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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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定好像感觉到了危机;收回手指,低声斥道:“再瞪;回去我继续咬。”
她最后看他一眼;然后别过头去;正好对上乔凌的视线。
她和乔凌对视的瞬间;钟定的打火机突然重重合上。钟定转头望向乔凌;轻轻地笑;“怎么不点菜?”
乔凌能感觉到钟定的敌意;他觉得钟定的眼里有层层的阴郁。乔凌知晓自己之前的表现让钟定误会了;只是这结果让乔凌更加沮丧。
钟定何曾因女人而弃兄弟;况且还是这样的货色。
乔凌心里有腹诽;表面上他顺着钟定的问话,按下服务按钮。
等到服务员下单,乔凌亲切问了句,“山茶想吃什么?”
钟定拉起许惠橙的手,温柔回道,“她喜欢吃。肉。”说着他还捏了捏她的虎口处。
许惠橙奇怪地看了看钟定,不说话。他们想点什么菜哪轮得到她来提意见。特别是钟定心情不好时,她才不去捋他须。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理他。
进餐时,许惠橙望着精致的菜色,如同嚼腊。
乔凌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好几次说起钟定和沈从雁的婚事。
钟定的表现则是:“白白送上门的,哪有拒绝的道理。”
许惠橙泛起一阵的涩意。
她仔细回忆了下,他这样的话,她以前在栅栏沟就听到过。可现在她和他的关系彻底改变,她再怎么有心理准备,还是无法彻底坦然。
这两个男人后来的对话,她没有再细听,她游离在自己的思绪中。
不过她还是知道,钟定时不时就拉她的手,掐来掐去,好像突然得了多动症。她偶尔甩甩,他就松开。过了一会儿,他又来抓。
后来她就随便他了。
他的订婚日子是下个月的二十五号,严格算起来,都不到一个月时间了。许惠橙想,自己也就这阵子算是谈恋爱了。一旦他订了婚,她就是个真正的第三者。
而她也不晓得,钟定对她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
思及此,她转头看向钟定。
钟定微微倾前,笑问,“回神了?”那半弯的眉眼有意诱。惑,眸中的光泽更亮。
许惠橙顿时觉得什么未来都不愿去管,只想溺到那汪深潭中。她也回之一笑。
乔凌的这顿饭吃得也不怎滋味。他在对面望着那对男女自然而然的亲密,心中闷堵。
他何曾见过钟定这般如沐春风的样子。
这女人,恐怕真是个祸水。
不过,祸水不都倾国倾城么,她怎么够格。
如果他平安夜买下了许惠橙,她应该被他折磨得没了半条命,哪还有力气去攀上他自己的好哥们。
许惠橙就是在被钟定的美色晃神后,脾气慢慢有消。后来唇上的疼痛让她回到了现实。
归程的路上,钟定好几次开口,她都回应得心不在焉。
钟定也就懒得再说。他到家后扔了车钥匙,上楼进房洗澡。
许惠橙默默坐在楼下的厅里看电视。她喝茶时,烫到了伤口,于是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她说完后意识到,他确实是个神。经。病。
钟定洗完澡没见许惠橙上楼来,他靠着沙发坐下,抓起手机开屏锁屏、开屏锁屏。然后他扔了手机,点燃一根烟。
呼了一会儿烟雾,他望向房门,外面毫无动静。
钟定眯眯眼,又抽了几口烟,最后还是重新把手机拿过来,拨了电话。
田秀芸这段时间和钟定完全没有联络,她在为自己的春节忙碌。如果他不主动找她的话,她也不会去问候他。
这会儿看到他的来电,她有些诧异。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后,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钟少爷。”田秀芸的语气是一成不变的严肃。
钟定几乎习惯性地勾笑,“田医生,快生日了,不高兴?”
她双唇一抿,避开他的话题,“这么晚了,钟少爷有事吗?”
她听着他在电话那头微微哼了哼,似乎还轻咳了下,然后他才开口道,“嘴唇伤了,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涂抹的?”
