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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宁为卿-第32部分

小说: 宁为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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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夫惊喜地应好,保证道:“大爷您就放心吧,我干这行也七八年了,还没有哪个客人说我掌舵得不好的。”
    白翌楠哼了一声,拉着宁沁上船,知画跟几个护卫就要跟上去,白翌楠摆了摆手,道:“知画上来就行了,你们就随便顾条小船,远远跟着就行。”
    知画张了张嘴,正要说这样怎么可以,白翌楠却先指着知画道:“你如果有意见,那你也别上来了,我跟表妹两个人去。”
    知画只得闭了嘴,默默跟在他们后头上了船。
    船上摆有小几,上置有茶具、点心等,船舱里有炉灶,上头温着水,此刻已经开了,知画提了热水过来给他们泡茶喝。
    茶叶算不得好,却也是上等的龙井茶,白翌楠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满意地对船夫说:“你这儿倒确实不错,就是船小了点。”
    船夫边掌舵,边回过头笑着说:“公子慧眼识珠,我这儿就船小了点,其他的我敢打包票,这儿没人能及得上我的。”
    白翌楠嗤笑一声,道:“你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死的也能被你说成是活的。”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地笑了。
    知画煮了茶,端到小几上给她们喝,“表少爷,小姐,你们尝尝这茶。”
    白翌楠端着喝了一口,就十分嫌弃地吐掉了,“这茶太苦了,爷不要,给爷端水来。”
    知画哦了一声,连忙倒了杯清水给他,宁沁很疑惑,也端着茶喝了一口,虽算不得清利爽口,却也清新甘醇,一尝就知道是上品,不由得小声嘀咕:“这茶还可以啊,表哥你怎么说它苦……”
    白翌楠冲她眨了眨眼,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傻啊,我们说他茶好,他肯定是要多收我们银子的,我可没带多少银子出来,可不能被人坑了。”
    是这样吗?刚刚还看到他腰间的荷包沉甸甸的……上马车的时候,娘还特地塞了一袋银子给他呢,应该有上百两吧。
    宁沁也没拆穿他,很配合地哦了一声,朝湖面上看,就发现有一艘挂有官府旗帜的大船,从旁边经过,停在了碧溪湖最中央的位置。
    船头挂着四盏羊角琉璃宫灯,船身装饰极其奢华,甲板上还有身着程子衣,面容肃穆的带刀侍卫守着,船共两层,从宁沁的角度,能看到第二层的甲板上,有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小几前喝茶。
    看不太清他们的样子,借着琉璃灯光,只能隐约看到,其中一个人都带着官帽,料想是哪家的大人在船上议事。

☆、第65章 秘密

宁沁觉得右侧的那个背影有些熟悉,不由得问身旁的白翌楠:“表哥,你知道那是谁的船吗?”
    白翌楠往那儿瞧了一眼,又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地说:“船上挂的琉璃灯是犀花纹的,坐的应该是朝中三品的大员,我看那背影,倒有点像是侯大人和詹事府的林大人。”
    宁沁听到是侯大人,就站起来,走到甲板上,想看得真切些,谁料,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回过头就往宁沁这儿看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就在空中交汇,他头顶就有一盏明亮的琉璃宫灯,加上她们的船又往碧溪湖中央靠近了几分,宁沁很容易就看清了他的样貌,果真是侯祺钧。
    他穿着细布直裰,身上披着暗色大氅,看起来十分威严的样子,宁沁连忙转身回了船舱,白翌楠看她步伐有些慌乱,就问她:“怎么了?看清楚是谁了吗?”
    宁沁端了热茶在手里,摇头,漫不经心地答道:“没看清,就看到他们在上面喝茶,身边还站着侍卫。”
    白翌楠哦了一声,道:“大过节的,外头乱,这些大人出行都会带着侍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只管玩我们的,管他们做甚。”
    宁沁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别的事……侯大人转过头往她那里看的时候,她看到了侯大人对面那人的样貌,就是在灵福寺的菩提树下,说要杀她灭口的那个大人。
    也不知道他发现她了没有,如果发现了,也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她,若是被他认出来了,他会不会还想杀了她……
    宁沁想到这就觉得心惊肉跳的,也不敢往甲板上走了,白翌楠要拉她去船舱外面放莲灯,她也说外头冷,不肯出去。
    直到小船驶离了湖中央,隔着那艘船好大一段距离,宁沁才敢出去放花灯。
    …………
    官船上,少詹事林之焕坐在侯祺钧对面,见他往向北驶的那条小船上看了一眼,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大人在看什么?可是遇到了熟人?”
