檬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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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止了和华一墨的争吵，这个狭小的空间又恢复了死寂。
俩人很久没有说话，他们的咖啡彻底凉了。
“我想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了，我现在很好，有我自己的生活。”华一墨站起身来，准备要走。
“你记住无论怎样，我们都是你的父母，这是不变的事实。”
“那又怎样？”华一墨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她一个人走在回酒吧的路上，脑袋里却不断地回放和她妈争吵的片段，零星还会蹦出儿时的部分记忆，从小到大他们基本没在一起生活过，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还期盼着和父母团聚，可是五年、十年，这种感觉渐渐消失尽了，直到最后她彻底麻木了。她横七竖八地走在街上，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糟透了。如果不是这次她退学，她都不知道她妈妈何时会出现。想到这些，她的眼角湿润了……
转到下个路口时，华一墨突然改变了路线，这时她特别想回家，看见蒋菲，也许对她而言是最大的安慰，她加快了脚步。再行进两条街便到家了，忽然间华一墨看见前方的一个背影，身材很像蒋菲。可惜有些远，她无法看清楚是否是她，她旁边还站着个男人，两人说了几句，男人便上车后开车离去，很快女人也走进了过道的人群中不见了，华一墨没有在意这件事，她继续朝通向回家的路走去。
在神魂颠倒的状态下，华缓慢地走回了家。她掏出钥匙，很无助地打开了门，蒋菲从里面走了出来，华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她，她什么话都不想说……
☆、第五十五章
华一墨躺在蒋菲的腿上，她依偎着华一墨的头并用手轻抚她的脸颊。
“想什么呢？从进门后就没说过话。”蒋菲用纤细的双手捧着华的脸问道。
她转过头去一脸心事的样子，蒋菲见她没有回答便不再追问。
“没事……”
虽然千百个唇齿难开，但最后她还是说了。
“今天，我妈……她来了，和她聊了一会。
华坐了起来，蒋菲一下子猜到了是什么事，她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我想她不会再来找我了，看来去学调酒是对的。”
她对着蒋菲笑了笑，继续说道：“未雨绸缪么！”
蒋菲目视着她，她知道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甚至是和她妈闹翻。一时之间，心里好多话都不知如何表达出来。从相识到现在，华给了她无数次感动，而自己却未曾对她付出什么。忽然间，蒋菲抱住华一墨，深沉的一吻，也许这是她最好的表达。
“哎呀！”蒋菲突然捂住肚子，疼痛感瞬间破坏了他们甜蜜的拥吻。蒋菲跑进厕所里。
“没事吧，怎么又闹肚子？”华一墨大喊道。
洗手间内传回一句“没事”。这些日子，蒋菲会偶尔间出现一两次这样的状况。她和华一墨说，只是吃错了东西闹肚子而已不必担心。
十分钟左右见蒋菲没有出来，华一墨有些担心，她跑到洗手间门口。
“蒋菲，怎么了，肚子还疼吗？”
见无回应，她刚要推门而入，蒋菲刚巧从里面走了出来。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华一墨一边摸着她的脸，一边很担心地问候着。
蒋菲一脸倦意，她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对了，今天我在街上看见一个人，特别像你。”
“在哪啊？”她神情有些慌张，却故意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在咱们家附近，背影特别像你。”
“你看错了，我今天没出去。”蒋菲边说边走向客厅，她怕华发现对她的有所隐瞒。
无论发生什么变故，这个世界依然会照常下去。自从上次华母来过之后，华一墨再也没有和她家里人联系。也正如她所料，她的账户在那个月结束后便没再有钱进账，她爸爸以前给她的两张信用卡也被停用了。还好她早就做了准备，这些日子她一直风雨无阻地去酒吧工作，下班后又偷偷练习，在老板规定的时间里她进了吧台，虽然只是做了调酒师助理，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老板的要求，实属不易。为了节省开销，华一墨和蒋菲商量后辞掉了阿姨，现在的他们完全告别了之前大手大脚毫无经济计划的生活方式。蒋菲每天留在家中全职做家务照顾小虎，华一墨则在酒吧打工赚钱。他们真切地体会到了生活不易，建立一个家庭并维持下去要面临的多少考验。生活变得简单了、平淡了，每天蒋菲端上的三餐，粗茶淡饭，华一墨一定是吃个净光。小虎一天天长大，当他第一次学会爬的时候，蒋菲哭了……也许是体会到做母亲不易，也许是因为那个将华一墨蒙在鼓里的秘密，她总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她。
