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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挚爱-第25部分

小说: 挚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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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南溪脸上写满失望,“什么时候?去哪里?去多久?”
    “后天。”符清泉为难道,“ 一周吧,考察在河南。陕西那一带建产业园的事情。”
    “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符清泉愈加为难,其实考察定下来有些天了,唯一不确定的是他是否要亲自前去。被考察的目标地政府都相当重视,回复的接待规格也很高,于情于理符清泉都该亲自上阵,以保证今后的合作顺利。他犹豫不决的原因只在南溪,这就好比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刚刚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娇娘子,你却通知他要春宵时分去上战场,这不要人命么?
    说起来他和南溪这么赖着也有这么些年头了,何必在乎这一朝一夕呢?可惜感情与理智并不是那么容易相容,他一边劝着自己,劝着南溪,一边心里又恨不得把南溪打个包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到第二天早上,临出门时他突然问:“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公司呢?”
    南溪愣了愣,立即转怨为喜,“可以吗?”
    “有什么问题!”
    符清泉当即拍板,反正南溪的腿伤已基本复原,现在单剩下休养康复,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符信重工的主楼修得颇气派,在工业园一群灰不溜秋的楼房里,更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南溪虽在报纸上见过照片,等亲眼所见时仍被这透明式纯玻璃几何结构的高楼所震撼。符信重工的主楼建筑与背后的蔚蓝天空浑然一体,团团白云又在微蓝玻璃的映衬下,让人生出伸手可触的童话感觉。南溪驻足惊叫,符清泉微笑地拉着她往里走,一边介绍说:“也就这幢楼漂亮,工厂都不在这边,你要见了工厂,轰隆隆的全是机器,你又要尖叫了。”
    南溪喜滋滋地跟着符清泉进去,公司里秩序井然,符清泉向她简略介绍在主楼办公的部门,行政营销设计市场等等之类。员工们见到符清泉,也不过点头笑笑,毫不影响正常工作。南溪对公司并无多大概念,从小到大,印象总停留在最早符爸南妈需要加班的机械加工厂上。现在陡然见到在符清泉手中发展壮大至今的符信重工,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自豪且骄傲的感觉,连同看向符清泉的目光,也充满着少女式的崇拜了。
    等符清泉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南溪更尖叫着“你办公室真奢侈”。若不是符清泉拉住,她倒真想一路跑进去到沙发上玩两下蹦床。符清泉见南溪事事新鲜的模样,忍不住笑,其实他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不过面积稍开阔些,几面书架,两张沙发,一条长办公桌,几张沙发椅而已。南溪所谓的奢侈,是冲他办公桌上的两台iMac和几台Macbook说的,女人嘛,见到漂亮的东西总忍不住两眼放光的,不管是钻石还是玻璃。南溪东瞧瞧西瞄瞄,最后目光锁定在一台轻薄得堪比菜刀的笔记本电脑上,“你偏心,看你自己用的笔记本多好,又轻!给我买的那台,黑不溜秋的,厚得可以当切菜的砧板了!”
    符清泉哭笑不得,“这跟你原来用惯的电脑系统不一样,我这不是怕你用不习惯么!”南溪撇嘴道:“你给我买这种我自然会学!”符清泉摇摇头,开机查看今天的工作安排,一大早便有一场会,秘术进来把准备好的资料给他过目。南溪一心扑到新笔记本上,挥挥手道:“你去开会吧我自己玩。”连头也不抬一下。
    玩了半小时后南溪便觉得无聊了,因为符清泉的笔记本电脑系统确实和她平时用的不一样。桌面上许多图标都是设计类软件,打开也没什么用处,也没有装什么小游戏,她只好放下电脑,开始去翻符清泉的书架。符清泉的书架就更呆板了,一色的技术类书籍,什么压路机的技术指标、高压力输送泵的研制,看得南溪云里雾里,最后在书架的一角发现厚厚一摞黑色笔记本。
    挪开那一摞笔记本,书架最边角处,放着一块精致的刀片,还有一枚黄杨木印章。那回吵架时她挫坏印章后丢还给符清泉,没想到符清泉竟保留得好好的,再翻开那枚印章,挫伤的痕迹已被刀片铲平后打磨干净,又刻上崭新的“清泉小溪”四个字。
