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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出闺阁记-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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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嘉帝清嗽一声,打破了沉默“那女童身上的毒,可有发现?”

    他一壁说话,一壁撩袍归坐,振了振宽大的衣袖。

    徐元鲁微微躬身“启禀陛下,臣等方才请太医查过那女童的尸身,那女童事前已然服下鹤顶红,而箭上之毒则为雪上一枝蒿。她中箭后两毒并发,当即毙命。”

    “鹤顶红?”曹子廉讶然张目,旋即皱眉“徐大人,这鹤顶红乃是剧毒,据我所知,那是中者立毙。这女童事前服此剧毒,竟没当场死掉,还能支撑着杀完了人再死,这可能么?”

    元嘉帝似亦有此疑惑,闻言便不吱声,只以手扶案,身体前倾,看着徐元鲁。

    徐元鲁便道“太医有言,这毒可能是封存于特制的丸药之中,吞之入腹后,因表层无害的药物一时未化,故而中毒者可有一段时间行动自如,其后女童身中毒箭,血行加速,那表层药物化尽,于是毒发断气。”

    “还有这等奇事?”曹子廉摇摇头,倒也未再置疑。

    陈滢亦不曾说话。

    这种裹毒丸药,大约与现代的缓释胶囊差相仿佛,此番随行的太医颇有几个高人,他们给出的结论,堪称权威了。

    元嘉帝“唔”了一声,视线抛去远处。

    帘幕随风翻卷,时而露出一角天空,阳光越发黯淡,寒意凛凛而来,又被屋中暖意化尽。

    “陈大姑娘可有什么要说的?”元嘉帝问,视线仍停落在帘幕之外,似在出神。

    陈滢屈了屈身,自旁边取出厚厚一叠纸“启禀陛下,臣女拿到了所有人的口供,请陛下过目。”

    元嘉帝颔首“呈上来。”

    一名绿衣小监碎步上前,将口供奉于元嘉帝手边。

    陈滢便又道“臣女又问过事发时分散在附近的各家眷并下人,可惜的是,并无人注意到那假内侍与女童是何时出现的,因当时抱月等人与王三姑娘起了争执,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屋中诸人面无异色,唯有裴恕,半边唇角一歪,笑得很邪性。

    他就知道,那个什么狗屁县主就是个搅屎棍儿,凡有她在的地方,无事也要生事,一生事就是狗屁倒灶的破事儿。

    他不由暗暗自得。

    想他裴恕是何等人物,那叫一个眼疾手快,早早就给自己挑了个好媳妇儿,没叫那朵狗屎花插在他这坨漂亮的牛粪上。

    此念方生,裴恕的表情忽然古怪。

    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只是,未待他转过弯儿来,那厢陈滢却开了口

    “陛下,臣女始终有点不明白,王三姑娘何以会成为受害者?”她轻拢眉心,满面沉吟“臣女说句大不敬的话,今日来者甚众,有不少国之肱骨。若臣女是康王余孽,必会择其重者击杀,方可起到惑乱人心之效。”

    话音落地,曹子廉立时沉下脸,徐元鲁面无表情,赵无咎立时呵斥“无职之女,不得妄议国事。”

    “若欲破此案,就必论及国事。”陈滢反驳道,语声却还是很平静,不见烟火气“此案已可基本断定为康王余孽作乱,可我想不通,他们设局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对朝堂毫无影响、甚至连门都不怎么出的十三岁小姑娘,图的是什么?”

    这的确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王敏荑的人生轨迹,干净得如同白纸,幼时体弱多病,几乎足不出户,直到去年、也就是年满十二岁时,身体渐好,方在外走动。

    至于王氏兄弟,当年康王于山东起兵时,王佐时任江西某县县令,王佑则供职于湖南,与叛军隔着十万八千里,根本未受战乱波及。康王除非是傻了,才会想起收买这两个无名小卒。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王家关涉康王,则他们为何不去几乎未设防的王家杀人,反倒大废周章,跑到重重禁军把守的小行山,以两败俱亡之法,谋害王敏荑?

    这些余孽莫非真疯了?

    “陛下,臣有话要说。”曹子廉蓦地道,上前两步,躬身一礼。

    元嘉帝温和的脸上,现出一缕淡笑“曹卿但说无妨。”

    “臣请陛下择吏部要员,并入此案。”曹子廉毫不犹豫地道,神情犹为郑重“兹事体大,为防有疏漏,臣推举宋大人。”

    徐元鲁扫了扫他,眉峰微耸。

    曹子廉倒是当机立断,这就要拿廖派开刀了。

    说来也是,若不趁机彻查王家兄弟,断廖有方几根爪牙,他又如何去向宋惟庸卖好儿?

    。

第464章 用人不疑() 
“朕觉着不必了。”元嘉帝温言道。

    寥寥一语,却若惊雷,直震得曹子廉两耳嗡嗡。

    元嘉帝居然拒绝了?

