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与冰山(gl)-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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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看准了陈虎位置,几个闪躲,直接躲到了陈虎身后。
“嗨!吃我老巴一斧!!!”
巴普洛夫的斧子也跟着十七,一同来到了陈虎身旁。
眼瞧着一柄硕大的斧头,冷不丁地就要迎头劈来。陈虎大惊,忙抬刀去挡。
“哐!!!”
刀斧撞击,白刃相接,陈虎与巴普洛夫对刃,二人较起劲来。
“将军神武!十七且先行一步!攻下叶尼塞的战功,必属我北域!”
十七撂下这么一句话,便闪身奔着叶尼塞城楼而去。全然将陈虎撇在身后。
“这小崽子,满脑子都是战功。。。”陈虎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他觉得自己方才定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鼓励十七与蔡越儿争功。全力而出,他直咬得银牙咯吱,额上青筋暴跳。
“别着急啊,野蛮人,等老巴先劈了你,再去剁了那个杂碎。。。”巴普洛夫更是唾沫横飞,气血上涌憋得他满面暗红。
“那你倒是试试啊?”
“试试便试试!”
刀与斧之间摩擦出星火点点。这是刃与刃的扑咬,也是力与力之间的对决。
那二人势均力敌,又都是不让寸步。只见两道锋利的刃牙在他二人面前被推向左侧,又被推向右侧,却始终移动不过半分,便又被对方推了回来。
你来我往,二人斗得异常胶着。
“轰隆隆隆隆。。。”
突然之间,大地剧烈地震颤起来,雷鸣电闪,激鸣不止。天空泛起鲜血色般的红色。
叶尼塞城的每一块砖瓦,都随着大地猛烈地摇晃起来。城上的人,七扭八歪,个个好似醉汉一般。
此等情形之下,陈虎与巴普洛夫却无停手之意,仍旧痴斗作一团。打斗之余,他们都暗地里望向远处的小丘,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兀的,一道蔚蓝色的光芒凭空出现,刺向天际。紧接着,又是一团黄金色的光明撒向大地。
“王爷。”
“殿下。”
忧心苏景年与伊丽莎白的安危,陈虎与巴普洛夫下意识念道。
就在此时。
天与地之间,猩红、蔚蓝与金色,三束光华合而化一。
一个白色的光点,在三束光华汇聚中心处生出,自小而大,极速成长为一颗耀眼的光球。
光球散发出纯白无垢的光华,掩盖掉了所有的色彩,夺取了全部感官。
那光球先是吞噬掉整个小丘,进而扩散到周遭的一切事物。
“嗡。”
光球迸裂开来,化身一道光幕,与风、与雪袭向在场所有之人。
天地之间,一切事物,归整为零,化为虚无。
也不知过了多久,恢复了意识的陈虎,几经挣扎才从废墟中艰难爬起。
此时,陈虎浑身上下已是伤痕累累。茫然无措。
抬头去望。陈虎只见头顶一片湛蓝,浪静风平,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等他回身一看,身后叶尼塞那高耸入云的城楼,此刻已是毁掉大半。残垣乱壁,破败不堪。瓦利、碎石、乱木散落在叶尼塞的城墙上,无处不是。而身边的人大多受伤惨重,场面混乱不堪,根本分不清哪些人是自己人,哪些人是罗刹人。目之所及,更是全然不见十七与蔡越儿的身影。
他又往城下望去,发现先锋部队与大军的阵型都已是大乱,兵士伤亡不少,已经无法再形成有效的攻势。而早前赫克托尔呼唤出的各路妖怪,也已完全不见了踪影。
“王爷。。。王爷。。。”
如梦方醒,陈虎念起苏景年来。踉跄着冲向城墙边缘,竭力眺望远处的小丘。
远处的小丘,雪白的地面已不复存在。在小丘中心的位置,一个庞然深坑,就这么出现了。
“他/妈的!你还有功夫担心北域王?!”
