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妇-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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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他当真狠绝到致你不管不顾么?”
“羽……”秦紫陌咬着枕头呜咽出声。
“那天你前脚刚回齐州,哥哥跟他那几个兄弟后脚就起程去了关外。先时我只当哥哥是给那几个判了流刑的兄弟送行。爹爹也瞒得紧,后来我才自盈秋姐姐那里得知,哥哥他们是接受了朝廷的秘密任务。”
“什么秘密任务?”
“说白了就是送死!”水柔声音有些激愤。“着他们几个孤军切入敌军腹地,秘密取他们军中决策者的首级,敌方突然失了首脑必然军中大乱,我方人马乘乱攻之自然势如破竹。那些时,大哥在明,哥哥在暗,两人配合天衣无缝,击得敌人溃不成军。然边关频传捷报功劳都是大哥一人的,因为事先签了状子,哥哥他们纵事成也不记战功,事败了却必须死,还得死得干净点,不能教敌挟为把柄。”
“不是说盈秋郡主求得圣上网开一面了吗?怎么……这对他们比一刀斩首更为残忍啊!”
“可是若得活着回来就不一样了呀!不但可洗脱罪名,从此堂堂正正地活着,还有可能得个一官半爵。当然哥哥志不在此,他从来没有为官为爵的野心,他只是不想连累你被人戳脊梁骨,不想教你爹觉得女儿有这样夫婿羞于对人。”
“照你这么说……这一切又是为了我?”秦紫陌哭道。
“是。当然也不全是,亦是为他那几个兄弟,还有佩姨。”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兜这一大圈来骗我?”秦紫陌哭喊。
“因为他怕自己万一回不来呀!若告诉真相,这辈子你还放得下他吗?”
“不告诉我真相我也一样放不下呀!我怎能放得下,爱上这样的男人,谁还能放得下……”秦紫陌埋首枕间放声悲恸。
“他还不是一样放不下你!”
”
“既然心里有我,为什么还让自己伤成这样……”秦紫陌捶打枕头。
“你这话说的……谁还故意让自己伤着吗?”水柔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听大哥说那天要攻的是敌人的一座城池,他们才潜入还没来得及布署,谁知里头早布好重重陷阱等着他们了。”
“怎会这样?”秦紫陌枕间抬起哭红的双眼。
“大哥说可能是军中出了奸细,亦有可能敌方得了高人提点,毕竟同样的亏吃过多次,谁也会防范的。”
“哥哥的身手你是知道的,他那些兄弟却算不得顶尖高手,平常他们多只是掩护哥哥行动,这也是为什么哥哥会伤得那么重吧!虽然拼死搏杀,他们最后还是被逼上绝路,那城是倚着一处断崖而建,墙外就是万丈深渊。”
“所以,你们才以为他断无生还的可能了?”
“对。本来跳崖未必是绝路,可那崖却名为绝命崖,因为其下为常年咆哮的激流,按常理人跳下绝无生还机会的,所以,我们才以为哥哥再回不来了。只有师父不信,他说哥哥才没那么容易死,坚持自己去找,到底知徒莫若为师,哥哥果然没那么容易死。”
“师父……羽当年因犯规被他逐出师门,这些年避而不见,我以为他多少对这不成器弟子还是有些成见的,不想他……师恩如山,待龙羽好了我一定要同他一起郑重地叩谢他老人家。”秦紫陌道。
“你错了,才不是师父不见哥哥,是哥哥心中有怨,对师父避而不见,师父一直为当年的事后悔不已呢。”
“其实羽早已不怨他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见他。”
“两人别扭性子都这么像,倒像是一对父子。”水柔笑道。
秦紫陌听她这话低了头,半晌幽幽道“真是父亲,只怕未必放在心上。”
水柔眼中笑意渐渐敛去,轻叹了口气。“听蓉嫂说他还想借红绡之手害你和孩子。我都不知道在他心里在乎是的什么!其实……不只是对哥哥,对于嫡长子的大哥,他也同样绝情的。在爹心里最重要的,恐怕只有水家的爵位尊荣吧。为这事,大哥现在对他也冷淡了许多。”
“这怎么说?”秦紫陌诧道。
“你知道大哥突然失踪一阵子吧。”
秦紫陌点点头。
“儿子前线失踪了,生死不明,做爹的正常不该着急寻找吗?可笑的是他第一想到是与王爷府的姻亲攀不上了。后来不知听了谁人点拨,居然凑合起哥哥与盈秋姐姐来,你说大哥暗地里瞧着伤不伤心?”
“真是挺过份的……只是你大哥为什么要玩失踪啊?”
