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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出闺阁记-第264部分

小说: 出闺阁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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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在哪里躲清静呢,原来有三妹妹陪着,我便放心了。”

    她笑得温婉,鬓边的玉色缠丝玛瑙簪衬她瓷白的脸儿,倒比从前添几分颜色。

    陈涵最听不得这话,立时“嗤”地笑了一声,大半个身子伏在栏杆上,懒懒接语:“二姐姐这是历练出来了,客套话说得真顺溜儿。”

    许是换了环境之故,此时的陈涵与在女校时大相径庭,说起话来夹枪带棒,其语言逻辑之特异,重又落回陈滢不能理解的范畴。

    陈湘却是早就习惯了,应对起来很是自如,只温笑道:“三妹妹,我记着你说过要缝个抹额送给老太太来着,却不知如今做得了没有?”

    她抿着嘴笑,好似极得趣儿:“若是三妹妹没做得,要不要姐姐我请人来催一催呢。”

    这话直直戳中陈涵软肋,她登时直起身来,梗着脖子嚷嚷:“二姐姐你可不能这么着,明知道我手脚慢,你怎么还来催?且我都说过多少回了,这事儿我自己做着,很不必声张,你怎地不听劝呢?”

    她下死力白了陈湘一眼,又朝陈滢看了看,嘴角撇去一旁。

    陈湘也不言声,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知何故,得她这般望着,陈涵那后脖子竟有点儿凉。

    她立时矮了声气,缩起身子重新伏回栏杆,嘟囔着道:“嘁,不让我说我就不说,谁稀罕!”

    到底不敢再顶嘴了。

    见她老实下来,陈湘也不理她,顾自向那凳楣子上坐了,笑着招呼陈滢:“滢妹妹坐了这半天儿,可要吃茶?”

    陈滢便摇头:“方才在屋子里喝过了,点心也吃了两块,我不渴也不饿。”

    陈湘被她说得一怔,旋即便笑起来:“滢妹妹还是从前的脾气,说话最是爽利不过。”

    陈滢回了她一笑,道:“我看你也挺忙的,趁着这时候无事,坐着歇会儿吧。”

    陈湘谢过她,又尽着主人的礼数,嘘寒问暖了几句,方笑道:“说起来,前几日我恍惚听人说,阿滢要在济南也开个女医馆,可作得准?”

    “确有此事。”陈滢颔首道。

    随着诸事步入正规,她手头宽裕了不少,如今正着手推进这项工作,还给济南写了信,请倪氏帮忙寻找合适的地点。

    听得她所言,陈湘便露出钦佩的神情,赞道:“还是阿滢有本事,这几年的功夫,便将许多事都给做成了。不是我说,这满京的贵女里头,像阿滢这般能干的可没几个。”

    说到这里,她便又掩唇而笑:“对了,还没与你说好顽的事儿呢。上回我领着妹妹们去瞧戏,就是你那演剧社的无人生还,结果有个老翰林家的女儿,一直盯着我问那欧罗巴大陆的事儿,她约莫以为我们相熟,你知道的我便也知道,可把我问的那一身的汗,好半天才脱身,真真有趣。”

    乍闻“演剧社”三字,一直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的陈涵,当下便来了精神,“噌”一下坐直了,巴巴看着陈滢:“听说演剧社要排新戏了,是什么戏?还是欧罗巴的传奇话本子么?能不能先透个底儿给我听听?”

    被她这样一带,话题就此转去演剧社,陈滢自是有问必答,亭中氛围也变得轻松,陈湘见状,暗自松口气。

    只要陈涵别跟人斗嘴,她便知足了。

    事实上,自回京后,陈滢很快故态复萌,说话堵人不提,尤其爱拿几个庶妹撒气,陈湘时常苦劝,却起不到什么作用,她委实怕陈涵今日又犯老毛病,跟陈滢也呛起来,故此才丢下客人,专跑来盯着这个三妹妹。

    再说了会儿话,陈涵忽似想起什么来,“哎呀”一拍栏杆,站起身道:“有件新鲜事儿我却是忘了,听说老太太赏二姐姐的两套头面里,有一套是新打的,正是最最时兴的欧罗巴款式。二姐姐,且将你那宝贝嫁妆拿出来给咱们瞧瞧吧,别总藏着掖着。”

    

第5章 又见珍翠() 
陈湘不意话题竟转至此处,登时红了脸,啐道:“三妹妹这说的什么浑话?我还在家住着呢,甚么嫁妆不嫁妆的?”

    陈涵根本不理这茬,将嘴一撇:“二姐姐你也忒小器了,我说了几回都不肯拿出来给我看看,生怕我抢你的还是怎地?”

