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第1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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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拉盟友,寻求外交突破也就显得不难理解了!
再考虑到华夏东岸共和国这些年来声誉鹊起,在旧大陆闯下了不小的名声,让包括法兰西王国在内的一票老牌国家另眼相看,因此路易十四协调了与东岸共和国的利益,结成更亲密的贸易伙伴关系,确实也是一种很自然的选择。毕竟,东岸这个国家能够以较低成本、较高的质量生产很多商品,即便加上运费和保险费,运到旧大陆仍然有大利可图,法国商人愿意与他们展开合作,打破荷兰人对他们展开的贸易封锁,也是必然之事。
想到这里,贝弗伦总督也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了,这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确实有意思。他依稀记起最近三十年间,英格兰、西班牙、法兰西、联合省、瑞典、奥地利等主要国家之间,互相为敌、互相为友大概也还几次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现在是盟友,也许过几年就是敌人,大家也早就习惯了这种略显混乱的外交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法兰西王国与东岸走近乃至结盟,也是符合双方共同利益的。要知道,东岸与联合省刚刚还因为开普敦殖民地的事情而打过一架呢,格万根波特监狱门前的“屠杀”更是在旧大陆传得沸沸扬扬,荷兰人与东岸多年建立的密切关系仿佛在一夜间就跌入了谷底,且暂时还看不到重归于好的希望。
东岸人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正式与法国人结盟,大概还是因为不想彻底得罪联合省,让两国间的关系再无转圜余地吧!他们也许是想等过个几年,看看奥兰治亲王有没有“冷静”下来,忘掉了两国间不愉快的过往,重新缔结良好的商业关系,毕竟像联合省这么一个航海、金融和贸易都非常发达的国家,与专注生产各类工业品的东岸简直就是绝配,双方之间还是存在着广泛的利益基础的。
像库尔兰公国这种相对弱小的国家,也就只能趁东岸、荷兰交恶的时候,才能见缝插针抢一些市场、做一些生意吧,想想也真是悲哀呢。日后一旦荷兰、东岸关系再度转暖,荷兰商人再度代理大量东岸商品在波罗的海区域进行销售,可想而知库尔兰公国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他们幸福的日子,大概也就这几年了,前提还是得抢下一定的市场,否则卖不出去商品的话,还是只能喝西北风。
贝弗伦、瓦格纳二人看着法国人的商馆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然后跑到了码头的商业区,租了一个院子作为临时居所。船还要一个月才能拿到手,货物也要慢慢挑选、采购,最后他们还得参加博览会,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货、好货,保守估计还得住两个月,确实需要在青岛港有个落脚点了。之前只在东岸首都开了个商馆(兼做大使馆),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失策,现在各国都在青岛购地建宅,他们库尔兰确实也不能落后了。
租的院子地理位置极佳,打开窗子就能看到风平浪静的海湾,湾内桅杆林立,悬挂着各色旗帜的船只停得满满当当的。神奇的是,贝弗伦、瓦格纳二人还看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然海湾内此时数量最多的外国船只还是来自英格兰的。这个国家也是此次法荷战争中获利较大的一方,尤其是在他们退出战争之后,大量觉得联合省已经不再安全、无法再给他们提供足够保护的商人们,携带万贯家财全家移民英格兰,给英格兰的经济注入了强劲的动力,同时进一步增强了英格兰国内资产阶级的力量,对王权的优势进一步得到了巩固。
此外,秉政的奥兰治亲王威廉三世这个极端反法分子,对英格兰的印象也非常之好(这大概是因为他老婆的关系),将大量订单交到了英格兰人的手上,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而海量的制造业利润,又进一步刺激了英格兰工业规模的扩大和技术的进步,钢铁产能本就占了欧洲六成以上的英格兰工业与大陆国家如法兰西之间的差距进一步拉大,一个鹤立鸡群的基础工业国家在欧洲渐渐成型。
这样的英格兰,自然对与东岸扩大贸易有着天然的冲动了。他们的支柱产业需要进口东岸的机械零部件、优质钢条、纯碱、高级染料、初级机加工设备、机床刀头乃至各色刀具,总之进货量连年激增,连东岸贸易部都惊讶于英格兰人的“胃口”是如此之大,进而开始怀疑他们国家能消化掉这些东西吗?
