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享受一边泪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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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晶点点头,但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现在姐姐都能挣钱给爸妈了。我还有漫长的四年学生生活呢!在这里的同学们都是些纨绔子弟,好吃玩乐,我跟他们格格不入。”小晶在这样的富家子弟之中,一则是抱志学医,满怀清高;二则是家境不如前,怕人嘲笑。所以感到孤独是可以理解的。她就像个落难的公主,楚楚可怜!
为了让她开心点,抛开烦恼,我带她到加州红去K歌,那是自助式的K歌房,收费也不便宜,但环境很好。在密小的房间里,我和她一首接一首地疯狂K歌,所幸港台的流行歌曲极多。
抱得美人归(4)
大家有很多互相熟悉的,如邓丽君、齐秦,也有谭咏麟、张学友的。还有一些小晶喜欢而我不知道的,如小刚。总之,因为大家有共同点又各有不了解的地方,所以互相都很热烈地去交流,过得很愉快。
“小丰哥,你有女朋友吗?”男人总是在心虚的时候往往会听到不想回答的提问。小晶眼神闪烁的,似要看穿我。
“我有,认识快三年了,我们几次差点分手了呢。”我不想隐瞒什么,我要做个负责的男朋友。“是在厂里的吗?我认识吗?”小晶好奇地问,看得出她很感兴趣。
“她的名字叫做泓!是厂里的生管文员,你们可能见过吧,不过你一定不会记得的。”我跟她坦白到底。“哦,泓。下次回厂里我一定会好好看看她。她一定很喜欢你吧!”
小晶直勾勾的眼神,让人有点受不了。“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我很不情愿伤害她,但事实上我又伤害过她。”“例如呢?”小晶倒有点寻根探底的味道。我沉吟半晌不语。“是我问了不该问的吗?对不起。”小晶有点愧疚地说,“我想,无论你做过什么,她依然会爱你的。”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难道她知道我和泓的一切?“因为爱一个人就意味着要承受他带来的一切,包括痛苦和快乐。”小晶伤感起来,眼睛闪着泪花。谁都说酒可以消愁,其实酒只是助燃剂,当你快乐时,酒会让你更快乐;而当你悲伤时,酒会让你更悲伤。
“其实我在台湾也有一个男朋友。他待我很好,我们相处得很快乐。可他是一个有妇之夫。连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在恋爱,我们只是在偷偷地进行,当我知道他有老婆时,我却发现自己已陷进去,不能自拔。我来内地读书其实是为了逃避。可是我仍然会想他,但我不能跟别人说,痛苦只有自己知道,我实在是很难过……”
我呆了,原来我眼前的公主竟有这样的痛苦。替父母的担心、生活的孤独和爱情的不如意,如此种种,让小晶崩溃了。我掏出纸巾,轻轻擦拭她的泪水。她靠在我身上仍不停地哽咽。
小晶直起了身,勉强重展笑颜地说:“失礼了。我没事啦。丰哥的肩膀很厚实哦。我们继续唱歌吧,继续喝酒吧,直到天亮,好吗?”
我不记得我们喝了多少酒,反正埋单的时候,账单让我好好清醒了一把。我记得我们唱的最后一支是钟镇涛的《 让一切随风 》:
风中风中心里冷风吹失了梦
事未过去就已失踪此刻有种种心痛
心中心中一切似空天黑天光都似梦
迷惘惘聚满心中追踪一片冷的风
各种空虚冷冷冷吹起吹起风里梦
过去的心火般灼热今天已变了冰冻
记忆中突然又痛只因空虚再作弄
你似北风吹走我梦就让一切随风
要不是歇斯底里地唱着,吼着,我们早就醉了。我们互相撑扶着走出门口,小晶迷迷糊糊地说,不能送我回去,我不能让同学看到我这样子。我说,那好吧,我带你到酒店睡一晚吧。
还没到房间门口,小晶已经搂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扶着她到床边,想放下她。但听到小晶在喃喃地说:“不要离开我,抱着我睡。”我只好抱着她,大家和衣睡下。因为太醉了,很想睡,没有精力想别的事情。这样很快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我的外套叠得好好的,鞋也摆得很整齐。茶几上摆着沏好的茶。一切都是小晶弄好的。想着昨晚上唱歌的时候,她也是勤快地伺弄着,果然是个不骄不躁、知书达礼的好孩子。
抱得美人归(5)
我整理好衣服,小晶也冲完浴出来了。她的精神好了很多,气色朗朗,见了我,笑笑,有点怯意地说:“丰哥醒来了?昨晚不好意思呢,失态了,出丑了。”我也乐呵呵地说:“没事,我也喝多了,记不起怎么回事呢!”
