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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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人一僵,过了会他肩膀抖动的厉害,最后低笑出声。
“笑什么?!”窦湄恼怒了。
“原来你是因为耶耶选人入东宫的事么?”萧珩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窦湄说道。
窦湄扭头向一边不肯说话,萧珩将她从榻上拉起来,依在自己怀里替她整理发鬓裙裾。
“耶耶选人,我也不好谢绝。”萧珩说道,“但是我答应你不去碰她们就是了。”
窦湄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到底还是不信,“那么多美人莺莺燕燕,你不会去碰?”
“我碰你就好了。”萧珩垂首看她笑道。
窦湄瞬时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推开他走人。他察觉到她的意图,手臂又紧了些,他想了会道,“若是我们的孩儿不是长子,将来事情会有些曲折。”
萧珩这番话在窦湄的心头上掀起千层浪。她诧异的去看他,想要从他眼里找寻到一丝口不对心的蛛丝马迹,但是他却没有半点说笑的模样。
真爱一个女子,男子自然是心心念着娶为正妻,生能共衾死能同穴,一同接受子孙的供奉。
崔氏对萧珩来说只不过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他并不喜欢性格强势的女子,虽然他欣赏天家公主肆意张扬,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身边人那个性子。何况他当年对崔氏无意,年纪也比他大,是清河长公主到耶耶那里求来这桩昏事,与他本人没有半点关系。现在崔氏没有出半点气力成了皇太子妃,还好意思来和他诉说深闺寂寞,独处哀怨。倒也好意思!
皇太子的位置她和她的家族一分力都没出过,白得这份荣耀她也该知足了。不过这份荣耀他迟早也要收回来的。
“卿卿安心。”萧珩将窦湄抱在怀里,极其温柔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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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制定天下姓氏高低的事情,在小范围内吵得不可开交,皇帝在当年任命人事之初,世家就不在核心权力圈内,三部六省的重要位置基本上都被跟随皇帝起家的寒士占着,因此那些朝中的世家你争我吵的厉害,对朝政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不过等那份姓谱被高志诚呈上的时候,皇帝一看差点被气的倒下去。
段皇后的舅舅高志诚没有领会他的意思,竟然还真的是按着原来的家世高低排的。打前头的一溜儿都是被朝廷下令禁止私下互相通婚的禁婚家,紧随其后的便是山东大族。不过因为是爱妻的阿舅,皇帝忍住没有当初把火爆脾气给暴出来,他只是将那份黄麻纸放下,让内侍给那位须发皆白的尚书右仆射送上一方凭几,好让老人家轻快轻快。
“阿舅。”皇帝心里的不虞没有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他态度可以算的上是温和,“本朝和前朝之前,世道如何?”
“回禀陛下,前朝之前,南北对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高志诚回答道。
“嗯。”皇帝点点头,“那么眼下如何?”
“四夷来朝,海内生平,天子圣明。”高志诚听闻皇帝如此问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回答道。
“当年南北分裂,两朝对峙,那些大姓依仗着自己的学识,有恃无恐,凌驾于皇室之上。”皇帝笑着说道。
高志诚听了连口称是。
“而如今,天下安定,旧有的那一套也不适用了。何况山东士族世代衰微,到如今已经没有像样的人才,已经完全没有其祖上的风采。这种破落户不想着重振先祖之风,却以婚姻为买卖,肆意叫价,姓氏在这些破落户的眼里竟然成了和商户买卖一样,可以随便加在婚姻上叫卖。这种不肖子孙,不知道世人为何还要看重呢?”
高志诚听了,冷汗唰的一下便淌了下来。
“当今不宜以祖上来论高低,当以今世官爵高下作等。”皇帝道。
听到这里,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无话可说了。高志诚口称唯唯,赶紧领命,回去重新审视从各个郡里收上来的谱志去掉已经没落的士族,最终定出以皇室为首等,而后以外戚次之,接着的是开国权贵,至于那些旧有的士族,已经被排到老后面去了。
皇帝看过之后,很是赞赏。
重新勘订的氏族谱被告知天下后,民间的反响也是巨大的,从魏晋以来尚姓的风气一直就在,如今原本就有士族被排在皇室外戚和开国权贵之后,那些士族不少已经没落下去,靠着祖宗留下的姓氏拿着女儿当货物价高者得,如今朝廷新的士族谱下,他们已经被排到老后面去了,纷纷惹起这些世家的不满。
不过这些世家再不满也根本没办法掀起太大的风浪,这会可不是皇家十几年就换一个,还要求着来请世家做官制定各种规章的时候。不少世家是除了一个姓氏,家里都穷了三四代了,哪里来的本钱和皇室叫板?
