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艾(明朝)-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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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皇祖父留给自己的大好江山和满朝文武,自己的确不缺经国经事之才啊,自己如此不能心安,不外是自己德不能服众,威不能压人,的确是该好好努力了。
“燕姑娘,‘强枝弱干’四个字,本宫问过很多人,却从未有人像姑娘今日之言,实不相瞒,诚如姑娘所言,对于这四个字的见解和解决的方法,很多人给过本宫很多办法,却总不能彻底让本宫放心,今日姑娘之言,倒是真正的说到了根本。”
“殿下过奖了,民女只是偶尔听过一些故事,方才献丑了。”
萧艾心叹,只是想起了那四个字,自己曾听十七王爷提过,心知殿下问的是他自己的处境,心里也颇为感慨。
自己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样,诚心相告,最终还是看殿下他的选择罢了。
一番言罢,连张玉都不得不对萧艾刮目,赞叹的点了点头。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只听站在门口的张玉道了一声“王爷,您回来啦,皇太孙殿下来了。”朱允炆乐呵呵的起身相迎,往前走了几步,拱手道:“侄儿见过四皇叔。”
朱棣进屋看了眼萧艾,也笑道:“本王不知道殿下来府,让殿下久等了。”
“四皇叔,侄儿上午去见过了三皇叔,晌午了,三皇叔留我吃饭,我也没吃,还想着来四皇叔这里吃顿家宴,可是我一直等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朱允炆捂着肚子笑道。
朱棣淡然一笑,说道:“好宴不算晚,一会儿殿下多吃些。”说完示意张玉去准备,张玉还没走两步,又听到他的声音“微臣见过周王爷。”接着就听到一阵笑呵呵道:“正好本王午膳吃得少,四哥多准备副碗筷吧。”
朱允炆又上前拱手道:“侄儿见过五皇叔。”
朱橚也回礼,客气一笑。
萧艾走向朱棣,欠了欠身,道:“王爷,那萧儿先回房了。”
“你午饭吃了吗?”萧艾摇了摇头,只听朱棣轻声一言,道:“那你留下一块儿吃吧。”
萧艾又欠身道:“是。”
不一会儿菜上桌,因为是家宴,只论长幼不论君臣,所以朱棣上座,次之朱橚,再者朱允炆,可是因为是圆桌,朱棣落座后,朱橚随意抄起凳子坐在朱棣的对面,反而是萧艾和朱允炆平齐的坐在朱棣左右。
桌上三盘大菜,两碟小菜,一大碗素汤。
“四哥,难得咱们在一处吃顿饭,喝些酒吧。”
“好。”很快张玉端来一壶清酒,四个小杯。
朱橚哈哈笑道:“今日咱们叔侄不醉不归啊。”说着便斟酒。
“她不会喝。”朱棣言道,朱橚抿嘴一笑,停下手中给萧艾倒酒的壶觞,转言笑道:“四哥酒量一向最好,今日弟弟一定好陪您好好喝。”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留在北平,除了偶尔和将士们喝酒,在府中,我很少喝酒的。”
“那今日更要好好畅饮啦。”
朱棣畅意一笑:“好。”
论礼朱棣应先动筷子,可是他笑了笑对朱允炆说道:“殿下不知这些菜是否合您的胃口,快尝尝吧。”
待朱允炆笑眯眯的加了块豆腐,两位王爷才吃。
随意品尝了几口菜肴之后,朱允炆说道:“四皇叔,上次咱们叔侄一起吃饭,还是在东宫,我父亲在的时候。”说着,鼻子一酸,眼泪竟一颗颗落在了酒杯里。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头,叹道:“是啊,不知不觉,大哥都走了两年了,你也长大了。”
朱允炆一嗅鼻子,抬起个笑脸,说道:“四皇叔,给我说说,父亲和几位叔叔以前的事吧。”
朱橚听了,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喝了杯酒,还不搭调的说了句:“四哥,你府上厨子做菜真不错,这豆腐皮酥酥的,还挺香。”说着,还夹了筷子给朱允炆。
朱棣笑道:“是吗?”顺手夹了一筷子给萧艾。道:“你也尝尝,这是江南蜜饯水豆腐。”然后才看了看朱允炆,颇有感慨,言道:“你父亲他在我们兄弟中很有威望,我们兄弟都很愿意听他的话,以前父皇和陈友谅打仗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住在凤阳,都是大哥一直照顾我们的。”
朱橚看了眼朱允炆,也配合道:“那时候,我们几个小些的弟弟犯了错惹了事,也都是大哥帮我们打掩护。”
朱允炆听到两位叔叔这样说,自然嘴上一笑,倒是仍低头吃菜。
朱橚更加笑道:“何止以前呐,前些年三哥的事传回京都,不也是大哥帮着打掩护的吗?还有我,洪武二十二年的时候,我犯了事被父皇贬去了云南,若不是大哥替我说好话,我哪能回来呀,还得了周王的封地,还有二哥。。。。。。”说着,心底到真的是有些难过,接道:“二哥犯了事,若不是大哥亲自去西安处理他的事,想来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话还没说完,只见朱允炆伏在桌角哭了起来。