    “用人不疑。”元嘉帝笑了一下,手指轻扣书案,面色从容:“朕若疑神疑鬼,岂非正中宵小奸计?”

    言罢,他又展颜一笑。

    这一笑,再不复往常温和,锐利如苍鹰俯视脚下大地,雄浑若鲲鹏击碎万顷白浪。

    虽只一人据案,然陈滢看去时,却犹如望高山大川、阔海长天,那种磅礴沛然之气,令人心折。

    曹子廉呼吸一窒,再不敢言半字,躬身退后,赵、徐两人垂首躬立,不能抬头。

    就连远在人后的裴恕,亦整肃精神,挺直脊背。

    陈滢敛目垂眸,心下暗自感慨。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到底是领千军万马上阵杀过敌的帝王,气场一开,无人能敌。

    与之相较,宋、廖两派之争,倒真予人土鸡争食之感,怎么看,那气象都短了一大截儿。

    有元嘉帝此语,这事儿便就此略过。

    元嘉帝于座中换了个姿势,问陈滢:“方才你说了这么多,那依你之见,这案子所为何来?”

    这一霎,他又成了顶顶温和的那个皇帝,看上去平凡无害,似乎人皆可欺。

    自然,所有抱持这个念头的人,应该都化成灰了。

    陈滢这样想着,屈身作答:“启禀陛下,臣女有个初步的猜测,如今便说出来与诸位大人共同参详。”

    她左右环视一圈,复又转向元嘉帝:“臣女以为,凶手之所以千方百计要杀死王三姑娘,可能是因为她无意间看到了什么人、或听到了什么话。这个人、或这句话,对凶手极为重要,万一有疏漏,便会造成极坏的后果,所以他们才不惜设局杀人。”

    元嘉帝靠坐于椅背,低眉不语,一旁的徐元鲁便问:“这只是杀人动机的一种可能,然则此凶案之时辰、地点与手法,陈大姑娘又有何解释?”

    凶手选择的杀人时间与地点,堪谓自找麻烦,至于其手法,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女童之死可解,那假内侍的失踪,却很难解。

    为什么不将二人同时灭口?杀一个、留一个,原因何在?

    是这个假内侍极为重要,还是有别的隐情?

    陈滢未去看徐元鲁,怅怅眸光,扫向未知的某处:“说实在话,这案子确实有诸多可疑之处,到现在我也没琢磨明白。我这里有个比较牵强的解释,诸位可愿一听?”

    “讲。”元嘉帝当先道。

    皇帝都开了口,余者自无异议。

    于是陈滢便道:“凶手之所以选择于今日、此地作案,可能是因为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抓住机会,迟则生变;也有一种可能,他们提前知道王三姑娘将要做下的某件事,会对他们产生不利,于是不得不动手。”

    她抬手拂了拂发鬓,干净的面容上,是一派沉静:“至于那假内侍何以竟未被灭口,我想出来的理由,诸位应该也都能想到,我就不多说了。”

    这几种猜测,一是此人乃余孽之首,一时还死不得;二则,他本就隐身于皇宫或某王府,乃是一枚钉子,因尚有大用,必须留着;第三,此人身负奇术,擅于隐匿,艺高人胆大,就此逃了。

    这些可能性,以徐元鲁的经验,自然也能想到,是故陈滢便不说了。

    元嘉帝沉吟片刻,忽尔叹了口气:“也难为你了,这才没过上两个时辰,仓促之间,能得出这些,委实不易。”

    这话显是对陈滢说的,陈滢忙躬身谢了。

    元嘉帝一挥手:“既是如此,那就都别耽搁了,等王家来了人,陈大姑娘便去问口供,务必把王三姑娘这些日子的行踪摸清。”

    此事交予陈滢,正相得宜,换了普通吏员或女吏,终不及她游刃有余。

    元嘉帝又命徐元鲁去查驽机,曹子廉等人则回京,调阅刑部卷宗,查看康王叛乱之事。

    诸人领命而去,裴恕却被单独留下说话。

    陈滢知道,他这是领了密旨,想必元嘉帝有要事相询。

    的确,元嘉帝留下裴恕,正要问及那件密事。

    “太子可好?”待棚中再无旁人,他方问道,抬手捏了捏眉心,微现疲色。

    裴恕叉手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在山东又查到几笔钱款流向,条陈在此。”

    他上前递去一只密封铁筒,元嘉帝接了,也未去看,只淡声问:“去查过鬼哭岭别庄了么?”

    “微臣就差把那庄子掀个底儿掉了。”裴恕道,仍旧是他平素说话的语气,用词绝对称不上精雅。

    元嘉帝不由笑起来,拿眼看他:“朕倒是很好奇,等成了亲,你这脾性还能是这样儿?”

