下山虎-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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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结交刘飞阳是为了多一个能搭在天上的靠山,倒不如说为了增强自己的脉络,让身体变得更通透。
正如张晓娥所想的一样,他现在确实坐在包厢里谈笑风生,刚才二孩被人摁地上打的时候,他只有一个轻轻蹙眉动作,已经把他背景调查清楚的三爷就会准确领会,从而在人群中冲出一位壮汉把那人打翻在地。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观众也不会感到诧异,来这里的都是发泄,突如其来的变化更能刺激人的神经,从而变得更加癫狂。
三爷不会说那个人是我安排的,刘飞阳也不会道一句谢谢,大家心知肚明。
包厢里只有他们二人,外面的喧嚣无法传进来,包厢里显得格外安静。
三爷端起茶杯,终于步入正题“说实话,杜老板下去我不意外,也早就有这个心里准备,只是真切发生在眼前,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刘飞阳到现在还没摸透他的目的,如果说他只是来找自己闲谈倒也有这种可能,谁让齐青钢那号人物的出现已经打乱了三爷节奏,让他知道惠北有自己的存在,可本能告诉他,三爷没有那个时间闲扯,每走一步背后必有其目的。
“确实很突然”刘飞阳算不上小心翼翼的点头回道。
“在杜老板没下去之前,就有消息称萱华园总公司里收到他的多名举报信,老弟,我是客观的说你也不要在意,我能有今天都是杜老板一步步帮扶起来的,人生少了他这样一位贵人会走不少弯路,就在下去的前一天我们还通过电话,风声已经出来,滥用职权、贪污,最气人的还有一项与女下属通奸,文件上是盖章的,弄的很正规,一点脸面没给留啊…”
三爷话里难以掩饰几分愤慨,他人到中年保养的却很好,再者说,浓缩的都是精华,他的身形注定不会老的那么快。
杜老板之于齐三爷,就好比柳青青之于他,刘飞阳能理解齐三爷的感受,假如有一天柳青青失魂落魄、面目颓废甚至于跳楼,他也会觉得做梦一般。
“英雄有末路,红粉化骷髅,确实很悲哀,能在萱华园这种公司熬出头,去其他公司当总部高层绰绰有余,可惜了”刘飞阳充分站在他的立场上道一句。
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这句话是千古留下来的名言,却从不是刘飞阳的原则,现在的他知道一块钱与一块钱有本质区别,对于城市来说不够吃一顿饭,对于农村来说自家院里的蔬菜已经能满足生活,这钱就会攒着。
所谓的相同只是在一定意义上,本质上的眼界不同,如果他上过大学,毕业之后也面临着找工作的问题,那么他一定会进入大公司当小职员。
“从天上到地下的滋味不好受啊,先不提他现在的生活,以后也是个问题,被萱华园开除是个污点,别的公司看重能力想用他也不敢,能想象到以后会举步维艰”齐三爷叹息一声,随后又道“这座拳场当初就是在杜老板的提议下建立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不参与具体经营,却是实际老板,现在人走了,这里却留下了”
拳场的主要盈利模式是门票、对拳手下注的抽水,还有其他的附加服务,日盈利现在刘飞阳无法估算,不过他刚才简单计算下流水,每日至少在八万元以上,听起来没有动辄百万千万的大开大合,奈何这里三百六十五天不停歇,每年的流水都高达三千万,这笔数字不要说放在当下,放在十几年后也非常可观。
沙发上原本一手扶着沙发边缘的刘飞阳,听见这话身体向后靠了靠,拳场二字恐怕才是齐三爷今天谈话的核心,可想想有觉得和自己关系不大。
还没等他说话,三爷又道“这里名义上一直都是我的,可实质上算是萱华园衍生出来的一个品牌,杜老板人已经彻底消失,我接手过来是顺理成章,可我心里始终过意不去,这些天我想了又想,老弟,有个忙只有你能帮我啊!”
他说完,脸上的愁容越来越浓,看向刘飞阳的目光也越来越暧昧,即使他极力掩饰,却还是被刘飞阳抓捕到。
“三哥你说…”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
“拳场卖给你!”