朱棣安慰道:“殿下如今长大了,继承大哥的储君之位,想必大哥泉下有知,心里也很安慰了,来,四叔敬殿下一杯。”
朱橚也道:“对,咱们喝一杯。”
一杯清酿下肚,朱允炆笑了笑,说道:“侄儿原本就是想来看看几位叔叔,可是想起父亲那么早就丢下我去了,我到现在都不能接受,父亲他怎么就忽然离开了呢。”
“生死不由人,殿下也别太难受了。”
“嗯,四皇叔,五皇叔,我们再喝。”
“来。”
。。。。。。
一顿酒席过后,两位王爷倒是没什么,只是那文弱书生一般的朱允炆似醉似倒的,满脸通红晕醉状。
朱棣见状也不便多留,让朱允炆身边伺候的侍从赶快扶了他回宫去。
☆、权兮情兮
待送走朱允炆后,张玉返回屋子,又给两位王爷和萧艾上了茶,只是两位王爷看着朱允炆离去的背影,倒是未落座,萧艾自然也没坐。
朱橚戏笑道:“四哥,大侄子来都说些什么了?”说着向桌边走去,拿起茶杯,杯盖一开,瞬间茶叶清香绕开,倒是去了不少酒气。
朱棣一笑,说道:“你我前后进来只差一步而已。”
张玉回道:“皇太孙来府,正巧遇见小姐,殿下倒是和小姐聊了一会。”
“哦?是吗?那萧儿小妹妹和殿下聊什么了?”朱橚笑眯眯的看着萧艾。
小妹妹?
萧艾有些楞。
张玉见状,回道:“回五王爷的话。殿下考了小姐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强枝弱干。”
“那萧儿小妹妹是如何回答的?”朱橚收了笑意,似乎是没想到朱允炆居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倒是朱棣转身也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上一口。
张玉坦然笑道:“小姐她用曹操和袁绍对比,告诉殿下树干要自己强大,学会识人用人,自然不用担心树枝强盛了。”
朱橚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来,赶紧擦了擦嘴,皱着眉道:“萧儿小妹妹哪能如此实诚相告。。。。。。”
“五弟。”朱棣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萧艾有些慌看了看朱棣,是自己说错话了吗?
朱棣笑了笑,走到萧艾身边,轻轻将她拦在怀里,摸着她的头,似乎是在安慰,温和一言:“萧儿说的对。”
萧艾来不及想那许多,虽然在方山上,王爷也曾如此拦自己入怀,可是那毕竟只有他们两人,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顿时脸一阵绯红,忙低下头去,轻道:“萧儿先回去了。”
朱棣嘴角一扬,说道:“去吧。”
待萧艾快步跑出去,朱橚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你也太宠着她了吧,做弟弟的居然连这话都说不得了?”
朱棣微微一笑。。。。。。
“四哥刚才说萧儿小妹妹说得对,是安慰她呢还是真的对呀?”
“自己想。”朱棣回到座上,有滋有味的品着茶,顺着茶的清香,去一去身上的酒气,也闭目定了定神。
“四哥,你又让我自己想啊。”朱橚苦笑。
张玉自然知道朱棣的意思,所以刚才才坦然相告。
朱棣开口问道:“你今日怎么来的这么巧?”
“哪里是巧啊,我知道大侄子去了三哥那里,就猜到他会到四哥这里,我可是一直等着呢,往日里咱哥俩想好好说说话,吃顿饭,总怕被父皇抓了话柄去,难得大侄子主动来,我这个时候跟来总没错了吧。”朱橚也回到座儿上,一挑眉头,高兴的抖了抖腿,笑道:“四哥,他是来示好来了呀。”
“是。”
“那这是父皇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
“四哥如何知道?”
“若是真心示好,他不会问萧儿那样的问题。饭桌上也不会故意提起他父亲。”
朱橚点了点头,一咂嘴说道:“这点我也看出来了,他知道咱们素来对大哥颇为敬重,所以他想提醒我们这点。”
朱棣低头,吹了吹茶沫儿,嘬尝一口,说道:“可惜他没能沉住性子。”
“可不是呢,明着是来看望叔叔的,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朱橚也摇了摇头,笑道:“不过大侄子甚至有可能认为咱们根本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也说不定呀。”
“随他吧。”朱棣看着他道:“你要是喜欢我府上的菜,我让那厨子去你府上。”
“开什么玩笑,四哥素来节俭,我府上的厨子可比您这儿的强多了,我把府上的厨子送来给您还差不多。”
“那我可不要,你那厨子想必平日都是给你做山珍做惯了的,我可不会供他买那些食材。”
“那好吧,既然大侄子回去了,我也不方便多留,走了。”朱橚怏怏的拱手告辞。
朱棣抬手叫住他,笑道:“五弟,咱们好多年没在一起赛马了吧,等过了年开春,咱们去城郊来场赛马如何?”
