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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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苦笑了一声,挣脱了王楚的手,拱拱手,转身离开。王苞看看王楚,又看看王瑜父子,嘟囔了一声:“一群蠢材!”重重的躺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王瑜等人面面相觑。
刘修出了王家,直奔蹇硕的府邸。蹇硕家就在洛阳北部,从王家向西不远便到了,说来也巧,蹇硕今天正好休沐,一听说刘修来了,他非常诧异。他们相交虽然好,但是sī下里却很少登门拜访,为了就是防止被天子猜忌。
蹇硕犹豫了一下,觉得刘修突然到访,恐怕不是心血来cháo来看看他这么简单,连忙亲自赶到大门口迎接。
“唉呀,你这么客气,我怎么禁受得起。”刘修进了门,拉着蹇硕的手臂向里走,朗声笑道。蹇硕微微一笑:“你是卫将军,位在九卿之上,我只是一个内shì,怎么能乱了礼节。”
刘修用力拍拍他厚实的背脊,上下打量了一番:“真是可惜啊,以你这副身板,如果不是在宫里shì候陛下,而是在疆场上厮杀,早就立功封侯了。”
“卫将军,你就别拿我开心了。”蹇硕半真半假的抹了抹眼泪。
“不是拿你开心。”刘修严肃的说:“我马上就要回长安主持征羌的事宜,想请陛下安排一个监军,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
“监军?”蹇硕有些疑huò的看着刘修:“陛下信任卫将军,卫将军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我知道陛下信任我,可是有人在诋毁我,他们说我拥兵自重,有割据一方的不臣之心。”刘修松开蹇硕,叹了一口气:“我虽然气恼,不过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你看我先生才带了三万兵,左丰一句谗言,就能免了我先生的官。我现在不仅有关中的虎牙营、扶风营,还有凉州羌汉各营,手下何止三万人?以后在陛下面前说三道四的人多了去了。陛下也许不会说什么,可是别人因此说陛下偏心怎么办?我们做臣子的,宁可自己受点委屈,也不能让陛下为难,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我心底无sī天地宽,有没有监军,对我来说没什么二样。只是有这样的机会,我当然想挑一个真正能作战的监军,省得到时候拖累我,你说是不是?”
蹇硕听了,眉开眼笑。如今天下大乱,手握重兵的大将不是一个两个,但刘修绝对是手中兵权最重的一个,要说天子不担心,那是假的,只是天子已经派了伏完,不好再派一个监军罢了。也正因为如此,他也不好派监军到皇甫嵩、袁术那里,大军在外,天子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现在刘修主动提出要天子派监军,可谓是正中天子下怀。刘修把这个机会给他,当然也是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了。
“还是卫将军忠心为国啊。”蹇硕含笑说道。请刘修在堂上坐下,吩咐人上酒。
“做臣子的,本当如此。”刘修呷了一口酒,又接着说道:“我们武人,不怕浴血厮杀,只怕朝中被人捅刀子。比拳脚。我们怕谁?可是架不住那些人引经据典,拿圣人当挡箭牌啊。背地里男盗女娼。嘴上却满口仁义。玩这一手,说实在的,我们这些武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刘修虽然没有明的说是谁,但蹇硕心知肚明。连连点头。且不说他和刘修一向交好,仅在这一点上。他们也有足够的共同语言。
两人说得投机,刘修便提起了夏侯渊和张郃请辞的事。卢植被槛车征廷尉之后,夏侯渊和张郃便上书请辞校尉之职。天子不准。可是想让人不当官容易。要逼人当官可真不容易,为此,天子还发了火,说是他们眼里只有刘修,没有朝廷。现在听刘修提起这事,蹇硕也严肃起来。把天子的反应转述给刘修。
刘修非常委屈:“我知道,张郃、夏侯渊和我交情莫逆。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心思,这笔帐一定会算到我的头上去。我也不想分辩,而且我马上会把他们招到关中去。但是我想提醒你的是,这两个校尉之职让出来,可不能落到袁家手里去,要不然这北军……”
蹇硕苦笑一声:“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把这两人调走?”
