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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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兰无地自容,她这才明白过来,唐英子要买胡麻蒸饼并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给她阿母留下一个线索。那时候黄巾军实际控制着邯郸城,她们在邯郸城里根本不需要掩饰身份,到胡家食肆来买蒸饼的时候,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们是太平道的人。
“英子的阿母也是道门中人,修炼道术的时间可能比你们师傅还早,如果是她为了救英子而出手刺杀大贤良师,恐怕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禇燕将信将疑:“这只是将军的猜测而已,在没有见到圣姑和她阿母之前,谁也不能肯定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修挠挠头,别说禇燕不怎么信,就连他都不怎么信,英子的父亲唐瑁亲口对他说过,英子失踪之后不久,她的阿母就疯了,一个疯子没有家人的照顾,还能活下来,还能保持刺杀张角的实力?
面对禇燕的质问,刘修用尾指搔搔鼻翼,非常为难。“如果真是她阿母把她带走了,那我一时半会的还真找不到她,你总不会觉得我这个一点血缘关系的兄长会比她亲生阿母还要亲吧?说起来,这丫头跑出去也快有三年了,居然一点消息也不给我,真是没良心啊。”
禇燕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份,可是仅凭这些,她又的确无法相信这件事和刘修一点关系也没有。
“其实呢,我根本不需要你们太平道人相信我。”刘修话锋一转,“你也知道的,我和大贤良师虽说理念相近,但是我们同样也有很多分歧。再说了,他劫英子,导致英子母女分离在先,如今死在英子母亲的手上,也算是报应。”
“你才是报应!”禇燕大怒,拍案而起。
刘修眉毛一皱,王稚已经长身而起,甩手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打得禇燕捂着脸愣住了。王稚哼了一声:“一点规矩也不懂,真不知道张鸣是怎么教徒弟的。”
“没事,太平道好象都这样。”刘修叹了口气:“马强如是,张鸣也如是,难怪张角一死,太平道就分崩离析,一点也不知道长幼尊卑,谁也不服谁啊。”
禇燕的脸顿时通红,黄巾军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突然急转直下,虽说张角意外身亡是主因,但跟黄巾内部几个大弟子不合有很大的关系,当初为了争神上使,张鸣、马强等人就争得不可开交,为此他们在洛阳传道被刘修抢过两次,这次更惨,如今已经面临绝境,袁绍在集结力量准备进剿黑山,如果刘修再派赵云从并州东下,那他们就真的麻烦了。
禇燕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只得把这个耳光忍了下去,王稚虽说不是太平道的人,但是他和张角是师兄弟,算是禇燕的师祖辈,这耳光打了也就打了,禇燕还真拿他没办法。
刘修对禇燕的愤怒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你要我现在把英子找来对质,这事办不到,我估摸着这丫头不玩得尽兴,大概是不会回来的。不过,我有办法来证实这个猜想。”
禇燕眼睛一亮:“你说。”
“我看过英子母亲的画像,刚才也向胡掌柜打听了一下她的面容,我可以给你画一张她的像。从英子被你们劫走,到她救走英子,中间隔了好几个月,想来她一定在钜鹿城里转悠了好久,见过她的人肯定不少。你拿着画像去黄巾军和流民中打听打听,一定有见过她的。”
禇燕想想,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我想到张角死的地方去看看。”刘修沉吟道,“她不是个专业的刺客,肯定会留下很多蛛丝马迹,现在还不到一个月,总有一些痕迹能留下来。”
蓝兰道:“可是钜鹿现在已经被袁绍占领了,我们要进去可不容易。”
“普通人,也许的确很难进去,不过对于你我,这应该不是难事吧?”
蓝兰一想也是,他们这几个都是身手高明之辈,想到混到邯郸城里并不困难。如果真能如刘修所说,找到一些证据证明杀张角的就是唐英子的母亲,洗脱对刘修的怀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她和禇燕互相看了一眼,一了点头。
……
袁绍进驻钜鹿城之后,张角的那幢院子已经成了他的幕府所在,戒备森严,要想进去可不容易,不过这难不倒刘修他们,骆曜这个擅长缅匿术的高手和号称飞燕的禇燕轻松地潜入那幢小院,半夜时分,他们又安全的潜了回来,禇燕的手里捏了两缕丝线,不细看已经看不出本sè,但是入手丝滑,质地还是非常不错的。
“在窗子后面发现的,我们还找到了她蹲在那里时,用指甲在墙上刮出来的痕迹,是一种古怪的符号,重复了好几次,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禇燕拿过纸笔,画出一个符,王稚看了一眼,哂笑一声:“这是符术里常用的亡命符,专门用来做法索人xìng命的。”
禇燕目光一闪,对符术她不太了解,但天师道的符术比较高明,想来王稚不会拿这个来蒙她。有了这些,她已经相信了刘修的话,张角很可能是死在唐英子母亲的手上,和刘修没什么关系,至少没有直接关系。
“我还听到一个消息。”禇燕坐了下来,静静的坐了片刻:“和将军有关的。”
“和我有关?”刘修很诧异,“什么时候听到的?”
