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田园地主婆-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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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愈忠这边赶过来的时候,才刚刚踏进内院的西侧门,就听到老梁头在那跟梁愈林布置采办的事情,院子里的气氛,一改往日的沉闷压抑和火药味,今日下昼,竟然意外的充斥着一股子农家人办喜事前的喜悦气氛。
难不成,老梁头这样火烧眉头的找梁愈忠兄弟过来,是要商议梁愈梅的婚事?锦曦心里暗想。
前边,老梁头正朝梁愈忠这边招呼,谭氏也循着脚步声临近的方向僵硬的扭过脸来,目光茫然而空洞,显然是还没有复明的迹象。不过,即便没有复明,谭氏今日的气色较之前几日,也稍显不错,白的头发拢在脑后,还插了一根木簪子。
“老三,老四,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跟你们二哥二嫂这合计你们妹子大婚的事情哪!”老梁头兴高采烈的指着一旁的长高凳,招呼他们坐。
梁愈忠带着锦曦坐了下来,锦曦瞥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梁愈林一家三口子,听说他们昨日上昼才从镇上医馆那回来,坐在中间的梁礼柏,神情怏怏的,脸色依旧有些蜡黄,少了往常的顽皮跳达。果然。这人的身子啊,还真是掺不了假,上吐下泄的就是伤元气!怪也只怪他那爹娘糊涂,留着瘟鸡的内蛋给孩子吃,这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想到伤元气,锦曦忍不住又想起浑身是伤的文鼎来,他失了那么多的血,想必那伤了的元气需要好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吧?嗯,等回头再过两天,让董妈从鸡圈里给挑一只新近开窝下蛋的小母鸡。送去给他补补元气!
“爹,咱梅儿是过去做小的,难不成你还要大肆操办不成?”梁愈洲性格最耿直。素来是心里想到啥嘴上就说啥,一边屁股落凳子,一边口里就已经纳闷的问了出来。
谭氏一听脸色一沉,老梁头也是笑容僵了下,一旁的梁愈林见机低喝起梁愈洲来。
“老四。有你这般说话的么?咋一上来就给咱爹娘泼冷水啊?”梁愈林道。
“二哥,我没要泼冷水啊,我就是据实而言啊。我瞧见那镇上的员外们娶小老婆,都不能从人家正门进去的,还得在傍晚时分,用一顶小轿子抬着从后门进呢。说这是纳小规矩!”梁愈洲道。
梁愈林剜着梁愈洲,一副瞪着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的急恼样子,道:“老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弟兄四个就这一个幺妹,张大强家那副家境,做大做小没啥区别!咱这边要的,就是给咱妹子好好操办一回。去了张家那也底气足不是!”
老梁头一摆手,道:“啥底气不底气的。咱只认准你们妹子这是出阁,人生就这一遭,甭管咋样,咱家这边得给她操持起来!”
谭氏也赞道:“没错,别人家闺女有的,咱家梅儿也要一样不缺。别人家闺女成婚走的过场,咱家梅儿也都要走一回!”
锦曦微微垂眼,谭氏这就是要执意照着闺女出嫁的程序来办了。
梁愈忠坐在那,既没有反驳梁愈洲的话,也没有附和梁愈林的话,只询问老梁头:“爹,那你说说,找我们哥几个来,有啥差事要交待?”
辩驳被打断,言归正传,老梁头抓起一旁的茶碗大口咕隆了几口,开始交代了起来。
“这事儿啊,我和你们娘合计了好几个来回,打算兵分两路来走!”老梁头开口道:“纳彩、问名、纳吉、纳征,告期、迎亲这块的六道程序哪,就交由双方聘请的媒人去交涉操办,咱女方这边的媒人,是老姜头,男方那边说是想请老陈头来说媒。”老姜头和老陈头,在金鸡山村,都是子孙比较繁盛的人家的老者,两人也是能说会道的主儿,村里好多人家婚嫁,大多是请他们做媒人说合的。
“爹,你要把这六道程序全走完哪?”梁愈洲再一次惊诧了,虽说成婚是老祖宗传来下来的这六道程序,可是传到如今,村人们大多在此程序上进行了简化。毕竟不是那种高门大阀吃穿不愁的,农村人家娶个媳妇家来,一来是侍奉公婆操持家务,二来是为了生儿育女。差不都就得了,还真一道道的来走,费神费力费财呀!
“爹,咱兄弟四个成亲,你可都没这样讲究过,我说这些不是要跟您老较真追究啥,只是,咱们这农村人家的,没必要折腾成那样吧!”梁愈洲冒死直谏,老梁头的脸色顿时更不好看了,谭氏也是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跟那端坐着一声不吭。
“爹,我觉着老四说的话在理,不瞒您老,我也是这般想的!”梁愈忠第二回出声,看着老梁头道:“我晓得你和娘要这样照着老规矩来操办,是为了不委屈梅儿,顺带给给她长长脸,可是爹,我觉着有些是,有些脸面,不是咱这般张扬就真能给长起来的。何况,张家那家境就搁在那,别说五两银子的聘礼,他们家要能把那几间土基屋子给翻修一遍儿,就算不错了!”
