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第15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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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地玩命的狂奔。
一直跑到一个不大点的村子附近,贺安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呼哧带喘的朝着贺鹏举道:“你们从这儿等我,我进村里找找有啥交通工具,这块应该是淄博市地界,相对来说查的不太紧,不过大家也得注意。”
“注意安全。”贺鹏举喘着粗气点点脑袋。
贺安脚步稳健的走进村庄里,我们仨则坐在村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喘气。
蔡鹰从背后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贺鹏举,轻声道:“二爷,大头会不会告诉警察咱们下一步要去济市?”
贺鹏举从兜里掏出一张堆叠的地图,仔细扫视几眼后出声:“我根本没打算下一步去济市,淄博如果查的不太紧,咱们直接坐高客去云南,如果查的紧,再想别的法子。”
我愤怒一把掐住贺鹏举的衣领使劲摇晃两下咒骂:“你又特么跟我玩套路是吧贺老二!”
贺鹏举表情平静的看向我道:“对你来说,终极目的不就是出了华夏嘛,至于如何走有区别吗?”
我横着脸低吼:“可我不喜欢被你当成个傻子似的耍。”
贺鹏举突然暴怒,抡起胳膊推开我,声音沙哑的嘶吼:“你特么以为我想啊?你看看我身边,除了蔡鹰和贺安以外,还剩下谁?从青市逃出来的时候,我们一行队伍七八台车,混到现在老子孤家寡人,还不是因为想跑出来么?”
我鄙夷的冲着贺鹏举吐了口唾沫:“搞笑,你说这些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渔村的枪击案是你自己不想继续带那帮拖油瓶子,你敢摸着胸口发誓,干掉幺鸡,除了因为我承诺给你三千万以外,没有嫌他累赘的想法?刚刚丢卒保帅让大头开车继续往前走,不是因为你自己怕被抓?我跟没跟你同行,你都会选择这么干,别整的好像因为我,迫不得已似的。”
这时候贺安骑着一台农用的电动小三轮从村里出来,瞟了一眼剑拔弩张的我和贺鹏举,不耐烦的咒骂:“吵吵个鸡八,不行你俩跑警局门口打一架去,都啥时候还跟小逼崽子似的逞口舌之利,麻溜把衣裳换上。”
说着话,他指了指车斗里几件泛旧的衣裳和农具,吧唧两下嘴巴道:“从这个村子到最近的镇至少三十多里地,镇上有直接开到HB省衡水的客车,咱们到衡水以后再做打算吧。”
我摸了摸鼻头咧嘴苦笑:“绕来绕去,居然绕到了我老家,呵呵。。”
贺安抓起一件七八十年代的绿军装上件套在自己身上,朝着我笑呵呵的问:“到你的地头,咱们是不是路会走的更顺畅一些?”
我挑挑拣拣选了一身化肥厂的工作服换上,拍打两下身上的尘土轻飘飘的开口:“跑路的事儿不归我负责,我当初可跟贺二哥有约定,带我离开华夏,我给他拿钱。”
贺鹏举矜持的拿起一件老款西装,别别扭扭的套在上身,压低声音道:“赵成虎,都到这种时候了,你我之间别扯那些没用的,钱我可以不要,如果你有办法,我们按照你说的来,但前提是你别耍诈,不然我肯定弄死你。”
我心头不禁一喜,混了这么久,主动权总算回到我手里,只要贺鹏举愿意老老实实跟我走,我和林昆的计划就肯定能实现,当然我脸上没有表现出半点得意,反而冷言冷语的讥讽:“操,还跟我玩威胁是吧?我没办法。”
贺安叼着半截烟,走到我跟前,微笑着说:“三弟,我虚长你几岁,托大自称声老哥,你摸着良心说,这几天跟我们在一块,哥几个难为过你没有?老二这个人嘴臭心善,别看他总是跟你骂骂咧咧,实际上特别尊重你,说的文艺点就是英雄惜英雄,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你如果觉得到你的地头咱们更方便出国,那就按你说的办,OK不?”
我眯着眼睛做出一副沉思模样,迟疑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钟后,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道:“成,老哥你做人厚道,看你面儿,到我地界以后,剩下的事儿我摆弄。”
就这样,我们一行四个人,打扮的跟刚下地回来的老农似的坐在吱吱嘎嘎乱响的电动三轮后斗里朝着镇子出发,到了镇上,我、贺鹏举、蔡鹰随便找了家小饭馆要了点吃的,贺安则骑车去汽车站打听什么时候有往HB发车的高客,谁也没有再去提及生死未卜的大头和那个为了报恩的胡子,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根本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瞟了眼正盯着菜单怔怔发呆的贺鹏举,不耐烦的出声:“你给菜单相面呢?这破地方能有啥好吃的,随便要点得了。”
贺鹏举突兀的抬头看向我问:“你说如果咱们想办法让王延庆被抓,警方对咱的注意力能不能再减弱一点?”
