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客书店 (iv) by 春十三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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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看着他,笑起来:“你知道吗,我现在相当喜欢你。”
Ryen也笑起来,笑容仍然是那么灿烂:“那如果你是国王,你有权决定谁能够娶嘉桐的话,在我和董耘两个人里面,你会选谁?”
康桥吃着土豆泥,头也不抬地说:
“董耘。”
周六下午,在街道文化宫内,正在举办街道文化宫改建工程设计竞标大赛。当两支队伍的负责人分别阐述了提交的设计方案和理念后,评审委员会给出的分数是相同的60分。
此时,孔令书站到舞台的中央,拿着麦克风,不紧不慢地说:“本次大赛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必答题,总计70分,目前两队都是60分。第二部分是抢答题,一共三道问题,每题10分。”
坐在舞台两侧的,是参加本次大赛的两队队员。舞台左侧是摸拳擦掌的徐康桥、Ryen、以及……一脸无奈的邵嘉桐。舞台右侧的则是徐康桥大学里的死对头,也就是中药店王老板表舅的小姨子的外甥女的侄子,以及……左右护法两名。
康桥双手抱胸瞪着对面的三个人,然后,用一种只有Ryen和嘉桐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我们完蛋了。”
“?”
“对面那两个家伙我认识,”康桥表面装作镇定,其实连声音都有些发抖,“是我们学校数学班的,他们还得过世界大赛的冠军……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Ryen皱了皱眉,像是有些着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邵嘉桐云淡风轻地看了康桥一眼,说:“反正我本来也就是来打酱油的。”
“不知道现场有没有人以前在学校参加过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作为评审委员会主席以及改建项目委员会主席的孔令书问道。
对面的左右护法立刻自豪地举起手来。
与此同时,康桥、Ryen、以及嘉桐却有些自惭形秽地垂下脑袋。
孔令书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么你们很有优势。”
中药店王老板表舅的小姨子的外甥女的侄子立刻扬起下巴,得意地瞪了康桥一眼。
“请听题……”主席大人说,“街道文化宫门口这条大街的南端到北端一共相距3。5公里,董耘和餐馆老板,分别从最南端的书店和最北端的餐馆往大街的中段走。董耘牵着狗,以每小时4公里的速度前进,餐馆老板带着猫,以每小时3公里的速度前进……”
说到这里孔令书停下来,分别看了看两边的队员。右侧的队伍里,两名数学高手已经把手指悬在抢答器上方,准备随时按下。而另一边的徐康桥,却仍在奋力记着题目,一副简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在康桥几乎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听到孔令书提高音量,以一种公平、公正、公开的语调说:
“三个问题分别是:从大街的南端到北段一共有几个路口?董耘的狗叫什么名字?以及,餐馆老板的猫几岁了?——开始抢答!”
“哔……”
在一片静默中,徐康桥按下了抢答器。
医生: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想此刻你们一定一家人聚在一起,打算开始庆祝。
今天我恐怕经历了一场史上最惊心动魄的比赛,这比我以往参加过的任何一场比赛都要让人感到害怕(尽管目前为止,我的人生中只在小学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卫生知识竞赛,而且还因为答不出粪便里的细菌种类而被淘汰了),但是很神奇的是,我赢了。
我忽然发现,害怕是没用的,害怕并不会使你变得更好,相反的,相信自己才会。邵嘉桐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个黑漆漆的男朋友昨天跟我说,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赌博,一旦坐上了赌桌,就要做好输的准备。所以不管害不害怕,赌局最终还是会结束的,结果总会来临。而且,明天也总是会来临。
事实上,我仍然不知道,杰西和席琳到底是因为害怕那个不顾一切换来的结果,还是一致理性地认为,这红昙花一现的短暂感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不过我想,也许两者都有吧。就像你一直说的,人就是这么复杂。
说了这么多,可能你还不明白我到底想说的什么,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也不明白。也许等你回来,我们聊聊,你就能像往常那样从我所说的话里总结出我一辈子都总结不出的结论。
而现在,我要去跟我爱的男人滚床单了。
圣诞快乐!
