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吃货研究局-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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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是个喜清净的,这会子请她们喝茶已经是十分周到的待客了,她们自知不打扰她,便告退了。
回到黛玉房中后,湘云才姗姗来迟。
贾瑛将那摞信交给她,她欢喜得很,叫丫鬟收好了,又要瞧黛玉的。
黛玉晓得她的心思,笑道:“比你的厚些,你可问她们。”
湘云扁嘴:“这次是我急着吃菜式,写得敷衍了些,下次我多想一会,定能胜过你的。”
贾瑛没料到她俩竟然还立了赌约,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湘云又猛的拍了脑袋,沮丧道:“不成了,还有几个下次也不一定呢。”
迎春满脸疑惑:“怎么,你要退社了?”
湘云乍然红了脸。
贾瑛明白过来:“是了,前几日你叔婶还来见老太太,莫非要你定婚期了?”
话未完,她已皱了眉:“你还太小了些吧。”
她去金陵那阵,湘云定了婚,这么快又要结婚,男方那边也太急了。
湘云叹道:“又多小呢,那面催得急,我父母也不在,索性早早嫁了,也算是完了府里那些子人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玠音上一章的评论,不知道jj怎么判定的,在后台看到被删掉了。
——真的好令人振奋!有人可以肯定他们的才华,而不是作为“女儿”“妻子”“母亲”这样的角色过完一生,不管在哪个时代这种活法都很珍贵呀!
这就是我一直想给她们的
第105章()
回府路上; 贾瑛还忍不住叹气:“湘云她家现下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不然为何要这么早便完婚?”
贾瑛身边,元春因为皇后给扣下,所以算是晚婚的队伍; 王熙凤嫁过来也早,但她行事性格给人感觉成熟; 是以过去她都没什么感觉。
在她眼里,湘云还是个初中生。
迎春知道她又犯了呆意; 笑道:“等生日后她也有十三了; 长孙皇后不也是十三嫁人的吗。再说,明年你不也要及笄了,到时候,就像那时湘云说的笑话,你穿着红衣在家里,大家都不觉得不对,就留着三妹夫在新屋子里盼啊盼。”
往常迎春调侃到这里,贾瑛便又要开始叹气; 说些神神叨叨的话来。结果这次她不但没有叹气; 还莫名发怔起来; 不知想什么; 半敛了眼; 眼底氲着光。
迎春与探春对视一眼。
贾瑛在下一刻如梦方醒:“这么说来; 你比我还要大呢。”说到这里,她又笑起来,“你且笑我罢; 到时有了消息,我也不同你说。”
按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下大太太虽然身子好了,但是大家也不敢叫她主事,贾赦一个当爹的,这方面多少粗心一些,现在王熙凤经了和贾琏吵架那次,差点没了孩子,也只安心养胎,不多分神,所以迎春的婚事,老太太一定会参与。
迎春只当她现下有了什么消息,又亲自捡了贾瑛最爱的糕点与她哄着,贾瑛才说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迎春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羞愤捶了她好几下。
贾瑛演技浮夸,一边笑不停一边喊痛,又道:“女壮士!手下留情!”
等两人闹作一团,探春摇了摇头,做和事佬:“消停些吧,我说,现下这部书成绩不错,咱们不如趁热打铁,在两月内再办一次。”
贾瑛一面按住迎春的手,一边止不住笑道:“副社长说得有理,不然,耽误你的回讽大业便不好了。”
探春面上仍笑了,没半点形象卷起袖子,也扑过去拧她。
贾瑛嗷嗷叫唤起来:“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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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回到荣国府,三个人已经商量好,将下次活动定在了贾瑛生日那天。
贾瑛回屋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她正擦脸,猛的想起袭人与黛玉是一天生日,还是十五岁这么特殊的日子,又叫了问梅,去抽屉剪二两银子,让厨房帮忙置一碗长寿面,一些酒点,交代麝月和守夜的婆子送点好处,叫她们通融通融,才在更衣时顺口又同袭人说了。
袭人面上觉得有光,却又觉得颇不好意思:“今日姑娘已放了我的假了,况且我小小一个生日哪里值得费心的?”
贾瑛笑道:“人有几个及笄?这是我自己的心意,你只管叫几个要好的来一块吃酒摸牌便是了。”
袭人在她屋子里人缘不错,来的也都是贾瑛熟悉的面孔,她在黛玉那玩了一日,也乏了,只露面给寿星敬了酒,其他人还好,几个新来的小丫头见着她难免拘束,她便也不多坐了。
走前她扫了一眼,见晴雯与问梅凑一块吃酒猜拳,袭人也与其他丫鬟聊天。
她扶着门,目光在某处定了定,才往屋里走。
贾瑛刚进自己屋,就见麝月一个人坐在灯下描花样子。
“怎么不去同她们一起吃酒?”