我不屑的反问:“你是长了千里手还是有顺风脚?隔着特么好几百里地,怎么让王延庆被抓?”
贺鹏举眨巴两下跟狼似的腥红眼珠子声音很小的开腔:“我之前让王延庆帮我干过几件脏事儿,他埋尸体的地方我清楚,如果咱们给警方打电话,警察绝对能顺藤摸瓜的按住他,他一旦落网,咱们身上的压力应该会小很多。”
我犹豫几秒钟后,朝着贺鹏举翘起大拇指道:“论背后捅咕人,你绝对是老祖宗级别的,不过大哥咱们能不能务实一点,你告诉我使什么报警?座机还是手机?警方能不能通过电话讯号挖出来咱们。。。”
2897 打电话()
贺鹏举像是一条毒蛇盯上猎物一般,阴柔的注视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整的特别骇人。
我不自然的摸了摸脸颊,朝着他撇嘴道:“你别瞅我哈,我肯定不带打这个电话的,我跟王延庆本身就没啥生死大仇,犯不上那么损篮子。”
贺鹏举一把握住我的手背,声音平淡的说:“我记得你跟内个叫郝泽伟的警察是好朋友,他是京城过来的,现在又是车站派出所的挂衔队长,有点话语权,应该直接可以跟京城对上话,还有你那个叫江琴的小情人也是大案队的,通过他们的嘴传播出去,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皱着眉头抽回来自己手掌拒绝:“你别鸡八扯淡,我不乐意跟他们联系。”
贺鹏举长吐一口浊气道:“三弟,这事儿往小了说是王延庆不守规矩坑了你我,当初为了扶持他,你掏了那么多钱,忍心让自己的银子全打水漂?往大了说,只要王延庆被捕,你我身上的压力就能少很多,你仔琢细磨琢磨,咱当初辅佐他的意义是啥?不就是让他背锅嘛。”
我瞟了一眼贺鹏举冒着寒光的眼眸,干咳两声道:“先吃饭吧,吃饱喝足再扯别的。”
贺鹏举不厌其烦的絮叨:“三弟,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在不在理。。”
“行了,行了,我特么听明白你意思了。”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踹了一脚坐在我侧边的蔡鹰臭骂:“不赶紧出门给我买两张黑卡,你寻思啥呢?”
“你使唤我呢?”蔡鹰棱着眼珠子上下打量我几眼。
我伸手拉拨两下蔡鹰乱糟糟的头发讥笑:“使唤你咋地?你有脾气呐?”
“草泥马!”蔡鹰蹭一下蹿起,抓起一把一次性筷子就要往我脖颈上扎。
贺鹏举赶忙拦住跃跃欲试的蔡鹰,眨巴两下眼睛道:“小鹰,你去对面的手机店买张黑卡。”
“顺手再买部手机和充电器,我手机早特么没电了。”我使唤三孙子似的朝着蔡鹰摆摆手驱赶:“记得买移动的卡,如果有130号段的最好,我一个黑客哥们告诉我,130开头的号码最不容易被查。”
“事儿逼!”蔡鹰微微愣神几秒钟,随即愤愤的起身,甩着胳膊离开。
林昆的私人电话是130开头的,几天前处理幺鸡的时候,我曾经把林昆的手机号告诉过蔡鹰,蔡鹰如果不是傻子,肯定能理解我刚刚话里的意思。
没多会儿贺安满头大汗的回来,一屁股坐下,抓起茶壶牛饮似的“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水,压低声音道:“打听过了,从这儿出发到衡水的高客,每天两班,第一班是早上七点半经已走了,第二班在晚上六点半,坐早上那趟车,比较保险,坐车人少,而且路上不会被查,这边犯事儿的小混混啥的跑路都坐那趟车,晚上这一班人多,三教九流什么玩意儿都有,你俩考虑是坐哪班?”
“晚上!”
“晚上这趟车!”
我和贺鹏举异口同声的回答,说完以后我俩看了看彼此,都能猜出来对方的想法,刚刚在国道口闹出那么大的乱子,没什么意外的话警方恐怕已经查出来我们身份,就算没查出来,也绝对会扩大搜索圈,这镇子距离潍坊没多远,搞不好几个小时以后警察就能杀过来。
贺安点点脑袋道:“成,那我待会买点路上的吃喝,对了,咱们不能直接从车站上去,毕竟人多眼杂,等车子出站以后在半道上拦下来。”
说话的功夫,蔡鹰双手插兜的走回饭馆,面无表情的丢给我一部老款的诺基亚手机,皮笑肉不笑的嘟囔:“喏,130的号码,按照你的吩咐全都摆弄的清清楚楚。”
我心口稍稍一松,明白蔡亮的意思,他是告诉我已经跟林昆通完了电话,我抓起手机摆弄两下,沉思几秒钟后,我朝着贺鹏举道:“先要吃的吧,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打电话。”
“好。”贺鹏举招招手喊服务员过来随便点了几样菜。
酒足饭饱后,我们四个溜溜达达的从饭店里出来,我边剔牙边搂着贺鹏举的肩膀道:“老贺啊,你说我给谁电话比较合适?”
