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田园地主婆-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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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啊,这回爹过来,可真是”老梁头站在门外,双手交缠着紧握住梁愈忠的手,微微佝偻着辈。一副正要大吐苦水的样子。
“爹,屋外有风,你和爷有啥话进屋坐下说呗!”锦曦在后面催道。梁愈忠点头,赶紧扶着老梁头进了堂屋。
老梁头屁股还没完全落到凳子上,就等不及再度开口,道:“老三啊,爹今日腆着这张老脸巴巴的过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跟你这挪借十两银子啊,你要是不借,那可就是拿鞋拔子抽你爹我这张老脸皮了!”
老梁头一开口就先将了梁愈忠一军,梁愈忠一愣,孙氏和锦曦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不悦,有事说事,有话说话。哪有人一上来就这样的?
“爹,你这话说的!”梁愈忠也不是滋味,皱眉道,沉默的坐在一旁,锦曦晓得。梁愈忠这颗赤诚火热的孝子之心,一上来就被老梁头给浇熄灭了。
“爷。咱先不说借与不借,十两银子与咱庄户人家,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你总得先告儿我们你为何而借吧?”锦曦开口道。
梁愈忠抬眼看向老梁头,老梁头叹口气,像是被抽去了周身气力般瘫坐在椅子上,道:“老三,你别跟爹这计较,爹这也是太心急,对你说话过了些。爹也不瞒你们大伙,这十两银子啊,我是为你大哥借的,给他做销的!”
“啊?”梁愈忠诧异,看了眼孙氏和锦曦,孙氏和锦曦也都是一脸不解,还真没听过谁流放或是坐牢,还要这么大一笔数目的销的!
“爷,这大伯不是已经被定罪了么,榜文都张贴出来了,你这还去周旋打点,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嘛!再说,大伯伏法,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还要啥销啊?”锦曦忍不住道。
“哎,甭提了,你大伯这趟遭的罪,比那坐穿牢底还要苦啊,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啊!”老梁头拍着桌子痛声道,眼眶当即就红了,嗓子眼也粗噶了,俨然,是伤心和担忧的。
锦曦心里咯噔一下,梁愈忠和孙氏也都警惕的交换了个眼神,村人只晓得梁愈驹在县衙坐牢,梁礼辉只把梁愈驹流放西大坝的事情告知了锦曦一家,难不成,老梁头晓得了?
“爹,不就是三年的牢狱之灾嘛,大哥要是在里面洗心革面,指不定还能提早出来呢,哪有啥九死一生,你也别太担忧了”梁愈忠安抚道。
老梁头摆摆手,制止住梁愈忠的安抚,道:“甭提了,我啥都晓得了,你大哥这趟是要流放西大坝。西大坝呀那地儿,苦的即便能活着回来,那也得狠狠蜕几层皮!”
“爷,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呀?”锦曦问。
“就是啊,那些村人就喜欢捕风捉影,乱嚼舌头根子!”梁愈忠道。
“哎,辉小子对他老子芥蒂深厚,说一半藏一半,咱大家伙都给辉小子骗了,你大哥真是被流放了,我昨儿偷摸去了趟县城大牢,是他亲口告儿我的!”老梁头痛声道。
“爹,那县城离咱这即便赶车那少说也得小半日的路程,你说你这上了年纪,一个人偷摸着去那,这、怎么着也得跟我们弟兄说一声啊!”梁愈忠有点恼,老梁头咽喉不好,随时可能犯病,这万一路上有个啥闪失,可怎么是好?
“哎,这不你娘日日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眼瞅着二月初六你大哥生辰,你娘让我送两只熟鸡蛋过去,让他剥壳剥新生。还有他当初被烤走就穿着那一身衣裳,也没个换的,顺带两套衣裳。”
“正巧村里有人要去镇上,我就坐他们的顺风车去到镇上,从镇上包了辆牛车去的县城。衙门那有规定新犯不准探监,我找了礼辉,是他找人托关系让我进大牢去探监的,回村也是礼辉雇车送的,刚送到你家大门前面的官道上我就下车了,都发没进村子去就往你这来了!”
梁愈忠的生辰在每年的农历七月份,都是孙氏给他煮鸡蛋剥壳剥新生,谭氏从未过问过这事。
锦曦扫了眼梁愈忠瞬间黯然下去的脸,把目光转移到老梁头身上,道:“爷,大伯既然要流放西大坝,那就是过去接受改造的,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半文钱都用不上呢。”
老梁头很不满的看着锦曦,急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晓得这里面的门道?你爷我那会子在县城做刀笔吏,啥没见识过?西大坝那地儿,黑着呢,咱不把那里看押的狱卒给孝敬着,指不定你大伯一过去,不出半月就得被人给整死!”
“爷,你之前不是把梁记杂货铺,还有家里的积蓄和鸡鸭猪都变卖成现钱去打点了吗?怎,全打了水漂?”锦曦又问。
老梁头脸色沉下来,看了眼梁愈忠和孙氏,发现这夫妇俩都默契的沉默着,老梁头心里恼怒,晓得想要借到钱,就得继续跟这孙女丫头掰扯,因为三房真正当家的,不是他的三儿子也不是三媳妇,而是这精明的鬼丫头!
