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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久夜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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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上,他们大多数都是消极应战,认为战争迟早结束,他们只要熬到天帝和大族长议和的时候就行了。孰赢孰败,并不重要。
  恒楚有些心寒。若是天族人自己都觉得不重要,那赢得这场战争就失去了意义,而赢得战争的几率,也一并失去了。
  和后勤的人寒暄完,恒楚回到自己的营帐。半只脚刚踏进去,就发觉里面有人。
  长戟一挑床边的书架,粉白的人影“喝”了一声跳出来。
  “吓死我了,还以为会被戳到!”涵芝嘟着嘴,不满地看着恒楚。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恒楚皱着眉,看着本该在长恒宫的宝贝妹妹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
  “是你趁着我和母后去卫威族参加祭礼的时候遛的!我来看看你缺什么,母后说你总丢三落四,需要我提点提点你!”涵芝有些得意地笑。
  恒楚垂下眼。天后从不会过问这些,从小到大,天后都很少与他交流,母子间的亲情向来淡薄。涵芝这丫头……妹妹担心自己,总是高兴的,但他还是绷起脸,“胡闹!战场凶险!你现在站的地方,极有可能下一秒就有敌人冲进来。我在军中任职,难免不能兼顾你,你赶紧回去,莫让母后担心。”
  涵芝被训了一顿,皱着秀气的眉,吸着鼻子嘟哝,“我知道我知道嘛,不能拖你后腿,我明天就走还不成吗?唉,去哪儿找我这么尽孝的妹妹!”
  恒楚被她的胡言乱语逗笑了,松了绷紧的脸,缓声道,“你一路上辛苦了,好好休息,明日我差人送你。”
  “滥用职权哦~”涵芝朝他做了个鬼脸,欢快地跑了出去。
  当执华知道隔壁营帐的大爷的妹妹也来了的时候,表情是崩溃的。
  这位涵芝大小姐更可怕啊,胆大包天,偏偏还是个姑娘家,更脆弱更经不起风霜啊!
  年方两万岁的执华青年被这两位爷集体狠狠风霜了一把。
  送行的是大队伍,执华恨不得派去半个营,后来还是恒楚制止了他,最后跟着涵芝的有二十个人。
  涵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撵回去,有些无精打采的。那些个士兵也沉闷得很,都没有人同她说说话。
  她正哀怨,忍不住抬头望天,湛蓝湛蓝的,云朵棉絮似的,松松软软地堆着。她又想起了陆远白。
  其实,她大老远跑出来,除了担心恒楚,她也想找找陆远白,问问他,他是不是真的杀了承天族的族长?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身旁的士兵大喝,然后,几道极快的黑影扑下来,数名士兵就倒了地,再也没有起来。
  是妖族!
  “殿下快跑!”离她最近的士兵猛地将她推开,右肩硬生生挨了一刀,整个右臂被斩断!
  涵芝瞳孔一缩,飞快地张开神翼,朝高空飞去。羽翼还没有展开,就被划了一刀,她跌了下来。
  身后杀气凛然,涵芝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脖颈处冰凉,被人用杀意宰割了无数遍。
  她咬着牙,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忽然,更凌厉的杀气切过来,她感到一阵寒意,却没有受伤。
  小心地回头,地上一片妖族的尸体。白衣的少年侧身而立,神情冰冷,轻轻地用修长的手指拭去唇角的血迹。血花在他嘴角绽开,美得妖异,涵芝一时看痴了。
  “陆远白……”
  他没有动,转动着眼珠,斜着眼俯视她,眸子空茫茫的,静的叫人害怕。
  涵芝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一下。
  以前的陆远白,眼睛也是空茫茫的,却干净纯粹,不像现在,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东西,不让任何东西进入他的视线……
  陆远白没有理她,转身就走。
  “等等啊!”涵芝回过神,爬起来,踉跄地追上去,“你的手受伤了!”
  她强硬地拽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陆远白回头看她,依旧是冷冰冰的眼神。涵芝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问,“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涵芝。”
  陆远白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涵芝笑了笑,举起他鲜血淋漓的手,“我给你包扎一下。”
  他抽回手,带着些不解地看着她,“不是我的血。”
  “嗯?”涵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刚刚被他杀死的人,肠子内脏留了一地……
  涵芝突然心里发寒。如果她现在问陆远白是不是杀了柏桑,会不会得到肯定的回答?
