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恶少-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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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保持着沉默，他是孩子的亲舅舅，当着外人的面，倒不好意思先开口问什么。
所有的关怀也都在眼神里，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于百忙之中能抽身到医院里，已经说明了问题。
“您是”
我们的林副局长居然不认识站在面前的大人物段永淳。
一侧的楚香君道：“这是段总长。”
“哦，首长好，恕我不能起身敬礼了。”
段永淳微笑道：“趴着就好嘛，你的体质令人惊叹啊。”
林慎不确定这位段总长是否知晓自己是楚天舒的外甥，所以他没有直呼舅舅，也朝楚天舒问了句‘首长好’。
楚天舒微微颌首，心说，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稳重的。
不过听说在特勤局会议上，他表现的象个炮筒子。
林慎仍旧趴着，换了口气道：“对于已经发生的枪击事件，我多少了解了一些内幕，甚至在孙尚英拔枪的一瞬间，我也感应到了，只是我判断失误，才酿成了这个后果，因为在局党委会议上，我的发言有些粗暴，是对上司孙局长的一种不尊重，即便有原因，但我事后也向孙局长道了歉，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我能想象到孙尚英拔枪射我的那种心态，之前我和她也有一丁点小小的不愉快，大该两个因素汇集在一起使她暴发了向我开枪的冲动，在这一事件中我要承担部分相关责任。”
他基本上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下，也往自己身上揽了些责任，无疑这种做法是政治上成熟的表现。
段永淳暗自点头，你可以认为他言不由衷，但他的态度的确能博来别人的认可。
楚天舒对自己这个才16岁的外甥的表现很是满意，虽说挨了三枪，但他没有对孙家人愤怨的表情流露，甚至先检讨他自己，这一点难能可贵，换过许多成年人也未必做的到。
倒是楚香君噘起了嘴，嘟囔着道：“看把你大方的，别人差点打死你啊。”
林慎朝表姐笑了一下，中弹之后他失血也不多，伤口自动凝固，这是体质特殊造成的结果。
段永淳和楚天舒对望了一眼。
前者又道：“林慎啊，孙尚英已经被警卫局带走了，她制造的枪击事件影响是极其恶劣的，不严肃处理的话，对上对下都不好交待”
段永淳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楚香君却趁机插了一句，“现役军官枪击上司，无组织无纪律无法无天的表现，她还以为特勤局是她孙家开的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这种人不严肃处理，军纪国法谁还遵守？”
的确，这是个大问题，此例一开，那真不得了啊。
虽说特勤局严密封锁消息外泄，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实上已经在京城的高层圈子里传开了。
“没你什么事，闭上你的嘴。”
楚天舒冷冷给了女儿一句，楚香君又噘着嘴把头扭开了。
这时，林慎道：“两位首长，请容我说一句话就这一事件，我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以我特战超级精英的身手来说，明知要被枪击而没去躲闪或反击，其错一；第二是成因，还是与我有关，我对孙局长的一番话很激烈，并提到了孙尚英怎么怎么样，综合这两点因素，我就不能逃避责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这一事件不要公开处理，也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孙尚英身上，她是有错，但罪不致死，她敢朝我开枪，是因为她知道手枪子弹要不了我的命，她曾是我六位教官之一，她对我的体质非常了解，也许她枪击我只是想出出气，而不是想要我的命，她如果真的想要我的命，在知道我特殊体质的情况下，那她应该朝我头部开枪才对，射击我的身体不可能打死我，再开三枪都没用，当然，我知道她的行为不容于国法军纪，造成的恶劣影响也难以估量，开除她的军籍，再适当量刑吧，两位首长请考虑我的请求，出于私心我也不希望我曾经的教官因为我而获重罪，那我的心灵会背负沉重的枷锁，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份恩情一世难忘。”
