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艾(明朝)-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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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终于收拾好啦。小姐，我去烧些开水来。”柳儿直了直腰。
“不用啦，水烧好啦。”萧艾提这个茶壶走进来，笑道：“看来当初没让先生一把火烧了这屋子是对的。”
柳儿倒了两碗茶，说道：“小姐这话说的不对，你那时哪里能想得到，杨家公子会去王府里提亲呀？”
“柳儿，你说什么呢？我搬出来和这件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柳儿耸耸肩，凑到萧艾身边，玩笑道：“不管有没有关系吧，小姐，您那天的打扮真丑哇，丑得杨家老爷心里直打鼓，当着徐王妃的面还不敢生气，简直笑死我了。”
“若不是怕妆化得过了，他们不相信，我应该化得更丑些才是。”
“不过，不过，小姐丑得刚刚好，一点儿都不过。哈哈哈。。。。。。”
“喝你的水吧。”萧艾吹了吹自己手中的茶碗，轻嘬了一口。
柳儿叉着腰笑道：“那杨家老爷口口声声说他儿子在灯会的时候看中了小姐，我看呐，根本是他想和王爷攀关系罢了。还好王爷不在府中，否则非把他扔出去不可。”
“好啦，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要说呀。柳儿，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铺两个床铺了，晚上咱们睡在一起吧。”
柳儿颌首，大喝了几口水，过来帮着铺床，颇为神秘的笑看着萧艾，赞道：“不过柳儿觉得小姐做得对，咱们就应该搬出来，好让王爷也着急着急。平白的住在王府里，他都不当个稀罕的了，说走就走，还有那个张玉也是，哼，到现在连个口信儿都没有。”
“那个李彬将军不是说，这次军营牵动很大，大仗小仗一直在打，王爷。。。。。。他们肯定很忙。”
柳儿扔下手中的被褥，负气道：“您还说呢，提到这个李彬，我就生气，您说王爷派人回王府取东西，干嘛不让张玉回来呀，来了个什么李彬将军，问了几句话，他吱吱呜呜的一句都不说。简直气死我啦。”
萧艾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调笑道：“柳儿是在气李彬将军呢，还是在气王爷呢，我看柳儿是想先生了吧。”
“对啊。”柳儿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又笑看着萧艾，问道：“难道小姐不想王爷吗？他们都走了一年多啦。”
“已经二十个月了。”萧艾抖了抖被褥的衣角，自言自语道。
“您呀，只要王爷出征，您不是论天数，就是论月数，我看咱们没让王爷着急，您已经先着急啦。不过，王爷以前出兵，这么长的日子也是有的，应该快回来了吧。”柳儿摇摇头，见她愣愣的出神，问道：“小姐，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毛伊罕姐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柳儿叹道：“小姐，这事您想也没用，她是北元可汗的女儿，王爷出兵打仗，对立，那是早晚的事，不过，上次王爷不是放她一马了吗？我猜这回王爷也会放过她的，谁让她是您姐姐呢，对吧。”说着，拐了拐萧艾。
“还有王爷。。。。。。”他上次受了那么重的伤。。。。。。萧艾长舒一口气，扯出个笑容，拉着柳儿笑道：“算了，不去想这些了，我们去做饭吧。”
“算了吧，做饭的事还是我来吧。”
“我偏不，我就是要学做饭，学着做好多好吃的。”萧艾的笑意从脸上注入心里，她无数次想象着自己能亲手做一桌子的饭菜，待王爷回来时，能够品尝品尝，然后夸着哪个菜做的好吃，或者摆了摆手说着哪个不好吃。。。。。。
日子过得清净，没事的时候，萧艾两人就去山上采些野菜或者草药，晒干了泡茶或者做菜，别有一番滋味，虽然李皋三五日便会从王府里取来食材，可是哪里有自己现采的美味？
夏末秋来，，叶子又黄了一轮，日子慵懒，不过这竹屋倒是纳凉的好所在，午后，萧艾总是将屋子里熏上驱虫的香料，自己则抱着那把古琴。山间一曲，悠闲自在。
日移影转，夕阳西下，又是一日过去。
原来日子可以过得这样无声无息。。。。。。放眼望去，除了日常的用度，还有不远处驻守的士兵，自己好像跟燕王府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萧艾心里有些慌，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徐王妃永远都是徐王妃，不论王爷去哪里，都是王爷的王妃，可是自己呢？
