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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部分

出闺阁记-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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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不多时,前方便是一道门户,连接着御书房与外头夹道,此时寂无人烟,唯大雨浇泼而下,矮檐下水滴成串,溅在平整的砖地上,飞起无数水花。

    陈滢便立在那矮檐下头,将纸条打开细看。

    信确实是裴恕亲笔所书,其上只写了寥寥数语

    “多日未见,吾心甚念,新购得金步摇一匣,宫门外老郎代转。”

    落款是裴恕的字,侑之。

    原来是要送首饰。

    陈滢面上现出浅笑,将信袖了,心下觉出几分疑惑。

    裴恕莫不是把金步摇随身带着?否则怎能在如此偶遇的情形下,还能把东西拿出来?

    一壁思忖着,一壁行出宫外,直待见了自家那辆马车后,她方醒悟。

    看起来,裴恕应是在入宫之前,忽见陈家车马,他本又识得郑寿,是故确定陈滢便在宫里。那一匣子金步摇,想必是命郎廷玉临时回府取的。

    果然,她这厢才一现身,远处便有一人飞奔而来,那健硕矮壮的身形,不是郎廷玉,又是哪个?

    “陈大姑娘,您可算出来了,属下等您好久了。”郎廷玉粗嘎的嗓音如同凭空蹦出来也似,几将漫天风雨掩去。

    陈滢便向他一笑“因为有好些事儿要说,所以多呆了一会儿。有劳郎将军久等了。”

    郎廷玉忙不迭摇手道“不敢”,粗短的手掌中,正正拿着只朱漆描金匣子。

    “啊哟,说着话儿倒把正事儿给忘了。”他似才发现手中有物,忙将那匣子往前一送,脸上笑得殷勤“那什么……这是我们爷叫给您的,说是金步摇,您打开瞧瞧。”

    他抓抓脑袋,挺大的眼珠儿,顺着圆不溜的眼眶子骨碌碌转了两圈儿。

    陈滢心头微微一动。

    这匣步摇,莫非有古怪?

    探手接过匣子,她也不往前走,就在宫门之外,当着值守侍卫的面儿,启匣而视。

    匣盖儿甫一打开,金灿灿宝光便直冲上来,映得她整张脸都亮几分,却是两支凤首金步摇,镶宝嵌珠,十分华丽。

    那些侍卫们身虽未动,一个个眼睛却勾得老长,有几人还跟郎廷玉挤眼儿。

    裴恕与陈滢乃未婚夫妻,众人皆知,这些侍卫又常与威远侯打交道,与何、郎二将关系不错,也算是熟人了。此时见小侯爷竟巴巴地给未婚妻送首饰,且出手还如此大方,侍卫们自要瞧个热闹,若非正当着差,只怕就能起哄。

    郎廷玉大步走去,矮熊般的身形一横,挡住这些人的视线,又赶苍蝇似地朝后一挥手“去,去,去,瞅啥瞅啊,大雨天儿的也不晓得往里站站。”

    几句话的功夫,陈滢已将匣盖儿关上,谢了他一声,郎廷玉便讨好地道“属下送陈大姑娘回车上去罢,我们爷说了,不能叫姑娘淋着一滴雨,若不然,属下又得挨打。”

    他苦着脸说出这话,那几个侍卫如何绷得住,“吭哧、吭哧”的憋笑声此起彼伏。

    趁此时,郎廷玉背对众人,冲着陈滢又歪嘴、又斜眼、又拧眉,恨不能五官挪个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陈滢早便会意,遂配合地笑道“郎将军辛苦了,那就有劳您送我上车。”

    郎廷玉大声应了个是,当真护在陈滢身侧,在一众侍卫想笑不敢笑的注视下,直将她送上马车,方躬腰辞去。

    众侍卫瞧在眼中,不免暗自咋舌。

    这男人一旦成了家,真像那野马套上了笼头,便如小侯爷那样的半个野人,如今竟也温顺得跟小绵羊也似,就差安个尾巴在身后摇一摇了。

    思及此,众不由大发感慨、深感惊奇。

    陈滢自不会在意他们的想法,由得寻真并知实扶上了车,便命郑寿启程。

    “得得”蹄声,糅杂在风雨声中,模糊而遥远,半启的窗缝儿里,时而飘进几点雨星。

    知实替陈滢倒了盏热茶,低声禀道“婢子们原是守在外头的,后郎将军来了,说是小侯爷要给姑娘捎些重要的消息,婢子们便都回到了车上。”

    她说得简单,陈滢却明白,裴恕此举,意在去疑。

    这个疑,单指的元嘉帝。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裴恕即便不曾亲见,以他对元嘉帝的了解,自知这是敏感时期,委实不宜于传递消息。

