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霞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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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郑紫落跟郑啊爹碰面之后才知道又岂是他屈尊了。郑啊爹跟人租车的砍价砍急了,人家直接把老黄牛拉走了。
可怜那匹生俊生的白马,硬生生被郑啊爹套上了牛车,还美滋滋的坐在上头,扬鞭而去。
苏煜跟郑紫落在漏天的马车里小声私议:“感觉郑啊伯一早便算计了我的马。”郑紫落窘着脸极不情愿的回答:“……恩!”
苏煜看她不甚高兴,随口说道:“你既叫我苏哥哥,我叫你小落怎样?”
郑紫落有些意外,“呃?当然可以。”头一次有人这么叫她,自然受用的很。
“咳咳,苏公子是晋阳人?”郑啊爹在前首干咳两身问道。“在下家在邺城,在此处客居罢了。”
“奥,皇城人。是行商还是世家?……”
紫落诧然,郑啊爹在前头差点把人家祖宗八代都刨出来,人家不过是想去看看故友不知近路,屈尊至此已是人间稀罕,如今你大姑娘都嫁出去了,哪还经得起这细打听!在车里给郑啊爹使了一路绊子。
苏煜是村西头李村长的故友,到此郑紫落便跟她分别了。等她们父女走后,李村长有些纳闷,“您与他们同行可是要在郑如雪上着手?”
苏煜拂去马身的浮土,眸子转瞬幽暗形同妖魅。轻画笑意:“我倒觉得这小丫头,会更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多提宝贵意见吆!
☆、元宵佳遇
元宵节烟花爆竹声声不绝!家家张灯结彩,黑夜亦被烟火染出了喧嚣的缤纷之色。河畔有很多年轻人舍弃羞涩结伴放莲花灯。
郑紫落不愿打扰,独自一人清冷的在河畔暗处放灯!
“元宵节的晚上果真哪里都一样。”’苏煜看着满天的烟火淡淡笑了。
李伯在他身后也长舒了口气,“比起城中这里当真是净土了。眼下恩公打算如何?”苏煜看着花灯上的吉语,眼中闪过一丝锋利,没有作答。
“公子,一起放盏莲灯吧。”苏煜正想事情,一女子羞羞答答的过来了,非要跟他放花灯还硬要送她银锁。
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扭捏实在不像样。盛情难却,就陪了她一会儿,结果发现掉进了桃花坑爬不上来了。
这个村也不知怎么这么多女子,什么荷包银锁各种硬塞手段很是高明!更可气有些瞎凑热闹的,只能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形容此境遇!
他今日说的最多的一句是,“我已经娶妻了。”但仍有个姑娘跟他说什么,“公子,良辰美景,我已不求此生……”苏煜头一次觉得这世上的恶霸都死绝了,怎么没能发现这么一处宝地?
不经意间他看见釵裙缝里,眨巴着一双眼睛,紫落冲他投了个十分同情的笑脸,便迅速逃离了这里。
忽然想起,她提及银锁之时,言语闪闪烁烁,原来是这么回事,多么悲凄的领悟啊!
他头一次觉得风气好也是种罪过。何时受过这种气?这帮女子惹怒了他,他只是正常的回敬了一个凌厉的眼神,竟吓走了一半。
另一半只好便宜了李伯。好歹承他一声恩公,这点儿地主之谊该是应进的吧?
他独自到水岸边避一避,正巧看见远处明灭在烟火里的断桥,隐约还闪动一枚倩影。
若不是桥断,这么好的地段,定有不少人来往,哪能得此僻静。苏煜正需要安静一会儿,毅然决然就上了断桥。
“苏哥哥,红颜吃尽……来这透气啦?”苏煜刚长舒了口气,赫然抬头,郑紫落就在他对面的断桥岩上闲逸的坐着,笑意纯然。仿佛身后噼里啪啦绽放的烟火反倒成了陪衬,但她却丝毫不知。
“小落?”
李伯从后面也跟了过来。看清对面的容颜和苏煜的神色,顿时觉悟,讪讪道:“啊!紫落啊……那啥……你们聊着,我再去看看那帮不省心的丫头”
郑紫落过不去没得客气,苏煜把他送了送就折了回来!
这丫头倒是逍遥的很,翘着两条腿像在打击他今日的狼狈。“你怎么不在底下玩?听说这石拱桥不祥的紧!”
她仰头凝着天空十分惬意,“听阿爹说五胡乱华之年,这里四周开满了兰花,花香四溢。这天,村民在桥上结伴赏灯、赏烟花男女私下幽会……
我虽未见过,但也能想象到底有多美。可惜……断了!官府为了谋私利,更说是沉了不少冤魂所致。从此无人再过小桥;
即使是在街心,也没多少人愿意在这看烟花看荷灯看湖中流影。我从小就一个人惯了,也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白捡了这么好的美景!”
苏煜若有所思的环胸轻点了点头,看她惬意的含笑看着烟花出神,微风拂过长发撩拨着侧脸,眼中的温柔就像立在风中的紫兰,随着思绪懵懂可爱!
