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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出闺阁记-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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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滢瞬间了然,向他歉然一笑:“我这方面懂得不多,小侯爷见谅。”

    裴恕哪里会怪她,咧嘴摆手:“无碍的,只要我懂就行了,往后再细细教你便是。”

    语罢,一双不大的眼睛炯炯望来,陈滢细品之,便读出“其实我也挺厉害的吧”这样的意思。

    “那我就先谢过小侯爷了,往后有空儿,定当静聆指教。”陈滢笑盈盈地道。

    裴恕咧嘴,整张脸都亮几分。

    被个聪明绝顶的姑娘夸了,能不高兴么?更何况,这姑娘又是那一匣帕子的主人。

    可把他高兴坏了。

    还有,她方才又说了“往后”。

    这样的往后,应该不久后就会到来吧。

    裴恕嘴角快咧到耳根儿去了。

    好心情似乎也会互相影响,见他笑得开怀,陈滢也觉欢喜,那些许挂碍,亦如风散去。

    待笑罢,裴恕饮一口茶,面色忽尔肃然,语声亦低:“今日约你相见,除方秀娥的来历外,其实尚有一件要事要与你说,此事涉及永成侯府,过几日想你也会知道,但我还是想先知会你一声儿。”

    见他说得郑重,陈滢便也肃容,将茶盏搁了,端然望他:“小侯爷请说。”

    裴恕便道:“在确定方秀娥身份后,我们的人便沿山东往京城细访,却是访知,方秀娥与乔小弟,曾绕道滁州全椒县。”

    陈滢先怔了怔,蓦地一股寒气窜上后背,竟至悚然。

    许老夫人名下有一所田庄,正在全椒县!

    果然,便听裴恕又续:“经查,方秀娥他们曾于侯府田庄借宿,且还整整住了三日,而巧的是,侯府有位苏姨娘,亦在那田庄静养,方秀娥与她见过几面,两个人似是颇谈得来。”

    说这些时,他眉眼微垂,面上带几分不自在。

    此言涉及侯府后宅,若不是担心陈滢,他也不会多嘴。

    陈滢亦敛目,面无表情,只微微点头:“我记得紫绮曾说,案发当晚她拿到的那封信上,详细绘明了府中地图,甚至连何时何地有巡夜侍卫、何时何地会出现更夫等等,都一一标注清楚。如今看来,这应是苏姨娘之功。”

    越往下说,脉络便越明:“再往前回溯,那苏姨娘出身寒微,常有族亲去当时的国公府探望,因那些亲眷不大富贵,通常都住在方秀娥她们住的那一片区域,也就是西客院儿。”

    陈滢的笑容有些古怪,声音却极凉静:“我记得,曾有府中仆役嘲笑苏姨娘,说她恨不能把国公府都搬回娘家。此际回思,想必这几年间,她也曾趁夜偷偷探访亲族,因此才对地形如此熟悉,并将之告诉了方秀娥。”

    “应是如此。”裴恕道,抬头看她,面色极关切:“此外,我的人还在苏姨娘处搜到一封信,是陈柳氏写给她的。”

    陈滢怔了片息,才反应过来,裴恕说的是陈柳氏,也就是陈励的正妻——柳氏。

    当初,柳氏与苏姨娘合谋,被陈滢识破,二人皆受罚。想不到,她们私下还有书信往来。

    “我拿到了信件的抄本,给你带了一份儿。”裴恕自袖中取出一张纸,搁在陈滢面前。

    陈滢垂目看着,面上露出惯常的笑容。

    “这信我不看也罢,想也知道写了些什么。”她将信推回去,浅浅一笑:“不过,还是要多谢小侯爷,将这消息告诉了我。”

    裴恕倒也不意外,将信收了,沉吟道:“依此信推断,陈柳氏与苏姨娘早知方秀娥进京所寻之‘夫’,正是令尊,可二人却皆不提。方秀娥借宿那几日,苏氏特意寻来庄上老仆,向其打听令尊旧事。其中有一老仆,曾在令尊出生时随侍,令尊的一些……事儿,就是这老仆无意间漏出来的。”

    他说得含混,陈滢却一听即明。

    方秀娥认“夫”时,熟知陈劭身上隐记,此际,终是查清了消息来源。

第410章 一招险棋() 
“可惜方秀娥与乔小弟俱亡,否则,能从他们身上拷问出更多消息。”裴恕冷冷道,眉眼森寒。

    陈滢却是淡和,干净的眼瞳深处,无一丝波澜“由此可以推断出一件事那设局之人对京中贵族诸私隐,十分地熟悉。他(她)甚至知道苏姨娘夜访亲族之事,以及其被送去田庄全是因我之故,遂利用她对我个人、对国公府二房的恨意,让方秀娥绕道田庄,前去套话。”

    裴恕颔首“这是一招儿险棋,然而,却险得高妙。若非查出方秀娥真身,再追本溯源,这些节外之枝,就要被忽略掉了。”

    他转望陈滢,目中仍凝关切“此事陛下也知道了,陛下只说了句‘有人欲除永成侯阖族而后快’,便再无别语。”

