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婚姻 作者:竺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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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你躺的吗!”
程语一声不吭,置若罔望。韩雨望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的她,只得妥协般一个个拾起地上的抱熊,轻放到窗边的电脑桌和一旁的梳妆台上。她心想这祖宗今天怎么了,情绪好不对头,却也不再开口烦她,兀自走去厨房。
韩雨从小在父母身边娇生惯养,厨艺自是无法与程语相比,忙活老半天,总算炒好几个小菜。厨房里本来放着一张餐桌,倒也坐得下两三个人吃饭,无奈里面被她个半吊子厨师弄得乌烟瘴气。只好收拾干净客厅茶几,把菜一盘盘端过来,摆上碗筷。接下来,韩雨自是冲进卧室把程语拉过来,指着茶几给自己邀功:“我可很少做这么丰盛晚餐,你要不多吃点可天字第一号没良心!”
程语坐沙发上望望茶几上的菜盘抽抽鼻子,还行,的确象韩雨自己说的,勉强能吃。韩雨挨着程语坐下,巴巴地给她递上一双筷子:“来,尝尝我的手艺!”
程语接过筷子懒懒地问:“酒呢?”
“晕,你还真喝呀!”韩雨一拍脑门,盯着她看。面前的程语神情倦倦的,看不出明显的大悲大喜情绪,眼神却异常坚定。她只得起身去厨房里拿酒。这瓶波尔多还是上次沈剑带来的,说要跟她烛光晚餐,可偏偏赶上那天她拉肚子,他陪她到医院挂了半宿点滴。
程语一杯接一杯喝酒,不怎么吃菜,也不怎么说话。没多大一会儿,韩雨就忍无可忍,一把夺下酒杯,指着她鼻子质问:“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你如此借酒浇愁!”
程语抬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问:“沈剑跟那么多女人上过床,你——跟他一起时怎么克服心理障碍的?”
韩雨被她问得一愣,继而轻笑起来:“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不能追溯以往’?全世界几乎所有国家都不支持追溯以往,就是新法律生效前的错误不能被追究。他认识我以前和多少人上过床关我屁事!和我滚完床单后再跟别人劈腿,才应该割掉这里——”说到这里,她把手伸到下面比划了个剪刀的动作。
程语很想笑笑,挤出的却是一脸痛苦的纠结。她很想从韩雨这里得到更豁达的说辞,可她偏偏给了她个两头堵的答案。按照她的逻辑,陆展奇婚内劈腿不应该被原谅。可这几天,她沮丧地发现,自己对他根本恨不起来,却又固执地排斥他的身体。这种放不下、甩不脱的痛苦温水煮青蛙一样折磨着她。
她伸手拿回韩雨手里的酒杯,刚欲再喝,却被韩雨一把夺了回去。“本以为你最近有长进了,原来还是那怂样!有什么不能说的,莫不是陆展奇又被他妈逼着跟你离婚?那也总好过他劈腿别人移情别恋——”
“你说中了,他就是跟别的女人上了床!”程语终于忍不住倒出苦水。
正数落得起劲的韩雨一下愣住,她缓缓把手里的酒杯还给程语,端起自己杯子与她的碰了碰,率先仰脖喝下一大口。程语则干脆将杯中酒全部喝干,喝得太急,引起剧烈咳嗽。韩雨边帮她擦拭脸上咳出的泪水,边大声骂:“你不说他就是那个16年前送你美元的小竹马吗!他费尽心机娶了你,为你跟母亲闹翻了天,怎么特么还有闲心跟别的女人上床……”
骂够了,韩雨才停下问:“你确定吗?”程语黯然点头。韩雨继续追问:“那个女人是谁?你怎么发现的?”这次程语没有回应她,而是又往杯里倒了些酒。
韩雨再次夺过她杯子放到一边,硬往她碗里夹了些菜,边督促她吃边劝慰:“以前你不是说过嘛,刚结婚时他就规定你不能干涉他私生活,当时你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呀。何况结婚这么久,他也没闹出什么绯闻。男人一时管不住下半身也情有可原,他要是诚心悔过,你也不要太纠结了!”
程语凄然望着韩雨,泪水突然就流了出来,哽咽着说:“那能一样吗!那时候,我又不爱他——”
看着她眼泪大滴大滴落下,韩雨立时手足无措,赶忙拽了些面巾纸帮她擦拭,拥住她心疼得不行。偏偏这时沈剑打来电话,问她咋还不去。她胡乱编个头疼的借口,挂了电话。
终是喝了些酒,程语在韩雨怀里抽噎委屈了会儿便窝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睡梦中,陆展奇和傅佳宁赤、条、条躺在粉色床单上的图片,和那晚酒会后,她在陆展奇身上疯狂骑压冲撞的画面交替出现,扰得她浑身燥热,大汗淋漓……
作者有话要说:
☆、追查一
手机在掌心里响,程语盯着屏幕上闪动的名字无比纠结。陆展奇走前一再叮嘱要小心她,怎么他昨天刚走,今天她就来电话了呢。她有点不太相信这会是巧合。
该来的躲也躲不开,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下她能耍什么手段。想到这里程语下定决心般划了下屏幕,把手机放到耳边,语气尽量平静:“你好,傅小姐!”
