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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出闺阁记-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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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滢探手拣块饼渣来吃,微有些含混地道:“母亲下晌要出门,今日午食定然用得早,咱们回去也要错过饭时,便不回家了吧,等从医馆出来,便找个馆子吃午饭。”

    寻真欢呼一声,忙拿帕子垫着烘好的脆饼,递到陈滢手边献殷勤:“姑娘姑娘,您想好去哪儿吃午食了么?”

    陈滢太了解这丫头了,拈着脆饼一笑:“你也别跟我来这套,直说罢,你想吃哪一家?”

    寻真立时两眼冒光,偏还要作低头乖顺状:“禀姑娘,听说五芳斋不错,堂座儿有人唱戏,从雅间儿里也能听着,婢子还听说……”

    “瞧把你给能的!”话未说完,知实一指头便凿在她发顶,咬牙道:“一说有戏听,你怕是连家在哪儿都忘了呢,姑娘都没发话,偏你话多。”

    寻真“哎哟”一声,抬手去揉脑袋,脸上还是满满迷醉:“知实姐姐,你是不知道,那齐家班儿的班主那一把嗓子,真是好听得不得了,人家都说余音绕梁呢。”

    知实恨不能再多打她几下,只陈滢在前,不好逾越,便拿眼睛剜她:“你还说?这是姑娘好性儿,换个人试试,早把你腿打折了。”

    寻真到底也是有分寸的,自不会真的蹬鼻子上脸,遂小声儿道:“姑娘,婢子也就那么一说,姑娘若是不喜欢五芳斋,那就换一家吧。”

    “不用了,就五芳斋吧,等从医馆出来了就去。”陈滢笑道。

    寻真一下子乐开了花,眼睛都快笑没了。

    看着这样的寻真,陈滢也很欢喜。

    她很支持寻真成为戏迷,也很欣慰于她有自己的爱好。

    拥有兴趣爱好的人生才会不乏味,就算孤单了、苍老了,心底还有一处是热的。

    这仅剩的温暖,或许,便足以照亮余生。

    说笑间,马车已经拐进羊尾街。

    这条路他们头一回走,因在长干桥的反方向,以往从家出来并不顺路,今日却是自四宜会馆出发,这才绕道儿。

    寻真就是个好奇的性子,见这羊尾街与别处又不同,便掀帘观瞧街景,一脸地津津有味。

    陈滢也不管她,只有一口无一口吃着脆饼,一面拿张画像细瞧。

    这是小臻的画影图形,是根据兴济伯府仆役的口述画成的,方才陈滢离开时,向裴恕讨了一张来。

第412章 成记故衣() 
古代的绘画技术,陈滢是不大敢信的,不过,画像左眉间的那粒胭脂痣,倒是个很好的特征。

    神思飘忽间,窗边的寻真蓦地轻“咦”一声。

    “你这又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知实正趁空儿分线,被这声音惊动,线又乱了,抬头瞪了寻真一眼。

    寻真不及回她,只转头看陈滢,面带惊讶:“姑娘您瞧,那是不是四老爷?”

    陈励?

    今日才一说到柳氏,这厢陈励便出现了,要不要这么凑巧?

    陈滢折起画像,来至窗前。

    马车正驶过羊尾街中部,此处不及长干里热闹,却也颇有几家店铺,寻真悄指着一间铺子:“姑娘您瞧,是四老爷罢?”

    很熟悉的背影,虽看不清面貌,但举手投足却像,那男子披件鼠灰大氅,正抬腿提步,踏上石阶,似欲探手掀开某间铺子的门帘儿。

    恰此时,疾风忽至,搅起漫天鹅毛,满街的幡子“扑啦啦”作响。

    灰衣男子脚步略停,转首抬袖,做避风之举,露出一道清晰侧颜。

    乌眉润目,俊秀温雅,似翩翩浊世佳公子。

    竟真是陈励!

    陈滢愕了一息。

    只一息,风停幡止、雪满长街,布帘掀起又落下,蹄声没入市声,眼前早无陈励踪影。

    “四老爷怎么到这儿来了?”寻真喃喃自语,眉头皱着,满脸疑惑。

    陈滢也自颦眉。

    方才虽只扫了一眼,可她已然看清,陈励去的,是一家故衣铺,门脸儿只单开间,幡招破旧,堪如倒闭。

    陈励买故衣,这已然叫人称奇,更况且他竟还光顾这种老旧铺子。

    这是文人雅士的爱好么?