身后一声爆喝,巴普洛夫从陈虎身后扑了上来。
二人赤手空拳,死斗绞缠在一起。
小丘之上。
苏景年从远走走来,向面前的深坑而去。
仰仗着司马之力的守护,她与莫若离在交战的风波中只是受了些擦伤。
而天山剑雪道长与天师大喇嘛,显然并没有那么幸运。
深坑之中,焦黑的土地上,一滩仍能分辨出人形的灰烬,躺在那里。雪白的灰烬透过破碎不堪的道袍,零落飘散在风里。
一柄蓝色宝剑,被那灰烬的执在手中,间或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仿佛在呼唤着咫尺之旁的主人。
可惜,它再也得不到主人的回应了。
深坑另一边,天师大喇嘛的佛珠,散落遍地。而其身,已了无踪迹,毫不可寻。
苏景年来到人形前,缓缓跪了下来。
“道长。。。剑雪师叔。。。天师。。。”
热泪翻涌,夺眶而出。
她身后而来的莫若离合上双眼,眼角有泪花点点。
“呵呵呵。”
二人头顶,响起熟悉的笑声。
赫克托尔怀抱着伊丽莎白,从空中慢慢落下,也来到苏景年身旁。
将伊丽莎白安置在一旁,赫克托尔站起身来。
承受了道长与天师的舍命一击,赫克托尔重伤不轻。她右侧半个身子已然被削去,伤口出生出许多猩红色的触角,似有复原之意,却未见复原之象。
“北域的王,投降吧。这两位东方的巫师搭上了性命,都无法毁掉赫克托尔,更何况肉身凡胎的你了?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跟殿下回罗刹吧。”
苏景年收敛情绪,摇头淡淡道:“即便本王与你们回了罗刹,罗刹皇帝的野心也不会就此停止。欲壑难填,他日罗刹南侵,受苦的仍是九州的百姓。”
“哦?那王爷是要如何?”
苏景年站起身来,与身旁的莫若离并肩而立。
二人同声道:“九州安康,吾辈誓死守护!”
斩钉截铁,不存丝毫迟疑。
闻言,赫克托尔一副了然神情,转过身去,她问伊丽莎白:“那殿下呢?殿下是要如何呢?”
伊丽莎白将脖子上挂着的金色钥匙握在手中,那是她与赫克托尔之间的信物。
她喃喃道:“这并不是我所期望的。”
“那殿下期望的,是什么呢?哦,对了,是罗刹与九州的平和。”
赫克托尔突然旁若无人地自问自答起来。
苏莫二人与伊丽莎白,皆不明她话中之意。
赫克托尔怪异的言行,似乎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么,就让赫克托尔来实现殿下的愿望吧。”
言罢,她一把将钥匙从伊丽莎白手中夺过。那钥匙似有感召,在赫克托尔手中猛烈燃烧起来。
只片刻的功夫,钥匙生发出的烈焰便笼罩了赫克托尔的全身,她成了一个炽热燃烧的火球。
阵阵黑烟伴随着焦糊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弥散开来,令人作呕。
苏景年见状,忙将伊丽莎白救出,再将她与莫若离护在自己身后。
三人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火中的赫克托尔,表情万分痛苦,烈焰熊熊中,她发出极其可怕的尖叫,昭示着此刻她经受的苦难,是多么的难以忍受。
这等受难的赫克托尔,无人见过。毕竟道长与天师毁了她半个身子,也未见她有过如此痛苦。
像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赫克托尔将手中的钥匙握断成两截,狠狠地仍在地上。
落地后,钥匙与赫克托尔身上的火焰慢慢熄灭,只剩黑烟阵阵。
赫克托尔已是被烧得不成人形。脸上的五官好似泥巴糊成一片,只剩下一张挣得极大的嘴巴。
莫若离见此情景,心中一阵紧皱。这勾起了她对听雪宫旧事的回忆。
赫克托尔大口大口地喘气,说:“殿下,这下你的愿望,终于要到实现了。罗刹与九州的最高战力,在这一战,全部陨毁。罗刹再无挑起战争的筹码,而九州短期内也再无报复之力了。”
言罢,她仰天狂笑,狂肆而疯癫。
其余三人早前还在茫然混乱之中,听闻赫克托尔这一席话语,也总算是明白了她的用意。
以命抵命。消减掉双方最强的战力,以换取罗刹与九州真正的长久平和。
“你。。。”伊丽莎白想要说什么,却是哽住。
苏莫无言。只有浩然波涛,激荡在彼此的心间。
凭然之间,一只腐烂得只剩白骨的手,从钥匙下方的土地里破土而出,将钥匙握住之后,迅速拉入地底,消失不见了。
赫克托尔停下了狂笑。
不等几人反应。
天边传来阵阵嘶鸣与蹄声,百余匹白骨战马自西方天空奔腾而来。
战马无头。那本应该是头颅的位置,燃烧着猩红色的火焰。
大地深处,诸多骷髅破土而出,纷纷涌向赫克托尔,少顷,她便被骷髅包围,身上也爬满了那些骷髅的枯骨。
“嘎嘎嘎”的声音不断传来,那些骷髅将赫克托尔的残躯牢牢环伺锁死,形成了一具骷髅棺椁。
棺椁的正心处,留下了一只巨大的白骨眼睛。眼睛的中心出,似有钥匙的凹痕。