那端可能没想到她会接得这么快,明显顿了顿,声音黯哑:“打扰您了,陆太太。我今天不舒服想去看医生,却在包里找不到医疗卡。后来想起那晚酒会上好像咱俩的包包一块掉到地上,里面东西也掉出一些,麻烦您看看是不是当时我装错了,把医疗卡放到你包里了。”
“这样啊——,那你别挂电话,我现在就看看——”程语完全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立马跳起来抓过一旁的包包翻找起来。一张天蓝□□疗卡很快映入眼帘,她捏着上面印着傅佳宁照片的卡片,赶忙又拿起手机,“傅小姐,不好意思,卡真在我包里!”
“哦,那我过去拿吧——”话没说完,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干呕声,好半天,傅佳宁才虚弱地继续,“——陆太太,请问你现在在哪里——”
她好像病得不轻,程语有些慌乱:“你在家呢吧,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
“哦,那太谢谢您了……”
叫小王过来显然来不及,何况傅佳宁说的住址她也不熟,权衡一下,程语决定打车。
傅佳宁家并不算太难找,在离市电视台很近的那片高层。站在几十层高楼下,程语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陆展奇来时定会把车停到靠近绿化带那边吧,因为他不喜欢把车子停得离楼房太近。只是,这里他常来吗?还是确如他说的,上次只是意外!
虽同是公寓,傅佳宁家与韩雨那里大不相同。客厅很宽敞,布局考究,装修精致。门里傅佳宁神情黯淡,程语并无进去打算,默默从包里拿出那张医疗卡递过去。傅佳宁嘴里道着谢,伸手来接,脸色却突然骤变,立马用手捂住嘴巴,转身跑去一旁的卫生间里干呕起来。一时间,程语站在门口进退维谷,犹豫片刻终跨步进屋,随手把傅佳宁震耳欲聋的痛苦声音关到屋内。
卫生间镜中,傅佳宁垂着头对着洗手池干呕不止,喉咙里发出“哦哦”的痛苦呻、吟。这情景,一下令程语想到安阳。在医院陪护那几天,她每天都要面对安阳若干次这种痛苦。可她清楚记得医生询问安阳是否拿掉肚中孩子时,她断然拒绝了。
突然,程语整个人顿在傅佳宁身后,镜中的她脸色瞬间比傅佳宁难看百倍。望着傅佳宁一耸一耸的肩膀,她下意识把目光移向她腹部。身材极好的傅佳宁正弓身趴在洗手池上,腹部岂止是平,简直是凹着。
程语不敢再往下想,本能般生出逃离的冲动。她迅速抽身奔向房门,却发现手里还捏着那张没送出去的医疗卡,只得不情愿地折转回来。这次傅佳宁刚好止住呕吐,抬头从镜中看到了呆立在身后的她。她转过身满脸抱歉地说:“陆太太,对不起——”
程语什么也没说,把医疗卡塞进她手里,转身就走。从卫生间到房门刚好路过卧室。敞开的卧室门里,粉色的窗帘和床单在阳光照射下鲜艳得刺眼。这色彩更深地刺痛了程语,她跌跌撞撞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电梯里的楼层数字不停变换,程语望着闪动的红色数字,脑袋里混沌一片。昨晚在韩雨那里喝多了酒,脑袋本就有些晕,现在似乎更晕了。此时,她完全丧失了判断力,突然怀疑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这一切是不是只是昨晚她杂乱无章梦境中的一幕……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红色数字已经变成了1。匆忙走出去,却与一个急着进电梯的人迎面撞个满怀。
“二嫂?怎么是你!”周云海整理一下被她撞歪的领口,诧异地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程语。
站稳脚跟的程语也看清了面前的周云海,他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电脑包。这个包她见过,那天在她家门前,他先是从车里取出这个包,又从包里取出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然后打开放到车顶上的。嗬,他可真是个情种,傅佳宁都怀了别人的孩子,他还跑来献殷勤!想到这里,程语冲他鄙夷地一笑,快步与他擦肩而过。
周云海盯着她背影,回味她怪异的表情。心想她来这里干什么,来找傅佳宁麻烦吗?平时看她文文静静的,不像遇事会撕破脸皮撒泼无度的女人啊!不过,女人对情敌向来无情,她真来找傅佳宁的茬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他赶紧又按了下电梯按钮。本来这几天他非常痛苦纠结,甚至动了放弃的念头。可刚才电话里听到傅佳宁有气无力地告诉他自己患了胃肠感冒,上吐下泄了一个晚上,他毫不犹豫就赶了来。若能换得彼人真情,他又何惧卑微呢!
