檬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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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这一年的新年……
华已经带着小虎回到了自己家，唐玖执意拉着张震、孟洋还有安里到华家去过年。这一年的除夕很特别，他们是第一次聚在一起过年。华一墨十分高兴，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朋友们还能聚在一起为新年喊倒计时。
这其中她特别要感谢的人就是安里，自从华出事后，酒吧交给她打理，真的是井井有条，生意比以前还好了很多，她把华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儿去做，让大家很佩服。华能独立生活后，就向孟阿姨要求要带着小虎回家去住，她虽然不愿意也不放心他们，可是也拦不住华的犟脾气，最后她介绍了以前的老同事韩阿姨给华，让她到华的家里做钟点工，以便照顾他们。就连除夕，阿姨也提前为他们准备完做年夜饭的食材才放心回家过年。很早，大家都已经到了华的家里，唐玖和孟洋两个人已经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小虎在周围跑来跑去高兴的极了。外面不时地响起鞭炮声，张震与安里在贴对联，一切弄的有声有色的。而华却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享受着病号的待遇。
孟洋一边洗菜一边和唐玖说道，“你发现没，屋子里跟蒋菲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
唐玖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切菜，直到手中的活完成后才说话。
“你还观察了这个？“
“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蒋菲这个人慢慢都被大家淡忘了。“
“也许一墨永远也忘不了。“唐玖双眼凝视着前方说道，她的神情带着无奈，却又是如此的肯定。
“嘿！你们聊什么呢？！”华很熟练地贴着墙边走进厨房去，家里的路线已经被她摸索的很熟悉了，这种黑暗无光的生活，她适应了，可是却不希望是永久。
“呦！你进来干嘛啊！”孟洋故意嘲笑道。
“我看不见，可是我闻到了。你们做什么好吃的呢？”
“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唐玖很开心地回答她。
“是挺丰富，不知道是不是很特别？”
孟洋走到她旁边，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开着玩笑说道，“老兄，吃现成的难道还要提要求啊？！”
“孟大厨，哪敢！哪敢！”
正在他们逗得火热，张震和安里从外面回来了，
“贴完了，贴完了！你们这边怎么样了？“张震嚷嚷着。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们手忙脚乱。”孟洋一边说着一边把他们推了出去。
“好啦，好啦，一墨，安里，我们出去吧。”
“我留下帮你们！”安里很自信地说道。
“你也会做菜？”华与张震其口同声。
他们的声音惹得大家笑喷了。
“做菜又如何？”安里说道。
“好吧，好吧，我们出去。诶，小心！”张震扶着华找到方向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厨房。
他们坐在了沙发上，小虎在那正看动画片。
“小虎，去给我们拿两瓶可乐去！”华对他说道。
“哦！“
“一墨，现在还习惯吧？“张震突然间的关心让华有些吃惊，他平时不会这样说话。
“习惯，不习惯又怎样？“
“我上次联系我一哥们，他是雾尔五院的眼科主刀，我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了。他的意思是等并不是个办法，你这种情况拖得越久复明的希望就渺茫。“
“但是还要面对现实，每一年有400多万等着眼角膜移植复明的人，可捐眼角膜的人却寥寥无几。说实话，我早已经认了。呵呵……其实生活在黑暗中也没什么不好，眼不见心不烦了！“华的语气强硬了很多，经历了磨难与坎坷，她更加坚韧了。
“别失去信心好吗！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为小虎，也为了我们！”
这句话似乎很打动华，她没有再说什么丧气的话，而是点点头，应了张震。
“今年可是过年，开心点！”张震逗趣地对华说道。
“说实话，我真的是高兴不起来。可是还好，有你们在，这个年还能过。”
“很多事都过去了，再想也没用了。”
“是啊，我只叹息，这么多年了唯独只有今年过年热闹。”
“一墨，我觉得你应该联系阿姨和叔叔，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是不会不管自己的孩子的。”
