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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出闺阁记-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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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种因由,当真是不可说,不可说。

    贺顺安无声地叹口气,躬腰立着,动也不动。

    元嘉帝目视远言,难免慨然。

    他的皇姐,应该极恼怒、也极惶恐吧。

    平白无故地多出两千羽卫,无论换作谁,皆会如此。

    可是,分明恼怒惶惑,却不问不说,还要做出无事的样儿来,免他生疑。

    元嘉帝眸光动了动,眼神幽寂。

    天家无父子,何况姐弟?

    一个忌、一个猜,便有再深的羁绊,也终究难以维系。

    风拍帘幕,“扑啦啦”作响,远处似有断雁哀啼,一递一声,渐次隐没。

    那一瞬,元嘉帝的心底,有着一丝荒芜。

    其实,他还是想要护着他的皇姐的。

    纵使疏离、冷淡、猜忌,到底那也是他的至亲,他不能不顾,更不能眼睁睁瞧着外甥女去死。

    又或者,他其实更希望的,是拉他的皇姐一把,教她不要往那条路上去。

    然而,起到的效果,却似乎正相反,到最后,终是渐行渐远。

    “罢了,你退下吧。”元嘉帝挥了挥衣袖,有些意兴阑珊。

    贺顺安忙应是,悄步而去,出屋时,又带进一缕寒风。

    元嘉帝负了两手,在案边踱几步,蓦地转眸,看向一直默立于旁的陈滢。

    “丫头,为何你不把阿娇带到朕的面前来,再行问话,而是先行自己就问上了?”元嘉帝问,眉目温和,声音亦淡然。。。

    并非质问,而是寻常相询。

    陈滢遂屈身:“启禀陛下,如果臣女当真将县主带到陛下跟前,臣女以为,县主必定不肯说实话。事实上,臣女其实是用了点手段,才让县主道出了实情……”

    她快速地将自己对郭媛进行死亡威胁一事说了,又道:“……那件旧事,对县主伤害极大,她非常地害怕,整整四年绝口不提,就连父母跟前都不肯吐露半字,臣女以为,如果不是当时臣女使用了非常手段,她可能到死都不会说。”

    她再度躬身,语声转低:“陛下乃天子明君,县主又是陛下疼爱的晚辈、更是太后娘娘最宠爱的外孙女儿,陛下若是亲临,县主反倒有所恃仗,一定坚不吐口,反叫陛下为难。臣女便想着,还是由臣女服其劳为好。”

    元嘉帝被她说得怔住了,再歇一息,险些失笑:“照你这话,你这还是为君分忧不成?”

    陈滢立时躬身:“谢陛下金口玉言。”

    元嘉帝气乐了,拿手点她半晌,无奈摇头:“你这丫头,如今也学坏了,跟那臭小子一个样儿。”

    话虽如此,眼角却含笑意。

    陈滢之所作所为,堪称胆大包天,但换个角度想,却也算帮了元嘉帝解一把。

    若当时她直接将郭媛送至元嘉帝跟前,不出半日,太后娘娘必会哭到他跟前,皇后以及众嫔妃,也少不得陪着说情,到时候,公事也能给整成家事,而这世上最难断的,便是家务事。

    诚然,以元嘉帝之尊,此事总有解决之法,他还不至于被几个妇人辖制住。

    但是,若真到了那一步,总会伤及天家和气,且又有个“孝”字压在头上,一个处置不当,御史们又要蠢蠢欲动,何如陈滢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就把事情办得了?

第484章 何以必死?() 
元嘉帝心头大慰,面上却还绷着。

    他撩袍坐下,探手去端茶盏,扫眼看向陈滢,状甚感慨“有你这丫头在,那傻小子往后的日子,怕不好过喽。”

    有这般聪明的媳妇儿盯着,裴恕往后就算想扯个小谎,也是不易。

    元嘉帝摇摇头,举盏饮茶。

    身为男人,他对裴恕还是挺同情的。

    陈滢低头不语。

    天子出言调侃,这话可不好接,一默不如一言,还是安静地呆着比较妥当。

    啜了两口茶,元嘉帝便又蹙眉“丫头,方才言及水晶铃时,你似有未尽之言,如今可以说了罢。”

    陈滢于是叹服。

    确实,她对本案仍有未明之处,而元嘉帝倒也真敏锐,立时便察觉到了。

    “陛下英明,臣女确实觉得,这案子还差了点什么。”陈滢躬身道,眉心轻拢“陛下试想,当年那凶人先杀烟柳、后追县主,皆是因秘密被人偷听之故,可见其事极密,绝不可叫外人知悉,可县主却偏偏意外脱逃。通常说来,凶手在此等情况下,首要的,不是追杀偷听者,而是自保。”

