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微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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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如没有停下,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温仪,我最讨厌你那副故作纯良的嘴脸了,明明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却偏要伪装成一副一无所知的良善模样”
“要不是我那天撞破了你险恶的居心,你还想厚着脸继续勾引陌吧,可惜我的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陌这一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不对,就算下辈子陌也只爱我一个人,你死心吧”
夏清如说着说着忽然眼神没了焦距,一副疯美人的姿态,陷入了自己与韩陌的世界。
“原来如此”
温仪绝然一笑,清冷的眼里有泪光闪动,这一瞬的笑美得惊心动魄。
“我真的要走了,夏小姐好好珍重”
轻轻带上门,温仪眼前一阵模糊。
光影里是那康河的彼岸,那人一身黑袍,一双黑眸潋滟,闪烁着康河柔波下揉碎的星光直向她望来,低沉的呢喃在空间里回荡。
“阿仪”
温仪没有看他,不停脚步地直直穿过幻影,光的尽头古言成正等着她。
古言成还在和同事攀谈,见到温仪,不自觉笑弯了眼。
“阿仪,你来了”
温仪伸手紧紧牵住古言成。
“嗯”
温仪望着古言成的手痴痴的想,这是她的一生一世啊。
韩陌
伦敦的冬天,收到了来自温子成的信。
哼,他以为他温子成是谁,凭什么来干涉他韩陌的生活,旁敲侧击不还是在说他和夏清如的那回事吗,韩陌忽然想到古时候那种政治婚姻,不禁冷笑,他温子成不就是想让他好好对待他的妹妹,他韩陌偏不。
韩陌正是恨透了这种束缚于人的感觉,一见到温仪的每一刻,都无不提醒着他,他的懦弱。
来自温子成的威胁,父母的来信,让他不得不屈服,那一夜,他是醉了,但可悲的是他无法催眠自己,清醒的认知到这是温仪的家,身下的人来自他最痛恨的温家,她是温子成的妹妹。
“不放,你是我的,别离开我,除非我死。”
韩陌第一次意识到爱与性是可以分离,说爱他这一生最爱不过夏清如了,可他仍然会沉溺在温仪的身体里。
韩陌唾弃自己的无耻,知道温仪怀孕的那刻,他的心第一次动摇了。
他真的会去爱这个孩子吗,韩陌问自己。
韩陌很悲哀地认识到一点,他没有这个自信去教好这个孩子。
这是他的孩子,可是如果他生下来,他会在温家的教导下成长,也许会变成另一个自己,甚至将来知道他的父母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的,他会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吗,他想到了夏清如,精神为之一颤,不不不,这孩子的出生是一个错误,上一辈的错误不该再延续到下一代了。
“把孩子打掉吧”
没有想到的是温仪没有过度的反应就答应了。
她,对自己也没有感情吧,唉,所以韩陌才痛恨盲婚哑嫁,她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韩陌此时才意识到,他以前把对温子成的厌恶发泄在了温仪身上,这对温仪是多么不公平的事,温仪何其无辜,他确实是过分了。
韩陌想要补偿温仪,却发现自己对温仪的了解可谓贫瘠之地。
后来回想才发现这段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光,即使温仪对他不愿再打开心扉,他心里却对温仪盛满了怜惜。
有天夜里,韩陌情不自禁地搂住温仪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温仪还在熟睡,自是不知晓的,韩陌后知后觉回想竟是心惊动魄。
他做了什么?他这是怎么了?
小脚与西装,不愧是温子成的妹妹,说话直刺韩陌心底最深的痛。
她竟是懂的,联想自己当天晚上的举动,自觉在温仪面前失去了以往的绝然与深恶痛绝,反想这段日子,竟是他一个人在其中沉溺了吗,羞耻悲愤各种情绪夹杂着,往常的冷静早已不见,冷着脸想说些话刺激温仪。
最后韩陌弃选了那句‘我就知道,所以我才想离婚’,而选择说了一句“你说的没错,我竟然今天才真懂了这道理”。
韩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不愿细想。
清如不知从哪听到他再和温仪同居,悲愤下决定和席端业回国,韩陌想办法挽留,只好把主意打到温仪身上。
“你去给自己找个更好的太太吧”
韩陌手中拿着离婚协议想,从此他们终于自由了。
“韩陌,我不是为了让你这样对她,才把妹妹嫁给你的”
“陌儿,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呵,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后悔。
所以,所有人都觉得是我错了,所有人都觉得是我负了她,是吗?呵,然而就在韩陌离婚后,夏清如还是嫁给了席端业,在那个时候,韩陌学会了酗酒,所有人都认为他在为夏清如心伤,他也一直这么认为,只是,有一天他酒醒发现自己醉倒在温仪早就搬走的空房里。
韩陌开始看不懂自己了。
清如问他五年了,他的心有变过吗。
韩陌是这么回答的。
“没有,我的心一直只有一个你”
真的是这样吗,韩陌心里一个角落小声却不容忽视的抗议着。
“韩陌,你这个人性情浮躁,以至于学无所成,做学问不成,做人更是失败,你离婚再娶就是用情不专的证明!