当然东岸商业、贸易部门也是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的,国内的工厂也不是很排斥出口一些基础的零部件、机械或优质半成品原料(如钢条、锰铁等)给英格兰人,毕竟他们有钱赚就很开心了。而且,从执委会制定的大政方针来说,现在已经不再提什么“联荷制英”了,因为完全不符合现实。相反,他们现在与英格兰的贸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隐性的援助吧,只不过程度较低罢了。
在执委会诸公看来,孤悬于外的英格兰人使注定与大陆国家尿不到一个壶里的,那么与英格兰维持适当的良性关系和紧密的贸易联系,对未来的欧洲战略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助力。毕竟,当东岸人不得不干涉大陆局势以维护自己利益时,如果对英格兰的影响足够大的话,那么这也是一张极好的可以打出去的牌:比如当法国入侵西班牙时,东岸人就可以积极地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促使英西结盟,共抗法国。
总之,现在东岸与英格兰的关系发展很快,与法兰西人之间也已经和解,在波罗的海又重点扶持库尔兰公国做商品代理商,这外交战略的调整幅度,可谓不一般地大。当然这也都是被迫的,谁让奥兰治亲王这个愣头青这么愣呢?有荷属南非殖民地的事情横亘在那儿,东岸与联合省之间一时半会儿看样子是无法恢复如此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南非的消化()
扬·范·里贝克总督的葬礼在拖延了两年时间之后,终于在1676年4月10日这天正式举行了。在这一天,停放在开普敦大教堂地下停灵室内两年之久的范里贝克的尸骸,在经得东岸许可后,被他的请朋好友们请了出来,然后安葬到了城外他家族私人拥有的一处荒地上。
范里贝克是在两年前的开普敦围城战中,因居所被多发炮弹击中倒塌后压伤,不治身亡。对于这个人,东岸人也没什么恶感,毕竟大家各为其主,没什么可说的。而且范里贝克治政不错,为本地的布尔们从东印度公司那里争取到了很多权益,在荷属南非殖民地的威望还是比较高的,甚至超过了该殖民地的创建者、第一任总督海默·德扬。
在此之前,因为东岸人收缴了范里贝克在开普敦近郊的庄园,他的家人只能将尸体停在教堂地下室内。而在战争结束两年、开普敦一切重新走上正轨的当下,新任河中地区行署专员白玉堂在接到范里贝克家属不懈的投诉后,出于种种考虑,将已经被改为国营农场的范里贝克的庄园返还了宅子和部分土地给他们,最后使得范里贝克的葬礼才如期举行。
已经将地区行署搬到开普敦的白玉堂,也与南非驻屯军司令郭汉东一起参加了葬礼,算是对范里贝克这个前总督的尊重,当然也不无做样子给本地数量众多的荷兰人看的意思,政治意味比较浓厚。
“这几个月往光城、殷城、历山一带的移民怎么停了?我去当地检查民兵训练工作时,地方干部们总是在抱怨,说移民几乎停滞了,常常一个月也没几户人过去。而且,听说原本许诺给他们的物资、钱粮也时常拖延甚至短缺,极大影响了地方上的屯垦工作,白专员,这是怎么回事啊?”在葬礼上露了个面后,南非河中地区地位最高的两个男人便一前一后离开了现场,到旁边的小树林边,一边漫步一边聊天。
刚才的话是郭汉东问的,语气稍稍有些不客气,却也符合他平时一贯的风格。白玉堂听了后只能无奈地摊了下手,回应道:“现在我们刚刚吞了荷属南非殖民地,并建了开普、平舆两县,按照上级要求和以往的惯例,新来的移民绝大多数都必须安置在这里,以便稀释这里海量的荷兰居民。所以,往光城、殷城、期思、新息四地发送的移民数量就极其有限了,要知道咱们河中地区每年正儿八经分到的移民还不到三千人,再加上本土偶尔流放过来的一些人口,数量是相当不足的,连填满开普、平舆两县都不够,遑论派人去光城、殷城等地了。再等等吧,再等两年,等开普、平舆这边的荷兰人土地丈量工作结束再说。”
白玉堂刚才提到的开普、平舆两县是今年年初时本土政务院特批成立的,分别是全国第120个和第121个县级行政单位,其中开普县下辖开普敦镇(原荷兰殖民地开普敦城)、蔡冈乡(原荷兰殖民地斯泰伦博什小镇)和白亭乡(原荷兰殖民地高恩斯小镇)三个乡镇,平舆县下辖平舆镇(原荷兰殖民地布雷达斯多普城)、州理乡(原荷兰殖民地普罗特姆小镇)、葛陂乡(原荷兰殖民地海默镇)和郎陵乡(原荷兰殖民地新霍伦镇)四个乡镇。
这两个县被纳入东岸人的正式管制后,地区行署专员白玉堂在今年年初往这里迁移了大概三千名来自远东的移民,同时将本土流放而来的约千把个图皮印第安人和刑事犯人也安置到了此处,以稀释这里的白人居民。