“我要回学校了,早上有课。你多睡一会吧。”小晶匆匆要走。我送走了她,头还是有点痛,又继续睡了一会。
过了一个星期,黄妈妈从香港回来了。黄妈妈虽然是五十岁的女人了,但是仍信奉“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所以她很注重仪容的修饰,每当出门时画眉涂口红,是少不了的。在香港购物之都,她少不了买了些东西。里面居然有一件风衣是买给我的。我穿起来,她连说我帅。
泓也不禁妒忌我起来,认为黄妈妈对我太好了。她酸溜溜地说:“人家说不定是想找你当女婿呢。阿丰啊,你愿意吗?”我被她假意地模仿黄妈妈的样子逗得大笑。我明白泓是跟我开玩笑的。因为在她眼里,我们跟台湾人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交集。我暗叹了口气。怎么我变得越来越心虚起来呢?
黄妈妈跟我商量了春节放假的安排,为了多争取几天休息假期,我不遗余力。出门在外的游子们谁不希望多几天的假期可以从容回家呢。因此我跟黄妈妈坚持,宁可节前多加班,也要有十天的假期。幸好,先前已轮休了一些员工,因此大部分人都可以有充足的假期休息了。
小晶也放假回来,她准备跟黄妈妈回台湾。小晶特意去认识泓,很快黄妈妈和小晶回台湾了。过年之后,才能见到她们,心里有点惆怅。
我跟泓说,春节放假,我陪她一起过年,大家都不回家了。泓嗯嗯答应。肥牛这家伙也可能不回家,他向我宣布了惊人的消息:林娜娜同意和他拍拖了!面对我不可置信的表情,肥牛不快地说:“这是我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革命精神感动了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什么奇怪的呢?”我只好祝福他,但心里总有一些不踏实。肥牛倒是扬扬得意。
可是,不幸的事却发生了。肥牛居然被绑架了!那天我去见客户,和肥牛不在一块儿。回到厂门口,保安急忙对我说,村长带了六七个人,开着一辆面包车,“接”走了肥牛,不知去向。连泓也闻声走下来看发生什么事。她听了之后,焦急地看着我。我当即打了林娜娜电话,她也不知情。我叫她快回来,带我一起去找肥牛!
我心里越想越害怕,是不是老村长不喜欢肥牛和她女儿拍拖,恼羞成怒,所以要找肥牛算账呢?要知道林娜娜有几个兄弟,而村长又是富甲一方的地霸,肥牛被他抓了,真是“吾死都一身残” !只想能快点找到林娜娜,在他老爸面前求情,才有一线生机。
要不要带保安去,还是去报警呢?正在寻思间,林娜娜来了。看得出她也有些焦急,因为她打电话,她老爸关机了。打给哥哥的则是接了,只说你不要管,他们会帮她处理好。
我问林娜娜,肥牛最可能被抓到哪里去了?不会被滥施私刑吧?林娜娜很镇定,叫我别急。她想了想说,跟我来吧。我迟疑了:要带人吗?弄不好我也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
林娜娜说,不怕,没事的。我老爸又不是土匪。泓冲出来,叫了一声,“娜娜,要小心啊。”我知道,她实则是担心我呢。
我坐上林娜娜的摩托车,她开得极快。看她那么着急肥牛,也不枉肥牛受这一场皮肉之苦!我问娜娜去哪里?林娜娜说,去我大哥开的酒楼,他们最有可能在那里。我说,你老爸为什么如此生气,劳师动众?
抱得美人归(6)
林娜娜抿抿嘴唇,恨恨地叹道:“只怪我事先没和他好好商量。昨晚我跟我爸说,要跟肥牛结婚。我爸听说他是外地人就不同意,但我坚持。我说我已经有了Baby,他很生气!暴跳如雷!”我懵了。哇,我靠,肥牛这么厉害?一击即中?搞出人命了,这回麻烦大了!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一家酒楼前。时值下午,里面没有多少人。林娜娜带我直奔二楼,终于在一包间前,听到人声嘈吵。打开门一看,那不是肥牛是谁?只见肥牛面色酱红,但没有见他被打过的痕迹,总算安心。
里面有一个黑黑瘦瘦的、满口金牙的老头,想必就是林娜娜的老爸村长大人。其余的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就是她的哥哥。他们见我们进来,也很愕然。林娜娜很生气:“爸爸,你们太过分了。我的事我做主。”
肥牛听了,马上站起来,昂然道:“娜娜,你来了!你老爸说要给我钱,要我离开你。我拒绝了,我要和你在一起。”说完和林娜娜站在一起。我也跟他们站在一块,三人像一面墙,昂首挺胸,对抗着恶势力和世俗的偏见!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说:“娜娜,别疯了。你跟捞佬以为会有好结果吗?你怕嫁不出去吗?捞佬满街都是,这家伙只是贪图你家境好,将来不用干活,好吃懒做,只求*快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原来是林娜娜的大哥,正是开酒楼的那位。其他的也在附和。