    “此言甚是。”元嘉帝立时接口“既溜了一个活口,且亦不知何时事发,则逆贼必先逃得远远地,待风平浪静后,才敢反回。而为防事情败露,他们更该将所言密事逐个抹平,不留痕迹,以免被人察知。”

    言至此处,他淡淡一笑“比如,他们所说的那些沉湖兵器,就当尽皆起出才是。”

    “臣女与陛下所见相同。”陈滢略躬身,神情凝重“臣女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批兵器。于逆王而言,武器乃是至关紧要之事,不容有失。若臣女是他们,会在藏匿一段时间、且发觉什么事都没发生之后,第一时间转移武器,再将当日谈到的每一件事都抹掉。”

    “诚如斯言,朕亦如此以为。”元嘉帝轻轻点头,沿陈滢的思路续道“四载光阴,足可抹去一切痕迹。亦即是说,四年后的今日,就算香山供出当年之事,也早事过境迁,查也查不到了,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

    “陛下所言,亦正是臣女疑惑之所在。”陈滢快速接语道,拢住眉心,一脸沉吟“县主所知,皆是旧事,对逆王之大局根本不构成威胁。可是,他们却依旧动了手,且出手便极狠辣,委实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渐渐忘记正自面圣,垂眸脚下,缓缓踱步“明明是个无用的人证,证词也早就过了时效,可有人就偏偏就见不得县主活着,偏偏想尽办法要她的命,为什么……”

    她抬起头,微带迷茫的视线,凝向虚空中的某个点,喃喃地道“这会不会是因为……”

    她语声渐小,目中似聚起一层雾气,眼神放空,久久不语。

    元嘉帝一脸地兴味,将身子朝后靠了靠,端起案上茶盏,并不言声,只静坐观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少女那双干净的眸子里,一点一点地凝出光采,再一刹,清亮的眸光几若星辰。

    “我有一个想法。”陈滢忽道,并未注意到自己不妥的自称,眸光亮得怕人“我在想,这会不会是因为,县主存在本身,便已经对他们构成了最大的威胁?”

    她直视着元嘉帝,两秒钟后,才觉不妥,赶忙又垂眸“陛下恕罪,臣女失礼了。”

    元嘉帝浑不在意,笑着将手摆了几摆“无妨的,朕没那么多讲究。”

    语毕,目注于她,眸光炯炯“你且接着往下说。”

    “谢陛下。”陈滢屈身一礼,又习惯性地继续踱步“四年过去,县主听见的一切已然变得不重要,毕竟时过境迁,而除掉她的所闻,剩下的,便只有‘所见’这一样了。”

    她唇角微动,笑容怪异“县主供称,那凶人追寻铃声而来,一直走到了湖畔拐角处,我猜测,那凶人很可能以为,县主瞧见了他的样貌。”

    “有这个可能。”元嘉帝搁下茶盏,身子微倾,又问“然后呢?”

    “再进一步分析,那凶人并不知县主其实并没见着他的脸。四年后,方嬷嬷偶尔拿出水晶铃,那凶人再闻铃声,心下慌乱,于是匆忙出手。而他之所以一定要这样做,原因只有一个。”陈滢停步,出神地望向一侧帐幔,缓缓启唇

    “凶手与县主有交集。”她语道,清寒的眸光,冰雪也似“或者我们换个说法,凶手与县主,很可能是熟人,两个人明面儿的身份,可能颇接近,接触的机会也很多。”

    言至此,另一个想法陡然窜起,快得几乎难以捕捉,陈滢不及细思,迅速又道“哦对了,还有另外一点,臣女方才却是忽略了。”

    她语速极快,往日平静的声音,在此刻听来,竟有几分急促“在湖畔密谈的,原本就有两个人。而若算上提前走掉的那个人,则此案就又多了两种可能,再加上此前的分析,则可能性为三。”

    她先竖一指“第一种可能,这两个人都认识县主。”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种可能,‘凶人’与县主身份相近、有机会接触,另一人却不识。”再坚第三指“第三种可能提前离开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有机会接触县主之人。”

    她脑中转得飞快,迅速分析郭媛的口供,拣择出诸种可能性,一一排列组合,旋即得出判断。

    “臣女要请陛下恕罪,容臣女推翻此前的判断。”她向上躬身,从容不迫地道“臣女之前以为,那‘凶人’定与县主熟识,然细思之后,这种可能性却并不大。臣女以为,县主真正认识的那个人,很可能并非凶人,而是提前离开的那个人。”

    “何以见得?”元嘉帝问道,看向陈滢的眼神中,满是欣赏。

    他真的很喜欢看这小丫头断案,条缕清晰、脉络分明,解析疑点之缜密,让人很难相信她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少女。