梁愈忠的话,让老梁头的脸一黑再黑,谭氏更是忍不住用她那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睛,朝着梁愈忠和梁愈洲声音这边,狠狠瞪来,喉咙的地方在微微耸动,锦曦猜测,若不是因为谭氏失明,严重影响了她的战斗力,不然,那一口唾沫铁定招呼在梁愈忠和梁愈洲身上。
由此可见啊,眼睛不仅是心灵的窗户,更是在武斗中起着至关作用的武器啊!
“老三老四,你们咋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呢?”一旁的梁愈林很是着急,再次抢声指着对面的梁愈忠和梁愈洲训斥起来:“梅儿可是咱唯一的妹子啊,即便她做错了事,那也还是咱的妹子,咱都得护着!”
“难不成杀人放火这样的错事,也得一并护着?要就事论事,二哥你真是糊涂!”梁愈洲毫不犹豫的反击梁愈林。
“哟,我倒差点给忘了,爹说采办的事情一并交由二哥你去跑,怪不得你上传下跳的鼓动咱爹娘大操大办,是打着采办搜刮油水的心思啊?”梁愈洲不屑道,自打上回崔喜雀在饭堂跟杨氏大闹,梁愈林在一旁要打崔喜雀那事后,梁愈洲心里就对梁愈林存下了恼意。
作为一个男人,动手打兄弟媳妇,就是不该,就是不把兄弟放在眼底!
锦曦则是饶有兴趣的看向梁愈林夫妇,怪不得这回躺在里头支撑老梁头和谭氏给梁愈梅大肆操办呢,原来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
不过也是啊,自打梁愈梅出娘胎,只怕谭氏就明里暗里的,在为这幺女积极筹备嫁妆。即便在老梁家最困顿的时候,卖田卖地卖猪卖牛,也不会去动梁愈梅的那部分嫁妆。
仅仅上回县城那宅子卖掉,梁愈梅就分得了四十两银子呢,四十两啊!
突然,锦曦脑子里灵光一现,那张大强之所以找上梁愈梅,该不会是梁愈梅跟他诉苦抱怨在家里父兄这,找不到异性的关怀和温暖时,不小心走漏了嘴,将她有多少嫁妆的事情,告诉了张大强吧?
锦曦眉头不由皱起。
“兔崽子,我是你哥,你敢这样埋汰我?信不信我大耳光子抽你?”对面,梁愈林眼睛瞪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从凳子上霍地一下站起,撸起袖子作势就要过来抽梁愈洲。也正因他这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恼怒样子,才越发肯定了梁愈洲的猜测,二房两口子打的是采办的油水!
梁愈洲也霍地一下站起,比梁愈林高出一个头,梗着脖子道:“你当我是喜鹊?你抽一个试试?我今个要你有来无回!”
“嘿哟,好小子,媳妇儿的枕头风刮的带劲儿啊,跟我吼上了?老子还真就抽了,看你这兔崽子能把你老哥咋办!”梁愈林也动了真火,跳着喊着就朝梁愈洲这边扑过来!
粱礼胜和杨氏夹在中间拉架,梁愈忠在一旁大声喝制,老梁头气得连咳了好几声,谭氏气得将手里的茶碗朝着混乱的声音处摔去,茶碗碎裂,谭氏怒气沉沉道:“作死的,大好的喜事都让你们给搅黄了,都给老娘消停些!”
老梁头那边也没再咳了,目光在面前一众儿孙身上扫过,最后指了梁愈忠,沉声道:“老三,家里如今就你见识最多,你接着说,梅儿这事,该样就不该照着六道程序来操办呢?爹娘的苦心,你们弟兄咋就不明白呢?”
第二百八十一章 棺材做嫁妆()
梁愈忠浓眉皱紧,踌躇了一会,开声道:“爹,娘,你们二老的一番苦心,我晓得。可咱做人做事,有时候也不能只想着自己这,也得适当的,去想想旁边人的看法,还有别人的感受!”
“老三,你这话啥意思?我家梅儿出阁,还要顾及哪个的感受?你把话掰开了细说!”老梁头用力拍了拍桌子,道!
锦曦看不下去梁愈忠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站起身接过话茬道:“爷,我爹的意思我也明白,让我待他说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锦曦的身上,锦曦清声道:“我爹口中的其他人,是说张大强的发妻春妮儿!且不说大户人家那妾得在发妻跟前立规矩什么的,那啥事也都有个先来后到!咱家这边要是弄得张扬,你让人春妮儿怎么处?那村人里面有明理的,指不定得说咱家欺霸人,这样对咱老梁家四房人都不好!”
梁愈忠连连点头,没错,他正是这个意思,还是自个闺女贴心,想啥都能猜到!
