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梧桐花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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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声巨响,地面都震了三震,然后雪白夹杂着微黄的爆米花从那个黑乎乎好似炸*弹的大铁疙瘩里面流淌出来。
快过年了,街头到处都时这种炸爆米花的,时不时的咚的一声,就跟农村里放的土炮一样。
周围四散的孩子一下子围了上去,抢着四散在一边的爆米花塞在嘴里,完全不顾脏不脏的。
每张脸都笑的特别满足。
这个年代的孩子是懵懂,傻气,单纯的,也是散漫的,可以可劲的犯二,因为有一群人陪你一起二。
“桐桐,去,把这些玉米和糖拿门口炸点爆米花,你小舅爱吃。”姥姥冲着正在对门跟邓倩倩一起做作业的叶梧桐叫道,又一拍大腿:“哎约,也不知上回你妈是不是哄我呢,说你小舅今年要回来,可今天都腊月二十五了,连个人影也摸不着,再不回来,这个儿子我就不认了。”
“这不才腊月二十五吗?还有几天呢,小舅忙,你老别急哈。”听到姥姥差遣自忙不叠的过来,又帮着小舅说话。
“你就护着你小舅吧。”姥姥没好气的笑骂。
天又飘起了细细的碎雪,叶梧桐拧着东西走到梧桐里的路口,在那爆米花的摊子前排着队,又是咚的一声,胆大的鼓掌起哄,胆小的吓的躲到一边。
在爆米花被从那个铁疙瘩里面倒出来的时候,叶梧桐看到小舅提着一只大包从对面马路上过来。
上身穿着灰呢子短风衣,下身深咖啡的长裤,原来卷卷的头发剪了,只留下挺精神的板寸头。
帅,说实话,叶梧桐差点没认出自家小舅。
“桐桐,炸爆米花呢,来,我尝尝。”小舅咧着嘴上前,伸手抓了一把爆米花放在嘴里,嚼了几口就冲着那炸爆米花的吼:“老铁,你又扣我家糖了吧。”
“没,没,哪能呢。”炸爆米花的脸色有些悻悻,这哪来不晓事的,炸爆米花扣点糖这不是挺常规的一件事吗?这揭人不揭短呢,哪能这么就说出来,炸爆米花的颇有些怨气的瞪了江寄海,随后却一拍大腿:“哎哟,是三儿啊,你可回来了,你妈呀每回路过这里都要在我跟前唠叨几句,说我家那三儿啊,飞喽,你说我这精神损失大了,就一点糖你也好意思提。”
“行,那得空请你喝酒。”小舅眯着眼笑,从兜里掏出了烟。
那炸爆米花的老铁接过烟,看了看,又在鼻子前嗅了嗅:“小子牛气啊,万宝路。”
“嘿嘿……”小舅笑的相当有些志得意满,才拍着叶梧桐的肩:“走喽,我跟我大外甥女家去了,老娘那里要撕我一层皮还得我大外甥女给我挡着。”
叶梧桐眯着眼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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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不能承受之重()
一大海碗面条,上面盖了两个荷包蛋。
“哎哟老妈,这真吃了不。”江寄海看着那一大碗面条一脸发怵。
“你一个大男人,这碗面吃不了?你这两年都活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比不得你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这样一碗面,再加四个荷包蛋你都能吃下,合着你越活越回去了是吧?”姥姥瞪着眼睛,姥爷在一边很是惬意的抽着万宝路,然后说道一句:“还比不上土烟的味儿。”
“得,我慢慢吃。”江寄海没法子,认了,瞅了一眼在边上看戏的叶梧桐:“拿个小碗来,分你一点。”
“小舅,那是姥姥的爱心面条,小的我生受不起。”叶梧桐笑嘻嘻的道,又眨了眨眼:“小舅,您先悠着点,这还只是开味小菜,大菜在后头。”
叶梧桐刚才看姥姥进屋,将压在枕头底下的一叠子照片塞在口袋里。
“什么意思啊?”江寄海瞪着自家大外甥女儿。
叶梧桐卖着关子,江寄海那碗面吃的那叫一个忐忑。正吃着,姥姥搬了张凳子在对面坐下:“寄海,在外面处了女朋友了吗?”
“妈,你都想些什么?没呢,忙都忙不过来。”江寄海哭笑不得。
“没就好。”姥姥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叠子照片:“寄海,那你瞅瞅,这里面有没有合眼缘的?”