麝月听着声,抬头看见她,笑了:“都撒手去玩了,姑娘一个人只怕要把屋子都砸啦。”
贾瑛摸了摸鼻子,嘀咕:“我以前还是能生活自理的。”
哎,腐朽啊,堕落了。
麝月闻见她说话的酒气,帮她倒了水,见着她面上有倦色,又去里屋铺床,等出来时,就见贾瑛一个人坐在桌边,动作是描花样子,脑袋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麝月唤醒她,又怕她不清醒站不稳,只好扶她,嘴里碎碎念起来:“姑娘也真是,才说的有奸细,我不在这里看着,怕是那点家底都要给人翻出来了。”
贾瑛迷迷瞪瞪了,听她这话,又清醒了许多。
“你提醒我了,你还记得,公主来的那日,与我说话的婆子吗?”
麝月道:“记得啊,那是秋纹的婶子,平日里守角门的,我还奇怪她怎么进来的呢。”
贾瑛这下彻底清醒了。
秋纹是她屋里的二等丫头,位置仅次于袭雯麝梅四人,是有机会进她屋子的。
方才他们聚在一块的时候,她也是忽然注意到了秋纹,她戴着的手钏,价值不和秋纹的月例,也着实眼熟得很,贾瑛只确定不是自己的,却不知道到底是在哪瞧过。
贾瑛又问麝月:“秋纹家中可是咱们房的?” 人事她一直都是交给麝月的。
麝月点头:“是,她爹妈都是跟着咱们房签的,当初便是太太给的,秋纹年纪小,以后便是分府了,他们一家也是跟着咱们走,我想着太太一片苦心,便留下她了。后来因为她茶泡的好,姑娘提了她。”
贾瑛脑仁有点疼。
所以到底是她自己引狼入室,还是她老妈最近又想折腾她了?
问到这里,贾瑛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查下去了。
再过一阵,贾珠的考核下来,说不定就调回京里来了,若是这次王熙凤生了儿子,老太太估计也不会再拦,二房也就能彻底独立了。
所以她肯定也是要跟着搬过去的,到时候,老太太就护不住她了。
现下她和王夫人能够勉强和平共处,说句俗气的话,便是远香近臭,现下有距离感,王夫人还能忍忍她,等到时候住一块,只怕还有硬仗要打。
所以说,如果真是王夫人让秋纹的婶子来试探她,她屋里的《会真记》也是秋纹拿了,去王夫人那邀功领赏的话,那她现在相当被动了。
若是继续查下去,保不齐要和亲妈斗法,这次彻底上黑名单,以后分府,那她被禁足都说不准,到时候别说诗社了。而且以王夫人遇到她和贾珠就理智崩盘的性格,如果再闹大一些,随便翻出几个事,单她与穆莳的事情捅出来,估计她能被贾政打死了。
哦,说不定穆叔叔还会被暴怒的贾珠恁死。
贾瑛这会子吃了酒,思维发散极快。
她现下连睡意也全消了,索性叫麝月帮忙沐漱了,一个人披了外衣,坐在桌边,吃了一盅茶,终于是冷静了许多。
她吹灭了灯,拿出通灵玉,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全息投影,立刻看向上头的心愿单。
贾母:抹骨牌。
贾瑛:……我的奶奶,您老大半夜不好好睡觉,为啥忽然有牌瘾了。
贾政:踹户部xxx一脚。
贾瑛看着高达上千的达成后成就点数,抽了抽嘴角。
贾珠大病过,现在十分爱惜生命,是个作息稳定的好青年,早已经睡着了,心愿栏是一片熟睡状态的深蓝色。
王夫人那一栏的字看得贾瑛头皮发麻。
“明天叫宝玉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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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瑛破罐子破摔一般,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于是第二天,也不等王夫人找,她一早就过去给她问安了。
王夫人瞧见她很是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她走来路上雄赳赳气昂昂,这会看到王夫人,又跟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熄了气。
贾瑛心里无力捂脸,面上很是坦荡:“今天不用去凤姐姐那边,我看着天气好,来这边帮太太抄经书。”
太狗腿了。
“你倒是有心了。”
听见贾政的声音自里屋传来,贾瑛内心是崩溃的,甚至想拔腿就走。
所以昨晚为什么她没想到呢?
