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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部分

出闺阁记-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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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想到,这温温柔柔、逢人便笑、看似与世无争的柳氏,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竟还妄想着拉下世子陈勋,叫陈励取而代之!

    她哪儿来的胆子?

    而更可畏者,在于她不仅敢想,且还真敢做。

    当年魇胜之事,布局何其精巧?若非陈滢一举识破,柳氏设想的这一切,或许便会成真。

    只消如此一想,双婢只觉遍体生寒,就连柳氏那张温柔的面孔,似也变得丑陋可怖。

    “三太太算计了这么多,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陈滢终是启唇道。

    只是,在说话时,她仍旧不曾投给柳氏一缕眼风。于是,那干净的语声,便有了几许迢遥之意,近处花树、远处庭台,尽在这言语间,变得辽远空阔。

    “哦?”柳氏抬手掠鬓,目中涌动着浓浓兴味:“倒要请教陈大姑娘,我忘了什么?”

    “当今陛下。”陈滢道,面上笑容极为怪异:“如国公府这样的一等爵,陛下在授封世子时,应该就已经把未来几十年国公府该走的路,全都考虑了进去。如果三太太真的计成,将陈大老爷拉下马来,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在陈大老爷被褫夺世子的那一刻,三太太希望得到的一切,都将化作飞烟。”

    柳氏一愣。

    这话从何而来,她有点不大明白。

    “为何?”她问,目中兴味转作疑惑:“难不成大老爷做不成世子爷,陛下就会特别不喜?”

    话一出口,她自己倒先笑了,摇头道:“这我却是不信的。”

    她抿了抿唇,语声矜持:“说起来,我们老爷可是二甲进士,又是嫡出子,品格端方、为人稳重。陛下乃圣明天子,自会有识人之明。”

    虽无半字言及陈勋,可辞句之间,却将他贬得一文不值,给陈励提鞋都不配。

    陈滢仍旧维持着那个古怪的笑,清淡语声如水弥散:“三太太关注的,只是这件事的一个点。可我说的,却是全局,是朝堂,或者说,是整个大楚。”

    柳氏越发茫然。

    不过是个世子之争罢了,怎么就说起了朝堂?

    这也扯得也太远了。

    见她仍旧不明白,陈滢只得进一步解释:“三太太请想,一个枝繁叶茂、功勋彪柄,且与朝堂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的大家族,于任何一个国家而言,真的是好事么?而如果这个家族之中,突然出了个犯下大错的世子爷,三太太认为,拿住这个把柄之人,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么?”

    柳氏又一怔。

    数息后,面色陡变。

    她终是听懂了。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

    如今的大楚朝,并不需要太多顶级勋贵,否则,元嘉帝也不会把光杆儿侯爷裴恕给立起来。

    裴恕的崛起,正是帝心之体现。

    虽然对政治不甚精通,但陈滢学过历史,封建君主的一些基本属性,她还是知悉的。

    也正因此,她才会看得通透。

    成国公府若想维持鼎盛,就必须谨小慎微,不被人抓住把柄。

    可柳氏却打算大动干戈,拉下陈勋,令陈励上位。而拉下陈勋的办法,便是让他犯错,或嫁祸于他。

    毕竟陈勋为人精明,以柳氏能为,这已然是她能做到的极致。

    而一个足以丢掉世子之位的罪名,绝对不会小。这也就相当于,柳氏亲手将一个大把柄,送到元嘉帝手中。

第608章 扭曲的脸(容容要加油盟主加更)() 
元嘉帝是个英明的皇帝,这一点无可否认。

    他的英明体现在,他不会滥杀无辜、亦不会故意制造冤假错案。

    但是,杀人或抄家,也并非分解如国公府这种庞然大物的唯一办法。就如不久前,元嘉帝兵不血刃,轻轻松松便将成国公府,一分为二。

    想通此节,柳氏苍白的脸上,渐渐涌动起一层灰败。

    她确实不曾谋划得这样远。

    或者不如说,她的思维与眼界,已被那四面高墙牢牢困住,除了眼前方寸之地,再多的,她顾及不到。

    “都说完了吧?”陈滢问,转首望向西侧的天空。

    阳光比方才偏移了一些,几片微云点缀于青墙边缘,半枯的藤萝在墙头蜿蜒着,徒然伸展出生机渐涸的身体,似欲挽留逝去的光阴。

    然而,春华夏绚、花繁叶盛,终是留不住。

    冷冷的风拂了过来,枯枝刮擦着廊顶,说不尽地萧瑟。

    柳氏僵立于朱漆门边,勉强支撑住一个挺立的站姿。

    她绝不允许自己在陈滢面前露出败相。

    哪怕事实上,她已一败涂地。

    “再说完最后一事,我便会走。”她道,面色惨白,说话声也不复方才清亮。

    陈滢收回视线,凝视她片息,蹙起了眉:“三太太,我觉得你应该找个凳楣子坐下来再说话。你现在的脸色很不好。”

    柳氏是孕妇,情绪过于激动,并非好事。

    “陈大姑娘居然也有这样的好心?”柳氏讥诮地勾起唇角,目光闪烁不定。

    她终究忍不下这口气,到底露出锋芒。

    陈滢目注于她,渐渐地,一丝寒凉,攀上心头。

    柳氏是不是疯了?

