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袖盈华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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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得妥协,适时退让。知道自己赢不了的时候,就选择乖乖服从。”
“你!”苏俞瞪眉,抡起手直接想将手里的苹果砸到迟歌脸上。
迟歌睁开眼睛,伸出手,把她的手连同苹果一起圈住。
手心里是冰凉的苹果,手背处却是一片溺人暖意。苏俞怔怔看着迟歌,耳旁响起的声音疲惫而柔软:“俞俞,我将所有底牌都亮在你面前了,往后,不要再如此防备于我,可好?”
苏俞没有像往常那样挣开他的手。眉目如画、胸前印着她的泪痕的男子,看向她的目色竟如此温柔。
最后一道夕阳就要没入远山之后,暮色还没有完全升起,天地间只留下挣扎薄弱的暗黄余光。传闻这是狼和狗的时间,此时万物的轮廓都变得朦胧恍惚。人无法分辨,从远处朝着自己走来的那个身影,到底是自己抚养的忠实爱犬,还是一头来捕杀猎物的狼。
而在这种恍惚、混乱的时刻,苏俞却终于明白了迟歌带她来苹果林中的真正用意。
他在告诉她,今日之后,你不再有抽身而退的机会了。
因为你知道的实在太多。
你可以留在我身边过你想要的安心啃口苹果的生活。
但也只能由我来允你这种生活。
(本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哦呵呵呵,上面那个(本卷完)纯属恶搞,我哪里有什么分卷,就是看见别的作者这样写很有型的样子,于是偶也装下酷。
PS:今天真的想休息一下,完全是被某人催出来更新的。。。杯具的累晕草。。
另:文中关于狼和狗的时间的那段文字,乃谷歌资料引用。
前途似雾
回到浅青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树间灯笼内照例已经燃起了红烛。
成蓉一见迟苏二人,立即快步走上前来:“迟大哥,我和萧大哥在等你们吃饭。咦,这是什么?”
苏俞顺着成蓉视线看去,发现她看着的正是迟歌胸前印着泪渍之处。那处当然早已干透,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小块灰渍。迟歌脸色微滞,显是在考虑应该找个什么解释。苏俞别过头,一脸窃笑。
迟歌看了苏俞一眼,笑着摇头:“被一只小野猫抓的。”又对着萧君远点头致意:“萧公子请稍候,容我回去换身衣衫。”
萧君远含笑颔首:“不急。”
苏俞狠狠瞪了迟歌背影一眼,假装没有看见花园里侧摆着的一席酒菜,以及席旁静立着的萧君远,低着头跟在迟歌身后往西院走去。
萧君远却不放过她:“俞俞。”
苏俞停住脚步,期待着萧君远说句什么,然而萧君远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苏俞抿了抿唇,不得不履行承诺:“萧大哥。”
迟歌身形微滞,并没有停下脚步。
晚饭席上,成蓉举杯:“迟大哥能参加武林大会真是太好了,萧大哥,俞俞,咱们一起祝迟大哥一举夺魁好不好?”
萧君远与苏俞都端起酒杯。
迟歌压住苏俞手腕,转头对萧君远、成蓉笑道:“俞俞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再喝了。”
迟歌本是担心苏俞再喝酒的话有可能会醉倒,然而成蓉完全理解错了意思:“那几日不能吃寒凉食物我是知道的,难道连酒也不能喝?”说完方觉此话不妥,急忙闭上嘴巴,睁大眼睛看着苏俞。
萧君远手下一抖,视线从苏俞和迟歌脸上依次划过,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苏俞满脸通红地瞪着成蓉:“蓉儿!”
迟歌别过头去,肩膀轻颤,片刻后方转回头来,完全不去解释这个误会,对着萧君远举杯:“萧公子请。”两人碰杯饮尽。
这种事情被拿到席上来说,苏俞实在尴尬。她有些慌乱地伸手去拿汤勺:“汤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不想指尖碰上汤碗边缘,立即被烫得惊呼出声。
萧君远的手比迟歌更快一步伸出,将苏俞的手拉开:“小心。”
苏俞的目光顿在萧君远袖间,慢慢收回手,站起身来:“诸位,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你们慢吃,我先回去了。”
迟歌蹙眉,正要起身,星儿走至他身旁帮他把酒满上,却对着成蓉说话:“小姐,之前我没有听错吧?”
“什么?”