啥意思啊?江寄海一头雾水,接过老妈递过来的照片,一看之下差点就喷了:“哎哟喂,老妈你搞什么鬼,我这才进家门呢。你就掺和起这个来,还让不让我休息休息啊。”
“休息个屁,你一准吃好就给我撒野了,跟你那群狐朋狗友撒欢去,不到天黑我一准逮不着你的人。所以今儿个,你就给我瞅瞅,有瞅上的我马上就跟人约好。明天相看相看。”姥姥瞪着江寄海道。
叶梧桐在一边大乐。姥姥是算死小舅了。
“去去,你老杵这边干嘛,回你家后院去。”江寄海赶叶梧桐离开。本来还指望着这丫头帮他,结果尽看笑话。
叶梧桐离开,出门之际还听着小舅跟姥姥讨饶。
“老妈,不用这么急吧。”江寄海头大。
“你说呢。”姥姥横了一眼。然后苦巴着脸:“三儿啊,妈急啊。这阳历年已经过了,你今年就是二十九了,没个老婆,尽一个人在外面蹦达。妈能放心吗?你瞅建国闹的。”
一听这话,江寄海明白了,是虞建国那事闹的:“妈。我跟建国哥那情形又不同……”
“是不同,人建国再怎么折腾儿子都有俩了。”姥姥开始不讲理了。
“哎哟。妈咧,不带这么不讲理的。”
……
屋外,雪乌压压的下大了。
后院家门口,父亲穿着厚厚的衣服看着院中的雪景,爷爷正看着鱼缸里的那尾红鲫鱼,这样的天气,鲫鱼沉在水缸底轻轻的摆着尾,也挺悠闲。
奶奶拉着姑姑正在改一件戏服。
是奶奶以前的戏服,叶梧桐要参加青云杯戏曲表演赛,规定是要彩妆扮相的,奶奶从箱底拾捡出以前的戏服。保存的还挺好,就是大了点,但叶梧桐这两年身量也长了不少,稍微改一点就能合适。
“桐桐,是你小舅回来了吧?今天这雪景好,叫你小舅过来,给我们大家拍张照片儿。”父亲见到叶梧桐回来,笑道,父亲今天的兴趣是真的很高。
父亲这话一落,在场的几人都沉默了,江寄海是叶家不能提的存在。
“快去!”父亲挥了挥手。
“是也好多年没照相了,去吧。”爷爷也道。
叶梧桐也不管了,转头回前院站在门口就朝着小舅吼:“小舅,我爸让你过来给我们拍张照片。”
江寄海正跟他老妈贫着呢,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姥姥也愣了一下,却重重拍了拍江寄海:“快去……”
“好咧。”江寄海急急进了后院,叶梧桐已经把相机摆好了。
江寄海那眼情划过叶白慧,跳动着火焰,也没什么客气的,就闷不吱声的给大家拍起照片来。
没一会儿,一筒胶卷就拍完了。
“嗯……我坐一会儿。”父亲突然发出一阵轻哼,脸也扭曲了起来,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我去拿止疼药。”叶梧桐知道父亲肯定又胸疼了。
“白桦……”母亲惊叫。此时父亲在大口大口的咳血。
“快送医院。”
……
医院里,曾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
“暂时是醒了,不过这回你们要有心里准备,熬不了几天。”
叶梧桐眼泪涮的一下就下来了,身边的母亲也在呜咽着。父亲的事情其实大家都有心里准备,但真等这一天要来临,还是觉得不能承受之重。
“曾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送京城,不行出国啊。”小舅急急的道,他现在有钱。
“现在不是想别的办法的事情,是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任何治疗了,当初他发病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当时我请来了我的老师,京城医院著名的肿瘤专家,当时我们的判定是他只能再活三个月,最多熬不过半年。说实话,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曾医先颇有些感慨,医生不是万能的,面对不治之症也十分的无奈。
奇迹可一不可再。
两天后,是一个雪后初晴的日子,父亲去世了。终年三十九岁。
“白桦呀……”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嚎。
对于父亲的死,爷爷悲伤之余有着非同一般的豁达。
白发人送黑发人固然是人间悲事,但看着父亲日日受病痛折磨,如今走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最终爷爷做主,大年初一下葬,让父亲同大家一起迎来新年的第一天。
沁冷的夜,叶梧桐坐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地上一人,天上一星,她认为父亲应该就在天上看着她。
回首前世,母亲怨了父亲一辈子,而这一世,只怕母亲又要念着父亲一辈子。
这人哪,一但进了你的心,不管是怨,还是念,总之是再难从心里除去。
父亲的一生,或许短暂,但却也是怒放的,或许有无奈和愤懑,但他却就认真的脚踏实地的活着,他把自己的影像镌刻在许多人的心里。