“哎呦喂,曦丫头,瞧你小嘴巴吧唧吧唧这一套套说的,恐怕你还漏了一条吧,你担心咱家给你小姑大肆操办,给村人心目里留下欺霸的不好名声,怕到时候拖累了你跟柔丫头说婆家吧?啧啧,才十二岁的臭丫头,这心思想的发真是远哪,嘴上还打着啥为老梁家着想的幌子,我呸!”杨氏不屑的撇嘴,阴阳怪气的讽刺锦曦。
梁愈忠不满的看向杨氏那,正要开口维护锦曦,锦曦已经嗤笑一声,朝杨氏道:“老梁家的闺女们,每个人都有自个的缘法,将来啥样的归宿都是命里头早注定了的。波及不了的!就好比兰儿堂姐吧,那般貌美如天仙下凡的,打小二妈你们就盼着她将来能飞上高枝变凤凰,瞧瞧如今,绕了个大圈儿,还是落进了老杨家的衣裳兜里,想嫁个骑白马的皇子,盖头一掀,却是满脸麻子的表哥!”
“你你你”杨氏气结,颤抖着手指着锦曦。竟然结巴了。
梁礼青噗嗤一笑,惊奇追问锦曦道:“曦丫头,杨峰堂姐夫当真是满脸麻子不?哎呀。我都还没见过他两三面哪!”
梁礼柏朝梁礼青那边跑去,伸出拳头照着梁礼青捅了起来,口里大喊着:“你姐夫才是麻子,你全家都是麻子!”
梁礼青一掌就将元气大损的梁礼柏推到在地,梁礼柏哇哇大哭起来。梁礼胜上前扶起梁礼柏,边朝梁礼青喝道:“边去,少跟着添乱!”
这边,杨氏气的马脸比灶底还要黑,噔的一下从高凳上弹起,凳子翘起来。那边坐在凳子另一头的梁愈林没有提防,一屁股摔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
“爹。娘,这回你们可是亲眼瞧见,亲耳听到曦丫头咋样顶撞我这做二妈的了吧?老三纵容他闺女,你们二老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经过无数次交手,杨氏深刻领悟到在这个家里。论文斗,她跟崔喜鹊顶多打个平手。可是,遇上锦曦这丫头片子,她跟梁愈林两人都不是她对手。而论起武斗来,他们还真不敢,梁愈忠和梁愈洲都在那镇着呢,只有找老梁头哭诉了。
“曦丫头,你咋能这般跟你二妈说话?你这闺女,嘴皮子咋越发的不饶人了呢!”老梁头用力拍着桌子,对锦曦低喝道。
锦曦勾唇一笑,扭过脸去,道:“就准许二妈拿我跟柔儿的婚事来嘲讽?那我也只好拿她宝贝女婿脸上的麻子洞做文章了!”
“你还嘴硬?她毕竟是你二妈,是你的长辈呀,咱老梁家的家规,尊老爱幼,兄友弟恭,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嘛?”老梁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爷,我倒是想拿她当长辈待,可她拿我当晚辈了没?”锦曦冷冷看向老梁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和不耐:“她拿我和柔儿的亲事说嘴,就不是一个长辈能做的事儿!”
“你、你、你这个闺女呀!哎”老梁头长声一叹,不再作声。
梁愈忠冷冷看着杨氏,沉声开口:“今日若是换做别人这样拿我俩闺女的亲事说嘴,我铁定抽烂她的大嘴巴!”
谭氏也冷笑了声,啐了一口,道:“哼,恶人还要恶人磨呀,老娘我今日可算是瞧明白了!老二,往后多管着点你婆娘,尤其是她那张惹祸的臭嘴!”
杨氏仰头望天,憋屈的手脚颤抖,尖声道:“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合伙儿欺负我一个来着?我不活了,我这就碰死拉倒!”说着,杨氏双手叉腰,就朝老梁头和谭氏坐着的八仙桌的桌角碰去。
这一变故,把旁边能瞧得见东西的其他人都震住了,谭氏因为眼瞎了瞧不见,还是稳当当坐在那,脸上带着坐山观虎斗的冷笑。
“二嫂,你这是做啥呀!”梁愈忠和梁愈洲慌忙冲上去给拽住,碍于叔嫂有别,两人拽住后立马松手,可又怕她再去碰桌角,两人伸出手臂圈在杨氏四下,极是狼狈。
“你们没听见么?她说她要去死,都别拦着,让她去死!”谭氏在短暂的震惊后,旋即更为光火的讽刺道。
自打那一年孙氏跟她吵嘴,一口气跑回西屋去上吊,弄得老梁家阖家上下都把不满的矛头指向她,也正因那回,三房才得以找到契机从老梁家给分出去后,谭氏痛定思痛,越发的对媳妇们寻死觅活这做法,反感甚至羞恼成狂。
杨氏愣了下,随即也爆发出更为愤怒的嚎叫:“放开放开,让我一头撞死拉倒,我要让你们老梁家上下不得安宁”
梁愈梅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碍于自己如今是待嫁的闺女,父兄们在商议她的婚事,理当回避,不然,早跑出来了,于是,她便贴着这边的窗户后面,屏住呼吸的偷听,脸上带着激动的笑。
正听在节骨眼上呢,突然话题就跑偏儿了,杨氏竟然还哭着闹着要撞死,梁愈梅霍地一下拉开屋门,怒不可遏的站到门口,朝着这边乱成一团的人尖声叫骂:“我大好的日子,要死要活的,这是存心要找我晦气哪?还是一家人嘛?还是我嫡亲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