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第7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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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
11月11日,在克服了逆风、大雾、大浪等不利因素影响后,“库页之鹰”号在一台小型蒸汽机的驱动下,缓缓停靠在了阿尼瓦湾西北侧。这里也有一个小型定居点,同样是今年所设,居民大约有七八百人,比清泉乡略多。
这个定居点的居民多来自北直隶大名府,7月份的时候,随着鲁国男的主力被歼灭,榆园军大举进入邻近的河南归德府,北直隶真定府、顺德府、广平府、大名府一带肆虐。当地地主武装大兴团练,与榆园军、东平贼、骡子军等“义军”武装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由于地主团练武装多是新练,战阵经验不足,因此对上这些大股义军时多采取守势,得以让榆园军等武装在乡间大掠。
榆园军这些人说白了其实都是半民半匪的武装,虽然极力主张抗清,但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和土匪也没什么两样。因此,他们主要对女子、财货、牲畜、粮食、军械等土匪中的“硬通货”比较看重,至于当地的人口嘛,那就半卖半送给黄衣贼好了,跟他们结个善缘的同时顺便淘换点皮甲长矛弓箭之类的好东西用用。
由于各路义军多是山东人,自是不愿意将山东人发卖于黄衣贼,因此邻近的河南、北直隶两省的百姓就倒了大霉了,多有整乡整村被掳掠一空的。而在将这些百姓转运到济南的一路上。因为饥渴交加、体弱多病而辗转沟壑者不知凡几,其情其景令人不忍卒睹。
不过这样一来,能够活着抵达济南的自然都是青壮了,只需稍微将养个十天半个月的。然后便能在东岸军夫的“护送”下,一路行走到登州府,然后等待下一步的安排。登州地广人稀,可安置地方甚多,因此这些人里面至少有一半被就地安置在了登州府。在当地修建屯堡,准备开展屯田。至于剩下的人嘛,由于运力紧张,他们只能乘坐黑水造船厂生产的中型渔船前往后方了。这种船吨位小、质量一般,在夏秋季节的辽海、日本海之中颠簸来回,多有整船倾覆、全部移民均葬身鱼腹之类的消息传来,令人闻之不寒而栗。
但不管怎样,剩下的来到黑水地区的大明百姓总算是有福之人(地主或许不算)。由于清朝全盘承认了明朝既得利益阶层的各项权益,以换取迅速安定天下,因此这些地方的土地兼并状况并未稍有缓解。九成以上的人仍在为地主做佃打工,也就勉强糊口而已。若遇到个三长两短,比如家人得病什么的,那立时便是破产的节奏,卖儿卖女无可避免,因此他们的生活着实算不得如意,甚至可以说是很凄惨。
但到了库页岛便不同了,黑水开拓队政府给每个成年男女赊五亩土地,允许他们自由耕种,连续缴税五年后这块土地便永久属于他们自己。然后他们还可以攒钱。以优惠价(每亩五元钱)额外购买最多二十五亩耕地以及二十亩坡塘林地,给自己及子孙后代置办下一份丰厚的家产。
虽然库页岛是明人眼中的苦寒之地,但这里的土地与耕作了两千年之久的中原比起来,其肥沃程度还是很明显的。即便一年只能种一季黑麦或燕麦。但一亩地侍弄好了以后收个七八十斤不在话下,夫妻两人十亩地,一年能收七八百斤,燕麦这玩意儿营养又极其丰富,堪称谷物中的极品,因此足够他们嚼谷了。
更何况在平时。他们还可以去野外收割干草——由于地旷人稀,这玩意到处都是——喂养同样从政府那里赊来的牲畜,这又是一笔收入。还有,每年夏秋季节,海里大量的大马哈鱼蜂拥而进岸边的河流内,几乎塞满了整个河面,这个时候闭着眼睛都能收个几百斤,清理完晾干留做冬天吃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再有闲暇,胆子大、经验丰富的人还可以去山里采集点山野货什么的,或者干脆去猎一些野猪、狍子、鹿、熊等大型动物,获取收入;至于胆子小的、老实巴交的泥腿子嘛,还可以去政府的建筑工地上卖把子力气,赚些银钱也能把当年的赋税缴了。
总之,只要有手有脚,人又不懒的话,在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且根本没有人地矛盾的库页岛南部,你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并形成良性循环。而穿得暖吃得饱,如果有条件的话(附近恰好有学校),再将娃娃送到政府的学堂里去认字,这活得就有尊严了,不比在河南、北直隶汗摔八瓣、弯腰驼背卖苦力到头来还要卖儿卖女的生活强?听说黄衣贼——嗯,黄衣天兵——是大宋先民,自然是我中华道统,咱们跟着他们走,总之也不辱没先祖就是了。