这段话对在场的三个人震动很大，段永淳和楚天舒眼里闪现异芒，年轻人好伟阔的胸襟啊，且不论他是否还有更深沉的动机，他能说出这番请词，是非常难得的了。
楚香君是直翻白眼，伸手摸了摸林慎额头。
“你不是烧坏了脑袋吧？她要杀你啊，你装什么圣人？”
这个疑问在楚段两大首长心中也未必没有。
是啊，她要杀你啊，你就这么轻饶了她？还替她说话？
什么六教官之一，托词嘛，就她那水平，能教你点什么？
楚天舒心中另一个念头冒出来，难道林慎这么考虑是有其它方面的因素？他这么小，能看那么远吗？
包括段永淳也产生了楚天舒那样的念头，真是那样的话，这孩子可不得了啊。
“你的请求，我相信段总长会考虑的，但是这件事的影响太大，最终处理结果肯定要上报最高层的。”
楚天舒说的没错，现在最高层都知道特勤局枪击事件了。
“那好，小林，你好好养伤吧，你的请求我会斟酌的。”
随即，段永淳离开了特护病区，但在走出大楼时却碰到了正下车的孙丽芸。
这位之前英风飒飒的女少将，似遭受了重大打击似的脸色难看而苍白，双目红肿。
看到总长时，她还是强打精神立正敬礼。
“首长好。”
“嗯，你来看林慎吗？”
段永淳知道她来医院的目的，孙家终于有人出面了。
是应该来看看人家的。
“是的，首长。”
两个人碰面，也没有其它人在近侧，警卫员或司机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段永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的道：“你们老孙家可能欠下人家一个人情。”
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段总长没准备解释什么，他扭头就上了军牌子的小红旗走了。
特护楼区前只留下怔怔发呆的孙丽芸。
她还没明白段总长说这话的意思。
但孙丽芸不是傻瓜，细一思忖之后猛然一震，难道是有了转机吗？怎么可能？
她没有朝大楼迈进，而是转身上了车，让司机下去等，自己掏出手机拔大哥的号码。
孙承宗接到妹妹的电话，以为有什么情况，哪知是妹妹转告了一句段总长说的话，他听了之后也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要说孙尚英造制这的次事件，已经不是谁能替她说话的问题了，这涉及到治军的根本问题，什么军官敢掏出枪射自己的上司，那以后部队的一些军官还要不要发佩枪？
当然，许多部队对枪支管理是有严格要求的，但是特勤局是特殊部门，几乎人手一支枪，除了服务性质的部门人员没枪，象孙尚英这样的肯定佩枪，因为她本身也是特战精英之一，只是成绩没那么突出而已。
总之，要说枪击事件会出现转机，那简直就是个奇迹。
别人或许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孙承宗是绝对清楚的，军委几个大佬发话都未必管事，已经惊动了最高层，非得他们定夺了，甚至要去请示已经不出世的一些老头子们。
事情太辣手了，真不是一般人能操纵的。
若有可能，也只有楚家人有这个能力，因为楚天舒实际是军方第一实权人物，他的态度至关重要，可能影响到最高层。
拭目以待吧。
“丽芸，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这个事，我们老孙家只能置身事外了，看那丫头的造化吧，唉”
“哥，老怪我，太惯纵她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哥，对不起。”
“她自己不争气，管你什么事？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明白了，哥。”
第241章 亲不亲还是娘舅亲（）
林慎还在医院的病床上，枪击事件的走向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他唯一能做的也做了，就是向两位首长提出了自己的请求，结果会如何，他真的不知道了。
其实不光是他，就算是段总长也无法预料结果，但是楚天舒的态度让他看出，孙尚英不至于被判极刑吧，其它的真不好说。
孙丽芸来看自己，倒也在林慎意料之中，老孙家的人怎么都要露面的，起码态度是要有的，心里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林慎可以不去理会。
这一事件暴发之后，也不能就打乱了特勤局的正常运作。
鉴于一些情况的特殊性，孙丽芸局长在上任几天就被停职了，她必须为这次枪击事件承担领导责任，何况拔枪伤人的还是亲侄女。
特勤局长的职权由陈泰安政委暂代行使，也可以说陈泰安是特勤局目前的一把手。
至于林慎的请辞还没有写出来，人就进了医院，可以说是胎死怀中了。
即便这个事件处理结束，孙丽芸也不可能再呆在特勤局的，她只能被调离、闲置；
对于这位刚授了少将衔的女将军来说，前路突然变的晦涩起来，即便有老孙家的大背景在，她也很难再站到某个风口浪尖上去展示风华绝代了。
