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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出闺阁记-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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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已经往后再无干系的两家人了,旁人再不好拿“避亲”说事儿。

    李氏微抬双眸,看向堂中的陈勋兄弟,目中含着苍凉,却又如释重负。

    她考虑得比旁人更多些。

    若只说分家,国公府一旦降等,陈劭便要背负骂名,此生难以洗脱。

    而若是分宗,国公府怕事的名声自将传遍,甚而沦为京城笑柄,而陈劭,或许还能得一把同情泪。

    “风险平摊”,这是昨晚陈滢说与她的新鲜词儿。

    这正是他们二房需要的。

    国公府得一骂名,守住荣华富贵;而陈劭主动牺牲、保全家族,名声至少还不差。

    反正结果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何妨从这坏的结果中,得到些微好处?

    昨晚陈滢拉着她与陈浚,连夜分析个中利弊,说服她提出分宗。李氏原本以为,这提议会受到阻挠,不想陈勋却应得如此干脆。

    不论其他,只看这份果断与明晰,世子爷之位落在他的身上,实是不虚的。

    “这话说得很是。”许老夫人终是开了口,看向长子的眼神中,欢喜有之、嘉许有之:“二郎遭此大劫,咱们纵使帮不上忙,至少也不能叫他白受了委屈。”

    “父亲明鉴、母亲明鉴。”陈勋躬身说道,展袖归坐。

    陈辅干咳了两声,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唔,我也是这么个意思。”随后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挪了挪屁股。

    既然许老夫人与陈勋都说好,那这法子想必就是好的。

    他这么想着,手就有点痒,再坐不住,霍然起身。

    众人吃了一惊,连忙都跟着站了起来。

    “嗯咳,那就这么办了。”陈辅将衣袖拂了几下,忽地转过头,略带讨好地看着许老夫人:“那什么……接下来应该没我什么事儿了吧?”

    许老夫人眉头跳了跳,恭声道:“是,您慢走。”

    “好,好,那我先走。”陈辅大步行至门外,尚未转出廊外,粗豪的语声已然响起:“来人,备马、备刀,去校场!”

    门外亲随轰然应诺,拥着他一阵风似地走没了影儿。

    许老夫人坐下,疲倦得想要叹气。

    摊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夫君,说好也好,说累,却也是真累。

    “刘家的,去叫几个婆子,把那账簿子抬过来。”她吩咐了一声,冲刘宝善家的挥了挥手。

    这动作似一个指令,陈勋、陈勉与陈励,俱皆起身请辞。

    接下来就要分割财产了,该二房得的都需交予二房。

    按理说,这种事情,几房男丁皆应在场,聆听许老夫人的分派,间或给些意见或建议。

    只是,二房今日只一个李氏,连个男丁都无,他们兄弟几个若再留下去,就有点儿欺负人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倒不如大家伙儿散了,单留下各房妇人商议。

    有许老夫人在,自不会失了公道的。

    兄弟三人跨出明远堂,陈勋正欲说话,陈励蓦地抢上前一步,满面羞愧地拜了下去:“大哥,小弟方才太冒失了,竟没想到大哥用心良苦,实是冤枉了大哥。”

    陈勋微吃了一惊,忙上前扶起他,温和地道:“四弟不怪为兄无用便好。”

    “大哥的苦衷,小弟明白。”陈励到底还年轻,情绪激动下,眼眶有些泛红,面上满是自责:“都怪小弟思虑太浅,竟没想到二哥一家的难处,更没去想国公府上下老幼,小弟实是惭愧得紧。”

    陈勋温温一笑,柔和地道:“四弟满腔热血,为兄很欢喜。当年为兄与四弟一样大的时候,也是这样来着。”他望向远处,语声感慨:“为兄老啦,再没了当年血勇之气。”

    陈励忙道:“大哥正当盛年,岂可轻易言老?”

    这话引得兄弟三人皆笑,陈勋笑着点头道:“对,四弟说得很是,为兄着相了。”

    见他神色自若,陈励心头微松,俄顷却又蹙眉,叹道:“只苦了二哥,真真无妄之灾。”

    陈勋也跟着叹了一声,没说话,三老爷陈勉拍了拍陈励肩膀,安慰道:“二哥吉人天相,四弟安心。”

    陈励点点头,笑容有些勉强。

    陈勉冷眼瞧着,不再相劝,心下却自有想法。

    二房分宗出去,国公府重归平静,再不受陈劭牵连,这自然是好。

    只是,陈勉却没办法欢喜起来。

    断尾求生固然不错,而若身为被断去的那条“尾”,却是很糟糕的。

    没了国公府在前,陈劭就算官复原职,也不过一介郎中,在勋贵多如狗的京城,算个屁。

    更何况他如今人被软禁,长子陈浚又只是个秀才,这一分宗,二房只怕连屁都混不上。

    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正是二房如今情形。

    如此一想,同为庶出的陈勉,又如何轻松得起来?