难怪这两口子,一个想踹政敌,一个想收拾女儿,搞了半天她爹昨晚歇在这边了,想是两个人卧谈,互相吐槽了。
贾瑛小时候便深切体会过,这两口子的相处模式便是,聊公司一样聊家事,总经理王夫人向股东贾政先生汇报情况,然后两人一起吐槽生活中的不称心,互当垃圾桶。
其他时候,她爹这个颜控更愿意歇在赵姨娘那。毕竟赵姨娘不说话的时候,还算是个美人。
贾瑛磨蹭着进了里屋,给贾政问安,贾政自回京后一直忙,也没寻着机会与贾瑛说话,就着上次贾珠把她带去金陵的事情训了一顿。
贾瑛自我反省态度端正,贾政想着她自小在贾母跟前长大,自己以前也疏于管教,叹了一气,便放过她了。
他为了缓和气氛,便日常关心她的学业,问到半路才想起现在府里几个姑娘都在学管家,早就搁置学习了。
话已说出来,贾政一时尴尬,便拿了自己枕边的书册,递给贾瑛。
“你不是最爱瞧吃食吗,其中诗很不错,你拿去看吧。”
贾瑛接过后,脸上表情更僵硬了。
穆某人的“大观食录”四个大字看得她眼睛疼。
自己的文被老爸看到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106章()
贾瑛打着求指点的幌子试探问了几句; 贾政果然一如既往喜欢黛玉的文风。
舅舅外甥女一般的脾气,贾瑛心下好笑。
贾政还要去工部点卯; 又交代她好好跟着王熙凤学东西; 听王夫人的话; 便起身出门了。
贾瑛算着时间,明白这会能与她说这些话已是难得; 看来这书他还挺喜欢的,贾瑛心里有些隐妙的高兴与得意; 与其他人的夸赞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贾瑛捧着那书; 心里五味杂陈,只听着外间他和王夫人交代事情。
过了一会; 探春也来问安了; 见着贾瑛先是一喜,趁着王夫人去佛堂间歇; 偷偷拉了她问道:“你又犯什么事情了?”
贾瑛:“……”想吐槽但是完全无法反驳。
探春不过来问安; 今日有贾瑛支使,王夫人也就不留她抄经书了,临走时候,想起今天王夫人吃斋; 探春便约了贾瑛一会一块用饭。
贾瑛应了。
自从把事情交了王熙凤后; 王夫人提前进入了贾瑛最艳羡的养老退休生活。
王夫人能彻底放权,元春功不可没。
她一句话轻易抓住了王夫人的心理:“现下费这神做什么,终究以后要搬出去的,尽心尽力做了; 还讨人碎嘴。”
元春是成功在“好权型王夫人”和“精明期老太太”夹缝中生存成功的人。贾瑛觉得,自己的战斗力连她一半都及不上。
所以现在要继续查秋纹,贾瑛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一直到现在,王夫人还没和她谈过那本书的事,也许宝钗给她打的掩护起了作用。如果没查出个所以然,还让王夫人把这个旧账翻出来,就麻烦了。
只是,不追究也不是她的性格。放任不管,之后这个□□还是要炸的。怎么都是死,不如死得明白点。
贾瑛自认为待手里的女孩子都不薄,这次抓诗社的错处,等于直接戳到她眼皮子底下了。
她一面抄经书,笔下不停,一面打腹稿,想着怎么从她老妈那套话。
贾瑛昨夜又重新对账,经过在王熙凤那里学的一阵,终究与她当初在金陵随意记下不同,原本自己觉得完全没问题的地方,现在一看漏洞百出。
其中有亏空,倒不一定是有人手脚不干净,她以往便是个手松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被她影响,剪碎银是从没准过的,说是半两,能剪出二两来。
贾瑛抄了一会,手酸了,也不抬头,顺口便叫最熟的金钏儿帮她倒个水。
玉钏儿在外间调侃道:“姐姐倒的水香些不成?她今日回家去了,姑娘还是将就些吧。”
贾瑛坐的方位正面朝着门,见玉钏儿要放下缝补衣物起身,笑道:“你忙你的罢。”
就在一边的彩云倒是机灵,向王夫人告罪,放下了整理的经书,起身给贾瑛倒了一杯。
贾瑛撇了笔,见彩云端着水过来,放下时,袖中一晃过熟悉的物事,立刻警觉起来,故意尝了一口嚷烫,撒娇叫彩云帮忙吹吹。
她小时便是个讨女孩子喜欢的性子,这样举动做来全不违和,王夫人也见惯不惯了。
彩云拿了帮她端起,口劲极轻地吹,她举了杯子,袖子滑落,便露出一双白生生的手臂来,右臂戴着的,正是与秋纹一模一样的手钏。
贾瑛看出来,这两只本就是一对,不过拆开了。
彩云与秋纹也绝对不会两人凑钱买一对,再分开戴,一方面是她俩压根不熟,何况就是凑一块,也是买不了这对钏的。
她俩都是他们房的家生子,家底几斤几两,贾瑛还是有数的。
所以只会是有主子赏的。
赏东西还把一对物事拆开赏赐两个人,还都是一个大院里的两人,以后见面只怕不知有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