棺椁中传来声音,“再见了,再见了我的殿下,我的主人。我们来世再见。”
话音落地,头顶的战马飞驰而下,猩红的火焰生出条条锁链,将棺椁紧紧包围。
战马一跃飞天,在天空逡巡片刻,便一头冲入深坑最深处,拖拽着赫克托尔的白骨棺椁,一同消失于苍茫大地。
“狄殁。。。赫克托尔。。。”
伊丽莎白此刻已是无法自控,瘫跪在地上,掩面痛哭。
“是罗刹输了。。。是我输了。。。”
苏景年闻言,也是热泪两行。她脑海中浮现出太多情景,太多人物,心中的情绪也有太多,太多了。
“这场战争,没有赢家。我们都是输家,我们都输得一败涂地。”苏景年如是悲道。
莫若离不语,她轻轻地靠近苏景年,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叶尼塞之战,终是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罗刹终于打完了。。。终于打完了。。。终于打完了。。。忒难写了。。。
下面苏景年该回家了,真希望她能消停一阵子,多秀恩爱,少作妖。。。
第177章 庆功酒酩酊众相,再观星迷雾凄离()
雪山苍原; 银白皑皑。
夜幕,再次降临叶尼塞。
万籁俱寂,此刻伊丽莎白的耳畔; 只剩风声与雪声。
她独自伫立在叶尼塞残破的城墙上; 深深地向远方眺望着。
虽然目之所及,只有那无尽的黑暗; 和摇曳在黑暗下,九州大军星星点点的营火。
风与雪淹没了白日的嘈杂; 也将叶尼塞与她的心一同厚厚地包裹起来。
似要将这大地上的一切事物; 都覆盖殆尽、抚平如初。
大雪,就这么下着; 下着,下着。
一切; 是那么的平静,而祥和。
仿佛几日前的那场恶战,从未发生过一般。
伊丽莎白抬起手,抚了抚空空的脖颈。钥匙; 已经不见了。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伊丽莎白心中暗自喟叹。
“殿下,这么晚了; 你怎么还不去休息?风雪这样大,你站在这里吹风是要着凉的。”
巴普洛夫登上城墙,便看见伊丽莎白呆呆的站在风雪中。
被打断了思绪; 伊丽莎白未见恼怒。
“明日,九州的军队就要撤离了。”
伊丽莎白望着远处的营火,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巴普洛夫闻言,冷哼一声,说:“北域王带来的野猴子们,终于要滚蛋了。天天看着这群南方的猴子上蹿下跳,着实碍眼的很。看得老巴我都要长针眼了。”
言罢,他心虚地摸了摸自己乌青浮肿的左眼。
“等他们走了。我们,也回故乡吧。”
伊丽莎白转过身来,问说:“巴普洛夫,我们也要回到故乡了。你开心吗?”
一听闻回乡,巴普洛夫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忙凑上前去,满脸堆笑道:“开心,开心!回乡这等美事,老巴怎地能不开心?殿下有所不知,老巴的家在普热普,盛产洋葵和马薯。一到了夏天,那里的洋葵花和马薯花就都开啦。从老巴的窗户放眼望去,那边一片金黄,这边一片红彤彤,漫山遍野都开满了花,好看的很呢。算算时候,我们回乡的季节,刚刚好能赶得上花期呢。等殿下处理完朝上的事,老巴带殿下去看看啊?”
说起了故乡,巴普洛夫神采奕奕。从他双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喜悦与期盼,是那么的无法抑制。
见他这般的高兴模样,伊丽莎白跟着他一并笑了起来。
“好。等我们回乡,我便随你去普热普。”
“好。一言为定,哈哈。”
二人说笑着。
九州的营地里,摆起了庆功的酒席。
这场庆功宴与以往不同,没有冗长祭文的叨扰,没有将帅慷慨的陈词,没有丝竹管弦的嘈杂,也没有弟兄酒劝的热闹。
没有欢笑声,也没有痛哭声。
此刻,无人讲话。因为口还未开,泪已滚落。
唯有推盏,推盏,再推盏。将那杯中苦酒、眼中热泪,连同着心中的遗失,一同饮落。
酒焯喉头。涩了心,湿了眼,却无言。
淡淡的伤感,又夹杂着淡淡的喜悦,游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一切,也还是那么的安静而祥和。
三巡过后,主位上,众人皆有酩酊之相。
张无忌醉倒在桌上,已是打起了鼾。白马为他披上披风,生怕他着凉落病。
仓绝自斟自饮,眼中闪烁着晶莹。天师的佛珠被她重新串好,带在身上。
蔡越儿还在同十七较劲,他二人最后谁也没能将本方的帅旗插上叶尼塞的城楼。
借着庆功宴的机会,直接斗起酒来。
只是斗了十几个回合,二人均已是醉眼迷离,还是未分胜负。看来,今夜是非要争个输赢,才肯罢休了。
白亭没了往日的吵闹,安安静静地吃着一只烧鸡。只是吃着吃着,她便默默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