“刚刚,袁绍正在屋里和人说话,我和他只有一墙之隔。”
“你是想刺杀他的吧?”刘修瞟了她一眼,心里明镜也似。
禇燕不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刘修:“我想用这个消息,和将军做个交易。”
“一个消息也能做交易?”刘修有些不耐烦起来,“你先说说,你想做什么交易。”
“我希望你能到黑山走一趟,和我师傅见一面,另外再看看山里百姓的惨状。”
刘修无声的一笑:“你不怕我知道了地形之后对你们不利?”
“不,如果将军想对我们不利,根本不需要进黑山就可以,只要把黑山西入太行的道路一堵,今年就可能饿死很多人。”禇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很多人,很多很多。”
刘修挠了挠眉心,犹豫了片刻:“你说。”
“袁家派人去涿郡,要查访将军的家人。”禇燕盯着刘修的脸,不放过刘修脸上的任何一丝异样表情,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张的握在在一起,声音也显得有些干涩。“他们怀疑将军的身世有隐情,将军的父母不是失踪这么简单。”
刘修一惊,眼皮一抬,犀利的眼神随即落在了禇燕的脸上,沉默像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在禇燕的心上,禇燕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只觉得心跳如鼓。蓝兰注意到了禇燕的紧张,不免有些诧异,王稚和骆曜却无动于衷,轻松自若的说着闲话。
不知过了多久,刘修忽然笑了起来:“你想威胁我?”
禇燕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我只是想和将军做个交易。”
刘修仰起头,忽然哈哈笑了两声,搓了搓手道:“想不到张鸣居然有你这样心思机敏的弟子,而且这么会做生意。可惜只是个三代弟子,如果也在八大弟子之列,你们不会败得这么惨。”
禇燕松了一口气,“将军过奖,太平道中藏龙卧虎,比我高明的人多的是。”
“也许吧,不过我没看到。”刘修耸了耸肩,又想了想,摸着颌下的短须道:“你呢,也不用给我下套。我知道你请我去黑山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先让我看看那些流民的惨状,动点恻隐之心,然后再把我和你们黄巾捆在一起,逼我给你们提供援助,对吧?”
禇燕有些赧然,脸一红:“将军太英明了,燕在将军面前卖弄智谋,真是不自量力。”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谦虚了。”刘修笑笑,“我既然到这儿来,自然是得到了天子的允许,要和你们解开互相之间的猜疑,当然也不怕和你们捆在一起。其实不用你们去传播什么消息,我估计袁家也会说我和你们有来往,你别忘了,张角当初入朝,就是我推荐的。我还和你师傅在宁城一起并肩作战过,蓝兰还做过我几个月侍婢,这些都瞒不了人。”
禇燕松了一口气,暗自抹了把冷汗,她的确有把刘修拖下水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刘修猜破了,好在刘修并没有计较她的意思,相反,他似乎一开始就准备和黄巾合作。一想到有了并州的支援,黑山的百万黄巾就有了生机,她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至于并州的支援,说实话,我不可能自己做主,我要经过天子的认定。袁家栽赃我,我无所谓,可是天子如果怀疑我,那就不能等闲视之了。而你们要想得到天子的支持,你们就得拿出实力来。”
“我们还有什么实力?”禇燕苦笑道。
“当然有。”刘修一笑:“你们要守住黑山,让袁绍寝食难安,要让袁家无法从冀州脱身,要让袁家后悔抢了冀州这片土地。你想和我做交易,就得有交易的资本,这,就是你们的资本。”
第五卷 天下崩 第415章 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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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禇燕,又看看蓝兰,见她们蹙着眉头不说话,显得信心不足,不免又叹了一口气,进一步提醒道:“袁绍才几万兵,他能全面占领黑山吗?就算能全面占领黑山,他能全面占领太行山吗?你们多少人?百万啊,正面对阵不是对手,这侧面sāo扰也不会?袁绍在南,你们就在北,袁绍进山,你们就出山,这虚虚实实的道理,难道还用我和你们细说?”
禇燕和蓝兰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顿时亮了,情不自禁的一拍手:“对啊,这不就是项王兵法的分则惑,使敌莫知我在,聚则击,使敌莫我能当吗?”