    侯祺钧收回目光,抿了一口茶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船上的人有点熟悉。”
    林之焕狐疑地往那儿望过去,正好看到白翌楠跟知画站在甲板上,冲着船舱里头招手,似乎在喊什么人出来,他回想了一下,就说:“船上的少年看着倒有些像御使家的二公子……我听说他今年也参加了科考,算起来应该刚从贡院出来不久才是,这会儿就有闲情来碧溪湖,倒是惬意的很,也不知他考的究竟如何。”
    一般人从贡院出来,都会待在家里跟亲朋好友寒暄,或者累到半条命,洗漱完就直接睡下了,他倒好,还兴致勃勃地出来游湖,也不知是胸有成竹呢,还是当真精力旺盛。
    “下官听说,国子监的孟大人还亲自指点过他的学问,似乎跟他关系不一般,这次的科考题目虽不是孟大人出的,但封存时,都是经过孔孟两位大人过目的,也不知孟大人有没有事先透露题目与他知晓。”林之焕在一旁嘀咕道。
    侯祺钧听了,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怀疑我还是怀疑孟大人?”
    林之焕不清楚这其中跟侯祺钧有什么关系,不解地问道:“科考向来不是大人负责的,这怎么会跟您有关系呢。”
    “是我让孟大人指点白翌楠的。”他说道,也就是说,若是孟大人向他泄了题,侯祺钧也有一份责任。
    林之焕听到这,惊了一下,连忙站起来说:“下官不敢,下官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别的意思。下官相信大人不会看错人,也相信孔、孟两位大人的为人。”
    侯祺钧端了茶喝了一口,道:“科考前半个月,两位主考、副主考、同知、监临、房官、提调、监试等都是闭门谢客,谁都不能见的,房宅,寝室,都有专人监视,而试题是在科考前一日才定,他们就算有心泄题,也没有机会。”
    林之焕并不知道这些,往年的科考是没有这么严格的……他低声认错:“是下官多想了,有大人在旁协助,此届学子凭得定是自己的实力。”
    侯祺钧站起来,看了一眼灯光璀璨的湖面,道:“此刻科考还要进行誊录、糊名,你要多帮我盯着那些誊写卷子的人,万不能让他们让他们与考官接触。”
    他怕这些人会向考官泄露考生笔迹,进而产生些不公平的事。
    林之焕没想到侯大人竟会这么重视这次的科举,不由得问他:“大人可是得了孔孟两位大人的嘱托,才如此关心科考的?”
    侯祺钧转头看他一眼,冷淡道:“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有意从这届学子中选一位入刑部任职。”
    刑部尚书之职已经空缺好几个月了,朝野上下都在猜测皇上属意于谁,却没想到皇上会有启用新人的想法。
    那不就是说,这次的科考,不仅侯大人关注,就连皇上,也时刻会关注,想要徇私舞弊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林之焕打了个寒颤,收起了刚刚不满,恭敬地朝侯祺钧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帮着孔大人、孟大人好好把关。”
    小厮奉了酒水上来,林之焕端着喝了几杯,又夹了菜吃了,就跟侯祺钧说起西北的事来:“下官派人去西北查过了,那个忽然出现的富商,倒不是戎狄人,不过前些年去过戎狄,跟戎狄王的二公子有过来往。只是那二公子早在战乱中身亡了……”
    照理说应该跟戎狄王没什么联系了才是,他怕侯祺钧不信,就继续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于他听:“这富商是做盐米生意起家的,后来赚了钱,才转行卖玉石,早些年是在南边发展,在那儿置办有家产,据说娶了十几位夫人,膝下子嗣也多,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了。至于为什么忽然去了边境……听说他有个生性好赌的儿子,欠了别人很大一笔赌债,所有家当加起来都不够赔的,又听说西北盐米价格贵,比玉石还好赚,这才拾起了老本行。”
    侯祺钧沉吟了一下,道:“他既有本事在南边置办家产,还混得风生水起,可见早些年积蓄肯定不少,就算他儿子好赌,也不可能一下子败光他所有家产的。这其中肯定有文章,你派人去他的房宅查一下他儿子,看他近期都接触过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异常的行动没有。”
    戎狄人最是狡猾,稍有疏忽就可能后患无穷,就算那个富商真的没问题,他也要查一查才能安心。
    林之焕却觉得侯祺钧有些太过谨慎了,不就是个富商,还是偏远边境的,也要查得仔仔细细,真是大费周章。但想到自己这个少詹事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也就不敢有异议了,恭敬地点头道:“下官这就派人查探。”
    谈完事,林之焕就敬了侯祺钧一些酒,侯祺钧也没推迟,却很快就有些醉了,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张义连忙扶他去舱里休息,侯祺钧刚躺下就问张义:“那船上可是宁家小姐?”