    一提起陈滢,裴恕就止不住嘴往旁咧,露出满口白牙:“臣就是个粗人,能找着阿滢这样的媳妇儿,臣欢喜不禁。”。。

    一副有媳万事足的模样。

    元嘉帝直摇头,一脸地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你这傻样儿,真该叫那丫头过来,出息的你。”复又又笑骂:“这还没成亲呢,你就叫上媳妇了,朕一会儿叫人告诉陈大姑娘去。”

    裴恕也不恼,“嘿嘿”傻笑,看着越发不成样子。

    元嘉帝无奈,拿指头敲敲大案,转回话题:“罢了,闲言少叙,还是先说说你的发现,你在那别庄找着了什么?”

    说起正事,裴恕立时敛笑,肃容道:“回陛下,臣等找到了一条隐蔽的山路,在别庄后的一块巨岩背后,那巨岩被人挖作中空,石后连着一根悬梯,约五六丈,恰好垂过一段峭壁,臣亲去试过,那峭壁下头有条小路,可直达山脚。”

    元嘉帝点点头,语声平淡:“他们应是通过这条路出入别庄的。”

    裴恕应声是,又道:“还不止如此,那铁索尽处的峭壁,也被挖作中空,里头藏着不少金银珠玉,合计万余两,臣已经全都带回来了。”

    “很好。”元嘉帝嘉许颔首,两眼微眯:“有了这笔钱,国库又能支应一阵子了。”

    语毕,欣慰点头,显是为这笔横财而欢喜。

第465章 新药风险() 
“臣带着两支百人队返回,因得知陛下在小行山冬狩,臣便将车辆留在皇城外,先向陛下复命。”裴恕肃声道明原因。

    元嘉帝点了点头:“朕知道了,此事你处置得很好。”

    他起身离案,展了展袍袖,袖上金龙游动翻飞,好似活物:

    “那些余孽丢了大注钱财,手头怕是吃紧。你方才说太子又查到几笔银钱流向,朕猜想,这群逆贼忙于筹措钱款,一时不查,露了行迹。”

    “陛下高见。”裴恕叉手道,面色凝重:“臣抵达山东时,殿下正查到最大的一笔款项,约合八千两。只那笔款子手脚动得巧妙,至今无果。余下款项合计也不过三、五千,已查出几分眉目。殿下叫臣转呈陛下,可能还要多呆些日子。”

    “无妨的,就叫他在外头多历练历练。”元嘉帝摆摆手,笑容很温和:“只要明年大婚前他能回来,别叫他母后担心,那就得了。”

    言至此处,他蹙了一下眉,似想起什么,语声忽尔低沉下去:“除此之外,山东诸府,可有旁的动静?”

    问出这话时,他面色无异,唯有一双眸子,深不可测。

    裴恕立时叉手:“臣特意叫人留心水陆码头,倒是有几个京城来客,臣已经留下一批擅追踪的好手,又与江湖上的朋友打了招呼,这些人但有异动,臣定能知悉。”

    元嘉帝没说话。

    他出神地望着案上博山炉。

    炉中拿香灰温着一块龙涎花篆,不见云蒸腾,唯有香凝然,蕴得满屋幽寂。

    良久后,元嘉帝终是回神,冲裴恕一挥手:“朕也不多留你了,快去吧,朕知道你心急。”

    裴恕正自心焦,巴不得早些去见陈滢,今被说中,倒也没不好意思,傻笑几声,便自退下。

    方一出门儿,便见远处匆匆行来数人,当先男子穿着件半旧袍子,面带病容、满脸焦色,正是王敏荑之父王佑。

    裴恕忙迎上去,问候一声,顺理成章地陪在他身旁,去寻陈滢。

    陈滢正守在王敏荑屋外,与医馆赶来的郑如蕙说话。

    这彩绷极宽绰,原是宋阁老一家用着,被元嘉帝征为临时医闻室,以帐幔隔作三间。

    最里头的一间,王敏荑正在接受太医诊治;当中一间,两名药僮正忙分拣药材,捣药煎药。而陈滢所处的,则在最外间。

    这算是一间简单的等候室,置着椅案,点着炭盆,几名仆妇时而进出,或进内间看药,或去里间询问病情,虽人人面色惶然,行动倒是井然。

    这些皆是王家仆役,乃是王佑带来的。

    而王二夫人却并不曾来。

    她本就生着病,王佑生怕她病上加病,便严令封了口,只带着大管事一房下人过来,如今忙里忙外的,便是那管事一家。

    至于原先服侍王敏荑的人,因事发时他们不曾护在主子身边,方才皆被王佑带了下去,约莫是要看押起来,留待回府后发落。

    “东西都带来了么?”陈滢问郑如蕙,又向她脚下张了张。

    一只硕大的药箱,正摆在郑如蕙的身旁。

    她拍了拍药箱,神态沉稳:“一应家伙什都带来了,大件儿的都在后头,东家放心。”

    语罢,她上前一步,轻声道:“东家,那青霉素虽有个大模样儿,但我记得东家之前曾道,这药有人用了会不大好,我就有些担心,我觉着东家若是要用的话……”

    她斟酌了一会儿用词,谨慎地道:“得想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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