魏博秋没有在这个叫做杜胜集乡(后世俄罗斯萨哈林州阿尼瓦城,因第一批移民来自北直隶大名府杜胜集而得名)的地方盘桓太久的打算,因此一上岸就视察起了此地的开垦工作。这里差不多是与清泉乡同时开始建设的,且同样隶属于大泊县。
认真说起来,由于这里靠近库页岛南部的区域中心大泊港的缘故,其活力比起僻处海角的清泉乡要好上许多。本地的居民们除了开垦土地、修建定居点之外,给自己创收的主动性非常高。他们经常会成群结队地涌进山里,到腐烂倒地的椴树树干上采集木耳;他们有时候也会故意砍倒一些树木,以便在第二年可以继续到此采集到大量的木耳。当然主动砍伐树木是违反东岸共和国七八年前颁布的《森林资源法》的,但由于难以监管,因此这种行为是屡禁不绝。
这里的采牡蛎业和海菜捕捞业同样也很发达。尤其是阿尼瓦湾内的牡蛎,一贯以味美可口著称,且个头较大,极具经济价值。至于海菜捕捞业嘛,规模就更是发达了。在杜胜集乡刚设立没多久的时候,大泊港那边便有一些先富起来的商人乘坐自己打造的小型木船抵达此地,盖因这里的海菜最出名,叶狭长而肥厚,极具捕捞价值。
每当这个时候,涌来的大泊商人们带着自己雇佣的阿依努劳工,用一种顶端绑着铁钩的长木杆,将海菜从生长的海底捕捞上来。捕捞上来的海菜就地晾晒在海边的岩石上,然后再捆扎起来,大部分自用,小部分出口到朝鲜、日本松前藩以及山东登莱二府。这几个地区的人还是有着食用海菜的习惯的,因此销量还算可以。
除了捕捞海菜外,每年夏秋季节,商人们还会雇佣廉价的阿依努人同时捕捞海参、海蟹、海虾等库页岛资源丰富的招牌特产。他们用大网捕蟹,细网捕虾,捕到的蟹就地在盛有海水的锅里煮,然后把蟹肉从蟹螯和蟹腿路取出来,晾干打包。蟹肉在朝鲜、大明(尤其是南方)和日本都是一种较昂贵的食品,可以获取较高的利润。
如果说蟹肉的利润较高的话,那么海参对中国人来说就更是一种名贵的食材了,几乎完全不愁销路。目前在杜胜集乡海边,夏天时那帮捕捞海菜的商人甚至还雇佣了一些阿伊努甚至日本渔民,使用简陋的工具潜水至海底进行捕捞,所获之丰令人难以想象,由此也可以看出这片沉睡了无数年的处女地上的财富有多么惊人。至于海虾嘛,则比较廉价了,一般是用来制作虾酱,出口到山东供给军需。
魏博秋一边听本地的官员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介绍着,一边暗自感叹,并决定等来年开春过后,再想办法从大明多搞一些人过来。这里虽然气候寒冷,但成千上万年沉淀下来的财富极为惊人,茫茫林海里的巨型树木、海里的各类海产品、陆地上的山货猎物、河流里的鱼蚌珍珠,简直数不胜数。若是有个数万乃至十数万人在此戮力经营的话,只需两三代人,这里即可形成一个富甲一方的国度。
11月13日,魏博秋视察完毕,同样给杜胜集乡的定居者们留下了部分物资,然后乘船离开了此地,往海峡对面的另一处定居点、同时也是黑水植物园(专司培育良种、发展园艺事业)所在地驶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筚路蓝缕()
魏鸣兴等人着魔般地看着一台用木头组装的机器,不时发出惊叹声。这台设备历经长途海运,穿过了狂暴的白令海南缘、越过了疾风劲吹的北美西海岸,航程万里,最终才抵达希望岛的这间伐木场内。
“这是文明的火种,进步的象征。”魏鸣兴轻轻抚摸着这台看起来很旧的水力锯床,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它看起来使用过很多年头了,有些破旧,一些零部件早就腐朽不堪,但我看得出来它仍然具备着强大的生命力,林肯——”
“在呢。”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流放犯人——当然在东岸日本公司的花名册上,此君已在一次野外劳动中遇熊身亡——曾经在旧大陆干过多年木匠,因笃信天主教并积极参与地下传教活动而被流放,此时到了远东,却也是难得的技术人才了,尤其是在希望岛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好好照顾它,尽快让他工作起来。”魏鸣兴说道。
“没问题,头儿。这次随船来的还有不少零件,我看了看,足够替换掉一些不堪用的部件了,我会让它看起来棒棒的。唔,那边的机器也一样,我会好好照看的。”林肯瞟了眼那些水力刨床、脚踏式车床等旧式机械,满怀信心地说道:“有了这些机器,我们就可以生产出比以前多得多的产品了,河对岸的那帮该死的野蛮人怎么和我们斗!”