    练武之人眼力耳力都好,张义点了点头说:“属下看着也像。”
    侯祺钧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就闭目休息起来。
    张义替他盖好锦被,就到甲板上望风,林之焕却走了过来,指着远处的小船,说道:“刚刚侯大人可是在看那位小姐?”
    宁沁正开心地跟白翌楠和知画在船上放花灯,从这儿放下去,能比岸边放的,飘得更远……
    张义却含糊其辞:“大人许久不曾游湖,估摸是在看湖上的花灯吧。”
    林之焕却留了个心眼,派了人去打听,来人回禀他,是宁家小姐,他又过去跟张义说:“我派人探听过了,船上的是宁侯家的闺女,说起来我跟她在灵福寺有过一面之缘。年龄虽然不大,却长得十分清秀,也难怪侯大人会留意到她了。”
    张义站得笔直,也没回他的话,林之焕就自顾自地说话:“那时候好像你也在,她不小心听了我跟侯大人的对话,我原本是要杀他的,还是侯大人阻止了我……”
    说到这,他就有些惊讶地看着张义,“难道大人那时候就注意她了?”
    张义目不斜视地站在门口,连眼皮也没眨一下,更别说搭理他了。
    林之焕却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第66章 落榜

九月放榜那天,白翌楠正跟几个好友在酒楼喝酒,自从科考完后,白老爷也不大管束他了,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过上了以前逍遥自在的日子。
    他这些好友都是京都的贵家小公子,没什么墨水,聚在一起吃酒聊天就会说起自己平日打听到的小八卦,这其中就有个关于当朝一夜之间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的俞尚书府上的事。
    “你们可听说过俞家小姐?”一个身着湛蓝色直裰,父亲是个富商的人说道,他长得一身肥膘,一激动地说话,脸上的肥膘就会晃上三晃。
    其他听了都嗤笑一声,鄙视道:“谁不知道她啊,她可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性子又极好,若不是碍于她父亲是个尚书,我早就让我爹上门求娶了!怎么,你突然提起她,是听到了什么风言吗?快说来听听!说起来她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俞尚书却还一直把她留着,也不知是想把她嫁给哪家的大人为妻。”他身旁一个长得较为瘦弱,荷包鼓鼓的人接了话茬问道。
    白翌楠听到是俞家的事,却有些不以为然,端着酒盏喝了两口酒,就无聊地靠在了廊上的围栏上,望着街道。
    过几日就是重阳了,街上很多卖糕点的,卖桂花酒的小贩在叫卖,偶有几个闺秀经过,他就多往她们身上看了两眼,看来看去也没见到有看得上眼的,不免觉得无趣,就转过头听听他们说话。
    那满脸肥膘的人正说到俞小姐婚事,有些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都往他那边望了过去,他唾沫如飞道:“你们也觉得她嫁个侍郎的儿子做继室委屈了是不是?”
    那些听过的人都点头称是,白翌楠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以她那相貌和身份真是可惜了,俞大人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把俞小姐这么嫁了吧?
    不等他说什么,就已经有人替他问了出来,“俞大人怎么会同意这样的婚事?朝中大员不都讲究门当户对,俞大人又十分看重他这个女儿,怎么会这么随随便便就把她嫁了?”
    那人嘿嘿一笑,说:“这我倒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个侍郎的儿子长得倒人模人样的,家里还很有钱,就是死过三个老婆,据说是有克妻相。很多有名望的家族怕自己女儿嫁过去没两天就死了,都不敢把人往那送,就是不知道这俞大人怎么就会同意了这门婚事。”
    他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说,会不会这俞小姐有什么隐疾?”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不会吧?我见过俞小姐,觉得她人挺正常的啊,也不像有什么病的,怎么可能会有隐疾。”
    那人却嗤笑道:“那可不一定,这些个闺中小姐最是会装模作样,就算真有隐疾也不会让人看出来的。就算她没隐疾,肯定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俞大人才会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看来这美人也不能随便娶,否则她什么时候做了有损妇道的事我们都不知道。”
    大家听了这话,都你一言我一言的讨论了起来,白翌楠也觉得有趣极了,就站起来跟他们说:“这酒钱算我头上,我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请你们喝茶。”
    正说的火热,他却忽然告辞,这些公子哥不免觉得扫兴,就问他:“我说白兄,你这么急着走作甚,跟我们多坐一会儿,待会我带你去勾栏逛逛,我听说那里又来了个倾国倾城的花魁,还很有脾气,你不想去看看?”
    白翌楠听到勾栏就想到上次无缘无故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事,连忙摆了摆手说:“我可不敢去勾栏了,那儿的女人都是母老虎,可不是我这样的读书人能驾驭的,还是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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