    只是,他近期与陈滢几乎隔绝了消息,这是唯一的机会,若不抓住,只怕陈滢当先便要着急起来。

    手捧热茶、安坐锦垫,陈滢将朱漆匣搁在膝上,单手启开匣盖儿,先将金步摇交予寻真收着,方小心掀开那方大红绒布。

    一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正掩在布下。

    陈滢心头一暖,轻抚纸页,眉眼都温柔起来。

    这还真是久违了的感觉。算一算,她不仅与裴恕好久不见,这些情报,她也很久不曾收到了。

    究其原因,却是两个人都太忙。

    因婚期已定,吉日便选在来年二月,故一应文定、纳采等礼节,皆要走起来。裴恕虽几番进陈府,碍于礼制,与陈滢并无缘相见。

    此外,威远侯府也需重新布置,虽婚后他二人便会回宁夏,然新婚头的半年,他们仍需住在京城,因此,新房的修整事宜,也不可耽搁。

    另一样,便是裴恕公务繁重,元嘉帝常命他御前奏对,他还要帮陈滢查风骨会的消息,山东那边的消息,也都是先在他这里汇总,委实忙得很。

    陈滢这厢,也不大得空儿。

    李氏很忌讳他二人私会,时常拘着陈滢在家,不许她出门儿,且整理嫁妆也很耗费时间,陈滢自己亦需遥控指挥医馆、女校、果园等处,委实是没有闲暇的。

    是故,自那上次去马猴儿处问话后,直至今日,他们才在御书房见了一面,却也只匆匆一晤,便又分开。

    好在,人虽未至,信,却先来了。

    陈滢眼眸微弯,颊边现出浅笑。

    。

第622章 此恨难消() 
“姑娘,要不要婢子把窗户关上?”寻真在旁问,又指了指那叠纸,用很轻的声音道:“婢子怕淋潮了。”

    陈滢自思绪中抽身而出,点头道了个“好”字,探手拿起纸页。

    那一刻,她的心情有几分激动。

    她最为迫切想要了解的,是风骨会。

    那许多未解之谜,一直令她心有挂碍。

    汤秀才摔跤的那户人家,到底有何问题?那间杂货铺是真有古怪、还是只是一间普通的店铺?还有行苇、陈励与陈劭近期的动向,以及周朝贵的来历等等。

    这一切,或许都将在今日,得出答案。

    无暇多想,陈滢飞快打开信,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马车一摇一晃地行着,慢悠悠驶出皇城,转入闹市,渐渐隐没于遮天蔽地的风雨之中……

    中秋渐近,可喜天光放晴,再不复前几日凄风苦雨,委实叫盛京百姓乐开了花,都道中秋那天晚上,定能赏一轮皎洁明月。

    只可惜,这烟火红尘中的欢愉,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却未必能够领略。

    长公主府便如是。

    往年每逢此节,府中虽不会大事操办,然各处却需擦扫一新,便连那最冷僻、住着宫中赏下的姬人的院落,亦必是门楣鲜亮,廊柱子都必得洗净了,方能过得去。

    然而,今年的长公主府,却是一片沉寂,莫说擦洗廊庑,便是扫落叶的声音大些,都会有内监喝斥“不得喧哗”,宫人仆役俱皆战战兢兢,平素走路都要踮起脚来。

    此等情形,犹以朝阳院为甚。

    长公主最近心情欠佳。

    事实上,她已然很久不曾真正展颜了。

    仅七至八月间,长公主亲手处置的仆役,便有十来个,其中一多半儿伤重不治,余下几个虽捡了条命,却成了残废。

    依大楚朝祖制,凡手脚不全之人,一应禁中并王府、公主府等,俱不得留用,以免有碍皇族尊严。

    是故,这几人才一养好伤,便被大管事耿玉昌打发去了庄子上,临行前,每人赏了五两银子,算是长公主格外开恩,全了这主仆之情。

    自然,这些芝麻大的事儿,根本到不得长公主跟前,而令她烦心的,也不会是这些卑贱的下人,而是更重要的大事:

    钱。

    风挽楼眼看就需关张,偏账目又出了大问题,兴济伯夫人程氏贪墨大笔银钱,委实可恨。

    那近万两的银子,程氏坚不肯吐,甚而还想拿当年旧事相要挟。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给她添了个姨娘罢了,怎生就这般作乔作致起来,竟还想着拿些破事儿堵我,真真可恼。”长公主蹙着小山眉,直棱着那双三角眼,一手托腮,一手执了副银柄象牙箸,筷头儿上拈一粒蒸得软糯的银杏,半天不往口里送,只寒着张脸。

    她著件银蓝夹衫,因屋中烧了地龙,又只与女儿郭媛两个人在,故那领口略松开些,露出里头的月白中衣,领口处绣了朵双色牡丹,粉白相间、繁复雍容,衬她那张浓施粉黛的脸,倒添了三分颜色。

    见她不喜,郭媛便在旁笑劝:“母亲莫气,祖母正在火头儿上呢,一时半会儿的哪里转得过来?那刘姨娘据说挺漂亮,人又年轻,祖父在她屋儿里连着歇了快一个月,祖母本就病着,这下子更病得重啦,自是没空儿来瞧母亲。”