    马车径自向前,眼前景物又换,三两行人说笑行过,街头巷陌,各色雨伞蓑衣间错,两侧屋舍阶瓦俱白,孩童张着冻红的小手,团出小小雪团儿,抛掷嬉闹,幽静之中,亦有一番热闹。

    陈滢退回原处,眉心仍旧蹙着。

    陈励之举,委实叫人费解。

    “周朝贵可信。”

    那一刹儿,耳畔忽有语声切近,似若悄语、又若风吟,这暖融的车厢,亦瞬间幻作宫门前的浓夜。

    在那片沉寂的黑里,她曾经的四叔陈励,对她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周朝贵可信。

    此言,至今无解。

    “知实,医馆左近有几家茶食酒铺,你与他们都很熟吧?”陈滢忽地问。

    知实一愣,忙放下手中线团,敛首恭语:“回姑娘,有几家略熟些。”

    “那就好。”陈滢取出一角银子,轻声叮嘱:“你瞧着哪个铺子店伙机灵些,将这银子予他,请他去成记故衣铺盯着些,看看四叔……陈家四老爷的动静。”

    成记故衣,正是陈励方才的去处。

    知实也不多问,接银应了,倒是一旁的寻真插言:“要不还是婢子去吧,那些人又不识得四老爷,万一看岔了也不好。”

    陈滢一时倒有些踯躅。

    这话却也有理,只是寻真目标太大了,万一被陈励认出,岂不尴尬?

    知实便建议:“姑娘,婢子记着之前您叫大雅、小雅去医馆帮忙来着,莫不如便叫她们中的一个去吧。她两个才提上来,原先也不出垂花门,如今更是分府住着,四老爷怕不大认识,她们却是识得几位老爷的。”

    陈滢被她提醒,立时首肯:“这主意很好,就叫她们中的一个去便是,你告诉她小心些。待四叔……陈四老爷走了,再等上一刻再回来。”陈滢吩咐道。

    说起来,陈劭分宗而出,永成侯府自要重新序齿。只陈勋却不肯,禀明族老后,只将陈劭之名糊上,众兄弟序齿却不变,也是他的一点余情。

    听得陈滢吩咐,知实沉声应是,再过得一刻,马车也到了医馆。

    因是从羊尾街绕道儿,车便停在后门,下车后,知实立时去寻大雅她们,陈滢多耽搁了一会儿,叮嘱郑寿把车赶去前门听用,方携寻真进院儿。

    甫一跨过门槛,便见冯荔正立在廊下。

    “东家好。”冯荔没戴口罩,想是出来透风的,抱着膀子站着看雪,焦黄微黑的脸,两丸眼白越显突出。

    “冯大夫好。”陈滢笑着招呼她,又问:“今天病患多么?冯大夫接诊了几个?”

    冯荔叹口气,面色极寂寥:“天气太冷了,今儿就没几个挂号的。”

    言辞之间,甚是遗憾。

    为病母之故,冯荔很是爱财,而保健院定有奖励制度,依据医馆每季度的利润,会给员工发放相应奖金,冯荔自是希望病人越多越好。

    陈滢便笑:“如此也好,前些日子你们都忙坏了,今天恰好休整休整。”

    语罢,转首四顾,见院子西角一间小屋儿,房门紧闭,窗前映出两道女子身影。

    陈滢面上便露出笑来。

    这间小屋,正是医馆的实验室,房间虽小,五脏俱全,举凡陈滢能回忆起来、大楚朝匠人们能造出来的实验用具,都摆上了。

    “她们两个是魔怔了,又在做什么实验。”冯荔懒懒靠墙,瞟了小屋一眼。

    陈滢不以为意:“只要别太累着,她们的实验尽可以做下去。”

    想了想,到底不放心,唤过寻真:“你叫人去外头买些热汤饭来,我怕两位大夫一做实验就忘了吃饭,饿出病来”

    张、郑两位大夫,大概就是后世所说的实验狂人,一有空就钻实验室,恨不能睡在里头,陈滢身为院长,自需关爱员工。

    寻真领命而去,陈滢便向冯荔点点头,正待掀帘进屋,蓦地冷风骤起,直奔后心。

    电光石光间,她身形疾侧,避开要害,伸臂一抄。

    “啪”,掌中一片冰凉,凝目看时,却见抄在手里的,竟是个雪团儿。

    陈滢直是哭笑不得。

    “呀,好厉害呀!”门外传来奶声奶气的惊呼。

    她向外一扫,见几个孩童正聚在门边儿,一个个小脸儿红扑扑地,满是惊叹羡慕。

    “我说的吧,医馆东家姐姐可厉害了!”一个裹成球的小男孩骄傲地道,小胸脯儿挺得高高地,一脸与有荣焉。

    这孩子陈滢认识,是对街饼铺老板家的幼子,因生得白胖可爱,陈滢叫他小胖球儿。

第413章 认出画像() 
小胖球儿算是陈滢的小粉丝一枚,时常缠着她学箭术。最近医馆成了烟花女子聚集地,颇受非议,家中大人便不许他来了,可他小孩子哪懂这些?今日想必又趁父母不备,呼朋引伴,来见他心目中的女神(箭手)。

    “小胖球儿,方才这雪团是你扔的吧?”陈滢故意板脸,将雪球举高,五指并拢,轻轻一握。

    捏得死紧的雪球,立时化作万千碎玉,飘洒四散。

    “啊呀,姐姐的力气好大呀!”一个梳着冲天辫的小女孩惊呼,缺牙的嘴张得能塞下鸡蛋。

    “姐姐是大力士!”另一个穿蓝袄儿的小男孩崇拜地看着陈滢,两眼直冒星星。

    小胖球不高兴了,虎着脸纠正他:“你瞎说,姐姐才不是大力士,姐姐是神箭手,最厉害最厉害最厉害的神箭手!”他一只小肉手用力拍着胸脯:“我亲眼看过的,姐姐一下子射出三支箭!”