    南溪攥着那枚印章笑起来,把玩片刻后想找个地方试试重刻的印章,便随意翻开一本笔记本,很常规的moleskine大开本日志,没想到符清泉有手写日志的习惯。日志写得很简略,每日至多不过三百字,主要记述今日发生的大事,比如通过什么环境管理体系认证,参加机械博览会,或与某重量级公司签约,言辞简略,并无任何修饰,重点会记录一些金额数字,或截止期限等等。
    粗略翻过,南溪终于发觉到,原来符清泉平时的担子是很沉重的。符信重工当初交到符清泉手上时,其实还只是一家规模不大的机械加工厂外加符爸爸另外建起的一家焊接材料厂,到符清泉的手中才全面进入工程机械制造领域。几本工作日志上记录着符信重工每一步坚实的足迹,从占据国内挖掘起重等机械市场,到通过欧盟认证进军海外市场,这条路并非一帆风顺,相反,符清泉详细记录着所有失败的努力和谈判细节。只有在这些地方,符清泉留下了简短的几句感想,有灰心、丧气、烦闷,更多的是总结经验教训 。
    原来符清泉还有另一个她完全不懂的世界。
    南溪心绪复杂,骄傲或是自豪还是有的,她有这样优秀的哥哥;更多的却是迷惘和疑惑:她所有的一切,符清泉都如此懂得,而符清泉所承担的一切,她却从未关心过。
    这么翻下去,忽见一页有折痕,最边角处处写着红色醒目的“给小溪买礼物”,那是她生日所在的月份。南溪心中一动,把一摞日志本都抱下来,果然在她生日的月份里都有关于她的记录。她又仔细一页一页地翻,果然她念大学的时候,凡寒暑假要回家,符清泉也有记录,寥寥数笔,比如“小溪今天回家”,或“小溪今天返校”。
    那些页码上,笔迹凝重,除去简短数字,再无其他内容。
    南溪微有点失望,她满以为会有更多内容的,偏偏符清泉惜墨如金。
    翻到去年生日那天,终于看到有半页纸的内容,南溪心里乐开花,仔细看下去,却越来越傻眼:
    今天去苏州,老康介绍苏州有一座戒幢律寺,据说法师佛学精深,能排忧解难。
    庙里香火不错,许多人安静地烧香拜佛,我找了位法师聊天。法师问我:你说这些人为什么来烧香?
    我说:有所求吧。
    法师说:那他们求什么呢?
    我说:有病的求医,没钱的求财。
    法师问:那等他们病好了,有了钱,还会来吗?
    我说应该不会来了吧,法师却问: 那你没病没灾也不穷,为什么也来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我很烦恼。
    法师说:人会烦恼最根本的原因,既不是贫穷,也不是疾病,而是无知。
    因为无知,所以执著;因为迷悟,所以钟情。
    世间一切痛苦,皆源于此。
    这一页的下方,符清泉又将最后这两行字,重复了一遍。
    因为无知,所以执著;因为迷悟,所以钟情。
    世间一切痛苦,皆源于此。
    南溪端着日志本,定定地看着这一页,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符清泉会喜欢她,也是因为无知或迷悟吗?
    她又往后翻了一页,内容更叫她诧异,这一页也没有任何关于工作的内容,而是列了一张表,由上至下写着七八个人名。南溪认识的只有纪晨阳一个,另外有几个听说过的名字,比如符清泉那位叫“阿粤”的朋友,后面标注的是“家庭太复杂”,然后名字上画了一个叉;一位叫“老康”的名字后面标的是“年纪稍微大了点”,也画了一个叉;其余的有些标着“爱玩”、“粗心”,只有纪晨阳的名字后,画了一个钩。
    原来符清泉在她去年过生日前后,已经有过给她介绍男朋友的心思了。
    从那时到他真正把纪晨阳介绍给她的那半年里,符清泉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那些日日夜夜里,符清泉想到她的时候,都是怎样的心情?
    南溪鼻子酸酸的,又有些想笑,这个傻子。
    她总算明白,符清泉当初那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尝试,我都已经做过很多次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这样挣扎过。
    纸页上有许多戳得很深的墨点,大概是符清泉郁积到极点,落了笔又不知写些什么,才压成这些墨点的。
    这个傻子。
    “看什么呢?”南溪看得太入神,连符清泉进来都未曾察觉,他从身后搂住她,轻声问道。等看清南溪停留 的页码时,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不着痕迹地揽过她,顺手阖上那本日志,捏捏南溪的小腮帮笑道:“啊哈,这么快就学会查岗了啊?要不要查手机啊,短信啊,email?”
    南溪的眼泪掉得更加厉害,又忍不住笑,捶着他胸口嘟嚷,“讨厌死你了!”
    “对我好一点啊,对我好一点,我连Email密码也告诉你!”
    “符清泉!”  
    “Yes,Madam!”
    南溪看他迅速转为严肃认真的表情,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符清泉温香软玉满怀,口上还不依不饶,“小心点,小心点,待会儿我还要出去见人呢,你看你这满脸眼泪鼻涕的……”
    “符清泉,我讨厌你。”
    “啊?”
    “我的什么你都知道,你的什么我都不知道!”