“小姐，您怎么啦？”柳儿听见琴声渐逝，正好锅里在煮着菜，便出来看看了。
萧艾起身，忽然拉着她道：“咱们去找王爷吧。”
“小姐，您昏了头啦，这茫茫塞外，我们去哪里找哇？”
“那你上次一个人骑马去找王爷，是如何找到的？”
“那次王爷不是去打仗，营盘是固定的，可是一打起仗来，军队调动，军营绵延几里地去，咱们到哪里问去呀，再说了，我们两个姑娘过去，还没到跟前，就会被卫兵叉出去的。”
萧艾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哪里有想得那么简单？
柳儿环过她的手，叹道：“小姐，您放心吧，我猜王爷过些日子肯定会回来的，这么些年，虽说王爷有时会一年半载的不回来，可是还从未超过两年的呢，算算日子，入冬之前王爷他们就该回来了。”
哼，好一个张玉，这次他回来，我非要好多天好多天不理他。想着，柳儿也不由得努了努嘴。
“希望如此吧，入了冬再不回来，大雪封了路，就要到明年了。”萧艾抱起古琴往屋子走去。
“小姐，起风了，咱们回吧。”柳儿扬着声笑道，其实自己何尝不想，何尝不担心？
“恩。”
“小姐。。。。。。”李皋远远的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姐，王爷回来啦，已经进城啦。”
“真的呀？”萧艾高兴的什么也顾上，拉着柳儿就要走，“那咱们快回去吧。”
柳儿也是欣喜，可是马上来了气，反手拽着她，生气道：“小姐，咱们不回去，干嘛非要咱们巴巴的跑回去呀，咱们就是要让王爷也着急，您就在这儿等着王爷来接您回去。”
萧艾望了望李皋，对柳儿笑道：“这是为什么呀？咱们又不是因为和王爷生了气才搬出来的。再说，你就真的不想见先生？不想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他好不好？”
柳儿无奈，只好甩手道：“那也要等咱们把这里收拾一下才行吧，这里这么多东西，咱们总不能说走就走吧。”赌气归赌气，其实自己也很担心张玉呢。
萧艾拍着脑袋，乐道：“我都忘了，锅里还煮着东西呢，那我去收拾衣物，然后吃了饭再回去？”
“恩，好一锅山药野鸡汤，不吃可惜了。”
秋风乍起，尤其傍晚时分，凉风最是冷，可是最后一丝夕阳光熙还是暖人的。
☆、可汗和亲
“王爷，您这次忽然带兵回王府，是打算休整，还是长住？”张玉骑着高头大马，脸上笑意满满，黑亮的眸子更是望眼欲穿，越是进城，越是恨不得再快点儿。柳儿，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这次本王是回来过年的。”自然还有一件大事要办，萧儿。。。。。。朱棣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张玉大喜，藏不住的欣喜道：“这么说，王爷是打算暂时不回军营了？”不过很快还是冷静的说道：“属下明白，王爷当初说的对士兵新的训练已经成熟，需要的器械也都造好使用。王爷一年半中，亲率军队，三次大战，九次小战，大伤北元势力，只怕如今额勒伯克汗自保还来不及呢。”
朱棣点头，正好用这么多的战役锻炼士兵们新的作战方式。
“再说，本王是回来过年的，父皇总不能让本王一直待在军营吧。”说着便到了燕王府门口。
“王爷。您回来啦？”徐王妃也得了消息，早早在王府门口迎接啦。
朱棣跳下马，扶起她，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萧儿呢？目光四处搜索。
“王爷，属下先去将您的东西安置了。”张玉带着人马先回了府。
“萧儿呢？”
“回王爷的话。”徐妙云欠身道：“萧儿搬到城西郊外住去了，她说那里有两间屋子，是张玉先生当初留下的。”
“胡闹！”朱棣心里不由得一热，“她为什么搬走？她什么时候走的？本王去找她。”说着跃身上马。
“王爷。”徐妙云拉着缰绳，大声道：“王爷，您能否先听妾身一言。”
“说。”
“萧儿是自己要搬去住的，不为别的，只是夏日里那里凉爽而已，再说李皋一直带人守在那里，而且妾身已经派人送去了消息，萧儿想必知道您回来了。”
“知道了。”朱棣轻声道，依旧骑马欲走，可就在这时，马前来了几个布衣百姓张手拦下了朱棣的去路。
打头的那个年长些的，将头上的帽子掀去，朱棣瞬时眼睛一眯，嘴角划过一丝笑，轻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呀，竟然敢这样到北平来？”
“远道而来，王爷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那人话语之间满是傲气，可是眼神不太敢迎上朱棣的目光，纵然如此，依旧强着气势，颇为威势的站在朱棣的马前。
“你是跟着本王一路过来的？”朱棣没有下马，压低了身子笑看着他，果然有些胆识。
