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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出闺阁记-第53部分

小说: 出闺阁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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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除了许老夫人并许氏之外,余者也皆不明所以。

    “我说三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沈氏再度发挥她好奇宝宝的特长,头一个问了出来。

    这个玉鼎是陈滢亲自从库房捧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她动了什么手脚。而她们几个长辈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听从她的调度,配合她演了出戏而已,至于中原委,沈氏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见她如此问,陈滢便向上微一躬身,说道:“祖母、大伯母、三婶母,这其实就是个心理游戏罢了。”

    “心理游戏?”沈氏立马就挑出了这个新鲜词儿,一脸怪异地看着陈滢:“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所谓的心理游戏,是指依据通常情形下人的心思而设置的一种验证方式。”陈滢解释地道,一面便将印色盒儿并玉鼎皆放在了高几上,“这玉鼎是我特意挑的,其底部有个不大不小的凹槽,恰好能容下这印色盒儿。而这个印色盒儿,便是验出真话与谎言的关键。”

    说到这里,她略略一停,举目环视众人,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我想大家一定都还记得,验证时我曾一再强调,要所有人将手掌紧紧贴在底部回答我的提问。而只要将手掌紧贴底部,就必定会染上印色盒儿里的颜料,手掌也一定会变红。”

    说到这里,她古怪而安静的笑容里,添上了一笔兴味,漫声道:“可是,却有一人没有这样做。”

    房中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花在圃家的。

    陈滢也在看着她,面上蕴着一缕浅笑,道:“花嬷嬷的手掌如此干净,这便表明了一件事——你根本就没有将手掌贴在玉鼎的底部。”

    说着这些话时,她微微侧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笑问:“在此我倒想问一问花嬷嬷,何以你竟不肯将手放在玉鼎的底部呢?你,在怕些什么?”

    花在圃家的张开了嘴,似是想要回话。可是,再下个瞬间,她苍白的脸色,就一点一点地灰败了下去。

    陈滢不再看她,转首环视众仆役,面上的笑意继续加深:“只要问心无愧,又何惧这所谓的问心鼎?我今日委实很欢喜,你们都很诚实。正因为你们与魇胜之事无关,所以也就不怕被这所谓的冰玉验真假。而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自然不敢去冒这个险。”

    听得此言,沈氏终于恍然大悟,一旁的许氏亦点头道:“三丫头这法子巧妙。那些不怕验真假的,自然就敢将手掌贴在玉鼎底下回话;而那心中有鬼的,回话时这手掌便悄悄悬在半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料正入榖中。”

    “这话很是。”陈滢赞同地点了点头,接口道:“在设计……安排这个心理游戏时,我特意提出了两个问题,这其实也是有所考量的。前一个问题针对的是执行者,而后一个问题则是针对中途转手的那个人。在我的预想中,这种事情多半中间要转几道手,因此内鬼很可能也不只一个。只是我没想到,花嬷嬷居然是亲自动的手,这倒也真是省了我的麻烦。”

第120章 二夫人到() 
“奴婢……奴婢冤枉……”花在圃家的“噗嗵”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颤声喊起冤来:“奴婢就是一时……一时怕了,这才没敢……没敢把手贴在鼎底下。老太太,奴婢冤枉……”

    这微含嘶哑的声音响起在明远堂之中,听来很有些刺耳。

    许老夫人略略一抬手。

    一旁的芙蓉立时会意,提声吩咐:“来人,请花嬷嬷下去坐着。”说着又转向花在圃家的,好言道:“嬷嬷好歹收敛收敛,也好留两分体面。”

    这近乎于温和的一句话,听在花在圃家的耳中,却比那晴天里的霹雳还要惊人。

    许老夫人根本就没给她喊冤的机会,甚至连多问一句都不肯。

    难不成,这一回她真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她不由越想越惧,身子抖得几乎跪不住,却也不敢再喊冤,由得几个粗使婆子拖了下去。

    “我恍惚记着花嬷嬷像是有个独孙。”看着那湘帘子在风里晃动,许氏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端起了几上的茶盏。

    今日这出戏委实精彩得紧,而最重要的是,事情撕掳清楚了,长房毫发无损,她这个当家主母,这时候表个态亦是该当的。至于许老夫人听还是不听,做媳妇的自不好妄加揣测。

    人都是有软肋的,花在圃家的那个独孙,便是软肋。只消拿住这一点,什么秘密都审得出来。

    看着上座三人若无其事的脸,陈滢的心里,蓦地涌起了一股深切的厌倦。

    她闭了闭眼,凝下心神,方才向上行了一礼,平静地道:“祖母,孙女已然立地审结了此案,有了花在圃家的,想来那指使者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孙女之前的的提议,还请祖母……”

    她话未说完,门外忽地便传来一阵喧哗。

    “二夫人,您略等等……”

    “二夫人且慢着些!”

