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君三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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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我,“倾颜,你还记得我曾镇守要塞玉门关吗?”
我点头,不知他为何好好问起这个来了,严奕少年得意,被父皇派去镇守要塞玉门关,玉门关连接宸淩二国,又与蛮族相邻,是进出关口的要道,更是兵家必争之地。
严奕这一差事可谓艰苦,面对宸国与蛮族的虎视眈眈,他却硬生生接了下来,镇守期间蛮族多次骚扰他均挡了下来,边关平静了好一阵子。
要知道玉门关曾多次易主,天下动荡不安,严奕能镇守这么长的时日,已是实属不易,更何况一直保得关内百姓平和度日,更是不一般。
严奕的心腹也是在镇守边关的那一年间培养起来的,聚集了一大批少年有成的将士,后来许是父皇怕他拥兵自重,故将他调回了淩都。
这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提起严府的严卿久将军,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严奕继续道,“他们便是为着这个。”
我骤然明白过来,他们无非是与父皇有着一样的担忧罢了。
我今日才知道要将严奕斩首原本便是君墨宸的一个圈套,他提前将消息放出去,目的便是要引出严奕的那些兵士,好一网打尽。
我忽然想到什么,焦急地看向他,想要询问那些兵士可到底来了没有。
严奕朗声一笑,只看着我不言语,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深邃的像一潭不见底的池水,直把人吸进去。
我明白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淩国最后的希望,也是我们的底牌,万不能被君墨宸消灭了去。
严奕却是不甚在意,低声询问我,“倒是你,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我茫然地摇头。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才道,“想必应是急怒狠了,气息逆流所致,以前军中有人得过此症,不妨事的,休息几日也就无碍了。”
听得他如此说,我心中才算宽慰了几分。
絮絮叨叨闲话半日,其实只是严奕说我听着罢了,只觉得开心,笑意从始至终爬了满脸,那是一种自心底流露出的喜悦。
说着说着,严奕忽然顿住望着某处不再言语,我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并没人啊。
还未等我出声,便有一人从环绕的假山石壁处过来,宫灯一晃一晃的,却是釆屏。
我这才反应过来,常年习武之人,听力总是不同寻常的。
釆屏向我们俯身福了一礼道,“公主唤严公子回去呢。”
回去?回哪里去?
我不由得看向他,满目疑惑。
严奕的脸一点点红起来,“为避人耳目,我这些时日都住在公主府。”
公主府。
我心中明白,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宫中耳目繁杂,哪里有比公主府更好的地方呢?一来远离宫城,二来婳懿府中……男宠不少,便是被人瞧见了,也当是纳了新宠回去罢了。
只是心中还是不舒服起来。
“是要回公主府吗?”我问。
却不是严奕答话。
“不是,公主要了皇上宫城东北角上的阅是楼,那里安静少人,环境又清幽,倒是极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闻言心中的那点不舒服忽然扩大起来,一处宅子而已,却要来问过严奕的示下,当真那样简单吗?
一向听说婳懿好男色……
我转头过去看严奕,他侧脸线条刚毅俊朗,眼眸深邃,剑鼻英唇,也不外乎她当真存了什么心思的。
严奕道,“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公主定便是。”
看到他平静甚至有些不悦的神情,口气亦是冰凉的不行,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我到底还是喜欢着奕郎的罢,一定是的。
跟随着釆屏一路过去,却见一众宫人都立在一处池畔,个个神情严肃,大气不敢喘。
“公主呢?怎么都一个个地站在这。”釆屏随口问最近的一个内侍。
内侍对釆屏极为恭敬,“公主与皇上有要事商讨,不许奴才们跟着。”
釆屏点点头,又对我们道,“二位稍候。”
话音才落,便见得君墨宸从岩壁处拐出来,满身怒气,过来扯起我的手臂便要离开。
我心中一跳,下意识反手抓住身边的严奕。
一时,场面便尴尬起来,君墨宸拉着我而我拉着严奕。
君墨宸的眸子眯了眯,我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这一般便是他生气的前兆。
果然,他冷冷地看向我,道“放开。”
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我不知不觉便松了手,哪知我放开的瞬间,严奕却反手握紧,满面坚定,我一时举步维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君墨宸的眼底寒冷更加浓重,定定地看着严奕,严奕抬眼对上,毫不退让,倒有了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一众宫人皆低头敛声不敢看。
婳懿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秀眉微皱,踱步到近前,绕着我们三人几个来回,最后眸子定在我脸上,轻笑起来,三分打趣,七分嘲讽道,“你们这样,让倾颜姑娘好生难堪呢。”
君墨宸的眸子闪了闪,握着我的手臂便松了下来,背到身后去,神色一派风轻云淡,仿佛方才的事从未发生过。
他开口问婳懿,“姐姐可是要住阅是楼?”