……
注:女主的父亲还是身故了,我知道许多书友会不舍,我也不舍,说实话这一段我都没敢深写。深写的话那心都是揪着的。因为某糖写书就是一个很入戏的人。某糖常常构思一个情节,然后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只是本文构思之初,女主的父亲结局就定在这里了,同时推动进一步的矛盾冲突。
这文我写的是时代和生活,时代有其奋进温情的一面,亦有其颓废无情的一面。而生活有家长里短,有风花雪月,但更有无奈和神伤,总之这些东西,整篇文都会牵涉。
当然,仍然是以奋进为主题,痛并奋进着快乐着。生活有无奈,但所有的人都不会停下奋进的脚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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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冤孽()
夜深了,母亲好不容易睡下,母亲这些天忙坏了,忙的连悲伤的时间都不多。
家里爷爷奶奶是两个老人,奶奶现在精神更是有些不对劲,姑姑整日里陪着奶奶不敢有一丝毫的松懈,家务事叶梧桐可以做,可所有一应丧葬事物,亲戚单位的回礼等等都得母亲亲手操办。
叶家这边的事情,江家人根本不敢太帮手,生怕刺激到了奶奶。
叶梧桐睡不着,穿了衣服起来出了门,进了院中柴火棚里的暗房里。
暗房里,一根电线挂着一只灯炮发出昏黄的光线,叶梧桐又用一张红纸将灯炮包住,于是,整个暗房只隐隐有些暗红的光,显得有些森森之意,叶梧桐站了好一会儿才让眼睛适应这种光线。
黑暗中,叶梧桐把洗出来胶卷卡进桌上的暴光灯的盒子里,立时暴光灯下就显出影像,正是父亲发病那日拍由小舅舅拍的雪景全家照片。
其中一张,叶梧桐趴在父亲的一边肩膀上,整个人歪在一边笑的一脸灿烂。父亲侧过脸,雪光反射在父亲侧面的脸上,形成很自然的三角部光线。因为瘦,父亲脸上看起来有些骨胳嶙峋,父亲这时候自然称不上俊逸,反而因为太过立体的光线显得有些怪。
但父亲的眼神柔和,其中还有一丝担心,而于父亲担心相对的正是父亲的右胳膊朝外侧着,护着叶梧桐歪斜的身体,显然是怕叶梧桐滑倒,这是一种天性中自然而然的东西。让人看着心里格外的暖。
母亲站在一边微笑着,一只手正捡掉落在两人头上的雪花。
整个画面的角度是以一种斜向上的角度,所以背景避开了走廊和房门。直接是身后斜向上的屋檐,屋檐上是厚厚的雪,檐角挂着冰棱,雪上面便是蓝天,透着一种亘古悠远的味道。
整张照片宁静,温馨,又充满了生活的趣味。
这是永恒一刹那。这一幕显然是小舅无意中抓拍到的。
看着看着。叶梧桐的眼泪又滴了下来。
“呜呜呜……”一阵压低的哭泣声响起。
叶梧桐愣了一下,抹干了泪,哭泣声正是从屋外传来的。不过叶梧桐这时正在洗照片,相纸不能见光,一见光就没用了,一时并没有打开门看。她细听着,好象是姑姑在哭。
柴火棚的屋顶处传来细碎的声音。随后就听到有人从墙上跳下来的声音。
“叶白慧,没事儿吧?”是小舅的声音。
应该是小舅又坐在屋顶上,看到这边姑姑在哭,便跳了下来。
“没事。你怎么过来了?”叶白慧抹了一把泪,站了起来。
“我就看着你蹲这儿,我就过来看看。”江寄海背靠着洗衣台。有些结巴的道,好一会儿又补了句:“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吧。”
“我知道。”叶白慧轻声的回道,两眼却落在夜色的虚空之处,随后又长叹一声:“如果当年我没把相机带去教室就好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当年胡闹的是我。”江寄海说着:“你就记着是我江寄海不是个东西就成了。”
叶白慧叫江寄海这话逗的噗嗤一笑,随后又怔怔的出神道:“大哥不怪我的,他说若不是这样他也不能遇上大嫂……”
说着说着,叶白慧又忍不住哭了来:“其实我知道的,大哥是不想我因为他的死而内疚。”
“你别哭啊,该内疚该有压力的是我。”江寄海终是忍不住手忙脚乱的扶住了叶白慧的肩膀,细细的轻抚着。
叶梧桐在屋里听着小舅和姑姑的话,父亲的死,如果说大家是悲伤的话,那么姑姑和小舅两个却又承担了无以名状的压力,只怕此后,他们依然会象前世一样负重前行。
“你们在干什么,江寄海,我打死你。”突的,传来一声奶奶的尖叫。
“不好。”叶梧桐暗道一声,在屋里,叶梧桐听得到舅舅和姑姑说话,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但不管做什么,两人这个时候在一起说话定然会刺激到奶奶的。
叶梧桐也顾不得相纸了,推门出来。
“滚,滚开。”院中,奶奶挥着拐仗,整个人跟疯了一样追着自家小舅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