    莫名地,他有点期待起皇家演剧社的新剧来。

    如果那部《无人生还》,有这小姑娘断案一半儿有趣,那他一定要多捧几次场。

    。

第485章 初步画像() 
此时,陈滢仍在侃侃而谈。

    “陛下还请回忆县主的口供。”她说道,语声越发笃定:“那两名密谈之人中,给县主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让她清楚地听见了声音、且整整恐惧了四年的人,是那个‘凶人’。至于提前离开的另一人,她只是模糊听见了对方几句话而已。”

    她缓步行至锦画旁,并不停留,又往回慢行:“以此为前提,如果这‘凶人’有一个明面儿上的身份、且与县主熟识,则会产生两种可能:其一,县主当初一听此声,便立时知晓此人身份。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县主听他说了半天话,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由此可以初步推断,他与县主,并非熟人的关系。”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其二,我们还可以再退一步,假设县主彼时太过慌乱,一时没认出这声音的主人;又或者,他此前与县主并无交集,但此后却有机会。那么,这四年间,只消县主与此人碰面,两相对话,以县主对此人印象之深,肯定能够认出那个让她心有余悸的声音。”

    言至此,她抬手掠鬓,神情淡定:“可事实却是,县主这四年再没听过这人的声音。臣女据此初步断定,此人,并不在县主的生活圈中,相应地,县主的存在,对他基本也不构成威胁。”

    元嘉帝点头不语。。。

    陈滢的分析,几乎将所有可能性都算了进去。

    此时,便闻陈滢又道:“结合以上几点,我们可以给这凶人一个最基础的画像。第一,他与县主并无交集、或交集有限;第二,他能够自由出入贵族宴客场所,可见并非普通庶民。结合此两点,这凶人可能的身份便有以下几种:小厮、长随、车夫等下仆,或近身侍卫、管事、僚属等诸如此类,因潜伏于豪门贵族府邸,是以能够接触到贵族宴饮。”

    元嘉帝“唔”了一声,拿起茶壶,慢悠悠地给自己斟茶:“那凶人的所谓‘画像’,已然得出,然则提前离开的另一个人,你认为又是如何呢?”

    陈滢忖了片刻,恭声道:“从他们刺杀县主的行为倒推,臣女认为,这提前离开的男子,我们暂且称他为神秘人吧,其初步画像应如下:首先,神秘人与县主的生活有交集,可见其身份不低,高官勋贵皆有可能。”

    元嘉帝眉峰动了动,端起茶盏,却并不喝。

    陈滢又道:“其次,神秘人在余孽中的地位应该也不低,因为他能够接触到层次较高的秘密,比如武器之类;第三,神秘人非常谨慎,或者不如说,比较胆小;第四,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神秘人与凶人的关系,比较微妙。”

    “哦?”元嘉帝挑了下眉,面上有些好奇:“这个结论是如何得出的?”

    “他们的相处模式,很有意思。”陈滢说道,面上笑容古怪:“从县主供词中,我们不难得知,凶人对神秘人态度很差,二人中占主导地位的,是凶人;可反过来看,神秘人的身份,又是凶人必须要保护的,甚至不惜动用非常手段。由此可见,神秘人手中,一定要凶人要的东西,且这东西只有神秘人才能拿到。”

    “那你认为,抑或是你猜测,那会是什么呢?”元嘉帝问,精华内敛的眸子里,有光彩跃动。

    陈滢直言道:“若要让臣女来猜,臣女觉得,不外乎名利二字,神秘人的身份、地位、财产,或是他挣钱的手段,不可替代,所以,凶人虽对他不齿,却也不得不拼命保护他。”

    “有理。”元嘉帝颔首。

    造反谋逆,这可是很费钱的事儿,这些余孽怕是穷疯了,至今还死命巴着山东那地方找钱呢。

    元嘉帝暗自摇头。

    这么贪钱,早晚死在钱上头。

    “陛下,臣女还有一个推断,虽然这推断可能有些草率,但臣女还是觉得要向陛下禀报。”陈滢上前两步,屈身禀道。

    “但说无妨。”元嘉帝神情温和,面色并无波动。

    陈滢直身而起,端然道:“臣女认为,这个神秘人,与去年发生在长秋殿的刺驾,必有关联。”

    她微蹙着眉,语声却还平静:“无论是女刺客混进长秋殿;还是以乔小弟胁迫乔修容;抑或是汪廉汪太医被人收买、假说乔修容有孕等等,这些事,寻常人绝难做到。臣女有理由相信,这神秘人明面儿上的身份,就算不是高官贵胄,至少也是头有脸,在京城很吃得开的。”

    她放慢语速,说出最后的判断:“臣女以为,此神秘人,乃康王余孽埋在京城最大的一枚钉子,其在这个反叛团体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只要抓住他,康王余孽,必受重创。”

    元嘉帝沉吟良久,面上渐渐浮起笑意。

    “好。”他点点头,将茶盏向案上一置,起身立于案边。

    “很好。”他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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