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末的幸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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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珞抿着嘴，笑得很是优雅，说出来的话却让殷凌差点被自己的唾沫星子呛到：“若是这样的话，不如把我们的婚礼当做应聘作业，顺便办了吧！趁你现在年轻有体力，又是熟手上路，免得到时候又做一次超人培训！”
这……他这是求婚么！殷凌哑然地张大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她简直错愕得不能自己：“那个，你……这……”
天啊！世界上有这么不负责又突然的求婚么？没有烛光晚餐也就算了，必备的鲜花戒指居然也还赖在店家柜台，他们两个人现在一个邋遢一个随便，说是饭后笑话都还自然些，偏生他有是那样一副认真的表情，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怀疑！郁闷啊！
萧珞在这方面却有些迟钝，他看出了殷凌的惊讶，却单纯地以为她讶异的只有这份突然。
于是，他信步走到她身边，俯□轻柔地帮她整理着头发：“殷殷，我想你毕业之后，我们就不要再避孕了。如果有了孩子，就结婚吧。”
这算什么？奉子成婚？她现在就这身价了么？殷凌挑了挑眉，却还是一脸惬意地享受着他的服务，脸上的表情更是温润如水，虽然心里忍不住想些有的没的，但压抑不下的，却是满心的暗爽。
她是真的明白萧珞，他不是一个懂浪漫的人，和所有工科男生一样，理性得有些讨厌，能一板一眼地按照别人给予的建议去做已是他的极限。
事实上，萧珞平日里也不会主动送殷凌一些什么，但是只要她提过非常喜欢或者很想要，他多半还是能记住的。然后那些东西基本都会在他们大大小小的纪念日里，出现在她空荡荡的梳妆台上。
每次见到那些礼物，殷凌总是忍不住的眉开眼笑。那是他们之间的小小幸福，虽然有些刻板，甚至有些做作，因为必须记得每个纪念日的规矩，是殷凌耍任性订下来的。但萧珞能放在心上，并且由始至终地贯彻下来，就是他将她放在心上的最好证明。
她想要的东西都是在不经意间只透露给他一人知道的，因此殷凌很是清楚这些东西都是萧珞自己去选购的。只要一想到他这样大男人的性子，跑到有些专门贩卖给小女生的商店，在学生们怪异的目光下，强撑着镇定的表情细细挑选没有瑕疵的礼物，她就无法不开心。
生活原本就是在细节中甜蜜的，那些书上的疯狂和海誓山盟，殷凌本就没什么兴趣。理智告诉她，越是激荡的情感，褪色的速度也就越快，灰姑娘终究会有一天，因为她修养和智慧的缺乏而被遣送出宫，王子最终会遇见门当户对的那一位公主，这就是现实，残酷却真实。
殷凌最初明白这一点，是在他们的第一次后。经过了那么多戏剧性的爆笑事件，又拖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们终究还是完成了属于他们的初体验。两个人的准备工作虽然非常周全，但事实上，实践和理论的确有着不小的区别。总的来说，那真的不是很好的经验。不管是她还是萧珞，都没有得到满足，甚至痛得脸色发白，但他们还是很顺其自然地有了下一次，并非发生多么激动的事情，只是有了那样的气氛，自然而然就成就了好事。
第二次还是有些疼的，但比第一次好忍许多。殷凌和萧珞因为彼此都是暗自体贴对方的人，因此有了不舒爽也没有明确的说，却都很在意对方的情绪，因此反而配合得不错。三、四回后，就有了他们自己的节奏，偶尔兴致来了，也会有些新尝试。
至于那些书里的情节，活色生香的场面，殷凌看了甚多，却发现和生活的关系并非那样紧密。再仔细深想他们平日里的生活，不由莞尔。看来正是应了她喜欢的某作者的专栏签名——在现实中求妥协，在小说里找寄托。
这就是真相了！萧珞的某些个性平日看来无伤大雅，但在某些情况下，也会让她气闷跳脚，但是情绪过去了，反思一下其实不过就那么点小事。而一直对萧珞很顺从的她，偶尔也会任性妄为，那时候萧珞会视她的情绪而选择隐忍或者直接反驳。在一起过了那么久，他们当然不可能没有争执，却一次都不曾真正的吵过架，那种伤感情的事情，他们都聪明地选择了能避免就避免。
每一对情侣都有他们自己的相处之道，殷凌相信越吵越深厚的感情，当然可能存在，只是不属于他们而已。
熄灯之后，殷凌因为萧珞的突击，有些睡不着觉，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却都是别人会是怎样，高崎学长是怎么和苏樱学姐求婚的，他们的相处之道又是什么？而宫煜呢？那样别扭的男孩子，若是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又会如何与她相处呢？
在一团疑问爆炸之前，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的殷凌，终于在精神和身体双重疲惫下，沉沉睡去。她没有看到的是躺在她身边的萧珞，在听到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后，骤然睁开的星眸和微微皱起的眉宇。