孙尚英制造的这次枪击事件，可以说毁了许多孙家子弟的前途。
尤其这种恶劣的影响是在共和国的高层内波及，该用孙家子弟的时候也未必再敢用你，不该用的就更不说了，没法子，你孙家人太牛了，我们言语不慎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何苦呢？用是不是用？起码还没生命危险呢，对不对？
一但上层建筑那些强势人物形成了这种认识，那将严重制约孙家在政坛上的发展，五年或十年之后，孙家第三代人冒不出头灰，那就要势微没落了。
有时候一代不如一代的转折就在这里，其实就是被某一个突发事件给牵累的。
孙丽芸经历此一事件之后，也熄去了应有的豪气壮志。
她心里不止一次在想，难道那个林慎是我孙家的克星？
而被警卫局带走的孙尚英是不允许任何人接见的，如果是普通部门带走的，以孙家的影响力来说，想见到被羁拌的孙尚英也不是难事，但是总参警卫局的规格太高，就是孙承宗这个副国字号的大牛人在没有得到批准之前也见不到他的女儿。
其它就更不要妄想了。
当然，孙家人现在也不适合去探看孙尚英。
枪击大校级军官，这里面有没有其它内幕，还尚未可知，要进行具体调查之后才能确定，甚至包括林慎与孙尚英之前在卢城特训营的恩恩怨怨，也会有专人去调查。
枪击事件发生之后，汪晴、林丹、王卓香分别被警卫局调查处的请去协助调查。
她们根本不清楚枪击内幕是怎么回事，倒是听到了几声枪响，但不明白怎么回事。
直到被问孙尚英和林慎的关系，她们才略微有了一些猜测。
而且直到目前，她们都没有接触到局一级的全部领导，可见特勤局的保密条例有多严格？汪晴，她是特勤局政治处下辖的审察室主任，接触的最高领导就是政治处的处长，至于局一级的领导正职或副职都不清楚是谁，而特勤局办公室是清楚这些的，因为办公室纯粹为了领导们服务，比如楚香君这个副局长助理，她就是隶属局办公室的一员。
在这种特殊部门工作，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这是基本准则。
三女和林慎的私交是相当不错的，三个月特训他们几乎就在一起，尤其是林丹，视林慎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她敏锐的察觉到这次枪击事件与林慎有关。
所以当警卫局调查处的人问她情况时，她以‘不熟’‘不清楚’等模棱两可的话拒绝回答所有提问，她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令林慎陷身更被动的处境。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去帮助林慎，另外，她决定去探查一下林慎目前的境况，若是需要帮助，她将义无反顾的出手，为此，搭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自己此后生命的意义就在这个给了自己新生的男人身上，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活着也没意义了。
汪晴和林丹不同，她还是十分理智的，她也知道什么话对林慎有利，什么话对林慎没利，所以她在回答问题时，很温和很诚实，也很巧妙的偏向了林慎。
王卓香如是，看是个没心计的姑娘，实则大智若愚，应付这次调查很圆满。
唯独林丹这里出了问题，不是她不聪明，是她坚定了维护林慎的心思，所以好赖话一句也不说，古语云，言多必失，你们摸不清实况，还暂时下不了定论，这为我剌探林慎的处境挤出了宝贵时间。
又三天过去了，林慎仍没有出院。
实际上以他的体质和恢复情况来看，他前天就可以出院了。
但是上面领导不叫他出院，指示是‘留院观察’，大该这几天是个敏感期，不想叫他出来晃吧？
毕竟你中了三枪呢，没几天就出来晃了，这也有点太假了吧？即便你体质特殊，但很多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有些人要拿这个事件做什么文章呢。
前往卢城特训营的调查分组也回来了，综合两方面的调查，也算有了大致的结论。
就林慎与孙尚英之间，存在一些小小的矛盾，因为这一调查，孙尚英在特训营期间老拔枪的张扬作风就露馅儿了，显然，这一点是对孙尚英很不利的。
总政，楚天舒办公室。
总长助理刘正先中将亲自向楚大主任汇报了关于枪击案的调查进展。
大体上的调查是顺利的，被请去协调的人员也都配合调查组的工作，唯独一个例外，那就是林丹，基本是一问三不知。
当然，这种情况也要向楚大主任提一句，是毕竟是关于本次事件的一个小插曲。
“林丹？”
“对，是去年0028集团军保送进卢城特训营的一个特种女兵，听说是特招的。”
楚天舒就想起了这个人，林五妹嘛，当初跟着林慎一起去见自己的女人。
“当时我正在长州视察集团军的特种部队，特招的事我也清楚，这个叫林丹的我见过她，其它方面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