星儿笑道:“我好像听俞俞改唤萧公子作‘萧大哥’了。”
成蓉直乐:“不错不错,我也听见了。”她很快明白了星儿的用意:“萧大哥,俞俞身体不适,作为大哥的你难道不应该去看一下么?”
萧君远站起身来:“自是应该。迟公子请慢用,我去看看俞俞。”
迟歌脸上笑意满满:“那么劳烦萧公子。”
迟歌举杯慢饮,边吃边与成蓉交谈。片刻之后,苏俞忽然快步走了出来,头都没偏一下,大步冲出了院门。萧君远唇线紧抿,一言不发地跟在苏俞身后。
成蓉微愣,转头去看星儿:“他们要去哪里?”
星儿抿唇直笑:“小姐无需操心,我自会给他们留饭。”
迟歌收回目光,仰头将杯中之酒饮尽,视线落在汤碗之上,伸手舀出一碗递给成蓉:“蓉儿,汤看起来不错。”
萧君远在天青湖边拉住苏俞:“俞俞,方才的话,我收回。”
苏俞一甩手,冷笑:“收回做什么?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知羞耻,我就是与迟公子亲密到了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告诉他的地步。不过,萧大人,这些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萧君远眸色一滞:“是我口不择言了,但我以为你能够理解。”
苏俞怔住,她当然能够理解,今日上午不是还刚刚见证过一场他与左婉茹的情深意浓场面么?苏俞看着湖面,眸中怒气慢慢消散开去,缓步走到湖边长椅上坐下,没有回头:“萧大哥。”
苏俞语气中的黯然让萧君远心里一紧:“俞俞。”
“我不知道你叫的是哪个俞字。”苏俞声音中夹着一丝疲惫:“我只希望你记住,从与你重逢的第一天开始,我便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了,我叫苏俞,空中木为舟之俞。”
萧君远呼出口气,绕到苏俞身旁坐下,轻声道:“哪个俞字都无所谓。俞俞,当初为了一个承诺,我无法给你解释。如果现在,我愿意违背那个承诺,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很多话如果翻来覆去地说,会显得很没意思。叫你一声萧大哥,尽可能自然地与你们相处,这是我所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我尊重你的选择,放你海阔天空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苏俞静静看着萧君远:“但你不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我的生活。”
“何谈干涉?你明知道我在你面前一向无计可施。”萧君远苦笑:“若非今日你有事求我,怕是往后我连与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苏俞微愣,随即了然:“你是在说我冲撞左婉茹的事情么?确然,你忽然冒出来是吓了我一大跳,如果当时我表现有些失常,那么让你见笑了。但是,萧大哥,照顾妻子,顺便化解纠纷,你的做法实在是既合乎情又合乎理。我应该感谢你。不不不,说起来,我甚至应该感动。”
这与萧君远心中所想相去过远,他不免诧异:“什么?”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当时似乎问了左婉茹伤到的是哪脚,但你却注意到了我伤的是那只脚。”苏俞目色复杂地看着萧君远:“所以,萧大哥,我释然了,真的,起码……曾经的苏愉在你心中也非路人甲乙,这样就够了。”
萧君远别开目光看向湖面,嘴角勾起浅浅笑意,心内却一分分冰寒下去。相比苏俞此刻的宽容平静,他宁愿接受她如以往那般对他冷嘲热讽。
苏俞移开视线,心内不免叹气。其实此刻她更想落荒而逃,她承认自己仍然没有足够的定力来面对这张过份熟悉的脸庞。然而今日迟歌的摊牌也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从今往后,她将毫无选择余地的跟着迟歌卷入庙堂风云,这样一来,她完全不可能再如自己所盼望的那样与萧君远永不相见了,那么就索性把话说透好了。
一只金鲤忽而跃出水面,“扑通”一声又消失在水下。岸边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总是令人尴尬,苏俞将脸侧的散发别至耳后,率先开口:“苏谨大将军的事情,你知道吗?”
萧君远蓦地转回头来:“你怎问起这个?”
苏俞摆手:“我就随便问问,你知道的,偶尔会听见别人议论前朝的事情。”
“虽则算是前朝之事,最好还是避免谈论这些禁忌话题。俞俞,有时一句话,就有可能致人性命不保。”萧君远微眯着双眼看向湖面,眼中有疲惫、厌倦、无奈之色交错闪过。
苏俞心里一软:“侍伴君侧……很辛苦吧?”
萧君远回过神来,微笑:“很多事情,人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俞俞,你曾经也有过想知道我为何会忽然转了性子要去攀附权贵的时候吧?”
