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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出闺阁记-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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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今日郭媛受伤乃是巧合,她绝不相信。

    此事必定有人捣鬼。

    至于这捣鬼之人,公允地说,长公主觉着,委实不太像是司徒皇后。

    但是,帝后与长公主府近期关系冷落,却必是此事缘由。而司徒皇后不曾冶理好后宫,致令小人有机可乘,这也是原因之一。

    也正因此,长公主才会向皇后娘娘发难。

    她咽不下这口气。

    若换作别人,自是绝没那个胆子质问皇后,可长公主不怕。

    她生来便尊贵,乃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司徒皇后算什么?

    若不是嫁了个好夫君,她能母仪天下?

    就凭她那寒酸的出身?

    那一刻,长公主显是忘记了,她嫡嫡亲的母后萧太后,亦是寒门之女,其出身不比司徒皇后高贵多少。

    邝玉霞闻言,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一面在前引路,一面慢声细语地道:“回长公主,今儿用罢午膳,因公主殿下尚有几篇大字要写,县主便独个儿领着几个小宫人去了御花园暖房游玩,因那屋里暖和,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玉色大蝴蝶,县主一见便欢喜了,说要扑来玩儿,故几个小宫人便陪她追蝴蝶,一路先出了暖房,后又离了御花园,光顾着扑蝶,却没顾得上看路,待那蝴蝶飞跑了,才有个小宫人发现,她们竟跑到了隆庆宫。”

    长公主脚步一停,飞快转首。

    “隆庆宫?”她目色阴冷,声音更是冰寒:“那得是多远的路?香山能跑那么远去?”

    隆庆宫极荒僻,离着冷宫也不过两道院墙,多年来无人居住,就是个废宅子。

    郭媛往那里跑做甚?

    当真是为着追一只蝴蝶?

    邝玉霞面色如常,语声恭敬,态度却冷淡:“回长公主,皇后娘娘方才亲审了那几个小宫人,还是分开来审的,几个人所言并无出入,时辰、地点、人物、事情,全都对得上,没有半分错漏。长公主若觉着不可信,奴婢回头就把人都交给长公主,任凭处置。”

    软中带硬一番话,竟是根本不她的买账。

    长公主登时大怒,双眉一耸,厉声喝道:“放肆!”

    此声一出,邝玉霞立时屈身跪倒,整个队伍亦随之停下,众皆默立,夹道中冷风穿梭,吹得一片衣袂乱飞。

第626章 打谁的脸() 
“谁给你的胆子跟本宫如此说话?”长公主面色阴鸷,眸光如冰刀子,一刀一刀扎在邝玉霞身上。

    “长公主恕罪。”邝玉霞两手扶地,语中不见丝毫慌乱。

    便连请罪,也带着股子冷淡。

    长公主直气得浑身发抖。

    不过一个贱婢罢了,仗着是凤藻宫的女官,竟敢在她面前夹三缠四,真当她长公主是摆设么?

    她长公主府再是势微,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上一欺的。凤藻宫又如何?皇后又如何?真打量她长公主是面捏的不成?

    上下打量了邝玉霞两眼,长公主铁青的脸上,忽地绽出笑来。

    “来人。”她吩咐了一声儿,居高临下地看着邝玉霞,复又抬起手,端详着自己的手指甲,意态颇是悠闲:“邝管事人多事忙,一时忘了宫里的规矩,也是有的,来几个人替本宫好好儿教教她,也免得她往后给皇后娘娘丢脸,将那一身的穷酸气到处地散。”

    她皱着眉,作势抬手在鼻前扇风,一脸地嫌弃。

    这话明面儿上是教训邝玉霞,暗里却在讽司徒皇后出身寒微。

    众人越发噤若寒蝉,夹道里连个嗽声亦无,静得落针可闻。

    邝玉霞垂首跪着,虽看不见她的脸,然观其动作姿态,竟是夷然不惧。

    长公主以眼尾余光扫见,心头愈恼,重重“哼”了一声。

    一旁的侯玉秀见状,神色居然大是慌张,转着眼珠儿直往四下看,也幸得她半低着脑袋,旁人无从得见。

    此时,四个膀大腰圆的健妇已地至邝玉霞面前,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当先上前,面无表情地道了声“得罪”,便将手一挥。

    余者立时一拥而上,抓着邝玉霞就要褪衣裳。

    这几人皆是长公主亲随,素常伞她进出皇宫,这等事儿没少做过,配合默契、动作熟练,那满脸横肉的妇人自袖中取出一根薄竹片,青得发黑的颜色,也不知染过多少人的鲜血。

    长公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面上含着一丝淡笑。

    接下来的戏码儿,她顶顶爱看。难得今儿能教训到凤藻宫的人,她倒要好生瞧瞧,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那一身皮肉又有多么高贵?