苏煜眼底幽光涌起,纵身一跃,“危险,不要!”她吓得不敢看,苏煜却白衣一闪轻轻松松就过了来!
“阿弥陀佛,吓死我了,这么陡的渠沟又这么宽,万一掉下去呢?你不怕死啊?”郑紫落真没想到他那么冲动!这是要继她之后啊!不过也忒娴熟了些!
他笑的甚是轻快,“无妨!也不能隔着千里说话不是?”话毕,将身上银白的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
紫落原不想白白害的人家冻着,又拗不过他大手而来,只能受了。
正好看见他腰间东倒西歪的各种信物,再也崩不住笑出来。“呵呵……苏哥哥真是左右逢源啊!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这阵仗,真真好福气。”
苏煜苦笑,“是啊,你这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自然觉得羡慕。”
拒人千里?郑紫落承认她不大招色狼,但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可不敢苟同。她自知是无人敢要所以也没有作声。
“听说,你长姐被选召入宫陪王伴嫁,你可入选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还用问,那大色郎王也不瞎呀!郑紫落暗暗低估。当着苏煜的面确是这样说的。“我这粗俗愚笨之人,哪当得了娘娘?”
“你太妄自菲薄了,不觉得这不公平吗?
郑紫落纳闷,“有什么不公平的?阿姐聪慧秀丽,是我的楷模。而我只是一介村姑,皮懒人笨,无人在意,正好成全了自己不受约束的性子!……所谓百花齐放各有不同,或许在天边的某处,有个人就在那里等着我。知我懂我,我等着便是。”
苏煜的眸光暗了,“你竟不羡慕荣华,也甘心在姐姐美誉之下吗?”
这话,郑紫落听着怪怪的。怔怔看了看他,解释道:“谁人不羡慕好形容,好富贵。但若因此生忌,怕是连最起码的纯良都没了,那岂不是自轻自贱?我倒觉得凡事都有两面,就譬如这次阿姐进宫,皇宫生做牢笼,伴君如伴虎,还不知将来如何。呵呵……我羡慕的是苏哥哥,有故事之人难得你的收敛。大争之世,必有番作为!”
苏煜怔了怔。她的话有深有浅,并无半分不妥。但像是看出了什么,故意提点。
苏煜目光忽明忽暗,浅浅勾勒出了一丝邪魅,立在暗夜里看烟花万象说道:”。。。。。。如你所言就好!”
然后轻叹了口气,细指从玉带里勾出一个精致的银锁晃了晃。“人总有不如意,想说亦不愿说!这个只有你适合了!”
郑紫落如梦初醒的接过银锁。难怪他不悦,晃悠了一天这银锁居然没送出去。苦了那些痴情女白白巴结了一天。
这银锁成色极好,借着月光上面还刻着一种奇特的花样!大户人家出身的就是不一样,意境太高!
“这……什么意思?”她问。“难得相识?难得相知!”轻描淡写的几个字,紫落了悟却也惭愧!
自己什么也没有。早知道绣个荷包什么的,不过想想自己的手艺……还是算了!更何况今天这场面,他啥样的没得到!
“这……苏哥哥有心了。可我一穷二白……不如给你唱首歌?”
苏煜话少,只是笑而不语得听着。可惜时辰已经不早,他们还没聊上几句,就要回家了!
紫落没想到自己还有跟男子相逢恨晚的时候,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苏煜又回到了对岸望着她,郑紫落看湖里飘来的花灯,想到以后不见,居然起了失落之意,脸上却始终笑容浅浅。
“苏哥哥,明日我去送你吧,明日再跟你道别可好?”苏煜听完此言眼中闪过什么被暗夜遮了去。“……好啊!”
后会有期……谁又知再会,真的有期?郑紫落看了眼手里的银锁和这深深的沟渠,眸中闪过一丝犹疑……
☆、选秀劫
苏煜第二天一早就走了,郑紫落特意给他做的平安袋也没送出去。或许本就送不出去!
送姐姐进宫的路更添一丝落寞。
那些说书的把深庭后宫描绘成了龙潭虎穴。更何况如雪只是区区采女,郑啊爹颇是不放心。
正巧入宫没有婢女护送又不相宜,虽然啊爹啊娘担心紫落安危,也破例让她跟去相送。
到了行宫郑紫落可就犯了愁,这么大的高楼深院跟个奢华的牢狱似的!繁华的不过是楼宇风景,里边关的尽是花枝招展的美人,高纬真是名副其实的大色狼王,也不怕生个百八十个小色狼。
录入编制之前都要检查处子之身,这个……郑紫落可是好奇了十七年,找了个犄角旮旯扒着门缝偷看!
蓦然回首,对面有个同道佳人也正看她!