“其实大哥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唯有他退出才能将整件事情造成的伤害降到最小,他自己这么认为的。”
“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他退出就能减少伤害?”秦紫陌不解。
“他是大傻瓜,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夺人所爱的那个人,而盈秋姐姐不喜欢他。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边是自己讨厌,却又没法狠心不顾的弟弟,思来想去,只有牺牲自己了。殊不知盈秋姐姐早就离不开他了。”
水麟只是面孔冷峻,心肠却很好,这点秦紫陌知道的,毕竟她跟他也共处了那么些天。倒是盈秋郡主……
“郡主不是喜欢龙羽么?”
“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了。人是会变的,而且你看我大哥这人很凶吧!对她却温柔得不得了,从来不舍悖逆她半点。不过盈秋姐姐也笨,居然也以为自己还爱着哥哥,只到大哥失踪了才惊觉已离不开他。好在她醒悟得早,大哥尚没走远。”
“那羽岂不要失落了。”秦紫陌垂眸轻道。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哥哥一颗心都掏给你了,你还在质疑他对你的感情!”水柔气得涨红了脸。
“不是……我没有……”秦紫陌滠濡着也红了脸,羞红的。
“我知道你对他有误会,嘴里说不在乎他跟盈秋姐姐那段过往,其实心里很在乎。你一直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爱得辛苦,其实哥哥爱得不比你少!”水柔越发说得激动起来,忽顿了顿,面上作悲切之状“师父说,断臂后没休养两天,几乎高烧一退他就吵着要见你,还要胁师父,不送他他就自己走,就是爬也要爬到你身边来。师父无法只得一路护送他前来,在此途中他好几次痛到晕厥。你说他是靠什么意志强撑到这里的?你没看到他的样子,那血将半个身子都浸透了……”
“柔儿求你不要说了……”
“一定要说的!不说岂不是辜负了哥哥对你的好。都成那个样子了还要守着你,你知不知道?你喝下去的药都是他含着喂入你口中的,哥哥他真的是用整个生命来爱你的啊!”
“羽……对不起……我不配……不配你这么爱我……”秦紫陌紧咬着被头双肩轻颤缩作一团。
“三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奶奶还是月子中人,您怎么惹她伤心成这样……”彩凤怀抱着红色的小襁褓进来,撞见两人的光景,直觉以为水柔在为龙羽伤着的事责怪秦紫陌。
“喝——!你这丫头如今倒学会护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惹你家奶奶了?”水柔笑嗔道。
“三少奶奶担待,奴婢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彩凤笑道。
“你过来作什么?我娃儿醒了哭闹么?”
“小少爷还睡得香甜,是这小小姐像是饿了,也不好哭,就哼哼唧唧的。”彩凤笑着拨开覆在襁褓儿面上的红纱。
“可不跟她娘似的么。”水柔笑道,一面接过襁褓往床中一送“呐!你的女儿,无怪小妮子委屈,你这为娘的到现在都没喂她一口奶。”
“啊……”秦紫陌倏地翘首。她的女儿……
颤着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身子好小,小脸好软,她真是饿了,粉粉嫩嫩的小脸追着她的指头蹭啊蹭,小舌头探出嫩红的唇缘,绕而绕的,没找到吃的,终于耐性用完了,小鼻头一皱咿呀啼哭起来。
这一哭,秦紫陌心儿都化了,只得平托起轻轻地抖动着无所适从。
“她是饿了,喂奶呀!”水柔道。
“喂……奶……”两双眼睛直勾勾看着?秦紫陌低首看自己圆鼓鼓的胸,尴尬地红了脸。
“不会呀?来,这样横抱着她,衣襟撩起来……”
“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秦紫陌一把拨开水柔热心过头的手,面上腾然火起。“哇……”当柔软的小嘴寻到目标大口吮入,秦紫陌不由得低呼出声,不想这副柔软的小身子居然蕴含着这么大力气,随着她吸吮吞咽的动作,一种从没有过的幸福感柔柔的填满胸臆间,初为人母的满足。要是他也在这里就更圆满了……
“柔儿,你就让我过去看看吧!我悄悄的,不惊动他……”秦紫陌轻扯了扯水柔衣袖央道。
“奶奶是想过去看爷?”彩凤问。
“是啊,弄得就跟我是在棒打苦命鸳鸯似的。”水柔翻白眼。
“可不是!我过来时影子和我抱怨,那一个睁眼了,也在吵着要见这个呢,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似的。”彩凤咯咯笑起来。“三少奶奶,要我说把爷挪过来吧,这样大伙儿都安生了。”
第一百七十章 交涉
更新时间2014…6…10 1:29:14 字数:2251
秦紫陌盯着龙羽袒露的左侧肩臂,心被揪起一般痛。左臂如今只剩下臂根处寸许的一截,被白绢交织包扎得严严密密,自白绢的纹眼内渗出些红红绿绿的颜色,绿的应是捣烂的什么草药汁,红色是丝丝血迹。
“别看了,不觉得很丑陋吗?”