“项王兵法?”刘修一愣:“项王兵法在你们手里?”
“将军知道项王兵法?”
“我当然知道,这原本应该是我的战利品。&&”刘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杀死檀石槐后,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手下的众将当时心思全在他的身,也没有人去注意檀石槐的尸体,只是把他的首级砍下来了事。后来审讯俘虏才知道檀石槐身有一部兵法,再想去找的时候,却发现檀石槐的尸体失踪了。这项王兵法的名字还是风雪告诉他的,因为槐纵曾经读过这部兵法。
没想到这项王兵法居然到了黄巾军之中,不过禇燕她们虽然跟着学习兵法,却不知道这兵法来历,刘修也无法弄清这项王兵法是怎么落到张角手中的。只是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多问,他对禇燕说:“大贤良师的死因你们也清楚了,此地不可久留,你们现在立即起身。离开钜鹿,抄小路回黑山去。”
“为什么?”禇燕不解,她还想和刘修细谈一下合作的事宜呢。刚才刘修说他们可以退入太行山,实际是表示愿意和他们合作了,但是如何合作的细节还没说,怎么就让她们赶紧走。
“不为什么,你和袁绍一墙之隔,动了杀机。袁绍身为士人领袖。他身边有几个身手高明的人也是很正常的,如果他们当时恰好在场,你可能就已经暴露了,甚至可能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为防万一,你们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禇燕吃了一惊。将信将疑。
……
钜鹿城内,袁绍抚着胡须,沉吟不语,方士襄楷坐在他的对面,田丰急得直跺脚:“将军,再不动手就迟了。…请将军不要如项羽一般,错失良机。”
袁绍有些为难的摇摇头:“元皓,我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可是,刘修怎么会突然来到钜鹿?他会不会有天子的密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能对他动手,要不然将来脱不了干系。”
“天子密诏?”田丰打断了袁绍的话,“刘修身为卫将军。却潜行至此,就算有天子密诏。那也是不可示人的?将军将错就错,就把他当成流寇剿灭了,等人已经死了才发现,天子又能把你怎么样?如今天下分崩在即,刘修、曹cāo东西合纵,袁家兄弟南北连横,局势已经非常明朗,而曹cāo要想在山东立住脚跟,他就得借助刘修在西北的实力,杀了刘修,合纵之势立解。”
“可是你也要知道,并州的赵云、幽州的公孙瓒都是刘修的亲信,我杀了刘修,万一天子恼了,让他们夹击冀州,我如何抵挡得住?”袁绍为难的说道,面对田丰的质问,他非常难堪,可是田丰现在是他帐下的首席谋士,在和张角的作战中他立下了大功,同时还是冀州士人的代表,他不能不以礼相待。可是说实在的,他对田丰这脾气的确有些不舒服。
“将军!”田丰的声音大了起来,双目圆睁:“赵云是冀州人,公孙瓒又是什么东西,他们岂是将军的对手。将军的对手是刘修,只要刘修一死,赵云、公孙瓒何足道哉?将军现在还是朝廷的将军,天子又能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攻击将军,那岂不是正好授人以柄?”
一直在旁观的郭图见袁绍脸sè难看,连忙笑了一声,前拦住田丰:“元皓先生,你且莫着急,现在也没肯定那就是刘修啊。在亭长处打听到的名字可不是刘修,只不过是一个带了几个随从出来游历的士人,这万一弄错了……”
“弄错了?就算弄错了,那企图刺杀将军的人能弄错吗,可万一要是真的呢,这次放跑了刘修,以后还会这样的好机会吗?刘修就是一只猛虎,他现在被天子捆住了手脚,无法发威,一旦天子控制不住他,天下又有谁是他的对手?你我到时候都是他的阶下囚啊。”
袁绍的脸sè变得更难看了,田丰这句话严重的刺伤了他的自尊心。郭图也非常不高兴,但是他更清楚袁绍此刻的心情,轻声笑道:“元皓先生,你这可就言重了。以将军之明,以先生之智,刘修又如何是对手,应该是他成为我们的阶下囚才对啊。”
田丰这时也注意到了袁绍的脸sè,不禁黯然,犹豫了片刻,又不甘心的劝谏道:“将军,就算那不是刘修,可是那两个人意图刺杀将军,这是事实,如果让他们如此来去自如,将来将军还能安睡吗?公矩先生这次正好在,可是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你身边啊。”
袁绍这才点了点头:“叫文丑来,让他立刻带一百人去抓拿这两个刺客。”
田丰大喜,连忙让人去叫,时间不长,文丑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