“曦儿啊,爷晓得你是个懂事宽厚的好孩子,是爷的好孙女,又有本事。爷也不瞒你,之前那些钱,打点关系可是了大头,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晓得那衙门口水深浑浊的,到最后咱的血汗钱都打了水漂不说,你大伯还得判那般重的刑罚,可恨哪!”
老梁头这样愤恨的语气再配上那副沉痛的表情,若是不明就以的人初见如此,还真会以为何等大冤降临在他们身上,但如果清楚梁愈驹的为人和他犯下的那些事情,就只有一个感受:爽快!
“剩下那部分,给那几位炸伤的顾客做赔偿都还不够哪,这不,你奶的金镯子,银耳环,你姑的翠红簪子,全给拿去当铺给当了,这才勉勉强强把那赔偿款给付了。”
“如今,爷奶这真是拿不出半两银子来,只得来求助于你们家了!曦儿,这回,你甭管怎样,都得帮帮爷啊,除了来你这,爷实在想不出来该上哪里去挪借这十两银子啊!”老梁头目光有点湿润的看着锦曦,道。
梁愈忠和孙氏两口子心善,除非是卖儿卖女的底限事情才会一直坚持态度,其他那些不涉及底限的,吃点亏受点累这般的小事,他们两口子从来就不会真正记仇。这会子见老梁头低声下气的可怜样,两口子的心又软了几分。
不过,锦曦却跟他们不一样,锦曦是软硬不吃的主儿,只认准自己的事情。
见到梁愈忠差不多就要开口,锦曦朝他摆摆手,似乎是沉吟了下,抬眸微微笑着问老梁头道:“孙女说一句话爷莫怪,爷口口声声说跟我们这挪借挪借,试问,爷奶如今都分家轮换着依傍二伯和四叔他们过活,十两银子啊,爷又能拿什么来还?爷,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孙女不是舍不得借那十两银子,而是唯恐爷这趟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老梁头脸色一僵,是啊,打从县城大牢出来这一路上,他脑子里都在一遍遍回响梁愈驹把那两只鸡蛋狠狠砸在监牢的墙壁上,然后衣衫褴褛的抓着那木栅栏跟老梁头歇斯底里的模样,说他不去西大坝,不想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施压()
老梁头的心在滴血啊,老梁头想了一路,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再有几日梁愈驹就要流放去西大坝,老梁头得赶在那之前,去一趟西大坝打点下,好让梁愈驹在那的日子稍微好过一点点。
可是,银子从哪里来?当老梁头看到官道下面梁愈忠家那一长排青瓦白墙的大院子,主意便定了。
老梁头看到梁愈忠和孙氏坐在那又不吭声了,看样子还很是赞同锦曦的话,而锦曦一副语重心长的诚恳模样,但显然那诚恳背后的真实用意还是不愿意借银子的。
老梁头在心里悲叹一声,清楚这一切都是梁愈驹咎由自取的结果,怪不得其他人不愿意伸手,但是,所有人都不可以不管梁愈驹,但他不能撒手不管,因为他是他老子,是他爹!
这时候,堂屋外面又传来妇人们说话的声音,锦曦侧目望去,一眼便瞧见四季青树的那边绕过来几个妇人,有春柱家的,大牛家的,崔家的崔孔雀,还有其他几个村里的妇人,这几日她们这个时候都会过来帮孙氏查看孵蛋的事情。
老梁头也瞟到了外面正朝堂屋这走来的几个妇人,原本心里还有点犹豫不定,这会子心一横,脸颊边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下,然后,他迅速起身,走到梁愈忠和孙氏面前,他的脊背虽然有点佝,但还不至于如此刻佝偻的那般夸张,从侧面看去那模样真如一个风烛残年的可怜老头。
他瞟了眼外面渐渐走近快要踏上门口走廊的妇人,看着梁愈忠和孙氏,锦曦从后面观察着老梁头这样子,心里暗暗诧异,也随即跟着站起身,往前移去。
“老三,三媳妇。这趟,算是爹求你们最后一次,十两银子,爹,爹我给你们下一跪”老梁头说罢,作势就要跪下去,梁愈忠和孙氏像是被雷给劈中了般,从椅子上弹起来,因为隔着一段几步路来不及去阻止。
眼看着老梁头就要跪下去,突然。一双手稳稳扶住他的手臂,一股力量把他用力往上一拽,老梁头一扭头。果真是锦曦冲上来拉住了他不让他跪,老梁头老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怒意,欲甩开锦曦再跪。
这时候,梁愈忠和孙氏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两口子一齐冲上来一左一右给稳稳扶住老梁头。锦曦从后面用力一推,直接把老梁头稳稳按坐梁愈忠方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
“曦儿娘,今日那些鸡母可还老实在窝里蹲着么?哟,老梁叔也在这啊?您啥时候过来的呀?”随着大牛家的那清脆嘹亮的嗓音,几个妇人涌进堂屋,一眼就瞧见老梁头稳稳坐在那把大椅子上。梁愈忠和孙氏一左一右站在两侧,锦曦正笑吟吟端来一碗茶,双手给老梁头奉上。
但看老梁头的模样。好似有点不太高兴。大牛媳妇几人跟他打招呼,也都是淡淡的嗯嗯了两声,几个妇人悄悄交换了个眼神,赶紧借着孵蛋的借口离开了堂屋去了后院。
待到脚步声远去,堂屋这块。梁愈忠懊恼的蹲到一旁,道:“爹。你这是在做啥,做啥呀?你和娘身上哪里有个痛痒的,我给你们请大夫买药,逢年过节又是礼品又是孝敬的银子,我啥时候皱过一下眉头?啊?”