    那嘈杂的话音混合着纷乱的脚步声,却是快速往正房的方向而来。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陈滢更是面色微怔。

    二夫人?

    李氏来了?

    念头才一转到此处,便听“啪嗒”一声脆响,门前湘帘被人大力撩起,李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母亲!”陈滢大惊,提步上前便要说话,不想李氏竟是眉峰一立,厉声道:“我儿退下!”

    陈滢脚步微滞。

    也就在这个当儿,那守门的两个丫鬟也急急追了过来,红着脸立在李氏身后,一见那屋中许老夫人淡漠的脸,立时双双跪倒在地。

    “婢子们没拦下二夫人。”其中一个穿绿的丫鬟低声禀道。

    许老夫人点点头,看向李氏的眼神很柔和。

    “你来了。”她说道,仍旧如同她无数次开口说话一样,语声迟缓,不见起伏。

    奇怪的是,这三个字却像是有着魔力,两个丫鬟齐齐松了口气,伏地行了一礼,便起身退去门外。

    “二夫人快坐。”芙蓉走上前几步说道,一面便将李氏引去了座旁。

    李氏显是一路疾行而来的,额角微微见汗,喘息声也十分急促。

    陈滢怕她咳嗽,上前亲手替她斟茶,却被李氏一巴掌拍在了胳膊上。

    “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她像是在用极大的力气忍耐着什么,眼圈泛红,语声亦打着颤,连嘴唇都在颤抖:“你怎么什么都自己扛着?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这么没用?”

    看着李氏那张满是汗水的脸,不知怎么,陈滢的心头就有点发酸,正想说些什么,李氏却已经站起身来,将陈滢往身后一扯,护在了她的身前,颤声道:“老太太,自从老爷他人不见了……”

    只说了这一句,她的声音蓦地就哽咽了起来,许老夫人亦是面色悲戚。

    李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哽咽了。

    她抬手捂住眼睛,大颗的泪水自指缝间滑落,低低的啜泣声亦随之响起。

    那一刻,她的心头正刀绞般地疼着。

    多少个夜晚,她总是从梦中惊醒,数着窗外的谯鼓熬到天明。

    从开始的心存希望,到后来怕听到消息、怕传来噩耗,再到如今的不再抱有任何想法,这个过程是那样地漫长,长得几乎没了边儿,长得几乎让人绝望。

    如果不是有一双儿女做伴,她可能早就绝望了。

    好在,孩子们给了她力量,让她觉得,自己活着,至少还有那么一点儿用处,至少还能够为他们遮挡些风雨。

    可就在方才,当芙蓉带走罗妈妈等人时,李氏却终是明白,遮风挡雨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孩子们。

    她年仅十三岁的女儿,撑起了他们这个家。

    李氏觉出了一种锥心蚀骨的痛。

    从七年前陈劭失踪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一天真正地坚强过,直到如今,当她知晓了女儿即将面对的一切,她才头一次有了面对世人的勇气。

    于是,她闯进了明远堂。

    国公府正面临着一场暴风雨,而她的小女儿,便身处这风暴的中心。

    只要这样一想,李氏就觉得全身都鼓起了力量。

    如果不能为女儿撑腰,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太不称职了。而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女儿即将面对的一切,李氏心头就是一阵绞痛,就仿佛有一只大手在用力地撕扯着,令她痛不欲生。

    “老太太,儿媳……儿媳,想跟您说说话儿。”啜泣声中,李氏咬着牙吐出了一句话,旋即抬起头来。

    她双眼通红,颊边含泪,面容因强抑情绪而变得扭曲。

    然而,她的眼神却无比地坚定。

    许老夫人怔怔地看着她,神情有片刻恍惚。

    在那一刻,眼前这个略带沧桑、悲伤而又坚强的女人,与那个初初嫁进国公府、果决爽利的年轻媳妇,重合在了一起。

    那真是已经过去许多许多年了。

    她记忆中沉稳端庄的二郎媳妇,早就已经消失了,直到此际,当陈滢遇到麻烦时,李氏才仿佛终于回了魂。

    看了看默立于后的陈滢,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李氏,不知何故,许老夫人的心下,居然涌出了一丝苦涩。

    这四房儿媳里,她用心挑选的只有许氏与柳氏。因陈劭与陈勉皆不是她肚子里蹦出来的,他们的婚事她也不好过多插手,便交给了国公爷处置。可如今看来,她自己挑的这两房儿媳,委实不怎么样。