    她得意地眯了眯眼,蓦地,侯玉秀的声音响了起来。

    “给贺大监请安。”特意拔高了的声音,夹道里似起了一阵回音。

    长公主面色一滞,飞快抬头,果见贺顺安带着几个宫人,正自行来。

    她大是震惊,忙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

    那四名健妇极为知机,立时退了回去。

    长公主定下心神,往场中扫了一眼,见邝玉霞衣衫尚整齐,不由暗地里恨了一声。

    好死不死地,贺顺安竟来了,这事儿只能先放下再说。

    这贺大监可非寻常宫人,元嘉帝最亲近、最依赖之人便是他,在他面前,骄横如长公主,亦须收敛几分。

    换出一副笑脸来,长公主拂了拂衣袖,含笑道:“真巧,在这里也能碰上贺大监。”

    贺顺安笑眯眯上前行礼,一举一动莫不恭谨,好似听不出她语中讥嘲,只道:“奴婢才去瞧过县主,正要回去给陛下复命哪。”

    听闻他领着皇命,长公主面色略缓。

    元嘉帝派了最得力的大监去探望郭媛,算是给足了脸面,这份儿人情,她得领着。

    她举目看向贺顺安的来处,忽然便觉出,这条路有点不对。

    他们处在一条南北向的细长夹道里。

    根本不是去凤藻宫的路!

    邝玉霞方才领路,竟不是往凤藻宫领么?

    “阿娇没在凤藻宫?”长公主淡声问,才缓和些的面色,重又冷下去。

    贺顺安面无异色,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躬腰回道:“回长公主,县主如今正在隆庆宫歇息。”

    “隆庆宫?她怎么还在隆庆宫?”长公主面沉如水,皱眉去看侯玉秀:“这是怎么回事儿?”

    侯玉秀忙陪笑道:“长公主恕罪,是奴婢方才没来得及说清楚,太医说了,县主伤势虽轻,却不宜挪动,皇后娘娘禀明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便亲自做主,将县主安置在了隆庆宫。”

    一口气说到此处,她略停片刻,又续道:“太后娘娘原想亲守在隆庆宫的,只奴婢等怕她老人家急出个好歹来,便将娘娘劝回长禧宫歇着了。长公主放心,那地方是蒋总管与奴婢带着人收拾出来的,一应皆用物都很干净。”

    说到“干净”二字时,她的语气加重了些,悄悄抬头,向长公主递去一个眼风,旋即又道:“如今,蒋总管亲自守在那里,太后娘娘单遣了奴婢来迎一迎长公主,正巧半道儿碰上了邝管事,奴婢等便一同来了。”

    一番言语,将来龙去脉分说清楚,长公主终是放了心。

    蒋玉生亲自守在隆庆宫,那就万事无虞了。

    “罢了,既如此,则我也无甚好说的。”她面上又恢复了几分笑模样,轻轻拂了拂衣袖,望向贺顺安,却并不说话。

    贺顺安乃是老人精了,立时带人躬立道旁,口中笑道:“老奴送长公主。”

    “贺大监客气了。”长公主满意地笑起来,将手一摆,指上金甲套儿光华耀目,闲闲吩咐:“邝管事、侯管事,随本宫来。”

    侯玉秀一愣,旋即陪笑跟上,邝玉霞亦自地上爬起来,亦步亦趋随在其后。

    长公主一眼扫过,冷意森然的眸子里,哪还有半分笑容?

    这贱婢以为贺顺安来了就得救了么?真真蠢材。

    长公主要教训个贱婢,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叫你跟着,你就得跟着。

    跟过来受死!

    “哟,邝管事原来在这儿呢。”一直笑眯眯立在道旁的贺顺安,突地说了一句。

    长公主眉头跳了跳。

    “真巧了,杂家正有事要请邝管事帮忙,邝管事请随杂家走一遭儿罢。”贺顺安笑得像个弥勒佛,似全然不知,他这番话便如一个耳光,狠狠抽在长公主的脸上。

    长公主脸青得几乎发紫。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是了,她怎么忘了,人家可是夫妻俩,自是一条心。她这个皇长姐血缘再近,又怎敌得过那枕头上的香风?

    真真一对狗男女!

    还有这贺老狗,也是个该死的阉货!

第627章 荒废宫殿() 
“来,邝管事,到杂家这儿来,陛下的差事可不敢耽误喽。”贺顺安笑容不变,向邝玉霞招招手儿,复又转向长公主,陪笑行礼:“长公主见谅,陛下催得急,老奴也是没法子啦。”

    看着眼前那张可恶的皱皮脸,长公主生吃了贺顺安的心都有了,面上却不得不端出笑来,停步转首:“既然贺大监亲来讨人,本宫自也不好再留着了。不过么,”

    她话锋一转,目色如尖针,似要在那张满是笑褶的脸上刺出个洞来:“贺大监可得小心些,邝管事脾性大着呢,连本宫的话都敢驳,若依着本宫看,往后还是少叫她出来见人罢,身卑性贱、丢人现眼的,谁的脸上又好看了去?”

