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浓入骨-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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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萌问:“桃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岳桃微微笑:“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回来。”
她垂下头,掩藏情绪,闷闷地回一句:“早着呢。”
岳桃展望未来,思忖:“我以前以为我们当中第一个结婚的会是安安,但自从你和美人莫交往后,直觉告诉我,你绝对比安安早。”
她埋头不吱声,岳桃偷笑,哟哟哟,害羞呢。
习萌用尽全力才阻止眼泪侵袭。
自那晚后,他们再无联系。
和他结婚?不,他们已经结束了。
送走岳桃,搭乘公交。她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轻唤:“狐狸——”
“嗯?”顾璃用手机看新闻,随口应道。
“我不会和他结婚的。”她低低地说。
顾璃一愣,偏头:“嗯。”
换她惊讶:“你知道?”
目光相对,顾璃点头:“周一回公司上班,电梯里遇到他,他问我你还好么,我说挺好的。我又不傻,当时就猜到了。”
问她的情况……
心头快速跳了一下。算是关心么?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准确来说,至今从未看懂过。
须臾,顾璃忍不住说:“小胖,你变了。”
习萌抿唇:“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顾璃:“变得寡言,心事自己扛,不愿意说出来让我们帮你分担。”
“嗯。”习萌依偎在她肩头,闭上眼睛,“因为我知道我们终究会面临分别,我要先学会习惯。”
顾璃一阵心疼:“你想独立我不阻拦,但你必须快乐,习小胖如果不快乐,悟空会生气。”
习萌纳闷地抬头:“为什么我不快乐悟空会生气?”
顾璃笑得狡黠:“因为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啊。”
习萌:“……我咬死你!”
隔天,行李打包托运回家。习文国和罗美君送她一部新手机作为毕业礼物。
习萌经过思考,决定更换手机号,一切从新开始。
吃晚饭时,习文国忽然说:“莫迟最近忙么,有空叫他来家里吃饭。”
习萌欲言又止:“……好。”
看她总是没精神,考虑到裴裴刚刚过世,夫妻二人没有去往深处想。
回家后的第三天,习萌背起行囊独自启程,坐上了开往西安的列车。
从西安到西宁,再从西宁乘坐青藏铁路,直抵拉萨。
她和裴裴的毕业旅行,即便只剩她一个人,天高云淡,不改初心。
第87章 浮真相()
时间回到裴裴离世的第二天。
地点:飞驰景观公司所属楼层的公共男厕
已是晚间,走廊里空荡无人,大成揪着小吴的衣领,一进门,手臂使力,将他一个趔趄地从身后拉到身前。
脸色青黑,大成眼睛瞪得如牛:“我看你是穷迷心了!陈燃招你惹你了,你为了十万块钱写举报信,损不损阴德啊你?”
小吴低头整理衣襟,无动于衷地反问:“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他?”
大成一噎,气得头大如斗:“不管是不是,你这样做就是不对!我们是兄弟!”
小吴扯扯嘴角:“你和他是兄弟,我不是。”
眼镜镜片下一双细长的眸子里冷漠尽显。
“我操!”大成烦躁地撸起袖子,两手叉腰,“那我跟你是不是兄弟?”
他体块是小吴的一倍,生起气凶神恶煞。
小吴丝毫不畏惧,面无表情地直视他,说出三个字:“以前是。”
意思是现在不是。
大成难以置信,他们大学四年寝室相邻,后来又进入同一家公司工作,对彼此都熟稔了解,可现在,眼前人忽然如此陌生,所做之事和所说之言都令人扼腕。
小吴手插。入兜内,扬头,面容平淡,嘴角含笑:“顾璃曾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大成瞠目不言,正寒着心。
“她说,要说不容易,谁都不容易。大成我明确地告诉你,陈燃过得容不容易与我无关,你拿他当兄弟护着他那是你的事,如果你真拿我当兄弟,就不会一味向着他,站在这里指责我。”
大成立刻暴躁:“这是原则性问题!”