第121章 相对垂泪() 
许老夫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许氏与柳氏做姑娘时,她瞧着都很不错。可谁想嫁进来之后,她们却在国公府的富贵权势面前,渐渐地迷了眼。

    反过来讲,国公爷挑的这两房儿媳,沈氏倒是维持了他一贯看人糊涂的水准,唯独李氏,国公爷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竟是挑中了一个很好的主母人选。

    只可惜,陈劭突然失踪,李氏从此一蹶不振。

    许老夫人心下有些叹惋,沉吟良久后,方和声道:“二郎媳妇,你也别急,今天的事儿并没什么。”说着便瞥了一眼站在李氏身后的陈滢,语声越发柔和:“三丫头的聪明劲儿,和你也不差多少。”

    岂止不差多少,实是雏凤清于老凤声。

    许老夫人在心中如是说道,再度无声一叹。

    即便是最尊贵、权势最大的萧太后,在陈滢的面前也是有力无处使,他们这国公府里的几只小虾米,就更摆不上台面儿了。

    “媳妇今日前来,不是为了阿蛮,媳妇确实是有话要说。”李氏继续说道,语声中再不见哽咽,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晰。

    看起来,她仍旧坚持要与许老夫人私下说话,并没有因对方的几句软话而退却。

    这样的李氏,才是许老夫人记忆中的二郎媳妇。

    “就依你便是。”老人家叹息着说道,微带倦意地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吧,想你们也都乏得很,二郎媳妇一个儿陪着我便好。”

    见此情形,许氏便站了起来,沈氏纵然极不情愿,却也不敢多言,妯娌二人双双告退,陈滢也不得不跟着退了下去。

    眼见得那湘帘重又闭拢,房中再无旁人,李氏方才上前两步,蓦地双膝一屈,跪在了许老夫人身前。

    “你这是做什么?”许老夫人没想到她竟跪了下来,极是讶然,倾身欲扶,却被李氏躲开了。

    她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下,探手自袖中取出了一封信,双手呈上。

    一见那信,许老夫人便怔了怔。

    即便她年纪渐老,眼神已是大不如前,可她还是看得很清楚,这封信似乎是李氏娘家寄来的。

    无缘无故地,李氏将娘家寄来的信拿出来,是何道理。

    许老夫人的眼底划过几分迟疑,凝眸看向李氏,问:“你这是……”

    “这是我家兄长一个月前的来信。”李氏说道,面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兄长近几年考绩皆优,月余前接到了调令,半月之内就要去他处赴任。”

    许老夫人面色不动,心头却是连跳了几下,沉声问:“却不知李同知此番高升何处?”

    李氏的兄长李珩原先在松江府任同知,如今这调令一下,绝不可能往下调,必是又要高升。

    果然,只见李氏的面上浮起淡淡的笑,说道:“托老太太的福,兄长这一回运道不错,济南府知府正好轮缺。”

    许老夫人耸然动容。

    李珩竟升任了四品知府!?

    想那济南府隶属山东行省,背山依水、物阜民丰,下辖历城、章丘、邹平等二十八个县,其首府济南更是举世闻名的泉城,历来人文荟萃,出过不少杰出的人物。

    李珩这一步跨得可不小,十足是高升了。

    “原来还有这等喜事,你也不早些说。”许老夫人有几分埋怨地说道,态度却很柔和,面上甚至还有笑容:“此处也就你我二人,你也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李氏摇摇头,浅笑中糅杂着惨淡,面色微白:“老太太便叫媳妇跪着吧。媳妇这些年来如入梦中,什么事儿都不问不管,只一径躲在鸣风阁里,直到今日方才醒来。媳妇对不起老太太当年的栽培,媳妇很该在此跪一跪,向老太太赔罪。”

    这话直说得许老夫人眼眶发热,不由便拿着衣袖揩眼角,颤声道:“你这孩子,便要说这样的话戳我心窝子。你若再跪着,我这心里就更难过了。”说着那眼圈儿便红了。

    见她似是极为伤感,李氏不敢再执拗,到底还是起了身,上前几步替她倒茶,轻声道:“皆是媳妇不孝,让老太太伤心了。”

    说了这话,她自己的眼圈儿也跟着红了。

    当年多少雄心壮志,皆在陈劭失踪后化为泡影,这既是天意,李氏自己也未尝没有责任。

    她心中作悲,却又勉力抑下,扬头强笑着道:“这也是媳妇没福,不能在老太太跟前出把子力。老太太这么多年来惯着媳妇,没有半句责备,由得媳妇在那鸣风阁里一日日地懒怠下去,媳妇这心里……念着老太太的恩情。”

    许老夫人闻言,越发被她触动了心事,那揩眼角的衣袖就没放下来过。

    她的确曾经想过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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