  陆远白见她不说话,继续走了。涵芝惶急地拉住他,“我给你包扎!”视线对上,她再次笃定地说,“我给你包扎。”
  不拉住他,她可能就再也看不见以前的陆远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以前的设定,陆远白是差点要娶涵芝的,不过写着写着,这个设定就没了……

☆、变化

  焱城气候干燥,附近没有河流溪水,涵芝费了很大劲,才集聚空气中的水,给陆远白冲洗血迹。
  坐在石头上,大风携卷着砂石。砂砾粗糙,斜打在脸上,有些刺痛。涵芝眯着眼睛,替陆远白挡风,不让细沙跑到他的伤口里去。
  他手上的确有妖族的血,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血。那道伤痕被藏在血迹下,乍眼看根本看不出来。长痕横亘过整个手掌,部分地方深可见骨。涵芝看得肉疼,“这是怎么伤的?”
  陆远白没说话,想抽回自己的手。涵芝急忙抓住,叫道,“别动呀,我不问就是。”
  她虽是这么说,不一会儿又叽叽喳喳起来:
  “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哎呀,我这段时间老发呆,一发呆就想起你,也不晓得你最近怎么样。”
  “你说你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怎么下手就这么狠呢?”
  “对了,我在布告上看见你了,说你杀了承天族的族长……是真的么?”
  涵芝低着头,不敢让陆远白看见自己慌乱的脸。
  细嫩白皙的脖子上突然抵上坚硬冰冷的东西,涵芝头一抬,陆远白的手就刺入一寸,有细细的血丝渗出来。涵芝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冷漠的脸,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拒绝。
  “……你怎么了……”
  “……”
  涵芝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陆远白收回手,一言不发地离开。
  他没有特意甩开她,速度不快,涵芝就这么跟着,却再没和他说一句话。
  仍时不时有妖族偷袭,陆远白解决得很快,也会在涵芝陷入困境的时候帮她一把。只有这时候,她才会看见以前的陆远白。
  一路到苏澜城。
  苏澜城外的附属村子里,涵芝一觉醒来,就没了陆远白的踪影。
  进了城,不大的公告板上贴了五张陆远白的通缉令,重金悬赏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涵芝后知后觉地想,他是不是特意送自己过来的?
  苏澜城是距焱城最近的丰阳领地。
  布告栏边上的人很多,路上有宽敞华丽的马车急速驶过,人们纷纷退开,挤成一团。涵芝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身子向前倾去,压到前面的人。
  “抱歉。”
  “操!”
  相顾回头,傅久久郁闷地瞪着满脸无辜的少女,心情复杂。
  ……
  涵芝有些紧张。她小时候比一般的姑娘调皮些,常把长恒宫上下整的鸡飞狗跳。那时候天帝还会督促她的学业,让她跟着夫子学习。她玩疯了,把学习丢在一旁,回来夫子要检查了,她就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吞口水,低着头偷偷打量夫子脸色,琢磨着什么时候夫子才给她那临头一刀。
  时隔多年,天帝看出她心不在此,就不再管着她。没想到今时今日,她又在对面人的身上找回了当年的感受。
  傅久久大刀金马地坐在破蒲团上,眼神跟刀子一样,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一下一下有韵律地敲着。对面的小姑娘明显有些怕她,勿怪涵芝胆小,傅久久确实有故意施加压力的嫌疑。
  她们只见过一面,却让傅久久印象深刻。原因无他,她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能离陆远白那么近。
  心里下意识把她当成了敌人。
  “你是陆远白妹妹的朋友吧。”涵芝受不了沉闷,忍不住搭话。
  傅久久听了这话眉一皱,涵芝就没骨气地腿一抽。
  这个朋友好可怕……
  “不是。”傅久久抽着嘴角冷着脸说,“我才是陆远白的妹妹。”
  “……”
  无话可说。
  涵芝心里窘得要死,从没这么不自在过,偏偏傅久久没有自己走或是让她走的意思,自己拍屁股走人岂不是显得很失礼?
  “……你看见公告栏了?”良久,傅久久终于开了金口。
  涵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当着人家妹妹的面说这个……涵芝有些别扭地应了声,“看见了。”
  “咳,你……觉得是真的吗?”傅久久也有些别扭地问。
  涵芝偷偷地想,她能说是真的吗……
  她的犹豫傅久久看在眼里,眸子一黯,连她也觉得是陆远白动的手了,还有多少人会相信他。
  但傅久久也知道,就算整个天地都相信陆远白,只要玄英一口咬定,只要玄英肯付赏金,陆远白是不是凶手根本不重要。
  “……我知道这么说不好,我本来……本来是不相信的。前几天,我遇到他了,他和以前……不一样了……”涵芝憋红了脸,有些小心有些内疚地看着傅久久说道。
  整个人一跃而起,就在涵芝惊慌地以为傅久久要扑上来的时候,她克制地站定了,声音跟淬了冰似的,“他在哪里?”
  “……不知道。”
  “……”
  “我是在焱城遇到他的,他送我来了苏澜城……你们走散了吗?”
  傅久久一屁股坐在蒲团上,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那么近,他们曾经离得那么近。
  之后她又该去哪里找人!