    似叹、似讥、似骂,轻屑的语声随风而来,伴着她不见笑意的笑声:“罢了,本宫先去瞧瞧香山,贺大监慢走,看好脚下的路,摔残了可不是玩儿的。”

    贺顺安笑嘻嘻听着、看着,直待那长公主带着众人终是走得没了影儿,方一挥手:“都散了罢,该干嘛干嘛去,陛下的旨意说得明白,都记下了?”

    “是。”那几名宫人整齐划一地应道,声量虽不高,气息却完足,与寻常宫人大是两样。

    只可惜,长公主此时已然转出夹道,听不见、也看不着。

    也或许,在她心里,这宫里值得她看见、听见的人,拢共也就那几个,余者,她委实连个眼风都懒得丢。

    隆庆宫确然很偏,直走了近两刻功夫,前头方现出一带青墙,墙头藤蔓累累,春夏时,想来自有一番意趣。只此际,残秋将尽,萎黄的枯藤攀了满墙,本就破败的颓垣,越发显得残旧。

    几名宫人正守在门外,长公主扫眼望去,见其中两个颇有几分面熟,从前曾在长禧宫见过。

    不知何故,她心下生出些感喟,怅怅叹了口气:“母后那里,如今也换了不少人,好些本宫都面生得紧。”

    正所谓人事皆非,长乐宫分作两半儿,萧太后原先那些人手,便也顺理成章换去不少,幸而,最得力的那几个还在。

    侯玉秀含含糊糊地道:“回殿下,宫室一下子少了一半儿,太后娘娘嫌人多、絮烦,便都裁了。陛下说太后娘娘做得很好,宫里花用太大,俭省着些儿才好。”

    长公主讥讽地勾勾唇,没说话。

    俭省?

    这倒是个新鲜名目,果然是明君风范。

    说白了,无非是借机打压她们母女两个罢了,名头再响亮,底下的腌臜却没变。

    她撇着嘴角跨进宫门,驻足四顾。

    极狭长的一道天井,仰望去,高墙与残破的瓦檐,将灰蓝的天空切割开,也是狭长的一线,逼仄得紧。

    不过,那砖地上帚痕犹新,原先的青苔尽皆刮去,显是用心打扫过的,倒也洁净。唯一股子积年腐叶的气息,仍旧未散。

    长公主眉头紧皱,火气又一点一点往上窜。

    郭媛如今就歇在这么个破地方,她这个做母亲的,怎生忍得了?

    用力呼出一口浊气,她将火头向下压了压。

    罢了,此时尚不宜发作,且先瞧过郭媛的情形,回头再去萧太后那里分说。

    总而言之,绝不能教她长公主府平白受这等委屈,必得狠狠处置了,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计议已定,长公主迈步行过天井,因急着见女儿,不觉间,便将众人抛在身后。

    踏过微有些湿滑的砖地,再跨上几级台矶,眼前便是高大的宫门,虽朱漆已剥落,擦洗得却很是干净,此时,那门正虚虚掩着,门缝儿还不及手掌宽。

    长公主心系爱女,上手便去推门,口中冷声发问:“如何没瞧见太医?药炉子怎么也不见?药僮儿呢?还有……”

    蓦地,一股极大的力道自身后而来,重重将她一推。

    猝不及防间,长公主语声被打断,身子更收势不住,直向前冲去,“哐”地一声撞开大门,肩膀登时剧痛,她“嘶”了一声,抬手便欲抚。

    可谁想,手未抬起,便被人死死钳住。

    眨眼之间,不只是手,她的颈、腰、腿、臂,所有能够活动的部位,尽被牢牢制住,那一只只手力大无比,锁得她无一丝挣扎之力。

    两个人……不,不只两个人,至少四人……不,也可能远不只四人,说不得是七个人、八个人……长公主根本弄不清到底多少人围着她,唯觉无数只手、无数的力量,如奔涌而来的洪水,将她一没到底。

    呼吸停滞、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在恐惧与愤怒抵达之前,她的意识已先行模糊,胸口闷得几欲炸裂,脑袋嗡嗡作响。

    一只灵巧而稳定的手,忽尔探上身,将她发上钗簪、指上甲套儿,逐一摘净,复又准确无误地探进她袖底,将腕上缚着的短剑解去。

    这一应动作,迅速、灵敏、轻捷,如蜻蜓点水,绝不触及她一片肌肤,却将长公主全身上下所有能作武器用的锐物,尽数解除。

    随后,身上陡地一松。

    那如同落于水底的沉重感与束缚感,就如它们出现时那般,潮水般地消隐。

    几乎是一息之间,长公主便重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支配。

    “砰”,一声闷响,身后门扇合拢,轻微的脚步声疾速远去,而后,只余一片寂静。

    长公主在黑暗中摸索着,好一会儿后,方才惊觉,天已经黑了。

    浓稠的夜色如墨浸水,正飞快地铺散而来,昏昏光影中,她只能隐约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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