最后把殷凌从这购物苦海中解救出来的，是她那位看似刻薄实则严厉的导师大人，传唤她的频率那叫一个高，几乎是照三餐地逮她到自习室修改论文，然后准备答辩事宜。听说她今年要竞评一个重要项目，带出来的毕业生也会关系到评选，她自然特别重视。
自此，殷凌总算从无尽的跑腿任务中解脱出来，跳进了另外一个忙碌的深渊。不过就她个人来说，坐着工作总比站着苦劳强！再说了，哪有伴娘比新娘还殷勤的道理！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太厚道，但能陷入另一个苦海，她心里真的松了口气——再这么做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得结婚恐惧症！
何况，每天这样的忙，她对萧珞也很过意不去。现在家里的家务活儿几乎都是忙碌于兼职的他在做，他虽然没有抱怨，但是也看得出倦意，对她过度关照别人的事也不是真的毫不介意，只是聪明的选择了不说。
他的体贴殷凌也不是没有看见，尤其看到他总是抽时间帮她看论文，把关学业，她心里多有感动。毕竟这段时间，身为伴郎的萧珞也承担了不少任务，虽然不像她这样耗精力，但左右加起来，算上效率，他的工作量是她的几倍——同样作为毕业生，萧珞也有毕业论文要赶，何况理科生除了毕业论文外，还有毕业设计。而他对自己一贯要求严格，除了优秀不会待见其他的分数。
殷凌心疼地回想着萧珞眼圈下淡淡的青紫，他一向浅眠，就算可以比她早休息，也会硬生生地等到她睡下才能安心。往往早上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时，他也哈欠连连地跟着爬起。
近期，两人都太过于忙碌，疲惫之余，很久都没兴趣温存……想到萧珞那番浪漫0分却诚意满满的求婚词，殷凌不由俏脸一红，倒还真考虑过，要不要就顺意这样把婚结了。趁现在她还对那些店家酒楼算得上熟门熟路，还能混个脸熟打点折扣，若是等上些时日，价格变动了之后，怕还真得返工一次，再狠狠地累上一回。
虽然不反对早早进入婚姻的坟墓，但殷凌倒觉得他们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太轻，想问题难免有些意气用事，考虑也欠周全，还承担不起做父母的责任。虽然她很清楚萧珞这样想也是为了她——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一个孩子，要当一个好母亲，也想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殷凌感动于他的心意，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即使再怎么期望，也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不说萧珞哪方面，光是她自己，就问题多多：首先，她连将来要做什么都不能自己考虑，平日做事又那么随性，这样的她如何能保证自己可以做个好妻子好母亲，经营管理好一个家？更何况，真的结婚后还有很多油盐酱醋的闲散小事，和同居毕竟还是不同的。首先面临的就是经济问题，他们现在都是学生，可以靠着家里给的零用钱过日子，但若是结了婚，就是大人了，怎么还有脸面去跟家长要生活费呢？
萧珞的兼职主要是为了累积经验，并不是真的工作，因此收入一向少得很可怜，只能拿来填牙缝。当然，他多年积存的压岁钱和零用钱却是让她咂舌，甚至能供养现在这套小公寓，但若是要养一个孩子的话，这小小的空间是肯定不够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结婚是双方的问题，她也必须承担一半，不能因为萧珞的家庭条件好就完全靠着男方家。
当然，她这边的后台也硬实得很，在其他人的眼里，她跟萧珞算得上门当户对。可殷凌不想总承苏澜的情，她自觉已经欠干妈和宫煜太多。母亲虽然去世多年，但她过往的教育，还是在殷凌的心底扎根得紧实。
种种看似芝麻蒜皮的小事，累积起来竟如千斤顶般，让人望而生畏。看着电脑屏幕反射出的那张模模糊糊的脸，殷凌不由一笑，算不得苦涩，倒也着实不轻松：温馨美满的家庭呐，真是个看似触手可及却总是那般遥远的梦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决定吸取教训，以后都要等文章写完了再发……免得放凉了，没人留言T0T
33
33、散场宴席 。。。
冲击和祸害有时候就像一对孪生兄弟，喜欢约在一块儿赶场，搞得心里稍微脆弱点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即便是自认牢固如小强的殷凌，偶尔也会被折腾的不知所措，满脸茫然。
这不，她才刚熬过修改论文格式到暴躁的郁闷时段，又经过了一场荒诞的答辩，还没来得及好好低松一口气，就被久未谋面的宫煜突然爆出的消息震到傻眼。惊喜，惊喜，真是惊到不知道该不该喜：“出……出国留学？为什么？”