    长公主也知,自己这是自寻烦恼。

    说到底,当年那件事,她一根手指头儿都没沾,全是程氏独个儿操办的,她就不信,程氏能自己咬自己一口。

    只是,心下虽明,到底烦恼。

    纵使她贵为公主,手头儿不缺钱,那近万两的亏空,也不是说补就能补上的。

    她拧紧眉心,唇角的法令纹如两道向下的弧,越发突显出几分老相。

    唯今之计,只得拿出她长公主的名头来,将这笔账混过去,想来,那些商户也不敢来跟她讨债。

    念头方一转至此处,长公主心头便有些发堵,恨不能马上便将程氏叫过来,狠狠骂一顿出气。

    “要钱不要脸的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塞过去一个刘姨娘,真是便宜了她。”长公主“啪”一声将牙箸拍在案上,面沉似水。

    程氏平白得了这许多银子,却偏不知足,真叫人越想越恨。

    郭媛见状,情知她是真的恼了,加之心里也很瞧不上程氏,索性不再劝。

    冷着脸坐着片刻,长公主便唤:“来人。”

    一名白发宫人悄步走来,无声地弯腰行礼。

    长公主蹙起眉,问:“魏嬷嬷,本宫记着,偏院里还有七、八个宫里赏的姬人来着,是也不是?”

    魏嬷嬷垂了头,缓缓地道:“回殿下,那院儿里现下只有三个舞姬了。”

    “这么少?”长公主大是不虞,面上罩起一层寒霜:“原来那些都去了哪里?本宫最近可并没往外赏过人。”

    “回殿下的话,原先那院儿里有八个人,只去年冬天有三个得了寒症,病殁了。到今年开春儿,天又特别地冷,有两个没熬过去,也病殁了。”魏嬷嬷语声虽慢,倒是说得清清楚楚。

    长公主“啧”一声,眉头挑了挑:“这一个个贱婢,倒养得一身娇贵皮肉,动不动就生病,一病就死。”

    郭媛忙在旁帮腔:“娘说得真对。这些贱人都爱俏得很,大冷的天儿只穿着纱裙,要美不要命的,可不得冻死了?”

    这话深得个中精髓,长公主终是面色稍霁,又问:“都是怎生发送的?宫里可有人来问?”

    魏嬷嬷忙回道:“回殿下,这几个皆是按着规制发送的,宫里也不曾来人问,是刘长史亲去销的籍,一应手续都是全的。”

    “如此便好。”长公主轻描淡写地道:“罢了,且不说这些糟心事儿,魏嬷嬷,你这就去库房,挑份儿差不多的礼,再派两个精明些的内监,带上那三个舞姬去兴济伯府,就说这是本宫的中秋贺礼。尤其要点明,那三名舞姬是送给伯爷解闷儿的,过几日,本宫要亲去伯府看她们跳舞。”

    魏嬷嬷应诺一声,见她再无吩咐,方领命而去。

第623章 梯子来了() 
长公主自觉出了口恶气,心情好转几分,郭媛忙命人换了副新牙箸过来,柔声道:“母亲莫要再想啦,且先吃了饭,女儿还打算着明儿便是中秋,且得好生乐一乐呢。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出门儿,可闷得很。”

    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说罢,她又讨好地向长公主碗里拣了块渍姜片,笑道:“天儿凉了,母亲吃片姜,暖暖心。”

    此言大是熨贴,长公主眉眼都舒展开了,慈颜道:“我的儿,为娘幸得生下你来作伴,真真是为娘的好孩子。”

    郭媛忙又说些奉承话儿,讨她欢心,二人亲亲热热用罢早饭,她便挽了长公主的胳膊,摇晃着央告:“母亲,好母亲,女儿想出去逛逛,都快大半年没出门儿了,女儿快闷死了。”

    自小行山刺杀案后,郭媛便被长公主护在府中,再不肯让她单独出门儿。

    长公主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等再过些日子,天暖了再出门儿,可好不好?”

    她目中露出忧虑的神色来,叹息道:“为娘也知道,我儿一直呆在家里,闷得很。只为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真真儿的怕得很,那几个作死的狗东西还没抓住,为娘不放心哪。”

    言至此,她又觉出几分庆幸,将郭媛向怀中揽了揽,叹息地道:“还好,还好,老祖宗保佑、诸神佛保佑,教王家那死丫头替你挡了一箭,可见我儿命格贵重,总能逢凶化吉。”

    见她又说起小行山之事,郭媛一时既是恐惧、又是烦躁。

    直至今日,她还时常会从梦中惊醒,委实不愿再思前事,更不愿回忆起那个可怖的声音。

    “娘,女儿多多带些侍卫,就去外头逛一圈儿就回来,可使得?”她晃着长公主的胳膊,拖长了声音撒娇,有意无意间,并不去接前头的话题。

    长公主便一拍她的手,板脸道:“旁的皆好说,这事儿可不行,你也别跟我歪缠了,快回屋去,为娘还有事儿呢。”

    郭媛如何肯依,只搂着她不住央求,便在此时,魏嬷嬷忽地挑帘走进来,束手禀报道:“殿下,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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