“在下虽不及燕王爷，但是毕竟身份特殊，不得不做这番打扮。早想和燕王爷一绪，可是您在军营，双方执兵，到底不太好说话，如今进了北平城，在下是您燕王爷的瓮中鳖，这样也足够表达我对您的诚意，您还有什么顾虑吗？”
朱棣嘴角上扬，轻瞥他随身同来的几个人，心中大抵已经猜到他的来意了。
“本王待您一向客气，倒是您还有什么顾虑吗？何必要做这样的打扮？请吧。”说着看了看远处，也只好跃身下马。
正堂上茶，朱棣上座，一手划开杯盖，低头吹了吹，似乎并不急着说话。随朱棣进府入座的只两人，左手边落座。
年长的那位看着朱棣，嘴唇微张微合，思量再三，终于起身，一手放于胸前弯腰行蒙古礼，说道：“燕王爷，久闻燕王爷雄才大略，这些年能与您交手，是我的荣幸呐。”
“额勒伯克汗说笑了。”朱棣放下杯盏，示意他坐，笑道：“兴原皇帝去世，您继位不过几年的功夫，可是您的势力却壮大的如此之快，可见您文韬武略之非常啊。”
额勒伯克又起身拜谢道：“多谢燕王爷这样尊敬我部首领，我虽继位，但确无意与大明作对，前几年联合索林部攻打王爷的军队，实属无心之过，为此我后悔不已。”
“本王也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额勒伯克心叹，可是您这两年一直驻守边关，限制自己与其他部兵马联合，限制关市来往。
被束住手脚的雄鹰岂能高飞？
“燕王爷。。。。。。”额勒伯克刚要说话，却见朱棣抬手拦住，再看他已是满脸笑意，看着外面。
“王爷。”
是萧儿回来啦。朱棣眸子温柔一笑。
萧艾走进正堂，才看到有客来访，立刻定了定脚步，欠身道：“王爷。”虽然低着头，可是眼睛还是不由得笑盈盈的看向朱棣。
朱棣双手扶她起来，额勒伯克开口道：“燕萧艾姑娘还记得我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萧艾，还没有人敢在自己的刀仗下说个“不”字，她敢！当年那个倔强的小丫头，依旧历历在目啊。
萧艾定睛看了看，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可是王爷在身边呀，怕什么？笑着欠身道：“燕萧艾拜见可汗。”
“燕萧艾姑娘还记得我就好。”
“萧儿，你先回房去吧。”
“我不。”萧艾拽了拽朱棣的袖子，低头说道：“萧儿想在这儿坐会儿，可不可以？”
“燕姑娘为人聪慧大气，燕王爷，我和燕姑娘也算是旧朋友了，燕姑娘坐在这儿没什么不可以的。”
朱棣侧目道：“当年可汗将萧儿掳去您大帐的事，可汗还是不要再提的好。”额勒伯克只好不再说话，朱棣看了看正堂中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不由得眉头微皱，握着萧艾的肩膀，轻轻点了点头。
萧艾落座，额勒伯克接着向朱棣说道：“燕王爷，我只身来您的王府，其诚意，您是看到的。”
“可汗应该直接凑表送去京都才是，本王不过是一地的藩王而已。”
“大明京都远在黄河以南，太远啦。而且汉人有句成语叫‘鞭长莫及’，燕王爷既然是这北边的藩王，自然还是和您结交最合适。再说，我额勒伯克一直欣赏燕王爷您的为人，敬佩您的才华，与您结交，我真心诚意。”
额勒伯克看向萧艾，笑道：“当年燕姑娘也说过，我初登大位，与大明结交是最好的，只是当年我的方法没有得到燕姑娘的同意，如今我有了另一方法，我想燕王爷一定会很乐意的。”
朱棣眼神紧锁，看向萧艾，这丫头，当年居然还有事瞒我？不过想到额勒伯克此番来意，大抵也能猜到当初额勒伯克向萧儿提过什么了。。。。。。
“燕王爷？”
朱棣转头看向他，额勒伯克伸手扶起一直坐在自己身边从未说话的人，说道：“这是小女，娜仁托娅，自古汉人有与我蒙古和亲之俗，如今我愿做这和事的一方，燕王爷，您看您可满意？”
说着，那小子打扮的人，摘去帽子，一袭长发滑落。萧艾的心也“咕咚”一声，不由得握着手，紧张的看着朱棣。
朱棣没有看她，倒是似乎颇有兴趣的打量着那姑娘，萧艾望着他，不知何时眼前已经朦胧一片，心里酸涩不已。
那人若是个小子，算得上俊秀，若是姑娘，倒真的是好看的，和毛伊罕姐姐还真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清秀可人。
王爷，王爷，您会要她吗？
“可汗果然很有诚意。”朱棣微微一笑，向那姑娘走去，萧艾再也待不下去了，哭着跑开了。
“小姐，您怎么啦？”柳儿见她跑出来，连忙追了上去，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萧艾终于抱着她大哭起来。
“小姐，您别吓我呀，到底出什么事啦？”这么些年还没见过小姐这样哭过呢，柳儿的心不由得一紧。
终于半晌，萧艾伏在她的肩头，抽泣道：“王爷要娶亲了，是刚才大堂里的那个姑娘。。。。。。”话未说完，早已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