    “世子爷!”大管事刘宝善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陈勉等人俱在,忙上前见礼,后便立在一旁,似有话要说。

    陈勉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摆摆手,笑着转向陈勋:“大哥,小弟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又转头对陈励一笑:“你也回去吧,温书要紧,莫误了功课。”

    陈励今年还要应考,若非陈劭出了事儿,他也不会连夜从别庄赶过来。

    兄弟二人很快便走了,刘宝善上前两步,躬腰道:“世子爷,奴才这里有件事儿。”

    “何事?”陈勋负起两手,遥遥望着廊角垂挂的青萝。

    夏风漫卷,藤萝架上起了一点点涟漪,满地绿荫却犹浓,朱廊绣户、雕梁藻井,正是锦堂华屋。

    “启禀世子爷,三姑娘方才要车,说是要出门儿。”刘宝善低声禀道。

    陈勋眉头都没皱一下,挥挥衣袖:“由她去。”

    刘宝善忙应是,快步下去了。

    陈勋兀自立着未动。

    藤蔓滴翠,在微风下摇曳着,若一面青色的纱幕。

    他仰首望天,不太有表情的脸上,一派漠然……

第332章 暴雨将至() 
“怕是要下雨了。”坐在离府的马车上,寻真掀帘看着窗外,嘟囔道。

    天色阴沉,云絮翻卷,风吹得青帘“扑啦啦”作响。

    “姑娘何苦这时候儿出门?”罗妈妈斟了盏茶递过去,面色忧愁:“夫人还在明远堂呢,也不知道事情如何了。”

    “左不过分家罢了。”陈滢若无其事地道,接过茶盏,浅啜一口。

    陈劭牵扯进谋逆大案,国公府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分家。

    或者不如说,国公府诸房若欲置身事外,分家是唯一的选择。

    昨晚她与李氏分析利弊,便已得出如上结论。

    罗妈妈与寻真齐齐白了脸。

    “姑娘,万莫要这般说,应该不会的。”好一会儿后,罗妈妈方醒过神,勉力劝了一句。

    只是,底气很不足。

    昨日天刚亮,一队官兵便来到鸣风阁,将陈劭带走了,到得晚上,陈劭下诏狱的事儿就传遍了国公府。

    虽然后来听说,陈劭并没真的下大狱,只是被软禁起来了,可是,罗妈妈很清楚,他们家老爷定是牵扯进了什么大事,且这事极为凶险。

    若真要分了家,他们二房孤立无援,谁又去救他们老爷呢?

    罗妈妈的心沉甸甸地,车中气氛沉凝,无一人说话。

    陈滢不愿她们担心,便笑了笑,故作轻松地道:“我也就这么一说,没准儿猜错了呢。”

    罗妈妈打起精神,强笑道:“就是这话儿呢,老太太最是仁慈的,必不会这般。”

    陈滢笑道:“妈妈说得没错儿,祖母是个好人。”

    许老夫人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做出对大多数人都好的决定。

    这想法陈滢自不会说,只安静地喝着茶,车厢中亦是一片沉默。

    约二十分钟后,马车抵达了目的地。

    “这就是威远侯府啊?”寻真掀开一角车帘,好奇地左右张望。

    陈滢此次出府,正是与裴恕事先约好了的,因事发突然,约见的地点便放在了裴恕的府邸,亦即威远侯府。

    罗妈妈此时缓过了些精神,便上前拍了寻真一下,轻斥道:“快放下,没个规矩!”