但是还是有些没落世家的子弟积聚在一起说说酸话,尤其是说说当今皇室姓氏的酸话。皇室的姓氏比起魏晋大姓其实是寒碜了不少,祖上是从北朝鲜卑王朝开始发迹,甚至被赐鲜卑姓氏“大野”,鲜卑人建立的魏国亡的快,后代子孙也没买鲜卑人的帐,还是用本来的姓氏,后来起兵统一了天下。
说起来,其实皇室是被胡化过的,不管是作风上,还是血统上。
“当今萧氏曾混迹于胡虏中,鲜卑人腥血胡虏也!不知麦稻,生食腥肉,父死子娶后母。如今也排在我等士族姓氏前!”
酒肆一间小房间里几个没落世家的人在说着。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陶壶里装着的是酒肆里最便宜的绿蚁酒,连一盘下酒菜也没的。
“哎。”其他人听闻也只能叹一口气。
如今世家没落,皇权强势,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几人喝完了酒各自散去,这会从隔壁的房间里慢吞吞的走出一个男人。男人走到那几个人喝酒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半点没含糊的出了酒肆的门骑上马向司空府弛去。
**
崔宏德看着面前端庄矜持的少女,脸上冷着,皇帝说到做到,给东宫充实美人,果然就真的送来了四个少女,其中打头的那一个也是世家出身。
这批少女送来后,萧珩只是召了那个世家出身的杨氏说了会话,过了两个月被封为正四品的良媛,其余的两个封作奉仪。太子姬妾除太子妃外,有正三品良娣两人,正四品良媛六人,正五品承徽十人,正七品昭训十六人,正九品奉仪二十四人。
虽然比不得天子嫔御那般人数壮观,但是也不少了。
萧珩之前后院空虚,只有一名太子妃,没想到美人送来之后,倒是封了一个正四品的良媛。
这位新封的杨良媛低眉顺目,侍坐在太子妃下首位置。
东宫内有名分的妾侍很少,零零散散才三个,正九品的奉仪地位太低,因此能上殿来侍奉太子妃的也只有杨良媛一个了。
崔宏德一手靠在凭几上,看着娇娇少女细嫩的眉眼,崔宏德已经二十岁了,见着十三四岁的细嫩少女,再加上失宠,很难性情平和。
她打量着那个良媛,指甲险些在凭几上刻下一道痕迹,这才进东宫不过两三个月便能封得一个良媛而且还是没有生育皇孙的功劳,看来太子说不定是真喜欢她。
她的目光移向了那边院子里的一株开的正盛的大朵黄菊。
“有劳良媛,给我摘一朵来。”崔宏德手中宫扇扇柄指向那边的花丛。
杨良媛楞了一下,而后从容起身。
萧珩在崇文馆里看书,他最近新封了一个良媛,想必最近崔氏在管理宫务之余是比较无聊以至于没事就来他这里,干脆封了家世最出挑的,以免崔氏没事做。
有事做了,就不会来烦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珩啊你真的好渣!
提问:萧渣渣你就不怕后院里女人闹起来么?
答曰:你觉得她们敢么?
☆、丁香
东宫多了个世家出身的良媛,在宫中很算不上什么事情。皇帝宫中也还有几个出身世家的嫔御,废太子宫中的女子那才叫多,正经名位上的都不够封。萧珩这三个人只能算是毛毛雨。
在甘露殿里,段晟亲自向皇帝说了在长安城酒肆里那里几个没落世家子弟对当今皇室姓氏的大不敬。
皇帝坐在御座上嘿嘿冷笑,殿中空气冷凝的几乎就要和外头泼盐似的雪天一样,冷撤骨髓。
“混迹于胡虏之中,呵呵,父死妻后母”皇帝盘腿胡坐在御座上,也不正坐,他脸上笑着,声音却是十足的叫人心寒。“三郎,这件事你亲自去查。”皇帝说道。
“唯。”段晟低下头。
“新氏族志出来,那些破落户肯定会有不满。”皇帝眯了眼,手指在凭几上敲击了几下,“必要时候……朕不介意杀一儆百。”
皇帝对那些世家,羡慕有,看不上也有。当初在北朝的时候,北朝贵族对于南朝士族那一套派头倒是颇为欣赏,但是对于南朝重文轻武,世家子弟普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一直抱着鄙视态度,戏称南方士族为两脚羊。而南方士族对北朝也是没什么好话,但是面对北朝的铁骑,南朝士族一直处于瑟瑟发抖和打嘴仗的状态。