“原则?”小吴笑笑,“你的原则就是哪怕陈燃真出卖公司,我写匿名信举报他始终都是我的不对。”
大成有点懵,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但又确实表现的是这个意思。
小吴摸出烟盒,抽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
烟雾青白,飘啊飘,四散在空气中,引得大成喉咙微痒,歪头咳嗽一声。
小吴不知在想什么,眼神迷离,面容麻木。倏地,他瞧着大成,幽幽地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我不是君子。”
说完,他手里夹着烟,绕过他,出去了。
留下一片呛鼻的烟味。
大成呆立在这片烟味里,脑袋嗡嗡作响。
而此刻,男厕的一个隔间,耗子坐在马桶上,咬牙忍受肠胃的翻搅,两只耳朵支棱着,眯起眼睛。
***
同一时间,莫迟第三次拨打习萌的号码,中午还能拨通,晚上却已关机。
拉入黑名单了?
他疲乏地闭了闭眼,仰面躺下,抬手覆在额头。
半晌,手机在床面震动。
他倏然睁眼,动作比反应还快,瞬间起身拿到面前。
不是她。
接听,喉咙艰涩,不出声。
刘志飞的声音响起:“四川那个非遗文化产业园项目甲方指名和你谈,这回恐怕不仅得由你亲自出面,方案也需要你重新设计。我打听了一下,委托单位的那位负责人前两天刚和丈夫离婚,最近情绪忽高忽低,苗头不太对劲。”
一口气说半天无人回话,他在那边一蹙眉:“人呢,你倒是吱个声。”
“嗯。”
“……”
刘志飞无语,隔两秒琢磨出情况,说:“你这情绪也有点问题。”
莫迟不作解释,问:“甲方时间约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我让小优给你订了明天的机票,你准备一下。”
临挂断前,他微一思量,按着眉心唤道:“哥。”
刘志飞心中一动,听着。
“明天上午帮我以辅导员的名义找习萌出来。”
“……吵架了?”刘志飞默叹,令他情绪波动的缘由果然和她有关。
他没否认:“或许,比吵架的性质还要严重。”
刘志飞不做评价:“这样,我明天上午十点把她叫到公办室,你提前来。”
“好,谢了。”
“跟我客气什么。”
当晚,刘志飞拨打习萌电话,关机。他还纳闷,这丫头早早睡了?
翌日八点左右,他再次拨号,仍旧关机。呵,没起?
九点,第三次拨打。关机,还是关机。
没办法,他只好找岳桃代为通知。结果得知,习萌手机丢了。
“那她人呢?”
“在睡觉。”
“你叫她起来,我有事找她。”
“什么事?”
“跟你无关,你快把她叫起来,急事。”
“对不起刘导,我不能帮你叫她。”
刘志飞舔了下牙床,很是莫名:“给我一个理由。”
她失眠两天,刚睡着。岳桃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改口道:“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告诉我,我帮她做。”
“你帮她做不了。”刘志飞头疼。
岳桃撇嘴,嘀咕了句:“那她现在更做不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刘导,你还是把事情跟我说吧,等她醒了我转告她。”
“你就不能把她叫起来?”
“……不能。”她目前的状态很不好。
刘志飞懒得再和她废话,一气之下挂了。
方慧聪坐在他办公桌对面全程旁观,见他一脸火气,不明情况地询问:“什么事那么急着找习萌?”
他嘴一咂,靠向椅背,看眼时间,想到莫迟应该已经在路上,做手势示意方慧聪他打个电话,没回答她的疑问。
接通后,他开门见山:“不用来了,你托我的事没办成。”
沉默。
几秒后,才听见电话彼端隐约紧绷的嗓音:“拒绝了?”
“算是吧。”一想到方才的通话内容就憋气窝火,“我怀疑她可能猜到了。”
刘志飞起身向门外走,当方慧聪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说。
他行走的路途中,莫迟只字不言。
站在走廊扶栏边,往下看,二楼的展板区,几个学生在观看作品。
他声音压低,无奈地说:“你呢,脾气硬,她呢,性子软。但人再软总有硬气的时候,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我只说两句。你之前不也和我说她不聪明么,既然不聪明,你就别指望她能时刻懂你理解你。有时候放低姿态坦承自己的坏情绪,比假装自己无坚不摧有用得多。”
通话结束后长达三十分钟的时间里,莫迟把车停在南大11栋宿舍楼下。
过往学生个个朝气蓬勃,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朝阳在他们青春逼人的面容上泛光,仿佛每个人的未来都璀璨夺目。
而他有什么?有他的事业和骄傲?
因为骄傲,他不容许被心爱的女孩欺骗后情绪再受她摆布;因为骄傲,他不受控制地说反话图口舌之快刺伤她。
输了她,赢了骄傲又如何?