“严重吗?”她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强。吻了哪个良。家妇女而被咬了。
“不严重。”钟定清楚自己当时的啃。咬有控制力道,不然许惠橙伤口更大。只是想到她和乔凌挨头亲近的那一幕,钟定觉得,应该咬狠点。
田秀芸肃正道,“医药柜第三格,黄色小瓶。”
“果然周到。”钟定嗓音沉得磁性,“不愧是我最贴心的家庭医生。”
她一本正经,“这是我的工作。”
“田医生也该为自己准备准备破。处修复膏。”
“不劳钟少爷费心。”田秀芸波澜不惊,“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去忙了。”
钟定低笑,先挂了电话。
田秀芸望着熄了的屏幕一会儿后,走出房间。
她为钟定工作了几年,说对他不上心,是假的。
他曾经故意为她制造过几次机会,她心知肚明,但从未接受过。甚至于,每当钟定留下破绽,她就离他越远。
在田秀芸的眼里,钟定就是个纨绔少爷,不工作,玩。女人,花大钱。
所以,就算他时不时调。戏,她仍然保持理智,没有一丝动摇。
田秀芸看不透钟定。他的态度太模糊,太暧。昧,所以她不敢轻易冒险。她告诉自己,这样的男人不可靠。
她也曾想过,如果钟定真的肯拨开那层迷雾,她是不是会鼓起勇气朝他前进一步?
钟定找到了小药膏,然而楼下的女人迟迟不上来。
他扯掉衣服,上了床,短信曰,“回来睡觉。”
许惠橙在厅里坐了好久,久到看完了一集的电视剧,外加某个音乐节目。短信声响起时,她望了望时钟,然后继续跟着电视里的歌曲哼唱。
最后她迈着步子上楼。因为真的困了。
钟定听到她的开门声,坐起后又掏了烟。他下床出来起居间,盯着她唇上的破皮,哼了句,“这画不如刚才好看了。”
许惠橙心中暗道:幼稚。
她垂下头,没有看他,直接进去浴室。
他的表情顿时晦暗了。
钟定从没哄过女人。当然,也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耍性子。
许惠橙这会儿说不上是摆脸色,但就是沉默。她洗澡出来,仍是不吭声,静静吹完头发就上。床,拉起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
钟定的脸色越来越冷。
他随手把灯一关,立即朝那背向他的女人扑了过去。
许惠橙惊了下,随即嘴。唇就被他的手掌覆住了。她的呼声也掩在他的掌心中。
钟定摩。挲着她的唇瓣,轻轻舔了下她的伤,低道,”疼死你最好。”语气恶狠狠的。
她缩了缩,哀怨般瞄他一眼。
钟定舔着舔着就深。吻了起来。他一手拢着她的腰。臀,一手扯开她的睡。衣,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许惠橙陷在枕头中,微仰承受。她知道他在发脾气。之前的床上运动,他开始都会很轻。而这一次,他却施加了力道,并且在挑情时间上,有着明显的缩短。
他似乎等不及她起反应了。
可她的身体缓慢迟钝。如果可能的话,她也希望自己能随时跟着他的节奏。
当他拉起她的左腿时,她不安地并紧,“还不行。”
钟定不管不顾,冷冷道,“先让我进去。”
许惠橙赶紧搂住他的肩,贴近他的胸膛,“会疼。”她的声音低而细,央求的调子很柔、很软。
他的动作就顿住了,感觉憋在心中的懑气终于有散去的迹象。他掐了下她的臀,“就用这语气,来说说,是我亲得你舒服呢?还是你的初吻对象?”
闻言,她怔怔地看向黑暗中的他。钟定貌似是不知道乔延的存在,而她则不敢轻易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钟定没有等到她及时的回答,又有些僵了,“说话。”
“你。”许惠橙的这句轻而有力。
钟定笑了。
所以,什么乔先生,滚远。
钟定握着许惠橙的左。胸啄了啄,继续道,“话是说得中听,不过,还是先让我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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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除夕那天;许惠橙一早就起来忙。
钟定本来让王嫂过来打理的;可是许惠橙推了,“王嫂家里也要过年,我自己可以忙得来。”
他就随她去了。
许惠橙列着菜单,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呀?”
“随便。“他说完加了一句;“要甜点。”
她埋头写字的动作停住;抬起头来;“钟先生,你有蛀牙吗?”