    陈滢轻轻叹了口气。

    元嘉帝其人,不仅清醒到一眼看出此局之关键,更对自己、对臣子,充满了自信。

    这样的皇帝,委实是难得的。

    “还有一事,我也先告诉你吧。裴恕又道,面色沉凝。“陛下虽不打算追究,但也降了一道口谕,着我今晚去永成侯府宣之于永成侯。”

    陈滢笑了笑“陛下宽宏,大楚得一明君。”

    这委实算是极轻的处罚,若换个疑心重些的皇帝,永成侯府又是一场大祸。

    “陛下确实英明。”裴恕说道,略迟疑些时候,又低语“不过,永成侯,可能又要挪地方了。”

    陈滢先还不解,再一细想,终是恍然。

    元嘉帝不主动追究,并不代表他真的不介意,这一道口谕,便是暗示。

    以陈勋的精明,他不会不懂元嘉帝的意思,接到口谕后,必定会上一份请罪折子。而这份折子,便是将一把梯子,递去皇帝足下。

    臣子诚惶诚恐请罪,天子为抚慰臣心,遂勉为其难,降其官、夺其职,所谓君君臣臣,概莫如是。

    陈滢想,微微扯动嘴唇,像是笑,又若讥嘲。

    午后天光渐暗,层云的边缘隐约透几束亮色,照见屋中对坐的二人。

    静寂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滢蓦地看向裴恕,神情认真“谢谢你把这些都告诉了我。”

    语毕又想,麻将生意交予侯府,或许便能从另一个方面,缓解侯府危局。

    为皇帝想出一个挣钱的好法子,这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功劳。

    说到底,这一切皆因陈劭而起,这份功劳,便算是陈家对永成侯府的一点补偿罢。

    裴恕望着陈滢,眼瞳中,蕴着不加掩饰的温柔“往常总是你帮我,这回换我帮你,虽然我也帮不上大忙。”

    陈滢笑而不语。

    再往下说,就又转回陈劭身上,这是她不愿触及的,想裴恕亦知。

    又饮了半盏茶,陈滢便换了个新话题“那两宗沉尸案,如今可有进展?”

    相较于陈劭案的错综复杂,沉尸案相对简明。

    从案发至今,已过去了一年多,烟柳的案子也就罢了,年深日久,查之不易,但娇杏之案却还有个疑似人证的关键人物——小臻。

    这么个大活人,到现在尚无下落,也是奇事。

    “之前便听小侯爷说过,小臻似在江南,现下她又在何处?”陈滢再问,澄净眼波迢递而来,有若清湖光转。

    裴恕不免醉了一刹儿,启唇时,声音里也带些微醺“我派去江南的人才送了消息,报说小臻似是从了良,如今回到了京城。”

    “哦?”陈滢握盏的手一紧,干净的眸中光彩灿然“有具体些的消息么?比如她出没的地方、她从良的人家,诸如此类?”

    裴恕的脸黑了黑,也不知是气是愧,脑袋往下垂几分“那个……那啥……都怪郎廷玉这厮!”

    他猛一拍案,震得满桌盘盏乱跳。

    “都是这厮办事不力,到现在没个准信儿!”他黑口黑面,煞气冲天。

    决定了,回去就抽这厮,拿鞭子狠狠抽,这厮最近皮痒,欠抽。

    正立在大门外喝风的郎廷玉,陡觉臀寒背冷,忍不住缩脖儿,脖领处恰一星冰凉,针扎也似。

    他霍然抬头。

    下雪了。

    稀疏的雪沫儿,盐粒子一般,四下乱飘,也就盏茶功夫,眼瞅它越下越大、越下越密,搓绵扯絮般漫天抛洒,等恁时,瓦檐浮霜、门头落絮,铺就满眼缟素。

    “真真好雪。”家中富贵的,倚暖阁、观梅花,再将红泥炉子烧着,煮酒赏雪,风雅逍遥。

    “瑞雪兆丰年。”乡农们合手祝祷,谢造物恩赐,盼来年好光景,衣食足、仓廪丰,不必受那饿肚挨冻之苦。

    “雪天路滑、不好行车。”出门在外的人,却对这雪又爱又恨,盼它莫停,又怕它下个没完。

    陈滢从四宜会馆出来时,雪下得正紧,裴恕执青伞,稳稳立于上风口,替她挡风。

    “接下来你要往何处去?”他垂眸看着她,神情专注。

    “去医馆瞧瞧。”陈滢笑答,仰首望天。

    飞雪连天,远山近树皆白了头,在她视线的边缘,裴恕的一侧肩膀,也担着一层碎霜。

    陈滢认命地叹口气,提帕子帮他掸扫,细细一捧雪,随帕子扬起,落去伞外“我又不是怕冷怕热的娇弱女子,你不要总这样歪着打伞。”

    语罢,不动声色收回帕子,眉目弯弯“今日我只带了两块帕子,这块我得留着自个儿用。”

    裴恕那张小麦色的脸,刹时间又像添了别的颜色,匆忙间转首望向街市,空着的手下意识扶去腰畔。

    拿不到她的帕子,突然就觉得多出一只手来,没事做,怎么办?