    身为母亲,却时时刻刻想要拿孩子的命谋算些什么,这种心态,陈滢无法理解。

    再者说,算计了陈滢,柳氏又能得到什么?

    话已经说得那样透了,她还要执迷不悟么?

    “三太太大约很希望大牢里度过余生,既然如此,您请便。”陈滢淡淡扫她一眼,转而目视别处。

    柳氏怔住了。

    她瞬也不瞬看着陈滢,似是难以理解她说这话的动机。

    陈滢拧了拧嘴角,回身走出几步,转首又道:“我还有事,就不多奉陪了。三太太如果有话要说,请尽快。”

    语罢,径自沿侧面台肌拾级而下,竟再不去管柳氏。

    柳氏刹时间犹疑起来。

    陈滢的样子,太过有恃无恐,让她怀疑对方是不是早就存了后招。

    她不自觉地绞紧手中衣袖,面色在狠戾与疑惑间不停转换。

    眼看着陈滢从容踏上石径,她眸底的算计,终是散去。

    罢了,今日她处处受制,又何必自讨苦吃。

    她到底还是输不起。

    思量罢,她面色一整,迈步踏进回廊,坐在了凳楣子上:“陈大姑娘且留步,听我把话说完。”

    陈滢依言停步,却并未回头,只以姿态表示,她在听。

    柳氏那张扭曲的脸,她委实不欲再看。

    柳氏微闭双眸,深吸了口气。

    空气微寒,携几许花香,清清冷冷,沁入鼻端。

    然而,这香气却并不能予她欢悦,反倒越添凉意。

    她张开眸子,向陈滢笑了笑。

    强撑出来的笑,有着一丝莫可名状的悲切:“我要说的最后一件事儿,便是陈大姑娘方才猜测的那些,差不多都说中了,唯说反了一桩因果。”

    虽是坐着,可她望向陈滢的目光,却居高临下:“我并非心心念念要将表妹嫁给小侯爷,这椿婚事不过是手段,用以鼓动谢家出手帮我。”

    陈滢默然无语。

    柳氏的一切算计,落在明眼人眼中,只会教人发噱。

    谢绍能一步一步做到盛京府丞,岂是简单之人?

    堂堂四品京官,一个内宅妇人就能轻易摆弄?

    柳氏未免自视太高,又把这些官油子瞧得太小。

    再者说,今日之柳氏,早非国公府四太太,哪怕再加上朝堂党争这个砝码,谢绍也未必会入局。

    心念至此,陈滢便也将此事抛下,只半侧了身子,向柳氏微微颔首,权作告别,随后穿花绕树,推门而去。

    自始至终,不置一词。

    直到那主仆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柳氏方才腰身一塌,软软倒向廊柱。

    她两个丫鬟在远处瞧见了,直吓得魂飞魄散,发足奔了过来,双双扶住她。其中一个容长脸儿、面貌精致的丫鬟,颤声问道:“太太,要不要奴婢去叫个软轿过来?”

    “用不着。”柳氏恹恹摆手,面色虽难看,精神头倒是不差:“我坐一坐再走,方才站得太久了。”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俱皆面孔发白。

    虽因离得远,听不清柳氏与陈滢说了什么,然只看二人面色,便知绝非小事。

    她们此刻唯愿柳氏别动了胎气,否则,她两个也难活命。

    那先头问话的丫鬟想了想,便自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细声道:“太太垫个帕子再坐吧,这凳楣子上凉。”

    柳氏闭目蹙眉,并不言声,另一个丫鬟便扶着她略起身,由得那丫鬟铺好帕子,方重新扶她坐下,又让她倚在自己身上,低声道:“婢子扶着您吧,那柱子也凉。”

    一面说话,她一面便往四下看。

    这段回廊隔了段转角,另一头又是院墙,倒不虞有穿堂风。

    可饶是如此,两个丫鬟亦神色惴惴,生恐柳氏有什么不适。

    好在,未过多久,柳氏终是缓过来些,苍白的嘴唇也恢复红润,张眸吩咐她们:“罢了,去前头敞轩瞧瞧。原本就打算去的,不想中间竟耽搁了这么些时候儿,再往后,客人都该散了。”

    两个丫鬟闻言,自不敢多话,忙服侍她站起来,将她的仪容略作整理,方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前行。

    却未料,才走出几步,那廊子转角竟闪出一个人。

    双婢吓了一大跳,柳氏亦微惊。

    主仆三人尽皆停步,凝目细看,却见来人青衫飘摆、大袖当风,竟是陈励。

    一见是他,两个丫鬟当先松了口气,忙蹲身见礼,柳氏亦面含浅笑,殷勤相问:“老爷怎么在这里?前头散席了么?”