夏清如,你和韩陌都是过来人,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恪遵妇道,检讨自己的个性和行为,离婚再婚都是你们性格的过失所造成的,希望你们不要一错再错自误误人。不要以自私自利作为行事的准则,不要以荒唐和享乐作为人生追求的目的,不要再把婚姻当作是儿戏,以为高兴可以结婚,不高兴可以离婚,让父母汗颜,让朋友不齿,让社会看笑话!总之,我希望这是你们两个人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结婚!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祝贺!―――我说完了!”
胡玦婚宴上的一番话,字字千钧,掷地有声,满堂宾客无不面面相觑,殊不知最受触动正是韩陌本人,师父的话好似一把刀每个字落在韩陌心上堪比凌迟。
婚礼欲结束的时候,韩父在众人面前扇了韩陌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韩岳林半生戎马,如果是以往有谁让我受到这样的侮辱,老子一定二话不说拿枪弹子往对方里扫,可是今天,我被人戳到脊梁骨了却一点也不敢动,因为这是我儿子给我的耻辱”
“陌儿,你父亲一时生气,你……”
“妈,我没事”
韩陌不忘宽慰在一旁急红了眼的清如。
“放心,我没事”
韩陌,你爱的是谁?
我爱的是夏清如,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康桥边上站着的是的他的爱人,一袭白裙,韩陌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向他心中的女神走去,倩影缓缓转身,一双妙目绞着韩陌。
“韩陌,你来了”
韩陌大惊,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脑中全是温仪的惊鸿一瞥。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惟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命;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多少次,午夜梦醒时分在脑中回荡着是温仪那一遍遍的低吟,带着几分悲凉,几分哀叹。
韩陌以为自己早就忘记这一段了,直到午夜梦回他才发现他从没一刻忘记过,只是一直不愿面对罢了。
谁说,那只是温仪的业障,这些年的爱恨流离,那又何尝不是韩陌的心之所系。
韩陌想他已入了魔障。
梦里温仪瞪着一双滚圆的杏眼,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我看你也是个乡下土包子〃与现实中那双清澈的明眸重合,温仪看着他一脸尴尬,勉勉强强扯了一个笑。
“笑得真丑”韩陌心道,内心深处却是无法抑制的欢喜。
韩陌第一次见温仪穿套装的样子。从前以往,温仪见了他都是弓着背,要么是默然的,要么是怯懦的,无不意外都是缩着肩的。今天他见到的温仪,落落大方,挺直着背,见到自己更不会躲避自己的眼神,而是大胆的与之对视。
韩陌不得不承认,温仪变了,不再是以前的温仪了,她变得自信,独立,坚强。
这样很好,这样的温仪真的很好。
“你过得很好。”
其实,这是韩陌难得的称赞。可惜,温仪没有领会到这一点。
“不过你也是,不是吗”
韩陌第一个想到的是温仪在问他的近况,后来,联系到清如在舞会上一掷千金的行为可能传到了温仪的耳朵里,还有自己生活拮据不得不求助韩家,一想到这一些温仪可能都知道,所以说了这句话来揶揄他,韩陌墨眸冰冷,内心被怒火点燃。我好心称赞你,你却拿话来嘲讽我。
好一个温仪,你可真行,好啊你!