“可是父皇不是不准咱们四下来往的吗?”
朱棣浅浅笑了下,问道:“今日允炆来是谁的意思?”
“父皇。”朱橚两手一拍,说道:“对啊,藩王既然削不得,动不得,那只有仰仗咱们辅佐大侄子了,且不说大侄子是否真心待咱们,父皇那里到的确是松了不少。”说着,心里瞬时畅快了许多,拱手乐道:“那弟弟可准备着啦。”
“小姐,您怎么啦?”萧艾从朱棣那儿回到房间,就一副闷闷的样子,柳儿却是一副意味深长,天真无害的模样看着她。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事想不明白。”
“小姐呀,您什么时候都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可是一到王爷面前,就全乱了。”一边说着,柳儿打开炉盖,伸着手试了试,半日不在王府,炭火还有些微微火星,柳儿又加了几块小些的碳块。
萧艾被她说得回过神来,侧头看着她,苦笑道:“哪有啊。”
“您还不承认?刚才您跟那什么皇太孙殿下在屋里说话的时候,我可就在门口候着呢,虽然我是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啦,但我都觉得您说得好有道理,您再看看自己在王爷面前,小姐您干嘛这么怕王爷呢?”
“我没有怕王爷,只是在想刚才五王爷的话,我曾经听三王爷和十七王爷说过一些关于皇太孙殿下的话,他说殿下年幼,以后他的江山能不能坐得稳,是他们这些王爷说的算,我当时只当是他性格狂傲,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那不是挺好的吗?难过的是他皇太孙殿下,您干嘛不高兴呀。”
“十七王爷说,殿下知道他的皇叔们很强盛,所以自己也很努力,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弱小,所以我刚才的话也只是让他自己努力而已,可是。。。。。。”
“可是刚才周王爷说您说错话了?您生气了?”
“不是,殿下说枝干不能同活。。。。。。”他想做什么?而五王爷不让自己诚心相待殿下,王爷们又想干什么?很多的事情,自己不敢再深想下去。。。。。。
“小姐,你在担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萧艾心里颤颤的,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胡惟庸案牵扯绵延几万人,好不容易刚有些平息,徐王妃的父亲,徐达将军被毒死了,年前蓝玉将军被举谋反,还以为又是数万人的血案,可是如今来了京都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抄斩流放的远超十多万人了。。。。。。若是皇太孙殿下即位,面对他这些叔叔,他又当如何?
若说之前因为从几位王爷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一些关于储君的情况,自己想到过一些可能的情况,那也只不过是隐隐的担忧,可是现在听到皇太孙殿下亲口所说,才知道这些事远远比自己想得复杂。
柳儿耸了耸肩,道:“小姐,喝药吧。”在北平睡得是炕榻,来了京都却睡得是床榻,夜里总是捂不热被窝,朱棣知道此事特意请了宫里的王太医来过,太医说萧艾体内寒气太重,如今在这湿寒之地,更要保养才是,于是乎,萧艾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药罐子,这几日一直在喝药。
“小姐喝药吧。”柳儿递过药碗,又说了一遍,萧艾这才有了反应。
柳儿叹气道:“小姐呀,这些事您还是别再想了吧,柳儿虽然不太懂,可是光听着就觉得麻烦,我看那个什么皇太孙殿下说话也是有口无心的,再说了您还不相信王爷吗?他不都说了您说得对,那就是五王爷说的不对,你干嘛还自寻烦恼呀,还是乖乖喝药吧。”
萧艾看了看柳儿,安慰的笑了笑,是呀,凡事有王爷呢。
接过药碗,一饮而下,太苦了!
“小姐,您这几日好些了吗?”
“哪有那么快呀。”
柳儿转身过来掸了掸被子,又叫道:“小姐,您都吃了四日的药啦,我看这什么王太医也不怎么样嘛。”
萧艾拭了拭嘴:“没事,反正咱们回了北平不就好了嘛。”
“那不行,那个什么王太医不是说了吗,您体内寒气湿气重,现在调理还来得及,日后可别落下什么病根,那时就晚啦。”柳儿用钳子夹出一早放在暖炉里的碳块,此时早已烧得通红,放进手炉里,给萧艾抱着。
萧艾拉过柳儿的手也靠在手炉上,“你不是说南方的女子都娇贵吗,那她们都睡得,我又不是什么娇小姐,自然也睡得。”
“才不是呢,她们那是习惯啦,一会儿我去告诉王爷。”
“不要告诉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