贺鹏举抿嘴低声道:“我建议你两个都打,多一张嘴汇报,抓捕王延庆的力度就能大上几分,如果二选一的话,我希望你给你的小情人打,在感情面前,女人的情商和智商都特别低,基本上你说啥是啥。”
我斜眼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感情高手嘛,女人那点事儿就让你摆弄的明明白白,行,那就按照你说的来,你可在旁边盯仔细哈,别特么将来出点事儿又往我身上推。”
“不能,咱俩现在是好朋友。”贺鹏举虚伪的摆摆手。
找了个没人的街角蹲下后,贺安拎着蔡鹰去采购路上的吃喝,我当着贺鹏举的面先是按下郝泽伟的手机号,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后,郝泽伟“喂?”的一声接起。
我深呼吸口气开腔:“我,能听出来是谁不?”
电话那头的郝泽伟楞了一下,接着说:“在开会,五分钟后给你打过去。”
等了三四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是郝泽伟打过来,我赶忙接了起来,郝泽伟声音低沉的说:“三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好不容易跑出青市,你就消停找地方呆着呗,咋又跟贺鹏举混到一起了?潍坊境内一个叫豆豆渔村前两天发生火拼有你吧?今天在国道口和当地警方交火的还有你吧?你再这么蛮干下去,路只会越走越死。”
我有些愕然的问:“消息传到这么快?”
郝泽伟埋怨中带着一抹关怀的出声:“快?知道我刚刚在开什么会么?青市特意召开关于你和贺鹏举两个特大涉黑团伙的抓捕誓师大会,省厅给青市警局一个礼拜时间,无比将你们两人捉拿归案,你就作吧。”
我抽了口气道:“算了,别批斗我了,给你个立大功的机会,青市现在谁最火?”
郝泽伟压低声音说:“肯定是你跟贺鹏举呗,你俩的通缉令贴的哪哪都是,连公共厕所都能看到,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别嘚瑟了,京城下来的抓捕组好像已经到了济市,应该去从省里直接抽调干警抓你们。”
我打断他的话问:“除了我和贺老二以为,现在是不是就数王延庆最能蹦跶呐?这样,我给你个地址,那块埋着好几具尸体,全是王延庆亲手所为,你自己看着办。。”
我将贺鹏举给我的地址迅速念给郝泽伟,没等他再多问我什么,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卡抠出来掰折,顺手仍在地上。
贺鹏举皱着眉头,很是不满的问:“不给你小情人打电话了?”
我烦躁的骂了一句:“打个毛线,没听他刚才说青市正在召开关于你我的誓师大会呢?告诉他,就等于直接告诉青市警局的高层了,别墨迹昂,要打你打,我可以给你电话号码。”
“呵呵。。”贺鹏举饶有深意的笑了两声,拍拍我肩膀道:“你是怕剪不断理还乱吧?”
“跟你唠嗑一点意思没有。”我摆开他的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道:“老贺啊,你心里打鼓不?”
贺鹏举面色复杂苦笑:“说实话挺紧张的,但是紧张有毛用?咱俩这种就算老老实实自首,肯定也逃不过枪毙,与其窝窝囊囊的死,我宁愿像狗似的多喘息几口。”
我拍了拍脑门自艾自怜:“唉。。如果当初老子不跟何磊撕巴,现在兴许早就儿女双全了。”
贺鹏举话痨似的问我:“何磊是谁呀?”
“把我逼上这条路的傻逼。”我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一点不嫌磕碜的搓了搓自己的头发。
贺鹏举仰嘴一笑:“那你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逼着你上道,你说不定现在正从哪个工地扛水泥。”
“或许吧。”我咽了口唾沫,仰头眺望远方,如果能够重新再过一回,我想我可能宁愿到工地上吃苦受罪,都不会再走这条路。
当天晚上六点半,我们几个从车站门口拦下那辆开往衡水的中巴客车,打扮的像是外出务工者一样呼呼啦啦钻进车尾,踏上了最后归途。。。
2998 纷纷落马()
坐在颠簸的中巴客车里,我们几个像是头回进城打工的老实青年一般脸上充满紧张、局促,谁也没跟谁多说话,全都埋头想着各自的事情,不同的是上城里打工的人眼中会充满对未来的渴盼,而我们这些人的眼里更多是无奈和不舍。
我不由想起第一次从我们县城去崇州时候的画面,那会儿我身边有雷少强和王兴陪伴,送我们走的是林昆他爸,老头心心念念的想把我们跟林昆分开,更希望我们几个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走正道,可最终我们还是机缘巧合的踏上了那条当时我们以为很辉煌,实则看不到未来的迷途。
我拖着下巴颏自言自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