快三个月了，小虎的百天马上到了。
而在那一天，蒋菲答应了一个人，她不得不去这么做。几个月前，蒋菲对华的确说了谎。在他们家附近，华看到的那个背影就是蒋菲，而那个男人是方伦家的司机。方伦在那个时候回国了一次，他这次回来知道了所有事情，他让司机来找蒋菲，他想见小虎一面可却被蒋菲干脆地拒绝了。之后方伦在离开时他给蒋菲打过几次电话，可她都没接。无奈下方伦给她发了条简讯，他说他只是想看看小虎，他没有什么打算，他也不会公开这件事情请她放心，他更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华一墨。蒋菲这才放下了戒心，她不知道为何自己那么相信他，她告诉他小虎的百天日期并答应他那一天可以让他见见小虎。方伦激动不已，他已定下那天秘密回国。
蒋菲想到这些什么心情都没了，她只期盼这个计划可以顺利地实现。华一墨强行压在蒋菲身上，她很有力量地吻了过去，她咬住蒋菲的嘴唇，像条饥饿的小蛇拼命地寻找她的舌头。
蒋菲用力推开她，“好了，别闹了。”
华心底的一团**突然被熄灭，她感到很不爽，她看看蒋菲，她很奇怪，华没有说话。华**裸地走下床，走到桌子旁边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烟，屋子里很安静，幽暗的低度灯光下，她点燃了一支烟，任凭刺鼻的烟雾在房间里蔓延。
在之前，她因为蒋菲的要求改掉了在卧室吸烟的习惯，很明显这一次她是故意的。
看着华一墨头顶升起的一团烟雾，蒋菲不知说什么好，她光着身子走到华的背后，轻柔地抱住她。她白皙的身体贴在华一墨滚烫的肌肤上。她感受到蒋菲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身上，华一墨心跳再一次加速，下体无束地悸动不休，欲望的森林如被大雨洗过，湿润无比。一团火焰经过心脏快要从桑眼涌出了。这时她真想一口把蒋菲吞了，可她却没有这么做。华沉沉地吞下口水，她熄灭了自己的**。
“不早了，都睡吧。”她有些冷漠地对蒋菲说道，她在烟灰缸中熄灭烟头后，回到床上倒头大睡，没有理睬蒋菲，蒋菲闭上双眼希望这个略带尴尬不愉快的夜晚快点过去……
明天就是小虎的百天，她和方伦约好了时间、地点……当然这一切都是隐瞒着华一墨去做的……
☆、第五十六章
华一墨一早便去了超级市场采购，之后她还要去酒吧一趟，算是和老板打个招呼再多呆一会。她和蒋菲计划晚上做几个小菜给小虎庆祝百天的，昨晚上的事儿华提都没提。华走后，蒋菲像做贼一样给方伦打了电话。
电话里嘟嘟地响着，蒋菲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喂！“电话接通了。
“方伦，一墨她出去了，估计中午就回来了。所以……我们……“
“我明白了，你家附近有没有广场之类的地方，我们最好在那里碰面。“
“嗯……这样吧……塔西广场，你导航一下就可以找到。你现在在哪里？“
“我大约半个小时到，我开车去，你带着孩子在那儿等我！“
“好……“
蒋菲放下电话后就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将小虎的一些必用品放进袋子里，新给他换了一片新尿片。她自己换好了衣服，梳整了头发，化了淡妆。一切准备就绪后，蒋菲把小虎放在婴儿车里，推着他出了门。她推着他小心翼翼地过马路，塔西广场离着他们家真的是很近再过一条街便是了。方伦这会儿也在路上，他打开了车内的导航。在雾尔市这种广场真的是多如牛毛，如果是不熟悉的话找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蒋菲此时已经带着小虎到达了地点，她故意找到一处阳光充足的地方，在此等候他。方伦不时地看着表，他感觉他们母子应该是到了，自己心里有点着急，他加快了行驶速度。可不巧的是过下一个信号灯的时候，堵车了。方伦气愤地怒拍方向盘，他肯定要迟到了。蒋菲四周环顾了一下，广场上没有几个人也没有方伦的身影，她继续等待着。红灯亮了，方伦送了一口气，他猛踩油门真想一下子冲到目临地去，可就在这时一阵巨响，方伦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朝向自己而来，忽然间昏天黑地，世界仿佛180度的旋转后变成了黑暗，他失去了知觉……就在他刚刚冲出路口的一刹那，一辆大型货车从方伦左手边的路口超速冲了过来瞬间将方伦连人带车撞飞了，整个车身严重变形，飞出有20米远，车子翻了过去四轮朝上。更加惊悚的是货车并没有因此立即刹车，其前车轮向方伦的车子撵了过去，后车轮被汽车车身阻碍后整个货车才停下。街上的行人都吓傻了，躲的躲跑的跑。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方伦的汽车着起火来，突然间它在熊熊之火中开始了不间断地小范围地爆炸。透过货车驾驶位上破碎的玻璃，司机已经倒在方向盘前不省人事。而方伦……那片火海越来越汹涌……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蒋菲等着有些不耐烦了，她拨了方伦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怎么回事……“蒋菲看了看时间，再等下去就是中午了，一墨该回来了。她决定不等了，她推起小虎起身离开广场，他们回家去了。