宫煜看着她扭曲至极的复杂表情，纠结得好像刚吞了一整瓶的醋，自是啼笑皆非：“殷殷，你提前挨上老年痴呆了么？出国留学还能为什么，人往高处走呗~，国外有更好的导师，更好的设备，提供更好的研究条件，作为孜孜以求不倦的好学生，我当然不会放过到手的机会！”
殷凌哑然，面对这样牛哄哄的OFFER，她都觉得自己这样怀疑简直是一种可耻的亵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听上去似乎没有斯坦福或哈佛来得那么声名远播，普通任甚至会认为这是所没什么建设的小学校。但事实上，这所学校在理工方面相当权威，在各大排行榜上更是用五个指头就能数的到。只是这所学校素来低调，更少在中国招生，因此能被眼高于顶的他们相中，估计不是他们看人的角度有毛病，就是宫煜的才华的确让人无法小觑！
才华呐……殷凌和在场的几人心虚对望，自然是想起他平日那副总是很闲很无聊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慵懒模样，再想着想着就想到他那上课打打盹，课后泡泡妞的无耻态度，顿时黑线啊黑线！上帝怎么能这样的不公平啊！
这丫的到底是什么时候读书的？还是说他被外星人绑架过，做过种种实验导致基因病变，大脑开发过度，只是他们都不知道？
太优秀的人是要要被仇恨的！宫煜差点被嫉妒的群众用鞭子般的犀利目光戳成马蜂窝，一向潇洒傲人的他此刻也只能尴尬地笑笑，为保障自身的安全，聪明地一退再退，和某些红了眼的家伙保持安全距离。
反倒是一直被大家认定的他的竞争对手萧珞，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淡然，大大方方地送上祝福：“恭喜你。”
有点冷淡，很萧珞的风格，但就是能那样轻易地让人感觉到他的诚意，比起过去的淡漠，过上幸福生活的他在人际方面亦有了长足进步。何况，他和宫煜不管如何，那份惺惺相惜的肯定是从来都不曾抹杀过的真实。
如此这般，宫煜自是承情的：“谢谢，其实如果你有那个意思的话，一样会被选中。”
萧珞只是微微一颔首，并没有反驳。他当然知道宫煜所言非虚，更无恭维之意，只是实话实说。宫煜之所以能被伯克利分校雀屏选中，除了的确有那份能力在之外，更主要的是他弄到了两份相当牛的推荐。而其中一份就是他们一起实习的那间研究所的所长给他写的。作为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终身副教授，这位伟大的所长的意见当然会被该校重视。
他同样欣赏萧珞和宫煜，认为他们一个勤恳努力又有天分，一个聪明灵活能抓得住重点，都是可塑之才。若是他们愿意合作研究的话，相信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只可惜人生不是一道公式题，终究不会按照别人期望的走。
很多人都认为总是选择站在爱情身边的萧珞，缺乏大志，少了野心，欲望不足，难以前行。其实他只是比一般人更贪婪，希望能够把事业和爱情都紧紧抓住，他是真的认为真正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开创出自己的天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家庭和事业如果不能两全，人生未必缺憾太大。如果非要选择，他宁可要两个75分，也不要一个满分和一个零分。看得到幸福的人，是知道如何计算出总价的人，而不是瞄着一个大数字就再看不到其他东西的狭隘之徒。
宫煜哪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勾唇笑了笑，眼睛却是望着殷凌的，看得出这丫头现在完全无心理会他们之间的波涛汹涌。
她内心的那些复杂，他其实都懂。事到如今，还能看到她这样的舍不得，能看到她在为他高兴的同时，那般想要挽留的表情，他便觉得一切已是足够：这样就好了，殷殷……
不要难过，时候到了，他本就应该自动下台。幸福的光辉是留给荧幕前的人，而褪了色的配角理当悄然退离。
他的离去并不值得悲伤，因为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们都应该高兴。
当殷凌带着满腹不舍尾随萧珞离去时，宫煜一直在原地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在朦胧的夜色中迷离。
他的目光很深，仿佛望着尘世间惟一的璀璨光华。他的嘴角始终勾着浅浅的笑容，美得胜过偶尔一现的白昙。
苏樱看着他的痴傻凝望，不由长叹：“这样……不苦么？”
痴儿痴儿，她想他或许真是这世间仅存的傻子了！没有被现实磨平的诚挚感情，原本以为只存于无聊的浪漫小说，现在却如此真实地在她眼前回放。苏樱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感动，更不知道如果女主唤作是她，这份执着至极的情感又是否当真要的。
有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