    一面说话,一面竖起三根手指,冻得通红的手指头,像三根小胖萝卜。

    陈滢直是忍俊不禁。

    “嗯嗯!”众娃却是深深信服,一齐点头,如啄米的小鸡。

    陈滢蹲身,从地上团起些雪花,很快捏成一粒很大的雪球,笑眯眯地道:“方才你们是你们进攻,我防守,现在换我进攻,你们防守。”

    语罢,猛地起身,作势欲掷,口中大喝:“看招!吃我一记流星大雪球!”

    “哇呀——”孩子们立时一轰而散,笑声与叫声齐发,震得那梅枝细雪轻落,隐约可见枝头花苞挺立,空气中寒香凛凛,细微幽寂。

    “孩子气。”冯荔摇头,却不知她那白多黑少的眼睛,已然弯成两勾细线:“东家吓唬小娃儿,也不算本事。”

    陈滢笑着扔掉雪球:“我这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语声未落,冯荔忽地“啊”了一声,伸手一指地面,讶然问:“那是什么?”

    陈滢垂首看去。

    一张女子的画像,静静摊放于阶前。

    是小臻的画像。

    她不由松子口气。

    冯荔那一嗓子,搞得她还以为不小心砸中这位大夫了呢。

    “哦,这是我要找的一个人,我叫人给她画了幅像,方才动作大些,想是从袖子里掉出来了。”陈滢道,上前便欲拾。

    不料,冯荔竟先她一步,抢着捡起画像,两眼牢牢盯在上头,目中讶色愈盛。

    陈滢心头一动。

    “东家要找的人,叫什么?”冯荔忽地抬头,目中有划过疑问。

    陈滢不去答她,反问:“怎么?冯大夫见过这女子?”

    冯荔未直接回答,而是抬手指向画中人的左眉,向陈滢求证:“东家,这女子眉间的一点红,是痣,还是红墨点儿溅上的?”

    “是胭脂痣。”陈滢答道,行至她身前。

    小臻脸上最明显的特征,便是此痣,而冯荔第一个点出的,亦是它。

    莫非,冯荔认识小臻?

    冯荔双眸微张,似是不可思议:“竟还真有这样巧的事儿,这粒痣,我还真见过。”她又偏头看着画像,左右端详:“只是,这画像上的人,与我认识的那个人,并不太像,只是,这颗胭脂痣所生的位置,二人却是一样的”

    陈滢不着痕迹地扫她一眼,眸子微眯:“却不知那人是谁?”

    “臻娘,‘遄臻于卫’之臻。”冯荔答得很干脆,将画像递回,面上讶色已褪,仍如素常冷淡:“她是我的一个病患,我们医馆开张头一笔生意,就是她。”

    她拿下颌点了点画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臻娘还有个叫冬儿的丫头,主仆两个很亲近。”

    语罢,忽尔一笑,意味深长:“先与东家说一声儿,这位臻娘,也是个买卖人。”

    言下之意,臻娘出身烟花之地。

    陈滢面色不动,将画像袖了,干净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我知道了,多谢冯大夫提点我。我先去查一查,没准儿只是凑巧而已。”

    冯荔摆摆手,不以为意:“小事儿罢了,东家太客气了。”又提醒她:“前几日大雅帮着整理出了这些病人的什么病历,今儿应该已经整理出来了,就放在那个办……办公室里头,东家如果得空儿,可以去翻翻看,没准儿就能找着这臻娘的住处。”

    陈滢诚心诚意地谢了她,转身踏进屋中。

    棉帘子在身后落下的一刹,她呼吸陡急。

    臻娘,应该就是小臻。

    两个名字几乎一样,此其一;

    其次,且当年买下小臻的那个人伢子,据说惯做青楼生意。

    再有,小臻在江南的去向,便在这些风月场所,而她回到盛京的理由,虽说是从良,只她们这些女子,命若飘萍,或买或卖,不过就在主家一念之间。

    臻娘与小臻的重合度,非常之高。

    陈滢不再多想,快步转过两道走廊,去了办公室。

    所谓的办公室,不过是间不足十步的小屋,屋中窗扇支起两指宽的缝儿,雪花穿檐绕阶、携香拂风,偶尔一两片飘进来,落地时,已化水渍。

    办公桌——也就是一方玄漆案——便设在窗旁,陈滢扫眼看去,便看上头码放着厚厚一撂册子。

    果然是病历。

    她眼睛亮了起来,快步上前,不及就坐,立在案旁就开始翻看。

    屋中有些凉,炭炉子将熄未熄,零星的几声“毕剥”,越添清冷。

    陈滢犹自不觉,一册一册专心翻看病历,十分专注。

    正当此时,帘外忽地传来细碎足音,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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