他最想要的,不过是有她在身边,驱散黑夜照亮他枯燥的人生。
他盯着手机,想起什么,点开查看。
微信还在,她应该还没有删除。
指尖如飞,他快速输入一行字发送:我在你宿舍楼下,我们谈谈。
等待的过程用秒计算,她始终没有回复。
航班是下午两点起飞,他在十二点前驱车离开。
走之前,发送一条消息:算了,我们都互相冷静两天,等我出差回来再谈。
和亮子一同坐在候机厅,握紧的拳头下,指腹在掌心来回轻捻。
垂眸静默片刻,又发送一行:那些话我收回,不是真心话,不要信。
她一句不回。
原以为会很快返程,不料,刘志飞的预言应验,甲方的项目负责人果真如带刺的铁丝般难缠,方案一改再改,直到对方满意才打道回府。
这期间,他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她就像人间蒸发,他无从看到她的任何一条状态。
回来后上班的第一天,在电梯口偶遇顾璃。
他按捺冲动,只平静问:“习萌还好么?”
顾璃微微一愣:“呃……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散伙饭那晚还被我们班一个帅哥表白了,人家说喜欢了她四年,求给个机会。”
明知她故意,却仍心口一揪,面上镇定:“是么。”
顾璃说:“是啊,当时场面特热闹,所有人都在喊,答应他,答应他……”
只需问一句结果,一句就够,可她不说,他也不问,滑入兜内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顾璃像只得逞的小狐狸,电梯抵达一楼,春风满面地与他道别。
天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他们班明恋习萌四年的足球小王子的确鼓足勇气告白了,当晚被表白的还不止习萌一个,共三人,其中包括她自己。陈嘉甯虽然转去建筑班,还有一年才毕业,但他突然出现在他们聚餐的酒店,说……喜欢她。
***
最终揪出的飞驰内奸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小吴。
原来,之前的大项目是莫迟拿来引蛇出洞的诱饵,他算出一个看似合理实际却并无利润的报价蒙混对方,即便只有二十五万的差价,他们也注定准赔。
后来用十万悬赏,只是想看看内奸是否会火上屋顶坐不住,自己跳入陷阱。
最先跳出来的反倒最有嫌疑,他们只需顺藤摸瓜就能找出这个人。莫迟将此事交由白松处理,人找到了,并且证据确凿。
小吴被开除,大成自始至终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临走前,他走到大成跟前,沉默一瞬,开口请求:“能不能,别把我的事告诉班里的同学?”
大成撇开头:“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虽然我不认为你说了什么正确言论,但我是君子,不嘴碎揭人短处。”
小吴面色变得有些微妙,没说什么,只道了句:“谢谢。”
大成一整天闷闷不乐。
晚上下班,拉着陈燃去烧烤摊喝酒。
他不明白:“你说,是我认人不清,还是人掉进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就变了?才毕业一年而已,他图什么?缺钱就自己脚踏实地地去赚,犯得着走捷径违背良心么?”
陈燃仰头对着瓶口喝下一大口,望了望烧烤架前忙碌的中年夫妻,他们的生活是属于黑夜的,与平常人的作息完全颠倒,日复一日,只为养家糊口,在这个城市生存生根。
他说:“曾经也有个走捷径的机会摆在我面前。”
大成惊讶到口吃:“什、什么?”
他事不关己一般笑了笑:“倒插门做上门女婿。”
大成嘴巴都张大了:“我靠,这么便宜的事被你遇上,不会是那女的是个恐龙妹你才拒绝的吧?”
“去。”陈燃白他一眼,摊开掌心在眼前,语气清淡,“我就是觉得吧,我有手有脚有头脑,为什么要去过仰人鼻息的生活。人活着,总有钱换不到的东西,可能当时没感觉,等真正失去才会发觉它们的重要。我现在虽欠着一身债,可那些换不到的东西全都稳稳当当地长在我自己身上,那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比钱更让我觉得踏实。”
大成怔怔看着他,颇有感触:“什么东西?”
“快乐和自由。”神情些微黯淡,连声音都低沉下去,轻不可闻,“可惜少了一个人。”
***
算上半年前那次辞职未遂,这是陈燃第二次递交辞呈,态度坚决。
白松和王子劝不动,商量后决定向上汇报,看看莫迟和刘志飞能否设法挽留他。
窗外天晴,初夏的阳光悠悠照射,黄灿灿,热熏熏。
莫迟的办公室内,陈燃坐于对面,他不开口,他也不出声。
时间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