“我找过他们，他们不停地搬家，直到今年我出事，我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他们了。他们早就离婚了，前几年在国外混的还可以，谁知道现在呢。我从来不指望依靠他们什么，我自己一个……可以！”华说的很干脆，也很坚定，张震也就没再说下去。
“好好对唐玖，她很不容易！”华朴实地对他说道。
张震点点头，他心里还是很佩服她的。
“你们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开饭了哈！”唐玖嘴里嘟嘟嚷嚷着，手里端着一大盘鸡肉，从厨房那边走向客厅，她后面跟着孟洋和安里，他们手里也端着菜。
“开饭啦！开放啦！都去洗手去！”孟洋的大嗓门嚷嚷的更厉害。
“好嘞！”张震答应的干脆，可愣是没动地方，而是华一步一步地挪动起来。
张震跑到餐桌前，用手拿起一片香肠吃了起来。
“啪”，唐玖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洗手了吗，真不讲卫生，快去洗手！”张震被赶去洗手。
墙上的钟表指针指向了19点一刻，小虎打开了电视机，与很多普通家庭一样频道锁定在了CCTV1无论看与否，过年了都开着电视机图个热闹。等着张震与华回来后，他们都差不多坐在了餐桌前。张震给每个人倒了红酒，桌上的菜肴十分丰富，鸡鸭鱼肉虾蟹都齐活了，孟洋他们费了不少功夫。
“这年夜饭太丰富了，来吧，咱们干一杯吧！“
几个年轻人站起来欢呼着碰杯，这么多年了他们还能保留最初的情谊聚在一起过新年，真是不易。
2014年的新年越来越近了，大家期待着属于每个人的奇迹会发生……
☆、第七十六章
2014年3月8日凌晨2点40分，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发布消息一架载有239人的波音777…200飞机与管制中心失去联系，该飞机航班号为MH370，原定由吉隆坡飞往北京。该飞机应于北京时间2014年3月8日6：30抵达北京，马来西亚当地时间2014年3月8日凌晨2点40分飞机与管制中心失去联系。
电视一大早晨就开着，阿姨送小虎上学去了，华吃完早餐后就竖着耳朵一直听着电视里播的新闻。她心里在想着，自己认识的人会不会有上了这架飞机的。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那声音好像比平时的声音急促了许多。
“喂，一墨吗？！”唐玖边哭边说道。
“怎么了，唐玖，你别着急你慢慢说。”
“张震，他……去了马来西亚出差，之前计划就是那个时间飞回北京。”唐玖的情绪非常激动根本无法控制住。
“什么？他之前有跟你说坐的就是MH370这次航班吗？”
“我……我也不知道……”唐玖整个人都乱了分寸，声音都是颤抖的，她已经无法冷静地去判断。
华想了想，冷静了一下。
“听着唐玖，你现在要冷静，你应该先确定张震返回的航班，你并不肯定他就是在失联的飞机里，你要尽快与他或者他一同出差的同事取得联系，你不要慌，要镇静！”华很认真地对她说道。
“啊……啊……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完全乱了……一墨……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他对我是这么重要，他要有事，我真的也不想活下去了……”唐玖说完后大哭起来，看来她真的很在乎张震。
“嘘！嘘！唐玖镇静下来，这是第一步，我相信他不会在那架飞机上，你有给他打过电话吗？”
“打了……可却不通……”
“也许是别的原因，先不要做最坏的打算；也许什么事都没有，别折磨自己！”
“嗯……”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流泪。
“别哭了，想想下一步如何去办，一定要设法联系上张震那边，要先确定他那边的情况！”
“嗯……好……”唐玖说着挂断了电话。
这一大早居然出了这么憋心的事，虽然华和唐玖通话中显得十分镇定，那是为了平抚她的情绪，可她其实也是手心冒汗，坐立不安，她在等待、焦急地等待张震平安的消息，她不想自己身边的朋友，再有谁离她而去。华整天都没有出门，她手里一直握紧手机，她等待着唐玖报张震平安的电话。
10点、12点、13点、14点36分、15点48分……
“铃……铃……“
“喂？！“华一墨急切地接起电话。
正好这时，唐玖也紧张地接起电话。
“唐玖吗？“电话那边的声音一下子让她哭了出来。
她呜咽了半天，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别哭了，我没事，我没坐那个航班。”真的是张震，唐玖为了等到他平安的讯息，身心上被受折磨。
“……那我……怎么打不通你电话……”还没说几句唐玖又继续呜呜地哭了起来。
“现在没事了，傻瓜快别哭了。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啊……”
“废话……你都吓死我了，你要真上了马航我怎么办？！”唐玖抽泣了几下很认真地狠狠地回答张震。
他停顿了一下，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唐玖的感情，一直以来就算结婚后，她都对他有点不冷不热，他也一直猜忌她心里是否还在想着华一墨，而这次事件却让他真正明白了唐玖的心思。