短短几个字在刘飞阳心中无异于重磅炸弹,脑中嗡嗡作响,短时间无法看透他这句话背后的真谛,这里位置偏远、装修档次相对低,但是每年的盈利绝对不会逊色于盛世华庭,三爷平白无故就要卖掉,这显然不合常理。
刘飞阳眼中的尖锐眼神一闪而过,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三爷你可别逗我,老弟心脏不好,这里我有心思想买也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并且对运营这些一概不懂,你给我我都无能为力…”
“你先别着急拒绝”三爷把身子向前一探,两人沙发中间有实木茶几,他抬手抓起紫砂壶,帮刘飞阳倒了杯茶又给自己的杯加满“老弟现在是创业初期当哥的知道,目前看来让你吃下这个胃口可能大了点,所以也不着急,我听说南方已经推行首付和分期付款,咱们也学这套,至于价钱你不用担心,咱们兄弟之间如果你点头,数字你看心情给…”
三爷把这壶茶水倒掉,重新洗茶、添茶、加水。
“三哥啊,你可别折煞我,这座拳场还是您经营,我每次来能让我在包厢坐坐就行,如果可以,下次把站在这门口的美女换一下,我看站在八号包厢的美女不错,模样好、身材好、凹凸有致”刘飞阳说着说着,言语开始变得轻浮。
顶层是一个圈,从这里能看到正对面的包厢,看不见玻璃里面却能看清站在包厢旁穿着红色旗袍的美女,他转移视线的看向窗外,心里却开始快速想着三爷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现在确实很有经济实力,每天赚得是之前一年的倍数,可要吃下拳场终归是差很多。
“说实话,如果能经营下去当哥的也不会提这个,人老了,精力一天不如一天,就想逍遥自在的活着,不想给自己添那么多俗事,前半辈子打打杀杀,后半辈子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有心情了,还能去外地看看…”他说着,用木夹子夹起刘飞阳刚刚喝过一口的茶杯,把里面的茶水给倒掉,很讲究的重新烫了烫杯,这才把刚弄完的第三泡茶给刘飞阳道上,茶水呈淡红色。
“听说现在有专业经理人团队,如果三哥想放松,可以雇个人…”刘飞阳收回目光,很正经的提议道。
“信不着啊,这里的倍数调整一个水,每夜差的可能就是上万块,打一场假拳,损失的就是六位数,以前找过一位还是名校的研究生,履历也显眼,可面对一天买一套房的利润,人还是会被蒙蔽双眼的…”
三爷又道“老弟,你就不要推辞了,这里你接手我就可以卸甲归田,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交给你,我也放心!”
刘飞阳一边听一边摇头,他是个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人,即使柳青青的帮助他也曾怀疑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最近才确定下来,他不相信齐三爷会像柳青青一样对自己。
“三哥,我现在只想好好弄好砖厂,盘子铺的太大,我也没有那个精力!”
“要不然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三哥认你这个弟弟,以后再来让我坐包厢就可以”
三爷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喝了口茶水,随后又不甘心道“要不然这样,咱们俩一起,我把股份转让给你一部分,经营你来,我要分红!”
相比较之前而言,这个提议实在的多也靠谱的多,只要他轻轻点头,相比较现在的收入还会有质的飞跃。
“你就饶了弟弟吧,我对这里真没多大兴趣,志不在此,如果能把那些拳手换成姑娘我还能有些兴趣,这里阳刚之气太足不适合我,呵呵”刘飞阳说着,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余光认真打量齐三爷脸上的风吹草动。
“可惜了…”他脸上出现一抹难捱的哀愁,见刘飞阳把杯子放下,又端起紫砂壶帮着往里添一点,嘴里缓缓道“惠北市不大,我这个人又有些孤傲这些年交的朋友不多,忘年交又只有你一人,如果把这拳场卖出去,我是希望在你手里”
“我能理解”刘飞阳点点头,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让人很烦躁又无法解释清楚。
“咔…”三爷把茶壶放回茶几,发出一声轻微声响,他身体向后靠。
遗憾感慨道“庸人太多,英雄寥寥,除了给你,任何人我都不放心啊…”
刘飞阳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一个词不由浮现在脑中:青梅煮酒论英雄?
第0259章 品茶?喝酒?()
刘飞阳有这个想法之后觉得有些可笑,要说三爷是长歌当啸指点群雄的曹操,自己也断然不是一味装孬的刘备,况且自己也没有往他那条路上走的想法,人间正道是沧桑,至少他现在还是这么认为,与三爷闲扯了一会儿随后告辞离开,无论三爷心里怎么想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齐青钢的余威犹在。
只是在刘飞阳离开之后,三爷干瘪的身躯翘着二郎腿,嘴里饶有兴致的哼着《智取威虎山》眼睛透过玻璃盯着下面拳台,倒有几分悠闲模样,拳台上的厮杀他不在乎,如果不是刘飞阳,那个叫小旋风的被人打死才好,毕竟营销需要头脑。
不到两分钟包厢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位汉子,身着保安制服看起来挺魁梧,想必他就是二孩口中的那名保安队长,这人身高并不出众,不过脸上带着一股阳刚的劲,与所谓的暴戾不同给人感觉很正派。
“三爷…”他走到沙发边站稳身形叫一句。
齐三爷并不着急答应,而是继续看着台下,他很享受这种睥睨一切的感觉,下面叫的越欢他就越享受,到他齐三爷这个位置,可以说已经有资格听到上层世界的丁点事情,刘飞阳在中水县的时候就知道有神仙这号人物的存在,可以说是万幸,住院时见到郭雀,更是万幸。
只是他的认知还停留在经济实力的层面,至于那五花八门的世界一概不知,神仙说:当午山曾经出个赵宗师那是太极大家,能称为集大成者,这种宗师都是不出世的人物,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更不是偶尔出现在电视上的花拳绣腿,被人认可得有实力,换句话说那得让想挑衅的人闭上嘴。
“介念,你怎么看他?”