婳懿挑挑眉,“怎么,弟弟不欢迎?”
“哪里,姐姐只管住着便是,只是夜深少串门,宫中也不尽安宁。”
他这话连我们这些局外人都听出了不对,不知他们姐弟二人方才谈了些什么。
婳懿却是浅浅一笑,“有弟弟在,还能不安宁到哪里去了。”
君墨宸低笑一声,转头看我,“还不走?”
我一时有些发愣,走?走去哪?
见他眸中又露出骇人的寒光,我急忙连连点头,快走几步到他身边。
“倾颜。”严奕的声音着急起来。
我一回头,便见得他神色间满是着急,正欲追来,无奈却被离陌扬剑挡住。
我顿住,正踌躇间身边的君墨宸忽然拉起我往前走去,我回过头去看严奕,他目光追随着我,神色间是我从未见过的荒凉。
一路被君墨宸扯回麟趾宫还浑浑噩噩尚未回神,脑海中满是严奕那一瞬的荒凉神色。
直到君墨宸将我抵在墙上,双臂将我圈外其中,我才猛然察觉。
口中发不出声音,只用眼睛惊慌地盯住君墨宸,他口中的呼出的气喷在脸上,让我更加紧张起来。
“方才是不是特别想要跟他走?”他忽然这样问了一句,我身子一僵,恐惧油然而生。
他轻笑一声,“看来我真是太惯着你了,合该好好****了,不然哪一日跟旁人走了,我岂不是成了笑话?”
我的身子越崩越紧,到最后甚至微微颤栗起来。
他的手臂忽然环到腰间,将我拉得近了些,我清晰看到他的瞳孔中倒映出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的大掌在背上滚烫地移动,我一动不敢动,泪水在眼眶里团团打转,却硬是强忍着不落下来。
他见此嗤笑一声,忽然低头伏到我脖颈处,紧接着便是一股疼痛瞬间蔓延,他竟咬了下去,眶中的泪水再忍不住,跌出眼眶。
抬起头时,他的唇角还有一抹血色,整张脸因着这血色泛出一种邪魅的光芒来,不得不说,君墨宸是个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男子,绕是如此,我如今也没空欣赏,身体一阵一阵发起抖来。
“我早说过,你淩倾颜只能是我君墨宸的女人。”
脚下忽然腾空,他将我打横抱起,向着床榻过去,我眼神闪烁几下,却还是闭上双眼,由得他去,反正这具躯体早已脏了,那么脏一次和脏两次也无甚区别了。
我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一次又一次的索取,身体是承受不住的痛苦,我几乎要昏厥过去,嘴里发不出一丝**,无声的求饶也无甚作用,只能用牙齿紧咬着嘴唇,强自硬撑,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奕郎,倾颜再也配不上你了,从此,我为禁脔,你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陌上公子。
我们再无可能了。
从今后天长水阔,各安天命。
第二十四章 问信与谁漫竹林()
第一缕日光照进殿中时我便醒了,略动了动身体全身便似散架一般又累又乏,心里只觉得委屈,起到一半便又重跌回去,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也无意拂去。
转头过去时,我吓了一跳。
君墨宸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手指捏紧锦被,往上扯了扯,确认包裹得严实后才放下心来。
君墨宸的长臂忽然就伸了过来,我瑟缩了下身子,他却只是将手指停留在我的眼睛上,“你这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我怔了怔,感觉到他的手指只是在眼皮上轻轻摩娑,并无其他举动,才慢慢放松下来,我的眼皮子脆弱,只要掉丁点泪,便又红又肿,许久缓不过来。
想回他一句,嗓中却还是无音,只好闭了嘴。
他叹了口气,似是数落道,“明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还哭。”
怎么能不哭呢,如今能与他这样心平气和地说上两句话儿,也是破罐子破摔的心境了,还能怎么样呢?身子都脏了,还能指望与严奕在一起,做他的妻吗?
他那样干净一个人,我怎么舍得弄脏。
想到这又念起昨夜的云雨,便有泪意再次泛上来。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这样爱哭,眼睛不疼才是奇怪了。”
我只好强自忍住,哑着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却还是问他,“你今日不用早朝吗?”