这个女人活生生就是一尤物,媚眼如丝,身似细柳,穿着下等宫服却难当妩媚!这俩人为此癖好投缘的很,找个腿脚不好的地儿聊了大半日。
她叫冯小怜,是先帝的采女。不知怎的就混成了先后的婢女。自皇上登基就一直被扔在晋阳城。
对于这个,郑紫落只能说是她模样风流造成的。树大招风,谁愿意身边有个妖精!倒不如啊姐的清丽温婉更加倾心。
不过她可是个有野心的,凭相貌郑紫落就可以断定。别的本事没有,她可长了双最会欣赏的眼睛。“那还真是可惜了的……你现在怎么打算?”
“我想见皇上!”看看,她的眼睛那可是百发百中。
“在这宫里,若不得宠就会为人鱼肉。更何况,行宫的女人只是装点。若不得召幸,老死宫中是小,倒霉的,还会被官吏拿来交易”
“不会吧?”她阿姐……心善又清纯,岂不是任人宰割的份?
“穆提婆,祖珽……你可知?”
这两个大佞臣她可太清楚了!曾经就是他们说要打仗强行收租加税,行火焚之刑,至使多少无辜百姓家破人亡!
当年弟弟就曾被和尚高举在熊熊烈火上,啊娘苦苦扒着那僧人的袈裟,是啊爹终于酬来了银钱才把小弟弟救了下来。她又怎会忘记?
真没想到他们又出来作孽了!
“你姐姐要过的第一关,就是要在教习姑姑手中,躲过这些大臣之手!”
她们不过才相识一会儿,竟告诉她这么私密的事,紫落不敢轻信。
只是为了阿姐不被人左右必须得问清楚。“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冯小怜淡淡的。“我需要借用你的籍贯登名重新造册,你也不想你姐姐被充为官妓吧?我帮你姐你帮我如何?……”
郑紫落本来是必须要回家了。倘若就此把姐姐丢下,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来之前就知后宫凶险,这回就算证实一把吧……
郑如雪跟所有采女一起学习诗词歌赋,她冰雪聪明,学习很快。又不怎么惹事,教习女官很中意她。
郑紫落乔装宫人在那偷看,”看吧,很正常嘛!阿姐穿宫衣站在花堆里一样那么出众!嘻嘻。。。。。“
冯小怜一扫把她打醒。”没见过你这么天真的人,看来你姐必会被选中了!“
刚开始姐妹们都没在意谁会更出众。直至宣舞台上,采女景儿一展风采,被教习女官赏识准备举荐皇上之时中了毒。虽险然保住了性命但再也无颜面圣,被扔到了下处做婢女!
郑如雪看在眼里也有些后怕,事发突然平日里就更加锋芒不现,粉饰太平!
有一日教习女官突然要她们几个姑娘衣着华黛在角门等候。她们本以为是要见皇上,每个人都羞涩的狠。
但车奇怪的坏到了半路,车呼噜都飞了!姑娘们都倒的七昏八素的。
郑紫落也不知从那里窜出来的一个顺势,就把啊姐拉到了暗处“二妹……你怎么在这儿?”
“啊姐,一言难尽!这马车是去大臣祖珽的府上的!一会儿会有一个姑娘过来帮你,她会帮你的。但你切记……不能信宫里的人!千万小心等我回来救你!”
说完她就要走,郑如雪一头雾水气呼呼的拉住她“到底怎么回事?”
“郑采女还是听她的吧,我会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现在逃命要紧!”
暗处突然又窜出个妙人。郑紫落赶紧撇了她的手,满眼不放心的回头望了一眼,又火急火燎的走了!
郑如雪无奈之下听了冯小怜的话,狼狈的往前奔。幸而未出城这巡逻的颇多,侍卫看清是采女不敢造次。冯小怜又能言善辩,解释详细。守城侍卫乖乖送他们回宫。
郑紫落看火把渐渐都远了,才悄悄溜出来。
匆忙之中被戒严的守卫发现,教习女官终于被车里的采女弄醒,急急忙忙过来。
不曾想是一个小丫头所为,为了不走漏风声,谎称是奴婢把她打包扔上了车!
车上采女都看她褴衣素面却拆了她们的马车鄙夷之外全是不忿。“姑姑为何要让这婢女上车真是晦气!”
有个叫澜莺的采女仗着自己貌美家世显赫平时就是最跋扈的!此刻亦是她带头闹事!
郑紫落听着羞辱默默忍着。拖小怜的福,她已经在宫里盯了半月有余!只可惜救不了所有人。更可笑,她们大祸临头还浑然不知。
教习女官却跟明镜似的,盯着郑紫落冷屑笑的很是难看。“哼……这丫头可不傻,专挑了这个时候干预,定然预谋了许久!而这车上只少了如雪姑娘,她的神韵与如雪相近,怕是这姑娘破釜沉舟而来是为了她吧!”
郑紫落垂着的眸子颤了颤抬眼看她,那个女人顺手抓住她的下额。“你以为这样本官就能放了你?敢明着跟皇上抢女人的……呵呵……你还是头一个呢!”
她的笑很难看,手上力道也不知怎么练出来的。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