  “我可以帮你找。”涵芝真诚地看着她。
  “然后送他去洛河族吗?”傅久久冷眼看着她,毫不留情。
  “……”
  傅久久不需要别人的帮忙,无关乎儿女情长,只是不信任,仅仅是不信任。
  人族背叛了他们,神族也背弃了他们,是他们逼着傅久久学会不信任。
  最后是傅久久先离开。涵芝远远地看着她矮小却坚定的背影,突然鼻子有点酸。她想自己是有点喜欢陆远白的,可是却不愿意相信他。傅久久冷冰冰的眼神真的像冰一样,嘲讽她的虚伪。
  涵芝一时找不到地方去,就去了丰阳族的大宅。她的突然来访惊坏了看守的人族仆人,急急忙忙地给上头报信。
  她跟着领路的管事去了客房。路过环碧亭的时候,眼角瞥见华丽的马车驶出丰阳大宅。轿帘半掀起,看不清轿内的人。
  “那是谁?”涵芝指着车壁上青纹鼎的族徽问。
  老管事恭敬地拱手,“是洛河族的族长,殿下。”
  这时,白衣胜雪的青年迎面走来,抚着扇子轻笑,“涵芝妹子,怎么有空来苏澜?”
  涵芝也笑着,回了恒晋,将那辆来去匆匆的马车抛在脑后。
  

☆、破釜

  焱城
  婴郜府上是不同往日的喧嚣。
  阿威阿武搬了数十张大桌放在中庭,纱迦倚在门柱上,双手环胸,神色不耐地吆喝着一众妖族布置场地,羌笛错手打翻了两坛子陈酒,涨红了脸听着周围人的嘲笑。纱迦过来,呵斥了两句,一帮人鸟兽散去。
  这是胜利前的庆祝。婴郜一向不喜这种宴会,认为过于吵闹,也容易使将士们的心绪浮躁。然而今日不知怎的,早早就将宴会布置下去,举城同庆。
  一庭一院,隔绝了不远处的灯火繁华。婴郜只着了件单衣,披着黑底红纹的外衣,斜倚在窗柩旁,笑看着木窗格子外的灯影幢幢。枢麟站在他身后,身姿挺拔,静默地守护着主人。
  鎏金的灯盏上放着一颗回明珠,散发着白色的幽光,柔和宁静。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一双瞳孔在恬淡的柔光中闪现出炽烈的金色光芒,像要劈裂这满室的安宁般。
  桄居直视着婴郜的背影,唇角微抿。他顿了顿,终于说道,“我原以为你不是这么急进的人。”
  离战争结束还早,妖族们却开始唱起了胜利的欢歌。
  婴郜笑着回身,将手里的青铜酒盏朝他的方向送了送,做出敬酒的姿势,“这是我为自己举办的。”
  桄居喝尽自己酒盏中的最后一滴酒,“为自己举办的丧礼?”
  “是啊。”婴郜也不恼,“这满宅子的人,唯一真心念着我的,也就是枢麟了。你看,我在焱城任劳任怨这么久,过身后却没个人哀悼,还不许我事先为自己办个?”
  “……很激烈么?”桄居的眸子闪了闪,看着地面问道。
  婴郜笑了笑,扶着外衣的手一松,衣衫滑落。他扯开里衣的领口,他很瘦,光滑的料子顺着他的肩头滑至腰际。一副文弱书生的身材,但更劲瘦,光滑的腹肌匀称好看。他拢起暗红的长发,月辉透过木窗格子照到他的背上,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白得透明。但,背上虬结的“小山”密布,生生地撕碎这份美感。
  每一座“小山”凸起,与肌肤相贴的地方布满了血管般细密的紫黑色纹路。十数条小山纵横交错,还在轻微地鼓动着,像心脏的脉动。
  婴郜满不在乎地穿好衣服,隔开桄居的视线,“我急躁了些,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不懂你。”
  “我也不懂你。”婴郜又是一笑,“你打算什么时候接你弟弟妹妹回家?”
  “木檀香不适合地渊。”
  “木灵修呢?”
  “……”
  “桄居,你比你想象中的要心软。”
  “……”
  “我死后,就让枢麟跟着你吧,反正你身边也没人不是吗?”
  “……”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哈昂他们面对远古的神族还是有些吃力吧。你好不容易拉拢他们助你当上族长,这个时候抛弃他们是不是有点过河拆桥?”
  “……”
  婴郜抬眸看了一眼屋顶,“不能招待你了,我有新的小客人来了。”
  他的送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桄居叹了口气,站起来,擦过婴郜的肩膀,“死后打扮得干净点儿,那样我还有心情看你一眼。”
  婴郜笑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桄居私人出行,来去匆匆,很快就没了影。
  “好久不见。”婴郜披着外衣走到门外,对着屋顶说道。
  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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