“你错了。我先生都被人挤走了,他们俩在这儿又有什么用?他们不管在哪儿,都会被认为是我的手下,既然如此,我不如干脆把他们调到身边去。”刘修向前凑了凑:“虽说附从袁家的士子多,可是,你们身边也不是一个也没有啊。这北军……还是掌握在天子手中最好。”
蹇硕眼珠一转,突然明白了。刘修一方面是避嫌,另一方面是给他们让出机会。如果宦官们能在北军中占两席,再加上隶属于宋皇后一系的曹cāo,宫里的力量在北军中就占了上风,他如果跟在刘修后面立了功——这显然是不用怀疑的——将来这宫里兵权最重要的是谁?当然是他蹇硕。
“卫将军的大恩大德,我肝脑涂地也没法报答啊。”蹇硕长叹一声,双手举起酒杯:“请卫将军满饮此杯。”
……
“刘修这么说?”天子停住了手中的笔,怔怔的看着蹇硕,眼角绽出一丝满意的笑纹。刘修自请监军也就罢了,说实在的,派的监军如果不能让他满意,谁也不能保证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会不会让监军死在乱军之中。但刘修把夏侯渊、张郃抽出北军不是为了表示对卢植免官的愤怒,而是为了让他这个天子更直接的掌握北军,这让他非常高兴。
“卫将军的忠心rì月可鉴啊。”蹇硕连忙说道。
天子放下手,站了起来,一边晃着腰,一边笑着点点头:“他这么一说,倒也像是有几分道理。卢植免了官,这北军可以交给骠骑将军代管,这步兵校尉和屯骑校尉,倒是要找两个合适的人选才行。你想想,有谁能行的?”
蹇硕瞟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赵忠:“陛下,你怎么忘了赵常shì的弟弟赵延做了十多年的城门校尉,奉忠守法,从未出过差错吗?”
天子眨了眨眼睛,回头看看赵忠。“是啊,你那弟弟好象的确蛮适合的。”
赵忠也正想着这事呢,只是他没想到蹇硕会主动提到他的弟弟。城门校尉虽然也是比二千石,但是手里只有十二个城门的门卒,没什么立功的机会,和可以带兵征战的北军五营校尉比就差远了。一见蹇硕主动示好,他当然也不能无功受禄,连忙躬身说道:“臣弟虽然谨厚,可是要比起勇武来,却和虎贲仆shè蹇武有些距离。据说蹇武骑战步战,皆有蹇硕的真传。”
“你弟弟?”天子大笑。蹇硕虽然是个宦官,但身材壮硕,也有一身不错的武技,这他是知道的,要说蹇硕的弟弟有武技,那也说得过去。
“是我从弟。”蹇硕抹了抹眼睛,含泪说道:“自从叔父被杀后,我这从弟就与我相依为命。他练习武技,本是为了报仇,是臣劝住了他,希望他能把这身武技为陛下效忠,这才让他做了虎贲郎。”
天子不笑了,有些感慨。蹇硕的叔叔蹇图就是被曹cāo打死的,蹇武为了报仇而练武,符合chūn秋大义,但蹇硕能劝住他,不把事态扩大化,更显得蹇硕忠心为国,为他这个天子着想。曹cāo可是宋皇后一系的,曹cāo的父亲又是九卿之一,真要闹出事来,他也会很为难。
“你们都是朕的肱骨。”天子叹惜道:“让赵延和蹇武上任吧。”
“谢陛下。”赵忠和蹇硕同时拜谢,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
“赵延做步兵校尉,蹇武做屯骑校尉?”袁绍勃然大怒,狠狠一掌拍在案上:“这两个人都是阉竖子弟,他们懂什么打仗,怎么能做北军的校尉?”
何yóng也非常生气,夏侯渊和张郃辞职的消息一出来,他们就准备推荐自己人去补缺,想把北军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没想到天子居然任命了两个宦官子弟。这样一来,刘修的势力是从洛阳彻底退了出去,可是宦官的力量却得到了明显的增长。
“还有一件事。”何yóng握紧了拳头,长叹一声:“董卓被任命为东中郎将,接替卢植的任务,听命于骠骑将军,将主要负责对冀州黄巾的战事。”
“岂有此理!”袁绍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纵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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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在洛阳呆了两天便返回长安。不过他来的时候只带了百骑,回去的时候队伍壮大了很多,不仅张飞、郝昭带的两百亲卫jīng骑跟了回来,还多了张郃的两百大戟士,夏侯渊的一百多刀盾手。夏侯渊的人虽然不多,可是他的部曲将牛逼,典韦单臂举着粗大的将旗,不管风把大旗扯得猎猎作响,他也纹丝不动。腰间别的一对手戟更是又粗又重,据说每只戟有四十斤,比大戟士手里的大戟还在重一些。
夏侯渊很得意,他从刘修的眼神中看出了欣喜和无奈,知道自己赌对了,刘修是有心抢人,可是到底不好意思从他手下抢,短时间内,这个力大无比的典韦是他的部曲将了。
这可是堪和许禇相比的猛将啊,有这样一个部曲将,他就等于多了一柄利器。
刘修承夏侯渊之请,为典韦取字为伯柔。韦的意思本是熟牛皮,经常用来编制竹简,所以才有韦编三绝的故事。刘修说,典韦有一身好力气,刚猛无比,这是一员猛将的先天素质,如果能摧刚为柔,达到刚柔并济的境界,不再纯任蛮力,他就能和许禇一样无坚不摧,所以取字伯柔。伯者,既有长大之意,又通称霸的霸,就是希望他能勇霸无双。
典韦非常满意,从一个普通的应募士卒成为夏侯渊手下的部曲部,又蒙卫将军赐字,他觉得很荣幸,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卫将军、夏侯校尉去西疆立功。
这五六百人都是jīng锐,又都有坐骑,行进速度非常快,不过两天功夫就赶到了潼关。一进关城,刘修就看到了董卓的鼓吹仪仗。
“仲颍?”刘修甩镫离鞍,大步向迎过来的董卓走去,笑道:“急着去赴任啊?”