    符清泉举手投降,“娘子想知道什么?工资卡吗?从下个月我开始上交!”
    “符清泉!”
    “要不要去财务查查我的工资条,免得我攒私房钱?偷偷告诉你我的年薪是象征性的,只有一块钱,每年主要靠分红你要查清楚股票,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不要转移话题!”
    符清泉放松怀抱,抽两张面巾纸来给她擦脸,问:“那你想知道什么?”
    南溪撅着嘴,老半天后才问:“什么叫无知,什么叫迷悟?”
    符清泉一愣,立即想起进来时南溪正在翻的日志本,好笑道:“意思就是说,我打小就认识你,所以看上你,完全是因为我没见过世面;因为我没见过世面,不晓得外面的世界还有那么多好姑娘,所以一门心思死心塌地地跟你走了……”
    话音未落南溪便虎起脸来了,眉心拧做一团,狠狠地瞪着他。符清泉见好就收,立刻换了副口气,“我那会儿不是病急乱投医嘛,随手乱写的。”
    “你还列了好长一张名单……”
    “那我不是没舍得嘛!”符清泉轻声哄道,“别生气了啊!”
    “我不是生气,”南溪抽抽鼻子,停顿半晌后闷声道,“万一是真的呢?”
    “什么是真的?”
    “你就没认识过几个女人……”
    “呵!”符清泉不知该如何表情。这女人的心思也太难猜了点,“你要不要我马上认识几个?”
    “不许!”南溪立刻从小哀怨变身河东狮吼,“有胆子你试试看?”
    “这不就结了?”符清泉倾身下来攫住她的唇,点点吮吻进去,所谓熟能生巧,接下来一系列动作便如行云流水般自如了。等他一双手又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南溪才醒悟过来,“你办公室都是玻璃的!”
    她急得差点又哭出来,符清泉掐住她下巴往外一扭,“看看,哪里能看到?”
    南溪这才发觉这栋楼的材料很是独特,远望时那些玻璃都透明似的,像蓝天白云下的一个梦幻城堡;等进了办公室,近处再看过去,视觉上便像磨砂玻璃的效果,看不清墙壁另一侧的人究竟在做什么。她刚被这奇妙的建筑材料吸引住,符清泉又趁势攻占不少领地,南溪忍不住抱怨:“你最近怎么……还敢说以前没认识别的女人?”
    这一个月来,南溪充分认识到吃长斋的人一旦破戒有多么可怕,相比比这些日子里符清泉所表现出来的狂热,中秋节那天的场面只能算小儿科。南溪有时偷偷地想,过去这几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住得只有一墙之隔,他又是这样的年纪……想起这些,南溪便不忍拒绝他,幸而他还有分寸,顾忌她的腿伤,也因为这样,南溪甚至不敢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能蹦能跳了。
    她常常也故意无理取闹地审问他过去几年有没有认识什么女人政治类,符清泉素来只用行动回答。好在今天是在办公室,符清泉只除掉西装领带后开始吻她,手上虽也有些意图,却只是吓吓她。
    电话铃声响起来,秘术转过来的前台内线,符清泉脸色很不爽,一接起来便听到前台接待焦急地声音:“符总,你在办公室吗?太太上来找你,我还没来得及电话上来,她已经冲上去了。”
    “太太?”符清泉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太太?”
    “就是,就是……就是您的继母。”
    前台接待大概想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南妈,符清泉还不及思考,又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吓到。平时没有人敢直接闯他的办公室,因此门没有反锁,被南妈直接闯进来。看到他只着一件衬衫,搂着衣衫微乱的南溪,南妈顿时脸色铁青,冲上了“啪啪”两耳光,愤怒地抽到他脸上,“你这个畜生!”
    符清泉捂住脸,还未明白南妈为何会找到这里来,南妈已拉起南溪哭起来,“是妈妈对不起你,你放心,以后妈妈再也不会让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碰你一根寒毛!”符清泉料到南妈已有误会,连忙拦住南妈的去路,解释道:“阿姨,有话慢慢说……”
    “还说什么?”南妈厉声道,“你那些花言巧语,都跟你爸说去!我警告你,你再动我女儿一根指头,我跟你拼命!”
    她一边叱骂符清泉,一边抓住他的头发,拳打脚踢,南溪被母亲近乎疯狂的状态吓住,连忙拖住母亲,“妈,出什么事了?我们……我们别在这闹,回家再说好不好?”
    门开了一条小口,并没有什么人围观,但可想而知伸头缩脑的人一定不少。南妈往外瞅瞅,又恨恨地瞪了符清泉一眼,拽住南溪一路疾步,走出工业园,上了车。司机问:“太太,回家吗?”
    南妈点点头,又摇头道:“不,去……找家酒店吧。”
    司机开车掉头,问:“凯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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