    言毕,她几步走到陈滢跟前,将她往陈湘面前一推,转着眼珠儿道:“正好这时候阿滢也在,人家现在是客,怎么着你也不能驳了客人的面子。如今客人要看你那宝贝头面,你若不应下,我就告诉祖母去,说你怠慢客人。”

    “真真胡扯!你怎地说话也没个遮拦?”陈湘又是尴尬、又是害羞,拼命向她打眼色。

    二房分宗,本就是永成侯府的一处隐痛,平素鲜有人提,陈涵倒好,就这么直说出来,陈湘很怕陈滢不喜。

    陈滢却是面无异色,只笑道:“既然有好东西瞧,那便瞧瞧去吧。”

    委实是与陈涵说话太累,不如有件事做做,大家也好清静。

    陈涵这下子得了意,也不管陈湘同意不同意,拉起她就往外走,口中笑道:“走,走,快带我们去瞧瞧,别再推三阻四的了。”

    陈湘推托不掉,只得红着脸去拍她的手,嗔她:“说话便说话,动手动脚地成何体统?”又回首向陈滢笑着解释:“难得姐妹们聚在一处,三妹妹这是高兴坏了。”

    陈滢知她为难,颔首笑道:“湘姐姐太客气了,我都明白的。”

    陈涵闻言,那嘴又撇去一边儿,只她此刻的心思都在那红宝石头面上,倒也没再说怪话,一行人便又回转院中,去了陈湘所住的西厢。

    那头面便锁在多宝格儿下头,钥匙陈湘的大丫鬟采佩身上收着,陈湘命她将柜子打开,陈涵便在旁打趣:“二姐姐当真是收着宝贝呢,锁得这么严实,这是要把这头面当传家宝传下去,留给你的子子孙孙呢。”

    陈湘越发羞不可抑,强自绷着脸道:“这是祖母予的,自然得好生收着才是。”

    采佩很快捧出个镙钿匣子,乃是双层形制,看来颇有重量,她两手捧着都吃力,待拉开匣盖儿,那滟滟红光直扑进眼里,陈涵立时艳羡起来,“啧啧”连声:“不说款式,单说这红宝石,真真是没有一点儿杂色,颜色红得正,真个是好东西!”

    那两套头面各占一层,每套皆是簪铒钗钏成双,因上头一层仍旧是老款儿,陈涵不感兴趣,随意瞅了瞅便放一旁,只盯着第二层的时兴款儿猛瞧,点头咂嘴地赞个不息。

    陈滢与她却正相反。

    在她看来,老物件儿才更有意趣,且她也不愿与陈涵凑作堆,遂走去一旁,细细打量那套老旧的头面。

    天光自窗外涌入,投射在这套华美的首饰上,泛出温润柔和的光泽,似那些曾经的年华与故事,自岁月的彼端向着此处凝睇。

    或许在旁人眼中,它是黯淡的、陈旧的,教人生出徒然之感,可在陈滢看来,这带着光阴余味的物事,才更值得细品。

    “原来阿滢也喜欢这套老物件,同我一样呢。”陈湘不知何时走来,微带欣喜地道,旋即拢袖探手,小心地取过一枝华丽的花树簪,含笑轻语:“你瞧,这宝石红得一点儿也不刺眼,虽旧些,却叫人看着舒服。”

    说话间,她含笑将簪子递予陈滢:“阿滢你瞧是不是?”

    陈滢接之在手,凑于眼前细看。

    这是一支金累丝花树簪,形若雀屏,树冠处镶满小指甲盖儿大小的红宝石,累累丛丛,真若繁花盛开,美极艳极。

    陈滢觉着,这饰物与其戴在头上,倒不若将之当作装饰品或工艺品欣赏更好。

    “真是很美。”她感叹地道,再细细把玩片刻,她将簪子递还回去。

    谁想,恰在那簪尾离手的当儿,她指尖忽一滞,似滑过了什么东西。

    她微吃一惊,忙举起细看,却见那上头竟刻着字,她很快便认出,那是个“萱”字。

    “这是祖母名讳。”陈湘用很低的声音道,唇角绽出甜笑。

    有此表记,足见这头面乃许老夫人之物,她老人家用的东西,那自然是极好的,而这份儿体面,更叫陈湘欢喜。

    陈滢于是记起,许老夫人的确单名一个“萱”字。

    她点了点头,眉头却一跳。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她下意识看向匣子,那里头还有另一支花树,与手中这支极似,她便笑着问陈湘:“我能不能瞧瞧把那支也拿来瞧瞧?”

    “自然是行的,阿滢不用这样客气。”陈湘大方地将匣子捧来,笑道:“你尽管瞧,用不着问我。”

    陈滢谢过她,擎起匣中花树,仔细观察簪尾,随后便发现,那簪尾竟也有刻字,是一个“言”字。

    陈滢微蹙眉。

    许老夫人正是言午之许,这个“言”字,难不成竟是代表了她的姓吗?

    不知何故,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至此越发强烈。

    未及多言,她已然起身行至窗边,转动手中华簪,仔细观察。

    阳光如金粉,铺散于眼前,将花树的每一处细节都映照得格外清晰。很快地,她便停下动作,视线凝注于一朵金叶的下方。

    那一处也有表记。

    赫然竟是“珍翠楼”三字!