康桥
十二(上)
尽管已经到了一年的最后一天,天气寒冷,街道两旁的梧桐树也光秃秃地耸立着,但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当站在温暖的阳光中,全身被金色笼罩着,仍然让人感到温暖。
邵嘉桐穿着厚毛衣和牛仔裤,脚上仍是那双白色的棉布球鞋,站在“一本书店”门口,抬头指挥着工人们往门头挂广告画。
“你确定把我的照片放上去好吗?”徐剑一手拿着咖啡,另一只手插在羽绒外套的口袋里,眯起眼睛看着画面上的自己。在他的肖像旁边,是新书的名字:我在亚马逊。
“你知道,”阳光有些刺眼,邵嘉桐不得不抬起一只手,遮在额前,“简单地把创作人的肖像作为一种品牌,有时反而是一种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宣传手段,比如——‘老干妈’。”
“……”徐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闭上嘴喝咖啡。
“能跟我说说你开这样一间书店的初衷吗?”当工人们终于把广告画安装好的时候,徐剑忍不住打量地面前的这间书店,问道。
嘉桐耸了耸肩:“为别人打了那么多年的工,想要自己做点什么。”
徐剑点了点头:“那为什么每周只卖一本书?”
“因为有时候选择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她说,“会让人无法下定决心。当你是抱着一种无法下定决心的心态去做选择的时候,往往这个选择会让你后悔,甚至即使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你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徐剑仍然点了点头,只是他的点头始终带着一种不置可否的意味。
“你好像不太认同?”她双手抱胸,转过脸来看着他。
然而他只是撇了撇嘴:“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你自己想做的事——这一直是我的人生信条。”
“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她说。
徐剑想了想,才用一种低沉却实在的口吻说:“这个舞台对你来说太小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专注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有些人是适合独处的,有些人则比较适合人群。你知道所谓的’外向型人格’跟’内向型人格’的区别吗?”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看着广告画中的自己,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怎么,你现在又改当起心理医生了?”
徐剑耸了耸肩,说:“外向跟内向其实跟一个人的外在表象无关,有些人喜欢说话,你看他/她总是巴拉巴拉说个没完,但这不代表他/她是一个外向的人,相反有些人很少说话,也不代表这人就是个内向的人。”
“外向跟内向的区别是在于一个人是否适合跟别人相处,”他说,“如果你跟一群人呆在一起时间久了觉得很累,像是精力被榨干了,但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却又精力充沛,说明你是内向型人格。相反的,假如你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无精打采,但是跟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又变的精力无穷,那你就是外向型人格。”
“那么如果我有时候喜欢跟一群人在一起,有时候又很享受一个人呆着呢?”她想了想,问道。
“那么……”徐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把咖啡杯丢进路边的垃圾桶,“你很可能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了。”
邵嘉桐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她忍不住问:“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最终选择了我——我是说,签了我给你的合同,这也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嗯,说真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早就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想的了。”
“……”
“但我很喜欢你的那种坚持,一种很简单的坚持——就是我想要做成这件事。”
“嗯,”她耸了耸肩,“听你这样说,我觉得我当年的确还蛮执着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继续道,“我不喜欢被傅薇利用。”
听到这里,邵嘉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徐剑也坦然地一笑:“你的确还蛮会洞察人心的,知道我软硬不吃,最恨的是被人利用。”
“但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的是你根本不介意。”她摊了摊手。
“男人嘛……”他用一副自嘲的口吻说,“冷不防从一个傻不拉叽的小姑娘那里听说自己被利用,多少还是要护住面子。”
“哈!”
“但是,你的确是个幸运的人。”他下了个结论。
她点点头,算是承认。
“不过,”他又继续说,“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又让我觉得你其实不止是幸运而已。”
“?”
“我在你们这里出第一本书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助理,到了第二本的时候你已经是个编辑了,第三本的时候你是策划人、除了我这本书之外你同时还在做好几本其它的书,而现在……你的能力早就超出了当初我设想的范围。所以你有的肯定不止是幸运而已。”
嘉桐微微一笑:“我可以暂且当作这是赞扬吗?”