与此同时,他们也按照惯例,对两县的原荷兰居民进行统计,愿意留下当东岸国民的就即刻前往乡镇府等级并领取身份证明,而不愿意留下的限1676年底之前想办法离开——关于这一点,荷兰大使范贝弗宁赫前番已经与东岸方面讨论过了,并确定了解决方案,预计这些人年内应该能够乘船离开。
而这些离开之人的土地,东岸政府也统一按照本国市场价进行收购。荷兰人虽然不情愿,认为给价过低,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认栽走人。没离开的人的土地也进行了统一丈量,然后清点人头,进行重新分配,土地多的人由政府强制赎买,土地少的人由政府给予贷款进行购买,原则是每个人所拥有的土地上限不得超过三十亩,而这也是华夏东岸共和国《宅地法》中所明确记载的条款。
这些工作完成后,政府又将两县范围内数量庞大的科萨黑人、科伊桑红人奴隶收缴了上来(当然会考虑给予奴隶主一定的经济补偿,但不会太多),集中送到了政府兴建的一些国营农场内工作,并许诺他们干满七年后即可获得自由,前往北美自由邦生活,同时也会给予他们一笔还算可以的遣散金,以确保他们去了北美后头几年不至于生活太过艰难。
毫无疑问,丈量土地、收缴奴隶都是令当地的荷兰居民们极为愤怒的事情,更别提他们所信仰的新教路德宗并未得到东岸政府承认,教堂也被勒令关闭了。这些事情叠加起来,一度让不少心怀鬼胎的荷兰人发起了暴动,不过很快被严阵以待的陆军第八混成营的官兵们给镇压了下去,一点水花也没翻起来,同时也令其他人的内心迅速冷却了下来,平静又无奈地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而也正是第八混成营一千多官兵们的强力威慑,才使得接下来接近四千名外来移民能够顺利、安全地分配下去。他们与荷兰人按照比例进行杂居,稀释本地白人比例的意图相当明显,相信今后数年内,仍然会有大量居民被迁移过来,进一步稀释本地数千名荷兰布尔们的数量,最终将这片土地变成东岸人牢牢扎根的土地。
刚才白玉堂向郭汉东解释的话里面,就提到了这部分移民的事情,并表示至少今后两年(1677、1678年)内河中地区获得的所有移民也都将尽力安置到开普、平舆二县,因此光城、殷城等地基本就不可能得到外来移民了——当然从另一个不太好宣之于口的角度来看,未来光城、殷城、期思、新息四乡镇有非常大的可能是不归河中地区行署管辖的,那么他们就当然不愿意往这里发送本就不多的外来移民了。毕竟一旦日后南非大地上重新划分行政区域,这四个乡镇不再归河中地区行署代管,那么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事情!所以,上述四乡镇也就只能苦苦等待了,起码等到1679年才可能有新的外来移民迁入了。
郭汉东对这其中的弯弯绕也不是不清楚,只不过作为一个军中年轻有为的少壮派,建功立业的心思时刻不停地支配着他的大脑。比如,去年才刚刚结束对卡玛王国的战争,他够某人成功地将那些人又向东驱逐了很远,为国家获取了大片的土地(只不过目前尚未去实际控制),现在就又想着要发动新一轮的攻势,继续开疆拓土了。因此,这才有了他刚才的那番问话,光城、殷城等地如果没建设好,生产不够发达的话,是不能作为一个有效的前出基地和补给基地的,那样对于他郭汉东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白玉堂当然也明白郭汉东的意思,只不过现在两人各居文武要职、身份不同,优先追求的目的也不同。他郭汉东打的什么主意,白玉堂是再明了不过了,不就是想抓紧时间在南非再立下一个大功劳,再搞一次“大新闻”,以便有充足的资本可以升迁到其他地方去——远东登莱开拓队队长廖逍遥即将回国进入执委会任职,甚至有传闻将担任执委会主席,接替已经超期服务两年之久的戚汪平戚主席,他郭汉东,打的不就是前往远东,接替素来为众人所瞩目的登莱开拓队队长、登莱保安司令的职务么?
老实说,对于这么前途非常远大的少壮派军官,白玉堂也是没打算与他为难的。只不过,你想要表现,我老白难道就想这么一辈子默默无闻吗?就不要进步吗?开什么玩笑?你可知我走了多少门路、背负了多少期望?怎么可能为了你想要刷战功就陪着穷兵黩武!于是,当二人的利益隐隐发生冲突时,白玉堂也就没有过分退让,而是按部就班地按照之前制定的工作计划,努力消化起了荷属南非殖民地。毕竟他也要政绩、也要功劳,不可能事事都依着军方,充作他们的后勤补给官,那样还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