苏俞并不否认,轻声道:“有过。”
“这个关系到我的解释,但显然我已错过最佳时机了。”
又绕回来了。苏俞看了萧君远半晌,忽然捉起他的右手。萧君远蓦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交握之处。
苏俞轻轻捋起萧君远的锦袍袖口,露出里面洁白的中衣。她的手指轻抚上中衣袖口上针脚歪歪扭扭的“愉”字,那是她曾经任性的杰作。
萧君远声音微颤:“俞俞。”
苏俞放开萧君远的手,站起身来大步离开:“往后,不要再穿这些了。”
她曾经幼稚地在他的每一件中衣上绣上她的名字,张扬地宣示着她对他的占有权。如今看来,那个小小的“愉”字更像是打在她脸上的一记耳光,她甚至感觉到了火辣的疼痛。
不过幸好,成长是疼痛最好的报偿。至少往后她懂得保护自己了。
萧君远缓缓站起身来:“俞俞。”
苏俞顿住脚步,身后萧君远的声音凝重而严肃:“圣上欲在武林大会之上甄选人才,身为武将之首的左青云却被完全置之事外。我来锦城打的是另件公务名号,左将军完全不知我才是真正替皇上择选人才之人。”
苏俞没有回头:“这些……与我何干?”
“此次武林大会之后被我择定之人,从此可能要陷入怎样的纷争,会怕么,俞俞?”
苏俞身形微僵:“这些,与我无关。”说罢径自往前走去。
走进西院院门,苏俞下意识地环视一圈,心里微松了口气,慢慢走到院角的石椅上坐下,直至月上中天,才起身回房。
苏俞反手关上房门,抬头的瞬间眼睛蓦地睁大,手迅速搭回门把之上。门还未拉开,苏俞心里忽然一动,犹疑着转回头去,心跟着放松下来。
幽幽月色之下,一袭淡金锦衣的人正负手静立于窗前。那人听见门响,正准备转回身来,苏俞忽然小跑两步,猛地冲上前去环抱住他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沉痛悼念玉树地震遇难同胞!!
小草最喜欢的是什么,当然是留言啦!我恨不得亲们每人每章各留十条留言,而且条条都是红果果的鲜花留言!
但是亲呀,JJ有规定,同一IP在同一章节之下,只能打分一次,否则以刷分论处。
所以亲如果觉得留言之后还有话想说(或者想抽打偶TAT),请--淡定的打零分,或者--盖楼。
偶遇(一)
苏俞双手紧扣在男子腰间,把脸贴在男子背上:“秦大哥,你别说话,就听我说……好不好?”
隔着锦衣也能感觉到自腰间小手传来的凉意,男子身躯微僵,没有出声。
苏俞眼中泪水扑扑落下:“秦大哥,你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把你当大哥,真的,你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可以。”
“秦大哥,方才有人问我会不会怕,我跟他说不会。可是秦大哥,我……其实我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看不懂。我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突然娶了别人,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却非要把我抓在身边,如果……他们两个对换一下,那该有多好……”
“秦大哥,我方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公子与我只在苍山匆匆见过一面,却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能找到我。那他为何不把苏芜找回来呢?他明明那么喜欢她。”
见男子不说话,苏俞有些得意地笑了:“秦大哥,你也搞不懂吧?嘿嘿,我想了很久,总算是想明白了。公子必是料到此去前程艰险,干脆让苏芜远远地在安全的地方呆着,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把她接回身边。而我无所谓呀,爹娘死后,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管我死活了……”
苏俞抹了把眼泪,手仍然搂回男子腰间:“我试过要逃走的,可是我逃不掉。现在我想通了,我不逃了,我没有别的亲人,我就是跑……也不知道往哪处跑,那么呆在哪里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往后,我就像公子说的那样,好好跟在他身边,等哪日他肯放我走了,我就去找一个我喜欢的地方,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一个人静悄悄地生活。秦大哥,爹娘给我留了很多很多的银子,我一辈子都不必担心没银子花。”
苏俞闭着眼睛,脸颊深深埋进锦衣当中。紧贴着的背脊挺拔、宽厚而温暖,更重要的是……他始终没有推开自己。苏俞脑中紧绷了一整天的那根弦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她微微往后一退,打算松开双手。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抬起头,男子猛地反转身来,将苏俞压向怀中。
苏俞微愣,旋即又笑了,她费力地探出头,方想再说句什么,忽觉颈上一麻,人随即渐渐软倒下去,慢慢阖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