“不要用野蛮人这么轻佻的称呼,事实上我们中间就有许多印第安人,每个种族都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力。人权,懂吗?林肯,我要向你解释多少遍?平等、自由、博爱是我们‘民主自由联邦’的精髓,这不容许任何人践踏。”魏鸣兴苦口婆心地说道。但很显然大胡子林肯没听进去,周围人也很不理解,仅仅只是一些出身自魏博秋学生的干部对此有些赞同。但似乎赞同程度也很有限。
这些干部原本要么是魏博秋私下开班传授的学生,要么是后来黑水交通学院(位于虾夷地岛)的毕业生。基本都是继承了魏氏的所谓“新新****”思想(当然这一点很可疑),立志到北美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理想国。这个理想国以来自远东的明国、朝鲜及日本移民为主,辅以当地归化的印第安人,组成一个人种混杂的国家,实行民主自由思想、松散联邦制,打算在北美打造一个魏博秋口中的“大同世界”、“地上天国”。
只不过这些干部们在经历了数年筚路蓝缕、繁重艰苦、复杂劳心的建设工作后,早期的理想与热情逐渐消退,人性中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开始冒头。尤其是在如今数量已达三千六百余的远东移民的绝对数量优势的影响下。他们的思想在某些方面也不可避免地与其趋同,因此这会乍闻魏鸣兴要给印第安人人权,大家都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只不过魏老师对他们一生影响甚大,这些人嘴上不会反对而已。
“魏市长,北边鳕鱼岛上还有两百多我们的同胞,这些人强烈要求放弃鳕鱼岛,移居到希望港来,因为那里的条件实在太艰苦了!他们不想继续窝在那里捕鱼、打猎、伐木,而是希望移居到温暖的南方定居。我认为这样的要求是合理的,我们应该接纳他们,毕竟我们现在已在希望港周边站住了脚。开辟了麦田、牧场和果园,已经有了接纳这些渔民的资格和能力,是时候做出改变了,市场阁下,他们也是第一次航海的先驱者啊!”有人听到魏鸣兴在大谈特谈印第安人的事情,立刻忍不住插言道。
“哦?是乔纳森船长啊!你本身便是市议会的议员,有权力向议会提出议案,只要获得多数票通过,我不反对。只是。那里渔业资源丰富,对希望市乃至联邦未来的发展极为重要。这些人一旦迁居过来,我们在当地便没了落脚点。这真的合适吗?要知道,希望市现在就像是一棵小树苗,还没长成参天大树,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为她贡献自己应有的力量。”魏鸣兴继续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说,而事实上鳕鱼岛在他对未来的规划中确实也极为重要,是捕鱼、捕鲸、捕海豹的基地,极为重要。
“不,我坚持!”乔纳森船长说道,“事实上我的兄弟就在那里,我不想看到他继续衰老下去,没人有权力要求他牺牲下去,是时候把他们接过来了。我们既然有能力接纳希望岛上零散的印第安人,为何却对鳕鱼岛上的同伴如此推脱呢?这不合情也不合理!我会向市议会提起议案的,市长阁下。”
魏鸣兴闻言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信步走到一边的灯塔处休息了起来。灯塔上有一套大型组合灯具,通过复杂的渠道从本土进口,用来给夜航的船只导航。不过在希望岛这边,这个被命名为“民主灯塔”的导航灯不是什么时候都点亮的,事实上他一年中大部分时候都不点亮,并且伪装得很好,以至于曾经有两艘西班牙大帆船途经希望岛西侧南下时都没能发现。
灯塔外海阔天空,充满灵性的海鸥在希望海峡上空上下翻飞,海岸边不时有一些海獭冒出头来,惬意地在自己的胸腹上敲砸着贝壳食用,端地是一副美丽的海岸秋景。
“兴哥,魏伯伯是不是有意将华本德的队伍调来这边?”灯塔基座旁,嘴里嚼着草根的死党赵天日找了过来,问道:“华本德手底下几百人还是有的吧?这么些年训练下来,战斗力应是不差了,若调来希望岛,我们就可彻底统治全岛,并登陆上岸了。”
“你听谁说的?”魏鸣兴皱起了眉,说道:“你也是*官了,别乱传这类闲话,没地降低自家威信。常春、华本德二人及其部伍都是国家经制部队,换句话说就是花名册上都有他们名字的,岂是这么容易掉包来希望岛的?再说了,我听闻父亲希望在近两年就集结人手突击一把日本国的种子岛,将上面的数千工匠及其家属全部掳走,这对我们希望岛的发展大业是至关重要的,而这无疑离不开常春、华本德二人的出力,这个时候将他们调走?可能吗?动动脑子!别人云亦云。”
话说魏博秋想动种子岛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谋划了很多年了,结果因为种种顾虑始终没能下定决心。这会听魏鸣兴的意思,这厮应该是已经得了“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