    说话间,款步上前,看向陈励的眸光,极尽温柔。

    

第609章 别凑热闹() 
陈励很低地“唔”了一声,直挺挺地立着,动也未动。

    风吹过他的青衫,宽大的袍袖“扑啦啦”轻响。

    他的面色有些冷。

    柳氏见了,心头一跳。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方才她与陈滢那番话,陈励都听见了?

    这念头才一泛起,便又被柳氏捺下。

    应该不会的。

    她暗自摇头,笑自己太多心。

    她后头可还干坐着歇了半天儿呢,只两个丫鬟作伴,连话都没说两句。陈励就算来得早些,彼时陈滢也已然离开,又怎么可能听到她与自己说话?

    略宁了宁神,柳氏再往前踏了半步,柔声细语地道:“老爷是不是不舒服?可是多饮了几杯酒?”

    一面说话,她一面细细端详陈励面色。

    陈励仍旧未语,唯转首望着廊外花树,神情比方才还要寒凉。

    柳氏心里打了个突。

    自得知她有孕在身,原本已然冷淡下来的陈励,重又待她好起来,几与新婚时相差无己,这么些日子里,他还从不曾在她跟前摆过脸。

    莫非是前头出了事儿?

    再不然,是与同僚或上司生了龃龉?

    心下虽狐疑,柳氏面上却笑得温柔,若无其事地道:“老爷既来了,却是正巧,不若便与妾身同去敞轩吧,老太太她们正在那里听戏呢,老爷……”

    “我送太太回屋儿罢。”陈励突兀地打断了她,不容她再言,大步走去,将她自丫鬟手中接过,扶着她回头就走,说话声又冷又硬:“太太是有身子的人,那等热闹,不凑也罢。”

    柳氏不意他竟会如此,一时间倒有些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时,二人南沙群岛已步出回廊,正自跨过梅花院门儿。

    柳氏“哟”了一声,又急又羞,脸都臊红了,压着声音急急道:“老爷这是做什么?丫头们还在呢。”

    她用力夺手,又往左右顾视。

    天幸四下无人,两个丫鬟皆低头在后跟在,并不敢多看。

    “无妨的,我扶着我的太太,我的太太又正怀着我的孩儿,任谁见了,都只会说太太有福。”陈励手劲儿不小,拉着柳氏直往前走,眉眼间一派冷淡,说话毫无起伏,就像在背书差。

    柳氏几番夺手不成,心头微慌,莫名生出一丝异样。

    陈励这话,似是大有深意。

    只是,他走得委实太快,拉住柳氏的力道也大,竟不容她挣脱。柳氏不得不小跑着跟上,一时间气促不已,那一丝丝的异样,便也很快被难堪替代。

    这大庭广众之下,就算他们是夫妻,也不能这样子走路,被人瞧见了,那是要说闲话的。

    柳氏直急得面红耳赤,压着嗓子苦苦央求:“老爷快松手,妾身求您了,妾身自己也能走的。这地方人来人往,万一教人瞧见了,到底不好,再要报去老太太那里,老爷也要跟着吃挂落。”

    这话软中带硬,把许老夫人抬了出来,就是想令陈励知难而退。

    奈何陈励竟是置若罔闻,好似铁了心一般,牢牢地拉着柳氏,埋头往前走,一行人无声而又迅速地穿过几道门户,不消多时,便回到了三房的院落。

    直待望见那门楣上苍劲秀挺的“濯月”二字,陈励方才脚步一收,握住柳氏的手,亦自松开。

    柳氏一路被他半扶半拉着,早跑出一身细汗,此时终是得空儿,未及说话,先抽出帕子来,向额角拭了拭。

    她穿的本是宽袖衫,这一抬手,便露出半截皓腕,雪白的肌肤上,明晃晃印着几个鲜红的指印儿,说不出地刺目。

    赫然竟是陈励方才留下的。

    两名丫鬟自后赶来服侍,俱皆瞧见了,一时间,面色各异。

    这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在手腕子上留下这么深的印子?

    知道的,这是陈励扶着柳氏,不知道的,还当他向柳氏动手了呢。

    就算动手,陈励之举也太下人的脸。

    柳氏可是正头太太,夫妻两个拌嘴置气,本是寻常,身为丈夫的,断不该对正房太太下这样死手。

    再者说,陈励可是公侯人家的公子,更是进士老爷、读书人,与外头那些打老婆、卖孩子的市井混混,那可是云泥之别。

    双婢心跳如鼓,眼神乱飘,却是齐齐飞快地低头,佯作不知,只替柳氏整理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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