    寻真忙放下帘幕,偷偷觑着陈滢。

    陈滢并没注意到她的视线。

    方才帘幕一启,她一眼便瞧见了裴恕。

    他站在大门前,高高的身量儿,门神也似,想不瞧见都难。

    身为当朝最年轻的侯爷,裴恕在自家门前站着,一身的匪气还是脱不去,不像等人,倒像要打劫。

    “你来得倒快,我还当还要一会儿。”未待马车停稳,裴恕便迎上前。

    陈滢恰好掀帘,与他四目相对,各自一笑。

    “多谢你替我传话,没想到陛下竟应了。”陈滢下车,屈身行礼。

    裴恕侧身避开,修眉轩了轩,身子往后转了一半儿,像是要拿什么东西,忽地却又停住。

    “这就走吧。”他硬生生扭过头。

    陈滢举目望他。

    阴郁的天空下,他的眉骨不再孤峭,长眉漆黑,眸色沉邃,如无星无月的夜。

    她头一次发觉,这双不大的眼睛里,有着一点点的忧郁。

    “怕是要下雨了,快上车罢。”高挑的身形动了动,旋即错前一步,挑起帘幕。

    手臂半弯着,修长有力的手指尖儿上,拈着一角青帘。

    陈滢先去看他的手,随后,那声音才入了耳。

    醇酒般厚亮的音线,错落于半凉的风里。雨尚未落,耳畔便已有了清润。

    陈滢“嗯”了一声,依言上车,帘幕随车门落下,旋即马蹄声起。

    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发觉,裴恕今日穿的,竟是一身大红官袍。

    这样浓重鲜烈的颜色,竟也没能压得住他,反倒衬出一种锐利,如出鞘的剑。

    两个人一坐车中,一骑傍行,俱皆默然。

    又是一段沉默的路途。

    待马车再度停稳,陈滢跨出车门时,天边已有隐隐的雷鸣。

    她仰起头。

    眼前皇城巍峨肃穆,漫天乌云像是它迸发的怒气,仿似下一秒就要降下万钧雷霆。

    “走罢,时辰快到了。”裴恕低语。

    陈滢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一柄青布伞。

    “我怕半路落雨,先拿着。”他有点多余地解释了一句。

    一旁的郎廷玉立时心下腹诽:此地无银三百两。

    方才在侯府门前时,分明就该把伞交给人家的,偏不肯,生生拖到现在。

    “我出来的匆忙,没带伞,多谢小侯爷。”陈滢不疑有他,向裴恕颔首致谢。

    她是真的感谢他的,在陈劭牵涉进谋逆案时,仍旧义无反顾地帮她。

    越是身处逆境,来自于身旁的善意,便越弥足珍贵。

    裴恕侧首看着她,一点点柔和的神情,爬上他的眉眼。

    他没说话,在宫门前递过腰牌,两名小监在前引路,一行人走走停停,行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裴恕也一遍又一遍地拿出腰牌,供禁军验看。

    当他们终于踏进禁宫在大时,豆大的雨点儿便落了下来,如玉洒珠落,在伞面儿上跳个没完。

    两名小监将他们引去了御书房。

    元嘉帝正在此处批奏折,二人抵达后,小监进去复命,却迟迟未回,他们便立在廊下等。

    大雨瓢泼,似长河倒转,大有倾天之势,雷声隆隆、翻滚而来,暗灰色的天际线上,时而划过耀眼的白光。

    裴恕侧首看着陈滢。

    她很安静,正望着远处出神,水一般干净的眉眼间,几乎没有情绪。

    察觉到他的注视,她转过视线,一个极浅极淡的笑,自唇角慢慢漾开。

    “多谢你。”她道。很轻的声音,被雨声与雷声掩去。

    他听见了。

    纵使二人间隔着数尺远,她的些微声响,他总能捕捉得到。

    “无妨的。”他道。

    同样低微的声音,却因了音色中天然的醇厚,有了几许氤氲。

    廊外豪雨如注,一篷篷水花飞溅。

    他蹙起眉,看了看身旁的陈滢,上前撑开伞,斜支于她身前的砖地,拿下巴点了点:“往后站些,莫潮了裙子。”

    她依言往后退。

    檐角水线浇泼而下,在地面上摔出层层碎屑,她身上的水蓝八幅湘裙,却是干净清爽,未染半分水渍。

第333章 还她公道() 
“轰隆隆”,雷鸣声翻滚而来,在宫道上激起重重回音,险些便遮住贺顺安的宣召声。

    他不得不尖起嗓门儿,辅以大力招手的动作,另一手挡在额前打着凉蓬:“快着些儿,小侯爷并陈三姑娘,快着些儿,陛下宣你们觐见呢。”

    陈滢与裴恕不敢耽搁,随他进得房中。

    元嘉帝穿着身玄地绣金龙袍子,闲闲立于御案旁,正自捧卷细读。

    屋子四角点了牛油烛,亮度灼人,却不见一丝的热,一旁的山水大冰鉴里吐露出凉意,砭骨浸衣,与屋外直似两个世界。

    两个人上前见礼,元嘉帝搁下书,挥手叫起:“说罢,你们来做什么?”

    开门见山,一点儿没有绕圈子的意思。

    裴恕没说话。

    元嘉帝显然不是在问他。

    “启禀陛下,臣女想请陛下应允臣女查清国公府杀人一案。”陈滢回以直言。

    屋中静了片刻。

    元嘉帝沉吟地抬起头,望向门外。

    大雨倾盆而下,砸出满地白烟,热浪一股股涌进来,又被满室凉气涤尽。

    数息后,他转望眼前少女,精华内敛的一双眸子,在这个瞬间,如最深最沉的海,晦暗难辨。

    “三丫头这是要为父申冤?”他忽地说道,像开了个玩笑。

    然而,眼底深处,却无笑意。

    裴恕袖中的手紧了紧。

    这句玩笑话,可不好答。

    陈滢微微垂首,保持着礼貌的姿仪,语声平静:“臣女虽有此意,但没那个力量,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臣女并非为父申冤。”

    她举起手,手中金牌在烛火下亮得耀目,一如她清透如水的眼眸:“臣女所求的,是查明案情,为紫绮伸冤,还她一个公道。”

    “紫绮?”元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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