疾步走出这片高层,太阳火辣辣挂在当头,程语脑袋更加昏涨。她站在路旁刚欲抬手叫出租,一个小男孩突然自她身后跑过来,把一只白色信封塞到她手里,边跑开边冲她喊:“阿姨,有个叔叔给你的——”
程语拿着信封茫然四顾,四周一片喧嚣,并不见孩子嘴里的什么“叔叔”。她就近找个树荫,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折叠成三折的纸,抖开纸张,上面几行打印的字体清清楚楚映入眼帘:
你知道你婆婆陆少兰为什么非逼着陆展奇和你离婚吗?因为16年前,你父亲程天明撞死了陆少兰的丈夫,也就是陆展奇的父亲宋振岳,当时一起被撞死的还有宋振岳的司机。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那个司机的老婆,她给你们家当过保姆。——知情人。
刹那间,周遭的一切全都与她失联。阳光、绿树、灰白相间的楼群,车流、行人、嬉戏打闹的孩子,等等等等,顿失色彩,再无声音。程语紧紧盯着那张纸,木雕泥塑般呆立在街头。过了好一会儿,巨大的震惊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一句话一句话艰难地重新看手里那几行字,每个字都如一个刺猬,扎得她疼痛不已……
张阿姨拎着菜篮刚走近楼口,就看见了正在那里徘徊的程语。她有些惊讶,快走两步赶过来打招呼:“太太,你怎么在这儿!”
“阿姨,我来找您的,刚才按门铃您不在——”程语急急迎上去。
“哦,那快进屋!”张阿姨摸出钥匙,边开门边热情地说:“刚好我买了菜,一会儿问问陆总有没有空过来,中午都在我这儿吃吧……”
程语哪里有心思听张阿姨唠叨这些,胡乱敷衍陆展奇出差了,跟着张阿姨上楼进屋。进屋张阿姨就欲去厨房做饭,被程语一把拉住:“阿姨,时间还早呢,先坐会儿吧。”张阿姨看看墙上时钟,笑笑,陪程语坐到客厅沙发上。
两人先说了几句闲话,程语终按捺不住问:“阿姨,您家叔叔当年怎么没的,是车祸吗?”
张阿姨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神情黯了黯,长叹一声:“可不是吗!说起来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年我家那位是陆总父亲宋总的司机。宋总人很好,对人非常和善。可是好人没好报,车子当时被撞上路边栏杆,我家那口子当时就死了,宋总被送到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也没救过来……”
程语紧张得说话声音都颤抖起来:“那您还记得谁撞得他们吗?”
“哦,好像是一台外地车辆——”张阿姨思索着说:“——当时肇事车辆失控,突然撞上宋总的车。那个司机全责,不过他也当时就死了,哎——!对了,司机好像是A县的,姓——,好像跟太太一个姓,姓程……”
虽然早有预期,程语脑袋还是嗡地一下,瞬间短路。张阿姨接下来的话她已听不真切,脑海中不断拼凑出两车相撞血肉模糊的画面……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幅白色床单上。有人指着床单告诉她下面一动不动躺着的人是她父亲程天明。她无论如何不相信,哭着跑过去,小手刚掀开床单一角,哥哥程实便拦腰将她抱起,硬生生将她拖离。任凭她乱踢乱喊,大人们就是不再让她靠近……
“太太,你怎么了?”张阿姨轻轻碰了碰她手臂,担心地看着她。
程语努力收回思绪,勉强抵制住全身的颤抖,直勾勾望着张阿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空洞的眼神隐忍的神情越来越令张阿姨不安。张阿姨试探着问:“太太,你怎么知道我家那位遭遇车祸的?”过了几秒钟,见程语还不说话,她更加不安起来,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太太,你家——不是A县的吧?”
程语再也坚持不住,她嚯地站起身,慌乱地抓过一旁的挎包快步奔向房门。张阿姨十分错愕,等到想起应该留她吃午饭时,程语早已蹬蹬蹬转过楼梯拐角,快步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老白最近要出差两周左右,期间更新无法保证。文到现在已近高~潮,也近尾声,想看结局的可静心等待,不会坑。完结后也会写个番外一次性发上来,但可能会稍晚些。老白谢谢大家的留言和鼓励!
☆、追查二
不知怎么,今天程实有些心烦,到了下班时间仍不想回家。他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手机突然响起来,屏幕上闪动着妹妹程语的名字。
“小语,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他话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程语压抑的哭声,他嚯地站起一下慌了神,“怎么了,小语!你在哪儿呢?”
程实以最快速度风驰电掣赶到城郊墓地。夕阳余晖下,这处遍布墓碑之地显得氤氲而阴瑟。程实不顾一切奔进墓园,很快看到程语孑然伫立在父母墓前。她背影看起来如此落寞,单薄的肩头披着浓重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