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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混在东汉末-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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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凭她捏,凭她揉,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谁曾想刘修居然是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硬货,一口没吃定他,反被崩了牙。
    “你便待如何?”马伦失了风度,尖声大喝。她自从成年以来便以言辞犀利著称,做了司徒夫人后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司徒府的千石长吏看到她都客客气气,没曾想今天被一个晚辈顶到了绝路上,情急之下,也没耐心和刘修较量言辞功夫,直接想以权势逼刘修就范。
    对于上位者来说,以权势相逼无疑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
    “袁家四世三公,不过如此,难怪袁夏甫闭门自守。”刘修站起身来,也不理马伦,径直走到面色苍白,嘴唇哆嗦的张氏面前:“师母,我们走吧,这袁府富贵逼人,不宜久留。”
    马伦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身边站着的年轻女子却沉下了脸,赶上一步拦在张氏面前,寒声道:“袁府岂是容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袁氏四世三公,又岂能容你说三道四,横加污蔑。让你今天就这么走出去了,还有什么颜面可说。刘修,你把话说清楚再走不迟。”
    刘修直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女子,转过身看看面色铁青的马伦,重新回过头看着那女子,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说什么了?”
    “你自己说的话自己不清楚?”那女子厉声道:“袁家四世三公,不过如此,我倒要请问你,如何个不过如此。”
    “哦,这事啊。”刘修揉了揉鼻子,低下头沉思了片刻,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便有些凌厉:“夫人刚才说,宦官皆是浊流,我想请问夫人……和你,中常侍袁赦是清流还是浊流?”
    那女子一愣,哑口无言。中常侍袁赦是袁家在宫里的力量,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没几个人敢说,更没有人敢当着袁家人的面说。可是刘修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说出来了,而且说得非常直接,一点遮掩也没有。
    你不是说口口声声说袁家是清流,宦官是浊流吗,那这算怎么回事?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我想你们一定会说这是为国举才,而不是培植私门。”刘修索性撒开了,再加上一闷棍:“我倒想问你一句,袁公路和我哪个更强一点?”
    那女子眨了眨眼睛,正要说话,刘修抬起手打断了他:“袁家家传的孟氏易,我不知道他懂多少。可是他现在是折冲校尉,我却敢说要论折冲二字,我让他两只手,他也不够资格。我在宁城与鲜卑人大战,砍下的髡头不说一百,也有五十,现在连个都尉都不是,他除了在洛阳城寻事生非,鲜卑人的面都没照过,凭什么就做了折冲校尉?不就是因为他姓袁吗?就凭他,也当得起折冲二字?”
    那女子的脸腾的红了。折冲的意思本来是指击退敌人的战车,用来比喻勇武之意,凡拜为折冲校尉的大多是骁勇之人,袁术虽然有些武艺,可是在刘修面前,他的确当不起折冲二字,要知道刘修可是一个人摆平了他们五个,更何况刘修还是有实实在在的战功在身的。
    大汉有句话,丞相之子也要戍边,可是话又说回来,有哪个丞相真把儿子送去戍边的,袁术就算武艺比刘修高,他也没机会像刘修一样临阵杀敌啊。
    道理其实并不复杂,问题是袁家人从来没被人当面质问过这样的话,所以一旦真遇到刘修这样的愣头青,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回答不上来的。很多问题不是真的没错,而是没人敢指出错,久而久之,那些错了的人就会以为这是对的,真被人指出的时候,他们再醒悟已经迟了。
    多吃多占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们多吃多占惯了,只是因为别人不敢说,他们就以为天经地义,还觉得理由气壮。
    “就算公路一人有亏,你又如何能说成整个袁家的不是?”
    “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刘修冷笑一声:“司徒掌天下民事,财赋是司徒管不?”
    “这还用你说?”那女子同样报以冷笑。
    “宫里的郎官俸禄发不出来,是司徒的责任不?”
    “这……天下民生维艰,司徒一人也无力回天。”那女子强辩道:“难道换一个司徒便能做得更好?”