气极之下,韩陌端起茶猛灌了几口,不再理会温仪。
清如误会的时候,韩陌有冲动想把事情全摊开来说清楚的,他太需要发泄了。
温仪却抢先帮他解围了。
这时,韩陌才意识到一点。
无论什么时候,温仪都是会帮韩陌的。
只要是他想的事,温仪最终都会成全他,哪怕是委屈她自己。
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韩陌也很惊讶,他记得五年前,温仪的字还不是这样的,只是那时他来不及细究就去追清如了,她穿着一身睡衣就出去了,太危险了。
“你,你有什么是想到的,早知道我真不该见你”
那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的,说完韩陌立马就后悔了。
每次他想对温仪好,到最后也只会变成伤害。
韩陌劝回夏清如的时,发誓他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再见温仪了。
韩陌之于温仪,真真相见不如不见的好。
有天,他从朱旧那听到古家要和温家联姻。
他皱着眉,“我记得古家只有一个独子,莫不是”
“就是和温家的二女儿啊,这女人,可真了不起,据说是二婚,还当着大盛洋行行政顾问的位置,古家可谓是钱誉双收”
一年轻研究生大放厥词,被朱旧敲打后才意识到面前的韩学士正是那位温家二女的前夫,心里不禁感叹‘世界真小'。
韩陌恍若未闻。
是呀,温仪,嫁给他现在也不过24的年纪,有自己的事业,长相较好,品味不俗,又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即使有再婚那一点在那,只要对方不介意也无伤大雅,再嫁合乎情理,如果你说她没有人追求韩陌才会奇怪。
韩陌,你已经有了清如,难道你还奢望人家一辈子守着你不放吗。
话是这么说的,韩陌却抑制不住地想。
到了,温仪成婚那天,他还是忍不住将那只杏花木簪送了过去。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觉得温仪应该拥有。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一生,终是他欠了她的。
那天,清如追问那根杏花木簪的下落,韩陌不堪其扰只好道出事实。
“那木簪我曾数次向你讨要,你都没有给,没想到你竟然是为她留的,韩陌,你如何对得起我”
“韩陌,你如何对得起我”
清如红了眼,双手不住捶打着韩陌,韩陌却一把钳住了她的手,拉近她,一脸怒意居高临下冰冷的目光盯着夏清如绝色的容颜,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和席端业是怎么一回事,你如何对得起我,夏清如”
夏清如从未见过韩陌如此愤怒,也从未听过他如此咬牙切齿的念她的全名。一时楞在了原地,忘了挣扎,忘了温仪。
夏清如两行清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陌,你后悔了吗,你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以往,韩陌最看不得就是夏清如流泪,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只要她一流泪,韩陌都会抑制不住的想去原谅她。韩陌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无形中对清如多的几分宽容,是不是也在无形之中纵容了清如呢,所以她才这样不顾自己的感受,一次次挑战自己的底线。
韩陌横下心来,任她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拿了外套就往门外走。
“陌,你去哪,你不要我了吗”
“我想我们俩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自始至终,韩陌没有看夏清如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夜幕。
韩陌没有想到这一去,竟成了永别。
而他离开的这一幕,也成了夏清如未来数十年的梦魇。
夏清如
第一次见到韩陌,是在朱旧举行的一个诗会上。
那天她穿着青白的衬衫,配上一条白色的长裙,长发扎成马尾放在头后,走在人群中不用想她也知道她就是人们目光的中心。在这瞩目中,席端业一身西装迈着长腿向她的方向款款而来。
席家与夏家是世交,她和席端业是青梅竹马,年幼时她没有想到过席端业对她的好,原是她早就是席家内定的儿媳,长大后意识到这一点,却想处处避开谈及这件事,久而久之,席端业看出她的故意逃避,不逼她,也不说破,两人还继续着少时的好友关系。
夏清如扪心自问,她并不是不喜欢席端午,只是觉得他们之间少了些激情,爱不是一瞬间的冲动吗,而她想到席端业,想到那好似敲在板上的婚姻,夏清如感到很厌倦,厌倦这种既定,厌倦这一种世俗。
而席端业,许是把夏清如的这种逃避当成了小孩子的闹脾气,只想着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通的,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这么些年,都只等对方先妥协。
“清如,你今天好美”
席端业低头咬着夏清如的耳垂窃窃私语道,夏清如只觉男子醇厚的气流喷在自己脖间很不舒服。
“朱旧,在那边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夏清如找了个借口赶紧脱离了席端业的怀抱,只听得席端业在她背后放肆大笑。
“清如,正好你来了,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个大才子”
朱旧老远就看到了夏清如,忙拉着她往一旁的庭院里走。
“老韩,你看我给你带谁过来了”
朱旧未进门便开始大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夏清如在旁人的异样注视下低着头,耳根和脖子都红了个深透。
“来,这就是我上次我和你说的,大美女,夏清如”
夏清如看向来人,那人穿着时下文人最爱的长褂,面目却是格外的俊逸,尤其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