消防队、交警大队还有救护车在事后赶到了事故现场。消防队员及时灭掉了火，他们从报废的汽车内抬出了方伦，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全身大面积烧伤……已经很难认出他的样子了。货车司机也是当场死亡……
这次交通事故惊动了电视台的记者，出事的地方已经被交警严禁地封锁了起来。周围挤满了围观的路人，电视台的记者在跟着凑热闹……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怎么突然下雨了？“蒋菲回家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相比车祸现场的一团嘈杂，她仍然在沉寂中无所知晓。
雨没下多一会，华一墨便回来了。她回来的真是时候，没带伞也没有被淋得有多湿。
“这么久才回来！“蒋菲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不知道怎么了，外面堵车堵得厉害，是不是哪儿出事了啊！“
“哦？不能吧……“蒋菲一边收拾着一边和她说道。
“天灾人祸，谁能预料呢……“
而恰恰就是这场祸事降临在了方伦身上，方伦的家人在看到方伦的遗体后当场昏了过去……隔天后，方伦意外去世的消息在老同学中传开了，张震将此事告知了华与蒋菲。当蒋菲听说这个噩耗时，整个人瞬间傻掉了，仿佛失去了知觉，无数的罪孽感捆绑住了她的精神。华一墨感觉出了蒋菲的异常，但是她说不出来她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葬礼当天方家人基本都到场了，方伦的家庭其实很简单，老实本分的小商人而已，和他们同学之间以前议论的简直是天壤之别。方伦为何突然秘密回国除了蒋菲没人知道，他的家人也没有再对这个疑问纠缠下去，那对于他们而言毫无意义……蒋菲那天没有去，她找借口说不舒服，华只好由着她。华一墨刚刚出门，蒋菲便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觉得内疚极了。方伦的意外死亡令蒋菲陷入无比的深渊中，而让华一墨感觉到自己的记忆空白了，她也哭了……在方伦的葬礼上……
这一切太突然了，华来不及悲伤而是撕心裂肺的哀痛。她会不时地想起方伦的样子，还有那些青涩年华中他给她留下的点点滴滴，那种柠檬的味道永远的飘散消失了，可是她的心里永远不会忘记他请她喝的那杯柠檬冰水……
华一墨回家后瘫倒在沙发上，欲哭无泪的感觉很痛苦，她胸口憋闷的很痛，所有的悲伤都压抑在了胸口。蒋菲也没有从卧室里出来，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华一墨，事情到了如此，她决定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
“方伦……对不起……；一墨，对不起……“她一边留着泪一边微声自语道。
他们一直昏沉地度过了傍晚、夜晚。
当午夜到来时，蒋菲被梦靥扰醒，她梦见了方伦，他一脸鲜血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说他要见一见小虎……蒋菲在梦中尖叫醒来，这时已经是1点多了。她突然想起了小虎，她急忙地跑进婴儿房去。小虎在屋内哭闹不止，由于关着房门她没有听见他的哭声，而华一墨这时却不在家，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蒋菲心慌极了，她用手摸了摸小虎的额头，居然是滚烫的。他发烧了，蒋菲不知所措乱了手脚。她立即给华一墨打电话。
“怎么不接啊……“她焦急地有些哆嗦。
“一默，你快点回来吧，小虎发烧了……”蒋菲的声音颤抖着，她在哭泣，精神太紧张了，小孩子第一次生病，只有做母亲的人才会真正体会到这种心情。
还好华一墨没有走远只是在家附近乱走着，她接到电话后瞬间朝家的方向飞奔，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伤心，也许是听不得从黑夜中传来的蒋菲的哭泣声，她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立刻飞回家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华一默学会了给予她爱的人保护，成长、成熟，那些看似平凡的经历教会了她如何去爱一个人。
当她赶回家的时候，看见婴儿床里的小虎哭个不停，蒋菲在一旁脸色略有苍白，神情紧张。
华一默跑过去抱住她，“手怎么这么凉啊，没事。”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蒋菲的手放在嘴边呼气。蒋菲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她从婴儿床里抱出了小虎。
“来，宝贝不哭，我们去医院看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