    “那我不知道。”刘修转过身指了指堂下围观的袁家奴仆:“可是我知道天下民生难艰,连郎官们的俸禄都发不出来的时候,袁家奴仆却能衣锦食肉,袁家的府第富盛与皇宫无异,难道这就是以天下为已任的君子所为?我不知道起袁公于地下,他当作如何想。袁氏家传孟氏易,难道不知道亢龙有悔这句话吗?君子之泽,三世而斩,如今袁家已至四世,你们不知忠厚传家以思福泽绵长,却在此哓哓,不觉得愧对先人吗?”。
    他说完,轻轻推开那女子,扶起已经面无血色的张氏,扬长而去。
    马伦气得手脚哆嗦,语无伦次,那女子面色红一阵白一阵,欲哭无泪,似乎被刘修一席话打击得有些蒙了。等袁术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她们还没有恢复平静。
    “你去处理,先把他对我无礼的事宣扬出去,然后找河南尹封他的面馆,找人打烂他的嘴,看他还能不能这么牙尖嘴利,口无遮拦。”
    袁术大喜,恨不得立刻去办。
    “叔母,兄长,我觉得……我觉得这事……”那女子——袁术的妹妹袁徽有些迟疑的看看马伦,又看看袁术,欲言又止。
    “你究竟想说什么?”袁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觉得要论道义,我们恐怕没什么优势。”袁徽嚅嚅的说道:“他和我袁家确实没有君臣之义,而且他经商是为了养扶师门,我们去封他的面馆,到时候张氏母子落魄,叔母如何面对卢太守?而且此人言辞犀利,真要把他逼急了,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仗势欺人……”
    马伦慢慢冷静下来,她略略一想,便不以为然的说道:“让许家的人出面便是。这竖子不知进退,得罪的人多了,谁会想到和我袁家有什么关系。公路,你行事小心些,千万不要被这竖子抓住把柄。你妹妹说得对,这竖子虽然年轻,可是奸滑得很,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她最后又关照了一句,不要被本初小看了。
    袁术拍着胸脯说,一定把这事做得漂漂亮亮,既收拾了刘修,还让人找不到毛病,同时也不绝了张氏母子的生路。马伦一听就明白了袁术的打算,袁家根本不用出面,直接找高手去收拾刘修,让人把他面馆封了。至于张氏母子,其实都不是问题,大不了等他们困顿的时候送些钱财去,反倒赚些济人于危困的名声。
    唯一的区别只是这次刘修顶撞她的事她必须忍了,就当没发生过而已。否则一宣扬,人家就算觉得刘修有不对的地方,也会把这笔帐记到袁家的头上,说袁家仗势欺人,做得太过了,甚至有可能说袁家故意往刘修身上泼污水。
    马伦处心积虑,先礼后兵,本来就是想给刘修扣一个不敬长辈的帽子,先把刘修逼到道德对立面,好让袁家对付他显得师出有名。在她看来,刘修面对她在这个兼有长辈和高位的对手时除了低头之外不会有还手之力,没曾想到刘修不仅还了手,而且还出了重手。胜劵在握的她如今真被刘修顶撞了,反倒只能忍气吞声。
    这事怎么会闹成这样?马伦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活了四十多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当初那个新婚之夜就把袁隗说得哑口无言的女子,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连自己的晚辈都不如?
    马伦瞟了一眼袁徽,暗自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刘修说的那句话,顿时脸上有些发烫。刘修说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袁家一代不如一代,话虽然难听,细想起来,却是一点也不错。袁隗三兄弟中老2袁逢最厚道,所以生了三个儿子,老大袁成和老三袁隗都没后,难道真是因为缺德,所以上天要报应他们?
    不能生儿子一直是马伦心中最隐秘的痛,虽然袁隗不敢说,她表面上也不当回事,可是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只是没人敢点破罢了,就和袁家现在虽然是四世三公,实际上却早已经变了质一样,突然之间被人点破了,还真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突然之间,向来无敌的马伦感到了一阵恐惧。她又气又急,一阵阵虚汗透体而出,莫名的有些不安起来。
    第178章无欲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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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主动出击
    第179章主动出击
    张氏惊魂未定,卢慎等人也非常紧张,面对马伦计往不咎的善意,刘修不仅没有抓住机会与袁家和解,反而当面顶撞马伦,将事态进一步扩大,最终惹得马伦大发雷霆,导致这次袁府之行不欢而散。
    他们不明白刘修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刘修显然也没有和他们解释的打算,一出袁府,刘修就让卢慎陪着张氏回家去,自己转身去了东观。
    昨天和太平道的马强马元义说了几句,虽然话不投机,但是他再次感觉到了太平道对老子五千言的推崇。他意识到自己要寻找的答案也许就在老子五千言,虽然以前他也读过这部很有名的经典,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读过的和最初的五千言是不是一样。他虽然对经学所知有限,但是从手头有的那卷史记来看,他所知道的古籍和现在的古籍多少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蔡邕听说刘修想借老子五千言,非常好奇。他虽然是大儒,但是对黄老也非常熟悉,刘修和他聊了几句,发现他对老子五千言的理解大多还是倾向于治国之道,和道术扯不上什么关系,再加上蔡邕也忙,没时间和他闲扯,他借了书便直接出宫,去了罗敷面馆。
    早餐时间已经过了,面馆里没什么人,罗氏正带着几个胡女招待在打扫卫生,一看到刘修,罗氏有些奇怪,告诉他二楼有几个客人想见他。
    刘修应了一声,上了楼,楼上正在讨论石鼓文的几个儒生听到他的脚步声,都把头扭了过来,刘修一眼就看到了上次见过的那个年轻人。刘修刚准备上前施礼,那年轻人便笑了,指着墙上的石鼓文说道:“好书道,这些都是你所作?”