    陈滢的心重重一跳。

    珍翠楼,正是那具自残女尸身上旧钗的来处。

    谁能想到,原本视之为可有可无的永成侯府之行,竟给她如此惊喜。

    那一刻,陈滢几乎觉出敬畏。

    这难道便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她与裴恕暗中察访许久而不得的线索,却在今日,忽现于眼前。

    纵使她从不相信巧合,可此时此地,却不由得她不信。

    “噗哧”,身畔忽传一声轻笑。

    陈滢尚未回神,手中花树便被人抢去,随后,便是陈涵戏谑的语声响起:“滢姑娘这是看傻了么?瞧你这两眼瞪得比牛眼还大,是不是想要问我二姐姐讨一支簪子走啊?”

    这话委实不大好听。

    也或许,这其实是她自己的念头,不过是借调侃之机,转述而出。

    

第600章 口角官司() 
陈滢仍在思忖珍翠楼之事,根本未在意别事,一旁的陈湘却是大怒。

    “三妹妹!”她上前用力一拉陈涵,面沉如水:“说顽话也要有个分寸,你这毛病何时能改?再这么着,我必禀了祖母,请她老人家重重罚你。”

    吃她这一骂,陈涵当即觉得脸上下不来,不由得恼羞成怒,将簪子朝她手中一掷,立起眉毛道:“二姐姐今儿是吃错了药不成?如何处处针对于我?我一开口你便骂,你还有完没完?”

    “我是你姐姐,管你是该当的。”陈湘毫不退让,虽脸涨得通红,辞锋却极利:“倒是三妹妹,开蒙时便学了长幼之序,如今却连最寻常的礼数都不能周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陈涵气得脸也红了,张口便要回骂,不想陈湘猛地提声唤:“来人,去前头找祖母说话。”

    语声落地,众仆役齐齐应是,倒也有几分声势,陈涵一下子变了脸。

    陈湘竟真要去许老夫人跟前告状?

    那岂不是又要叫她吃挂落?

    陈涵竟有些着慌,张开的口也闭上了,面色变得铁青。

    今日的陈湘,早非曾经那个懦弱无为的少女。

    近一年的代理校长,已然将她历练了出来,言行举止皆端重沉稳,颇有长姐风范,这段日子来,陈涵很是在她手上吃过几次亏。

    而更可气的是,许老夫人对此极是乐见,回回都替陈湘撑腰,待这个二姑娘也越发亲厚,直令陈涵矮下半截儿来。

    咬牙切齿站了片刻,她把脚一跺,恨恨地道:“二姐姐行动便要告状,拿我这当妹妹的作了登高梯子,哪里有半分姐妹情谊在?二姐姐就不觉得对妹妹太苛刻了么?”

    “这时候三妹妹又认自己是妹妹了?”陈湘笑盈盈地反问,面上红晕褪去,一脸地若无其事:“我想着,马上就到吉时了,须得去前头见祖母,三妹妹连这也觉得委屈?”

    陈涵呆住了。

    好一会儿后她才明白,陈湘原来是虚张声势。

    她登时又恼火起来,想再反唇相讥,只是,这言语相争,最忌的便是气势为人所夺。

    方才陈湘轻轻巧巧一句话,已然打下了陈涵的气焰,如今她欲鼓勇再战,那气势却难以接续。

    此外,她也实是怕见许老夫人那张威严的脸,于是,那无数骂人的话在口边转了几转,终是“咕咚”一声又吞了回去。

    她慢慢低下头,悄没声儿地走到一旁,虽无一字服软,然那姿态却表明,她认栽了。

    陈湘见状,大松了口气。

    她这个胞妹,委实难教得很,迫得她不得不时常借势相压。

    她抬手按了按额角,又见陈涵可怜巴巴溜墙根儿站着,心下倒生出几不忍,想了想,到底走过去,好言安慰了几句。

    陈涵借坡就驴,乔张乔痴地撒几句娇,两姐妹很快和好如初。

    这一番口角官司,陈滢眼前可见、耳中亦闻,心底却毫无触动,直是视若无睹。

    她此际所思,尽在珍翠楼。

    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既然今日遇上了,便必须抓住。

    那两副头面皆为许老夫人所有,想来,她老人家对这铺子的情形,应该也是了解的。

    哪怕只是零星线索,于陈滢而言,亦堪慰藉。

    一念及此,陈滢便先向袖笼里摸了摸。

    薄薄一沓纸页,隔着轻滑的料子,正触及指尖。

    她心中越发有了底。

    幸得那份简报她随身带着,上头还画了钗子的草图,届时请许老夫人辨认一番,或会得到答案。

    她暗自忖度着,身外诸事便不曾在意,而陈涵投来的那怨恨的小眼神儿,她自是更没放在心上。

    不多时,吉时便至,众女齐齐去往正房,藏在那大屏风之后,偷看未来新郎。

    冯二爷眉目端正、衣冠济楚,虽称不上俊秀,行止却很有度,陈湘似是很欢喜的样子,红着脸看了两眼,便羞于再看,面上笑意却很温柔。

    那冯二爷亦知有人偷看,更知道其中一人,便是他的未婚妻。他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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