如果单纯的认为齐三爷只是靠一刀一刀拼起来那就大错特错,想要成事必须得有三点: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曾经那个相对宽松的年代,地利是惠北市的带来的成长土壤,人和就是自身实力,曾经的螃蟹可能与三爷称为兄弟,两人背靠背拿着砍刀拼杀,但靠着一股狠劲远远不够,除了表面上的时候,还得有暗地里的实力和背后的关系。
普通人看到的永远都是二维世界,也就是平面上的东西,偶尔能在报纸新闻上看到被人津津乐道的名人出事,那也是外人想让看到的,只有爬的高才能看到上层,也就是三维世界。
在街上抓一个人问他懂不懂什么叫“金枪刺喉”会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兴奋说见过,就是扎枪顶在喉咙处能把扎枪顶弯,他们不知道枪头是钝的,问他们见没见过手断板砖,也会说见过,可不知道那不是劈的而是震的。
三爷背后的关系是杜老板,暗地里的实力就是这个介念,如果让螃蟹跟他打,五个螃蟹未必能进得了身,当年三爷遇到介念的时候他还是个小伙子,现在的年龄也年近半百,三爷从未问过他是从哪里来,他也从未主动讲过。
曾经有过一次被人用狼牙棒袭击后背的经历,用的都是纯钢钉打造,可打到身上只是有两道露出点血丝并没扎进去,硬气功相当了得,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一次就是分开两个外国大汉了,也有拳头打在身上,可他纹丝不动,以往一拳能把这种身材人打飞的外国壮汉还没等缓过神,就被他一拳打断胳膊,另一位则是被他踹下拳台。
三爷派人查过却都没有结果,所以这么多年心里有个谜团,如果“介”换成“戒”可能就是他在某一时期的名字。
“金鳞岂是池中物”介念言语不急不缓的道,他知道这么多年来齐三爷仍旧在试探自己,认为自己会相面之术,毕竟这身功夫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出处。
他不解释也从来不说,只是今天多说了一句。
“哦?”三爷听到这个回答还挺意外,转头看了他一眼,电视上演的未必都是假的,一人砍翻七八个人三爷在年轻的时候也能做到,所以见过介念出手,认为他能打翻十几人不在话下,俨然奉为世外高人的角色。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你对人有这么高的评价,过人之处在哪里?”三爷逐渐把刚才的轻挑换成严肃,一本正经的问。
介念不吃他这套,只是缓缓摇头,不多言语。
三爷蹙起眉,陷入深深思考。
事实上,刘飞阳的格局远远不止他表现出的这点,如果他想说,能把在医院郭雀对他说的那些奇闻异事原原本本的阐述一遍,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只不过闭上眼睛展现出来的东西,始终是梦,睁开眼睛看到的景物才是现实。
整天嘴里说着南方的王爷怎么怎么样,神仙会在惊蛰之前一段时期辟谷修身养性,太浮夸也不现实,远远不及思考卖一块砖能赚多少来的实在。
伟人说:不在站自己的阶层讲话,是容易挨揍滴…
当下刘飞阳思考的问题还是二孩,这个他用情最深也伤他最深的人,他从不以圣人来标榜自己,认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往最小了说他坐在公交车上有位老太太上来,他会站起来给让座,如果那位老太太一副大义凛然也无可厚非,换成不屑一顾理所应当,他要计较起来可能不让。
对别人可以,可对二孩偏偏狠不下心当成路人看待,脑中久久回荡着二孩被人摁下面揍的画面,曾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怎么就变成八块腹肌的汉子?曾经喜欢趴在炕上看电视。现在又为何趴在拳台上。
想到明天他还有一场更为艰苦卓绝的战斗,心不由提起来,二孩放不下脸跟他道歉,他也放不下腰杆去找二孩。他没有车,给高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