钟定亮出一口白牙,“牙好,吃麻麻香。”
她嘀咕着,“迟早长蛀牙。”
他笑了笑。
许惠橙开始有些不一样。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性格,渐渐蜕变。有时候还会小声说他坏话。而他乐意这么纵容她,让这朵饱经风霜的花儿,在他的世界开出不一样的灿烂。
钟定到了傍晚时分,才准备动身回钟家。
他出门前一刻,回头看向许惠橙,“等我回来。”
她笑盈盈地点头,冒出尖尖的小虎牙。
他将这一幕收进心里,然后出门。
钟家的年夜饭,隆重而奢华。
在钟家的环境里,男人们事业有成,潇。洒风。流,自然在外的莺。莺。燕。燕众多,好几个都是播。种满天下。只有经过钟家承认的几个私生子女,才能在除夕之夜与家族共宴。
凤右自然在列。
钟父曾经试图将凤右的姓氏改为“钟”,遭到了钟母的反对。
后来钟父就作罢。毕竟权势都在凤右手里,区区一个姓氏,就不和钟定抢了。
钟母之所以反对,倒不是因为她多么怜惜钟定,她图的只是钟定名下的股份。她宁愿护着一个无能之辈,也不允许凤右独掌钟氏。
钟定驱车进去钟家后,觉得空气沉滞不通。他松了松领口,熄火下车。
旁边停着一辆越野,还没有上牌。
他看了一眼,往大宅走去。
后进去宴会厅,他在角落里坐下,点烟。
钟家的人都知道,钟定这个唯一的少爷,不过是徒有虚名。他们结交奉承的对象,是凤右。
钟定乐得清净。
他望着宛若众星拱月般的凤右,和一堆说不上名字的外来兄弟,微微眯眼,呼出了袅袅烟雾。
现实就是这些有血缘的亲情,还不如他和陈行归几个的交情。
远远的,凤右的视线似乎是向这个角落转了过来。
钟定夹下烟,垂下眸把玩自己的手机。
钟定出门是算好时间的。不一会儿,就是正式入席。
长长的餐桌,钟母随同钟定在坐,钟父和凤右则在另一侧。
凤右的母亲,没名没份,没有出席的资格。
钟老太爷在上菜前发表讲话。无非就是回顾过去,展望未来。言词间,他表现出对凤右极大的期望,然后他将目光略过钟定。
钟定脸上一片平静,不见悲喜。
钟老太爷沉吟道,“钟定,你可别辜负了阿延为你打下的江山。”
钟母听到这句,眼里有微光一闪而过。她对另外一个儿子的感情,远远超过对钟定的。她甚至不认为这是偏心。
钟定弯着眼,“谨遵爷爷教诲。”
钟母见到钟定的笑容,更加生厌。
好儿子离开了,留下的是个平庸者。如果阿延还在,凤右的势力哪会像现在这样嚣张。
钟定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钟母的情绪。
对座的钟父眼里只有凤右,旁边的钟母心里思念的是那早逝的儿子。
钟定凝视着餐桌花瓶上的水仙。不知家里那朵茶花儿,这一刻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在想他。
钟老太爷的话讲完后,气氛就静闷了。
一道道精致的菜色呈上来,钟定却没有胃口。他以前就对这个年夜饭嗤之以鼻,现在更加觉得难吃。他向往的是之前许惠橙罗列的菜单。她还说,会奖励甜品。她那模样自以为神秘兮兮,其实傻透了。
相较于钟定的不屑,凤右则大赞厨师的手艺。
钟老太爷笑得慈祥,暗藏精光的双眼在钟定和凤右之间游转。
这些孙子,钟老太爷说不上疼爱与否。钟家的座右铭是:胜者为王。钟老太爷自己就是踩着兄弟的血。肉到达金字塔顶端的。
钟老太爷想着,钟定恐怕要输得一败涂地了。
年夜饭结束后,众长辈离席。
钟定执起车钥匙要离开。
他走出大宅,凤右在后方唤道:“哥。”
钟定不回头,继续向停车场走。反正他不认为这声称呼是叫自己。
凤右不死心,又道,“钟定哥。”
钟定当耳边风吹过。
凤右的美眸骤冷,而后又扬起笑,步伐跟了过去,“钟定哥。”
钟定跳上车起火。
凤右敲了敲车窗,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钟定斜睨窗外。
凤右再敲敲。
钟定摇下车窗,“怎么?”
“哥,今天是除夕哪。”凤右笑起来,脸上洋溢着青春。“团圆之夜,怎么不留下来陪爸妈聊聊天?”
“我和你爸妈不熟。“钟定态度很冷淡,说完就踩下油门,呼啸而去。
凤右因为攀着车窗,差点被车的力道甩开。他稳住身子后,收起假笑,上了那辆越野车。
坐上驾驶位,他不急着起火,而是先在车内嗅了嗅,仿佛闻到了什么芳香。
最后他绽开笑容,“开车小心,钟定哥。”
钟定开出钟家两公里后,停车。他在后备箱找了下工具,扎破了轮胎。
除夕夜,路上的士车都没有。
钟定站在夜色中,计算着自己徒步回去的可能性。
他看看手表,快九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