“该抓的抓,这新年快到了。少几个魑魅魍魉,爆竹都能以往响些。”皇帝说道。如今世家已经远远不能和以前相比,经过战乱几百年的消磨,很多世家直接在战乱中被灭族,到了如今,皇帝大开科举,寒门子弟能通过制科等考试入朝做官,不必和魏晋九品中正那般,官职都为世家垄断,朝中重要职位基本都是和皇帝起兵的老功臣,朝中也有世家,但是皇帝安排到哪里去了呢……一般是东宫的弘文馆和藏书阁,发挥世家特长编书去了,编书编的好,皇帝也不会因此封他一个相公。至于从制科考上来,一开始也不会有很大出息,全部都是从小官作起,混个二三十年都不定能回到长安来。
而且制科相当难考,每次进士制开考,长安里头要汇集几千学子,但是最终考上的不过寥寥数十人,而且里头大多数都是白头了,有个二十九的后生都觉得很稀奇。
也有不通过进士制开始仕途的,例如门荫入仕,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世家子弟在这方面出来的更加的少。朝廷重职没几个世家出身担任。
皇帝呵呵冷笑,这些世家看不起皇室姓氏,那他就要看看,是他们流传下来的姓氏硬,还是对皇室大不敬的罪名更能压死人。
如果要说还有什么得势的士族,那么只有段晟为首的关陇段氏了。
萧珩跪坐在皇帝下首,他在每逢议论政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的倾听,被皇帝问道也能说出一些见解,而且井井有条。
这让皇帝不禁老怀大慰。
时正晚食,皇帝要放大舅子回去,不然遇见夜禁也不好了。当初卫王被关起来问罪的其中之一便是纵容府中人闯夜禁。
晚食,皇帝留皇太子共用。
这会上值的娇嫩小才人们也过来了,才人者,掌序燕寝,也该才人上来服侍。
窦湄今日上值,她今日也没多少的装扮,只是在眉心贴了一枚花钿,眼角扫了些胭脂办成梅花妆的样子。和她上值的还有张孟,窦湄知道在这种场合,才人们一定是翻花样一样的装扮博得天子的青睐,好能够侍寝。她之前对侍寝这种事情就不怎么上心,和萧珩之后,更是躲避不及。而皇帝后宫美人如云,即使窦湄容貌出彩,也在皇帝眼里算不上多大的优点,渐渐的似乎也有忘了她的意思。
对此窦湄求之不得。
窦湄跪坐在侧,微微垂着头。她长得美貌,但不是才人里头最年轻的,因此那些后来的仗着些许的宠爱排挤她,她坐在那里,膳食也不会由她的手奉上皇帝的食案上。事实上,她的位置离皇帝太子的位置也比较远。皇帝看过来都看不到她。
“寄奴知饭乎?”皇帝看着鎏金碗里晶莹喜人的饭粒问儿子。
萧珩放下手中金箸,恭谨而坐道,“不知。”
“凡稼穑艰难,皆出人力,不夺其时,常有此饭。”皇帝虽然是对儿子进行教诲,但是眼角眉梢里还是免不了和蔼慈祥。
“儿受教。”萧珩面上的恭谨看着是发自内心,没有半点作伪。
皇帝见此情形,心情又好了几分,连连让张淮将自己食案上的膳食给萧珩送去。
这一顿膳用的还真是父慈子孝,看着人都想流泪。
萧珩用完膳食,退避到侧殿去漱口净齿洗手。皇太子洗手所用的都是加了些许的蔷薇水,热气腾腾中,格外的芬芳。
萧珩净手完毕后,在舌下含了一片丁香。刚刚用过荤腥,难免口中会有稍许的异味,含片丁香可以祛除味道。
用完膳食之后,事情还没完。皇帝年岁已高,发鬓都已经花白,身体自然有些不好。饭食过后往往要用些汤药。太子仁孝,自然是要服侍父亲用完汤药之后,才会返回东宫。
萧珩先是去看了父亲一会,而后转过来去看那边汤药准备的如何。
窦湄此时坐在一间小侧室里,手里还扶在一只鎏金茶碾上,准备着要用到的茶末。
萧珩进来的时候,窦湄完全没反应的。当她看见太子的那抹紫袍,差点就把手里的茶碾给扔开了。
他越来越胆大了。
萧珩眼角含着一抹笑意,他伸出食指轻轻抵在薄唇上示意她安静。
窦湄见到相当配合的安静。他走了上去,弯下腰阖上双眼,吻上了夜间思念的双唇。窦湄轻轻一颤,而后也闭上了眼微微启开唇瓣,主动索求。
丁香的馨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萧珩对窦湄的主动很是欣喜,他不禁更进一步。甚至勾着她的舌尖向他舌下探,获得更浓烈的芬芳。
一吻过后,窦湄面色嫣红,似水秋眸里似有一圈圈的波纹荡开。
萧珩见状,更是在她面颊上亲了又亲。
窦湄笑了,笑容里带着些羞涩,她也学着萧珩的样子在他面颊上亲了亲,而后她持起他的手,将袖子推开露出手臂。她低头在萧珩手臂内侧吻了一下,牙齿咬起些许皮肉一吮,一个淡红的印子在她唇间出现,那痕迹上还留着淡淡的口脂。
她将推起的袖子放下,抬头娇蛮蛮的望着萧珩。
萧珩灿然一笑。低下头在她耳垂上一咬。
两人终究是不能见光,只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