    偏今日要学着斯文,不曾佩剑。

    见他一身青衫,腰环素绦,连玉珮上都雕着岁寒三友,偏一手支楞着,空扶腰畔,不知往何处安放。

    陈滢忍不住笑,望着他半个脑壳儿“小侯爷这是在赏雪么,看得如此专心,头都不回。”

    裴恕面上颜色未褪,干巴巴赞一声“是啊,是在看雪。”又干巴巴感慨“雪下得可真大啊。”

    陈滢望向伞外,轻声应和“确实很大,这雪。”

    大雪当空,连绵不休,扑簌簌悬落九天,若一幕阔大珠帘,行人街市皆隐帘外,视之不清。

    。

第411章 这是证物() 
陈滢回首望去。

    郎廷玉正立在他们身后,手是提溜着个包袱,鼓鼓囊囊的。

    方才离开雅间儿时,她亲见郎廷玉进去收茶具,这包袱里头,想必便是。

    “郎将军也辛苦,连把伞都没有。”陈滢说道。

    原不过随口一语,裴恕的眼睛却登时大了半圈儿,恶狠狠回头:“这厮讨打!你放心,等我回去抽他。”

    陈滢噎了噎。

    这抽人还要旁人放心,是何道理?

    再者说,小侯爷要抽人,扯上她作什么?

    陈滢完全不能理解这话里的逻辑。

    郎廷玉却是刹时间苦了脸。

    他们家爷悄悄儿说话不行么,非这么大声儿,他都听见了好不好?

    一时间,臀越发地冷、背越发地寒。

    他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悲凉想:那鞭子如果不沾水,抽在身上的话,大概还不算特别疼的。

    “快上车吧,雪越来越大了,路上慢些。”裴恕转向陈滢。

    醇厚清音,撩人耳畔,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凶恶,高挺的身量儿微俯,殷殷眸光,尽皆拢在她身上。

    陈滢原还欲劝,如今,却只能回以一笑。

    罢了,这大约是人家主从间的情趣,她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打扰得好。

    上车后,裴恕倒是将伞收了,只在帘外叮咛:“我要去衙门应卯,不得陪你了。”

    语毕,忽探手入怀,飞快将一物塞进车中,迅速掩门:“时辰不早,我先走一步。”

    话声未了,靴声橐驼,须臾远去,雪地上,空留两行足印。

    寻真并知实对视一眼,尽皆瞠目。

    小侯爷这是怎么个意思?这又放了个什么东西在车里?

    还有,她们家姑娘好快的手,那东西是圆是扁她们还没瞧清呢,就消失在了姑娘的袖笼中。

    寻真好奇得要命,张口便问:“姑娘,那是什……唔唔……”

    知实牢牢捂住了她的嘴。

    “姑娘别理她,她眼花。”她道巧笑嫣然,又下死力冲寻真打眼色。

    这眼力劲儿也太差了,哪里当得起姑娘身边第一大丫鬟?

    陈滢见状,忍不住要笑。

    难得知实弱质芊芊,这时候又飞眼儿、又捂嘴,把寻真给辖制得死死的,居然两不耽误。

    “噗哧”一声,陈滢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知实佯作不懂,寻真却是真不懂,奋力与捂在嘴上的魔爪斗争。

    “这是小侯爷给我的证物,探案用的。”为免两个丫鬟真打起来,陈滢只能解围,自袖中取出个精致的匣子,冲双婢晃晃,面不改色:“方才在雅间儿时,小侯爷想是忘了,临到我上车才想起来,所以就扔进来了。”

    知实立时作恍然大悟状,放开寻真,向自己脑袋上敲两下:“哎呀,原来是婢子眼花,错怪了寻真。”又作势向寻真蹲身儿:“对不住、对不住,方才我看错了,你可别恼。”

    寻真是个心大的,自不会恼她,只得意地扬脖儿:“我眼睛可尖了,小侯爷一扔东西我就瞧见了。”又握着嘴儿笑知实:“这么大个东西,姐姐偏没瞧见,真真笑死人了。”

    知实低头,想笑不能笑,憋得脸红。

    好在,寻真这心是真大,居然一点儿没发现,笑过了,也就丢开手,上前替陈滢倒茶。

    陈滢不动声色袖了小匣子,眼底蕴一抹浅笑。

    总算这家伙开窍了,没再送她伞。

    情侣之间赠伞,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还以为裴恕永远不会懂呢。

    在袖笼里掂一掂,匣子微微沉手,也不知装的什么。

    将之袖牢了,陈滢便倚车壁坐着,看知实拨炉子。

    “姑娘,今儿还回去用饭么?”寻真倒好茶,便从食盒里挑几块脆饼,放在炉子上烘着,问道。

    随着她的问话,一股焦香弥漫开来,很温暖、也很勾人。

    陈滢探手拣块饼渣来吃,微有些含混地道:“母亲下晌要出门,今日午食定然用得早,咱们回去也要错过饭时,便不回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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