“当然。”
她看着他,笑得很开心。
“尽管我不认为你的舞台应该是这家小书店,但是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
“应该说是一种心态的转变吧,”他说,“前几年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像是一个随时准备战斗的女战士。”
她皱了皱眉,有点哭笑不得:“那么现在呢?”
他看着她,像是要再仔细观察一下才能下结论:“现在嘛……你已经甩掉了原来的那些包袱。这是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最大、同时也是让我觉得最欣慰的变化。”
“那么你呢,”她又问,“你这些年有什么变化?”
“我老喽,”他不无感慨地说,“已经爬不动雪山了,只能去丛林了。”
“但你还是在全世界到处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古人说的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就好像我老妈到现在还在往我的冰箱里塞可乐。”
嘉桐笑着说:“所以你也还在请那些在你家门口等了好几天的小孩喝可乐吗?”
徐剑摇摇头:“实话告诉你,现在已经没有小孩会等在我家门口求我签合同出书了。其实除了董先生之外,我只收到了一个出版公司的offer。时代不同了,我早就不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会有失落感吗?”她看着他,笑嘻嘻地问。
“我本来以为我会有,”他脸上还是一贯的没什么表情,但说话时的神情却比以前显得诚恳,“但是后来觉得比起失落感,我最大的感受还是松了口气。”
“?”
“当人们不再关注你的一举一动的时候,你才算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邵嘉桐笑了笑:“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改变。”
“对,这就是我最喜欢的一点。”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结束了一段久违的对谈。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书店正门上方的广告画,那上面的徐剑正穿着无袖的户外背心装咧开嘴对着他们笑……
“你真的不太会笑,”嘉桐忍不住说,“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徐剑无奈地板了板面孔。
”而且,”她眯起眼睛看着那张照片,“看着就觉得好冷。”
“但是比起这个,我想说,那是什么鬼东西?”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在她书店门口右侧的墙上贴着一张海报,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更多选择更多新书,就在斜对面。
嘉桐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一声:
“孔令书!”
与此同时,在马路的斜对面,孔令书正在写他的本周推荐书目。
邵嘉桐一把推开书店的玻璃门冲了进来:“孔令书!我书店门口墙上的海报是不是你贴的?”
孔令书抬起头,看着她:“不是。”
“……”嘉桐诧异地张了张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是我让新来的工读生去贴的。”他随即解释道。
嘉桐咬着牙:“谁允许你在我书店旁边贴广告的!”
“三天之后就要举行签售会了不是吗,”他说,“到时候人一定很多,等那些人买完徐剑的新书,可以顺便到这里来逛逛,买些其它书回去。”
“但是你没有权利在我书店门口贴那样的海报。”
孔令书眯起眼睛看着她:“所以你就是这样对你的老朋友吗?还记得你那间小店刚开的时候我是多么无条件地支持你的吗?”
“……”书店内一片鸦雀无声。
邵嘉桐看着孔令书,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我可以让你在签售会那天,在门口摆一个广告牌,这样也许那些买完徐剑的新书但还想要看点别的东西的人会去你那里——但只能是一个广告牌,上面写着类似于’欲购买更多书籍请至对面’之类的。请不要在我的店铺门口挂那些粗俗的宣传海报,OK”
“哈,”孔令书扯了扯嘴角,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粗俗的宣传海报?你觉得我那是粗俗的宣传海报?”
然而嘉桐并没有理他,只是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对他眨了眨眼睛:“那你到底要不要按我说的做?”
孔令书眯起眼睛看着她,眼睛眨了不眨:“就按你说的做。”
“很好,”她挑了挑眉,“那么现在能不能请你去把我门口墙上的那张’粗俗的宣传海报’摘下来?谢谢。”
孔令书仍然眯起眼睛看着她,鼓着嘴巴,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然后,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打开书店的玻璃门,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嘉桐满意地叹了口气,回头对早已目瞪口呆的老严和小玲挥了挥手,说:“拜拜。”
傍晚时分,邵嘉桐还在书店里忙着布置签售会现场,有人推开书店的门,走了进去。
“对不起,从今天开始歇业三天……”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然后发现,站在门口的是董耘。
他环视了一边,说:“你那个小跟班呢?”
嘉桐先是给他一个警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