“我是你儿子,你为了给大哥周旋来跟我这下跪借钱,且不说被外人瞧见会做何想,要不是曦儿麻利赶忙拦住你,我要真吃了你那一跪,得挨雷劈的!”
“爹,即便曦儿那般说,她也是就事论事,我和曦儿爹这不还没表态么?十两银子,我们又没说真不借,你老有啥事跟我和曦儿爹这好生商量,咱都是一家人啊,下跪啥的,这不是要折煞了我们嘛。”孙氏也道,语气中带着轻微的不满。
老梁头也颓丧的靠在椅子背上,面对梁愈忠的埋怨,老脸一阵红一阵青,怪挂不住的!
他愧疚的看了眼抱头蹲在地上的梁愈忠,嗫嚅了下,为自己辩解道:“这不,我满脑袋瓜子里都是你大哥那副凄惨模样,又觉着屡次拖累你们,心里过意不去,做事才有些乱套”
“爷,曦儿体谅你为父的焦急心情,可我爹也是您的儿子呀,大伯在村里如今已是声名狼藉,你这一跪传到村民那,我爹我娘也会跟着声名扫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该不会是您想要的结果吧?”锦曦清声问道,因为不屑老梁头先前那故意下跪给外人看的举动,所以说话语气加重了几分。
老梁头眼皮子猛地跳了下,惊诧的看向锦曦,没错,他就是存心要让外人看到他这个爹,给儿子媳妇下跪,希望通过此举,来给梁愈忠一家施压,乖乖挪借十两银子,甚至更多来。
可是,自己的盘算和一举一动,竟然被锦曦这个鬼丫头给看穿识破了,而且还在最后关头把他给拦住,功亏一篑呀!
老梁头老脸愁云惨淡,想着这下心计被识破,还招来儿子的埋怨,十两银子铁定是更没指望了,就算儿子愿意借,他也没脸皮要了。
老梁头也不想再说什么,摆摆手,从椅子上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朝堂屋门口挪去,这一回,他的脊背是真的佝偻了下来。
“爷,你且等一下。”锦曦在后面喊了声,小跑着到老梁头前面,道:“我家是我管账,开过年后家里的现银子捉了六只小猪崽子,剩下的前两日都用来收购了鸡蛋孵化,如今手头的碎钱拢共不出五两,这还不算尚未发放给蔡管家他们的月例银子。”
“我不跟你这开口借银子了,你也甭跟我这哭穷!”老梁头冷漠的摇摇手,道,抬脚就要走。
“爷,你看这样成不,你再耐心的等两日,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筹划。不出差池,定会赶在大伯去西大坝前,让银子顺利到达爷的手里,指不定,还不止十两银子。”锦曦道。
比十两银子还要更多?老梁头微怔,心里一喜,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的看着锦曦。
梁愈忠和孙氏都惊诧了,不晓得锦曦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老梁头这回真是错愕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锦曦,嘴唇张了张,想说那银子他有生之年会想办法还的。
可锦曦像是能猜测到他要说的话似的。摆摆手,一脸疲色的朝老梁头挤出一丝淡笑:“爷,你啥都不用说了,耐心等几日便是!”说完,再不理会他。转身回了内院。
“老三,你看这”老梁头指着锦曦离去的背影,茫然的询问梁愈忠。
“爹,曦儿不会轻易许诺,她许诺的事情,就定然会全力以赴去为你想法子。你且耐心等几日罢!”梁愈忠冷冷道。
老梁头点点头,半信半疑的离去了,若是换做正常状态下。梁愈忠定然亲自搀扶着把老梁头送回村子里去,但这回,梁愈忠就送到了堂屋门口,让蔡庆阳去送了。
内院,梁愈忠和孙氏压下心里对老梁头那一跪的糟心感。围住锦曦,梁愈忠担心的问道:“曦丫头。你答应你爷那事,是咋盘算的呀?这会子开春开张,三间铺子里都忙着上货,你不常说这会子铺子里流动的现银万不可随便抽调吗?该不会真要去动铺子里的现银吧?”
“就是啊曦儿,实在不成,我那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