他却明白,极轻地笑起来,“要都像你这样睡那还了的,早朝早已完了。”
我这才瞧见他衣衫整齐,只是脱了外面的褂子侧躺在榻上,登时便红了脸。
他极为压抑的低笑一声,我的脸便愈加红起来。
“现在可要起身吗?”他问。
我也不看他,只垂着头轻轻应了一声,这样的情景有些可笑,一人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另一个人倒像是自言自语了,亏得他还懂我的意思,不然可不要闹多大的笑话呢。
他便拉开了帐子,帐外一众女侍捧了一应的洗漱物什跪着,见帐子拉开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身子前倾,恭恭敬敬地将东西举过头顶。
君墨宸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看着我,一脸笑意。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被下的身体寸缕未着,这样……
脸上的灼烫一直烧到了耳根。
他压抑的笑意渐渐大起来,我的头一点一点埋进被褥中去,丢死人了。
感觉到他翻身下了床出去,才缓缓露出头来。
净身,着衣,精细地很。
我乏力地由着她们摆弄,一旁的宫女神色讨好道,“姑娘真是好看,这样一打扮更是花似的,别说皇上了就是我身为女子也喜欢的不行,奴婢可是第一次见皇上如此开心呢。”
这一刻忽然撞进脑海的却是严奕满目荒凉的神情,我这里与旁人嬉闹调笑,他却不知怎么样了,到底也是我对不住他。
梳妆完,有内侍进来报说,“张世敏大人求见,皇上政事在身,想必有要事商谈,不能陪姑娘了,皇上叮嘱奴才,姑娘若无趣可在宫苑里四处走走,有什么想吃的吩咐一声就好。”
我正欲点头应下,却忽然想起一事来,想问他是否见到如兰,比比划划费了好大的力,那内侍才懂了。
恭敬答了,“如兰姑娘回撷芳斋帮姑娘打点行李去了。”
我心中疑惑,好端端的打点行李做什么。
那内侍仿佛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解释道,“皇上吩咐,姑娘日后不必回撷芳斋了,安置在麟趾宫正正好。”
我顿时双眼圆睁,不知该作何反应,什么叫正正好?合该被他君墨宸吃干抹净了正正好?
恼火的还是如今又急不得,只愤愤一拂袖,往麟趾宫后园里去了。
麟趾宫从前除了三座巍峨的宫殿,并无其他,父皇庄严总觉得加点装饰什么的反倒不合时宜了。
君墨宸却不管,早早便命人辟了块地,种的东西也稀奇,人家都种些牡丹,水仙,兰草之类赏心悦目的东西的,他却种了一株茶树并一大片竹林。
我只管自己撒气地闷走了半晌,一回头见身后跟了许多宫人,亦步亦趋,我一停,他们也忙忙地停下了。
我心中更是恼火,脸子拉下来,心里也不痛快,好端端的跟着我做什么,左不过逛个园子,能出什么事儿?
奈何如今与哑人无异,到底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个内侍剔透伶俐见我面色不善,知道心中已是气愤,忙打了个千儿,带着一众人等退下去。
身边安静下来,我独自沿着竹林往深处去,一片寂静中,心里的烦躁才慢慢平静下来。
也许君墨宸这样做也是护着我罢,与他住在一处,太后便动不了我了。
只是他这样又何尝不是把我置于风口浪尖处?何况我并不想让严奕早早知道,那样我就还是他心中那个清澈干净的女子。
正想的出神,忽然有人拍我肩膀,我吓了一跳,慌忙回过神来。
却是慕容。
我心中惊喜,自从那日中秋过了,便再没见过他,这样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怎么在这出现了。
他也是满目欣喜,嘴角的弧度扬得极大。
随即他伸手便要扯我的衣领,我下意识地拢住衣服后退一步。
待站稳了,脸上便有些不悦起来,虽说是他曾救过我,却也不能这样随意,男女有别,怎么能随便的就来扯人衣服,更何况……他还唤君墨宸一声皇兄。
我这边恼着,他却不甚在意地笑的更加欢快起来,眼中露出暧昧神色,揶揄道,“看来皇兄是极为喜欢你的。”
浑说些什么?
我恼羞成怒,偏偏又不能出口骂他两句解恨,索性转身离开,不理会他。
慕容絮絮叨叨地追上来,“你这人,一说便恼,不过是句玩笑,白听听罢了,你也往心里去?”
见我不加理会,越行越快,他又只好讨饶,“好妹妹,你就当我烂了舌头浑说的,日后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