董卓有几分得意,刘修两次派人邀他入幕,但是他都拒绝了,现在他如愿以偿的被任命为东中郎将,正面与张角作战,天子的信任可见一斑。这次他从陇西带了近一千部曲,有了这些人,他不会再重蹈在颍川的覆辙,立功就在眼前,心情当然不错。
“哈哈哈,卫将军来得也快啊。”董卓上前施礼,然后亲热的挽着刘修的手臂,一起进了衙城的正堂,堂上已经安排好了酒菜,看样子董卓一接到刘修先前派来报信的人就做好了准备。“天下扰扰,我们一东一西,为国效力,今rì一别,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重新聚首,且借这水酒一杯,向卫将军讨教些用兵之道,还请卫将军莫要推辞。”
刘修大笑:“仲颍兄,你就见外了。虽说我现在的官职比你高些,可我从来没有小看你啊。”刘修一边入座,一边笑着,“我们胡乱说说,说什么讨教呢。”
董卓也笑了起来。两人先喝了几杯,然后说起了山东的战事。董卓知道刘修虽然一直在关中,但是对山东的事情了解得不少,而且他要和张角作战,张角通晓道术,他心里总有些不安,刘修和天师道相交莫逆,也知道一些道术,他想向刘修请教一些对付张角的办法。
刘修听了董卓的担心之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张角是有一些蛊惑人心的道术,可是在我看来,道术在战场上的作用有限,要不然的话,张角也不会被我先生打得大败了。”刘修挟了一口菜扔进嘴里,嚼得咯吱作响,赫然一个粗鲁的武人,董卓看了非常对胃口,一杯一杯的接着灌酒,喝得胸前一片淋漓。“如果说有什么用,我想不外乎两方面。”
董卓连忙放下酒杯,竖起了耳朵,向前挪了挪:“请卫将军指点。”
“第一,战阵之上,他可能会利用一些有特殊节奏的声音,比如鼓声、吼声,来振奋士气,打击对手的士气,你也知道的,上了阵,难免有些紧张害怕,只要喊出来,让人热血上头,无畏无惧。黄巾中不少人是太平道的信众,对这些符咒之术本来就深信不疑,听了这些具有一定蛊惑作用的声音之后,不要命的猛打猛冲,说不定就能一下子掀翻你。”
董卓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这种办法我们也常用,可是要论鼓舞士气,的确没有比装神弄鬼的咒语更容易让人信服了。”
“正是如此。”刘修又竖起一根手指:“第二条,便是要防着他刺杀你。”刘修嘴角一咧:“仲颍兄,别看你能左右驰shè,也是一个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可是要论刺杀,你还真不一定能防得住。”
董卓不以为然的笑笑。刘修说得不错,刺客隐在暗中,的确不是勇武就能防得住的,可是他征战二十多年,身边有一批忠诚而有经验的亲卫,岂能让刺客轻易接近,这一点对他来说并不是大问题。而刘修看起来说得爽快,其实并没有涉及到真正的问题,比如卢植明明打赢了,为什么却突然被免了职。他可不相信真是一个小宦官的一句谗言这么简单,他见过天子,不相信天子有这么笨。
“还有呢?”董卓将酒杯举到唇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刘修。刘修半向后靠着身子,迎着他的目光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用手指指着董卓道:“你这个董仲颍啊,外忠内jiān,坏得很哪。你自己都知道了,又何必非要我来说。”
董卓佯作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什么?”
“好啦,明人不说暗话,其实刚才那两个问题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钱粮。”刘修一拍手:“你此刻到洛阳去,要官有官,要兵有兵,唯独没有钱粮。袁术为什么在南阳打得热火朝天,因为他有钱有粮,士卒愿意卖命,可是你呢?你两手空空,天子就算把牙缝里的粮食都挤给你,也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