“唐玖……谢谢你……我爱你。”张震此时也落泪了，如果能用生命换取真爱，哪怕是真的他也愿意。
“傻子……“唐玖留着眼泪笑了出来。
她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啊？“
“嗯，明天坐晚一点的航班还是先到北京，在北京交涉一下公司的事情，后天从北京回雾尔。“
“还要这么久！“唐玖有些抱怨地说道。
“别急，我也很想马上回去！这个鬼地方，真他妈不想呆下去了。“
唐玖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从耳边拿起，看屏幕上方有未接电话的显示，她拨动了一下屏幕，是华一墨的电话。
“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我先不和你说了，是华一墨打电话来，今天早上我把你的事情很含糊地和她说了，她估计也吓坏了，我得和她解释一下。”
“嗯，好，你快和她说清楚，我这边没事了，别让她再多想了！”
“好的，拜拜。”
张震放下了电话，不知怎么当这次再提起华一墨的时候，他的心底没有再堵一下的感觉，他心里的那个结被解开了。
“喂，一墨！”唐玖回拨了电话过去。
“我给你打了一下午的电话，可就是打不通啊，可急死我了！”
“没事了，一墨，我正想打过去给你呢，张震没有坐那个航班，刚才我一直在和他通话来着。真的是虚惊一场啊！”
“真是太好了，总算松了一口气。我也有件事和你说，算是喜事吧。”
“什么事啊，你快说啊！”
“就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我接到医院的电话，他们通知我说，有故去的病人主动捐献眼角膜给我。”
“真的啊！真是太好了！”唐玖激动地喊了起来。
可是华还是如此平静，“可是我怎么想，都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怎么了？”
“雾尔市有那么多人等着眼角膜的捐献，可以说排在我之前的人数不胜数，可偏偏这个人就在这个时候去世，还指定要捐给我，他怎么会知道我呢？！”
唐玖听了她的分析觉得有些道理，“也许是巧合，可是按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古怪，除非这个人认识你。”
“这怎么可能？！”
“先别想这么多了，医生通知你什么时候入院？”
“就这个星期。”
“张震后天就回来，到时候找孟洋、安里，我们一起去医院。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往好处想吧，这也许是老天赐给你复明的一次机会，毕竟还是好人多啊！“
“嗯，好的……张震这次能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吉人自有天相……“
这几天唐玖一分一秒地数日子，她从来没有这么焦急过，这样地急切盼望张震立即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张震原来在自己心里的分量这么重。原来自己只不过冲破不了过去的记忆罢了，而那一切其实早就过去了，她懂了之前想不明白的原来是自己。谁在才是她爱的人，谁的安慰让她牵肠挂肚，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张震。
日子终于数到了，后天很早她就到了机场，张震坐的那次航班在10点32分准点降落，她在机场足足地守候了近两个小时。
飞机落地后，乘客陆续走了出来。唐玖站在接机队伍的最前端，盯着一个一个走过来的人不放，唯恐错过张震。正当这时，张震的身影出现了，一身商务休闲装束，手提着小型商务拉杆箱，他刚一走进大厅，唐玖便一下子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张震愣住了，好突然，他顺手扔下行李箱，双手抱紧唐玖。她还是抑制不住眼泪，她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抓住张震的衣服。
“原来我是这么怕失去你！”唐玖边哭边说道。
张震放开她，他感动地看着唐玖被泪水装满的双眼，他吻了过去，就在这一刻，那些纠缠不清的青葱岁月在刹那间和他们告别了。
他们又拥抱在了一起，此时是真心的相互拥有。
从机场走出来后，他们拦下一辆出租车，接机很顺利。
“你是说，有人捐给一墨眼角膜？”唐玖把华的事告诉了张震，他也觉得事发奇怪。
“嗯，不过我们都觉得这事不太简单。”
“哦？”
“等回去，我和你详说……”
☆、第七十七章
五杯咖啡随意地被摆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这个下午的阳光温暖地铺洒在华一墨家的客厅里，温馨……一团团的蒸汽萦绕在咖啡杯上，整个房间里飘散着咖啡的浓香。张震、唐玖、孟洋、还有安里和华围坐在一起。
“我的意思是，先把手术做了，机会不等人，即使捐献者有些神秘。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这件事对一墨有利无弊。如果能顺利复明，我们再商讨寻找捐眼角膜的人也不晚啊。”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