“怎么可能,我就是心痛……”秦紫陌掩口,嗓音又梗了一下“你还痛吗?”
“不痛了。”
“你骗人!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会不痛?”秦紫陌吸溜下鼻头,泪含在眼眶内盈盈欲坠。
“好吧……是很痛。可看见你就不怎么痛了。”龙羽微笑。
“柔儿全都跟我说了,你……你真傻!”秦紫陌本不欲哭的,可看他眼中柔柔暖暖的深情,想到水柔说及他这数月来的经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紫陌,对不起。”粗糙的指尖无限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滴。
“你干嘛这么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害得你受这么大痛苦。”秦紫陌抽噎着,想到他痛晕过去的模样,泪水落得更急了。
“胡说,与你何干。”
“你……真不痛了吗?”秦紫陌止了噎声,再次求证道。
“真的。师父调制的绿玉膏止血止痛,去腐生肌,可谓一绝,要不是我,他才不舍拿出来。”龙羽笑道。
“你终于肯叫他师父啦?”
“那……叫不叫都是那么回事吧……”龙羽移开眸光,面上居然浮起一抹窘色。
“呵!等你好些,我们一起去拜谢师父好不好?”
“不用吧,那本来就是他欠我的。”龙羽拧眉。
“瞎说!心口不一的家伙……”秦紫陌笑嗔,这次可不舍对他动手动脚了,只轻轻点他眉心一记。
“你笑了。”龙羽唇角抑不住地弯起。
“这有什么……谁不会笑啊。”秦紫陌不自在的揉揉脸。
“你呀!自打我回来你就一直哭一直哭,我都以为你只会哭不会笑了,你不知道看你流泪我多心痛。我承诺过让你幸福的,到头来却只能让你伤心流泪。”龙羽忽轻叹了口气“回想起来,我好像经常惹哭你,从我们第一次相见开始……”
“我就是好哭嘛!你不喜欢,大不了以后我不哭就是。”秦紫陌有些不好意思,咕哝着轻轻将头脸偎入他右腋下。谁说她哭就代表不幸福?此时此刻,她不知多满足多幸福……
咦——!似乎真是这样……
她倏然翘首咬唇看着他。
“怎么了?”
“好像真是只在你跟前我才好哭!你不在时我才不会哭。”不会哭也不会笑。
“啊……我这么差劲呀?”
“那你以后要改哦!不许再做让我伤心难过的事了,比如不爱惜自己……”秦紫陌重偎入他胸侧。
“不会了,我一定让自己好好活着,好好陪着你。”龙羽慢慢收紧右臂,将紧贴自己的柔软娇躯揽入怀内。这是郑重的承诺,对她也是对自己。他不会告诉她,自己在这短短数月经历过怎样的磨难,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都已经过了地狱之火的煅烧和煎熬,只有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真正明白活着的意义。
他躺在乱石滩上,望着灰蒙蒙的天宇,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远离,他无法阻止死亡的来临,渐渐的意识思绪也无法清晰地凝集,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她,他并不惧怕死亡,但那一刻他真的很怕,因为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最想爱最牵挂的人今生再无法爱,无法牵手,无法相见……
连相依相伴都做不到,空谈什么相爱?
今生尚且无法掌控,来世岂非更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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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内,黑衣男子广袖一挥,把个棋盘扫落在地,黑子白子满地乱滚。
“司马长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介山野村夫可以信口开河,朕怎么办?朕作为一国之君怎能出尔反尔!你让朕在百官面前威严何在颜面何存?”
白衣男子依旧气定神闲,丝毫不理会他的冲天怒气。“这有何为难?盈秋郡主本来就是水麟的未婚妻啊!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皇上您不是都准备替他们主婚了嘛。而那时龙羽更是已与秦氏女子成亲数月,此京中多家子弟可作证。”
“那当初又是谁信誓旦旦说什么什么两小无猜呀,又什么什么真爱感天动地呀,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啊?”黑袍男子讽道。
“那个……咳!”白衣男子举袖轻咳“皇上,您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吧,我那徒儿就似一把天下无双的利剑,宝剑出鞘势不可挡,宝剑归鞘锋芒尽掩,依我看来,那秦姓女子就是那堪配的宝剑的剑鞘,唯有她,才能掩去他的锋芒,不致让他伤人伤己。”
“哼!宝剑不易得,剑鞘可以度剑而制吧?而且你说的那柄剑已经折了,不堪为用了。”黑袍男子挑眉。
“那皇上您还非要将他指给郡主,不是要误了郡主吗?”
“你少来!以为凭你巧舌如簧就能说动朕吗?朕可不是那么软耳根,除非——”黑袍男子嘿嘿笑得一脸阴险“除非你肯牺牲自己,替朕收了海玉罗这个妖孽。”
“怎么收?你要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