肥牛气得直冒烟,但也不能叫骂,不能动武,毕竟是娜娜的家人。“你们别狗眼看人低!我是真心喜欢娜娜的。我绝不是为了钱!”话语响彻房间每个角落,娜娜呆呆地仰望着他。我也被肥牛的真情感动,觉得他太有型了。
“大叔,各位大哥,现在什么时代了,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拿主意吧。”我也帮腔劝说他们。“屌你老毛,这是我们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其中一个不客气地说。肥牛怒发冲冠:“NND,他是我兄弟,你骂我可以,不能骂他。”
“你这死肥仔真未死过?我早就说要给你点颜色看了!”双方的火气越来越浓。这里是人家地盘,动手的话,我们必定吃亏啊。肥牛纵是英雄也难敌群熊。
“爸爸,哥!求求你们了!别搞大事情,好吗?”林娜娜溅着泪水地说道。真是难为了她,能如此坚决地向着肥牛。肥牛更是紧靠她,手已悄悄地抓紧了她的手。这无疑是示威的举动,更是决心的表示。我替他捏了一把汗。
老村长显然对这样的局面,无可奈何。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还是要固执己见的。他的眉头越拧越紧,皱纹扭成一块,样子狰狞,很是吓人。气氛一时凝固了一般。只有男人拼命的抽烟,烟雾弥漫满屋。
“咳,咳!”老村长打破僵局,众人凝听竖耳。“我这副老骨头,辛苦了几十年,无非是为你们儿女过得好一点。娜娜今天既然你不听我劝告,你就要自己负责,今后你跟了他,吃粥喝汤也不能怨我。我不会帮你!你们要结婚没问题,只要他敢写保证书,不要分文,娜娜也放弃我的财产继承权。我就同意,小子你敢不敢?”
我心想,这老头忒毒啊,来个釜底抽薪!连女儿也不管了,未免太绝情了吧。“我不打算要你一分钱,讨饭也不会走到你门前。我会让娜娜幸福的。”肥牛掷地有声!
林娜娜也点点头,谢谢老爸开恩。老头默不做声,“记下来。”她大哥则拿着信纸和笔,丢在肥牛面前,“写吧!”肥牛刷刷地写下几行字,然后大方地递到老村长面前。老村长掏出老花镜,煞有其事地看起来,面容终于松弛了一些。娜娜的几个兄弟也面有得色。
抱得美人归(7)
“这下满意了吧?老丈人!”肥牛嗡声嗡气地说,老村长脸色微微一变。我怕肥牛节外生枝,拉着他就向外走。走到楼下,肥牛还边走边说:“我听人说,广东人穷得只剩下钱,原来是真的。”
林娜娜也跟着出来。“娜娜,没事了!”肥牛拍着娜娜的肩膀,娜娜靠在肥牛的身上哭起来。那情景,真是让人感动……
回来的路上,我跟肥牛同行,我笑着问肥牛,林娜娜的老爸究竟开口给你多少钱,要你离开他女儿?我很好奇,究竟这胖子值多少钱,而他爱情的底价又是几何?
肥牛瞪着眼对我说:“你以为他们是善男信女?一开始,还对我吼呢!幸好老子不吃这一套,反正是栽在娜娜的家人手上,要砍要剐,悉从尊便。那老家伙才软下来,要跟我谈条件。他没有说多少钱,只是要我开口,只要我离开娜娜就行。靠,老子承认是窝囊废,但是当了一辈子狗熊,老子就是要当一回英雄行不行?于是一口回绝了他。于是你们就来了!真是及时雨啊,不然,真是要干架了!”
我对肥牛跷起了拇指,道:“肥牛,你真像个男人,我向你致敬!村花被你泡到了,以后不知多少本地青年对你恨之入骨啊!”肥牛还处在情绪的高昂之中!
“我靠,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才是情圣啊?一山更比一山高,我肥牛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作风低调。这叫‘行家不出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现在你知道我有没有‘料’了吧?”
我对肥牛无限景仰,如江水滔滔不绝。“可是,你老丈人声明不给你一分钱了,你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做不成地主了?”顿时,肥牛惨叫一声:“我靠,刚才只顾撑面子,忘了讨价还价。希望娜娜还有点私房钱吧!要不然,以后认个错,老爷子多少会给点的。”我倒,原来险情过后,肥牛又恢复窝囊样了。
不过,肥牛要娶林娜娜的消息在厂里不胫而走。大家奔走相告,在有限的休息时间中是何等爆炸性的谈资新闻啊。肥牛的事迹被吹得越来越厉害,有的说肥牛大战林家三虎;有的说肥牛对摆在面前的一百万元也毫不动心……
肥牛本来在车间被杨磊压得低人一等,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大家都在谈论肥牛,羡慕他的运气。肥牛真是“一登龙门,升价十倍”了。
当然大家还不知道,肥牛写保证书不要林家一分钱的事。大家只知道肥牛是经受了林家威逼利诱的考验,通过了老村长百般狡猾的盘查诘问,平安地从林家里走出来,即将成为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