    刘修谦虚了两句,试探的问道:“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我们算是半个同乡。”那年轻人浅笑道:“我叫刘弘,字士毅,河间人,和侍中刘郃是同宗,最近刚蒙陛下圣恩,入宫为郎。”
    “恭喜恭喜。”刘修连忙祝贺。
    “你是哪一支的?”刘弘问道。刘修揉了揉头,哈哈一笑:“好象是中山靖王那一支,不过我也不是太清楚,要问我父亲才知道。”
    刘弘笑了笑,没有再问。高皇帝的子孙多了去了,七国之乱之后,孝武皇帝一手酹金夺爵,一手推恩令,无数刘姓子孙沦为庶民,中山靖王那一支早在那时候就不是宗室了,问起来未免有些难堪。两人说些闲话,刘弘对书画也颇有研究,和刘修说得颇为投机。刘修让人拿来了酒,坐在雅间里东拉西扯的闲聊了好一阵,刘弘才告辞而去。
    趁着午餐前难得的清静,刘修坐下来,就着桌上剩下的笔墨,准备写一篇奏表。上次打了袁术,这次顶撞了马伦,后面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冲突。马伦把他叫到袁府去,无非是先礼后兵,并不是真的想和解,刘修对此心知肚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和袁家的矛盾靠退让是解不开的,只有对抗到底。
    他准备上表弹劾司徒袁隗。
    马伦想在冲突之前占据道德的高地,做出师出有名,而他偏偏不能让她得逞,他要在大的冲突爆发之前让人知道他和袁家有矛盾,袁家针对他的任何举动都有报复的嫌疑。虽然这么做不可能让袁家收手,但至少能让他们多少要考虑一下舆论,不要做得太明显,让人抓到把柄。
    他不指望这份上表能有多大作用,更不敢指望袁隗因此而失去司徒之位,毕竟相对于四世三公的袁家来说,他这个已经失去了宗室身份的草民不过是参天大树面前的一只蚍蜉,但是只要别人知道他弹劾了袁隗,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个年头好就好在还有点言论自由,只要不是凭空污蔑,哪怕是三公也不能因言论而杀人,只要不是蠢到了极点的猪,就算恼火也只能在背地里下黑手,表面上还要展现出应有的风度。而民间对于敢于仗义执言、指责权贵的人也非常赞赏,很多人甚至为了成名而故意这么做——这就像是一场双簧,指责权贵的人获得了不畏强权的名声,被指责的权贵得到了宽容大度、从善如流的赞誉,双方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但这里面的尺度非常有学问,千万不要以为那些权贵真的是从善如流,如果你指责的问题稍有偏差,被他们找到了破绽,最后就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了。权贵们也许根本不用动手,只要暗示了一下,自有人把你搞得名声扫地。
    所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显得非常重要。
    刘修谨慎的选择了弹劾袁隗在司徒职位上的政绩作为攻击点。袁隗担任司徒这几年,大汉的民生状况进一步恶化,流民四起,水灾和大旱接踵而来,经济状况进一步恶化,宫里的郎官发不出俸禄就是明证,虽说这些问题肯定不是袁隗一个人的责任,但他作为文官之首,刘修用这个理由指责他失职是名正言顺,理直气壮,没有任何诬蔑之嫌。
    主题早就想好了,剩下的只是文字功夫,如何把文章写得符合这个时代的规范,这才是刘修最头疼的地方。以前写《东胡志》的时候,最后有卢敏来润色定稿,到了洛阳之后,基本没写过什么文章,偶尔写也有卢慎来把关,这次的问题太大,他不想让卢慎牵扯进来,只能自己捉刀,不免有些头疼。
    正在刘修斟酌字句的时候,罗氏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了进来。
    “东家。”
    刘修应了一声,瞟了一眼罗氏,又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也没太在意,继续低头写奏表。他和罗氏相处的时是不短了,相互之间都比较随便。
    “东家,这个小姑娘说要找你。”罗氏说着,把那个小女孩推到刘修的面前,有些尴尬的说道:“一开市她就来了,指名要见你,说是认识你。我看她身上脏兮兮的,又饿得很,便先给她吃了碗面,又让人给她洗了澡,这才带过来见你。”
    刘修很惊讶,重新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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