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恋:依然是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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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珩,我要去听多明戈的演唱会,可是票好难买喔。”
“我去排队!”
他义无反顾,开放买票前两天就准备折叠椅、报纸、扑克牌。和另外两个男生占到最前面的位子。
“你怎么买四张票?”她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了他热烈欢喜的脸孔,笑说:“另外两张拿来当黄牛票卖呀。”
“一个人可以买四张,两张我们的,这两张是张慧慧和她室友托我买的。”
“拿去退!”她变了脸色,挥手打掉他手里辛辛苦苦熬了两夜买来的票,没有好口气地说:“她不会自己去买吗?”
“她也有过来排队,昨天下午她来排,让我去上课。”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帮你去排队,你很不爽吗?”
她走进浴室,碰地一声用力关起门,震掉了他的满腔热情。
头一次,他强烈感受到她的骄纵任性。
他将张慧慧的票和同学交换,避免座位连在一起的尴尬,但她还是看到了坐在另一排的张慧慧,立即垮了脸不再说话;音乐会开始,灯光聚焦舞台,观众席一片黑暗,他悄悄地伸过手,才碰到她手背,她随即挪开,还刻意将身体往旁边靠去,不跟他并肩相偎一起。
结束后,观众鱼贯出场,她不让他牵手,头也不回地走入散场的人潮里,他想追过去,她又钻又跑的速度更快。
这是他所深爱的女朋友?他去大楼找她,她不肯开门。
“活动部庆祝你考上研究所,竟然没找我?”过两天,她找上了他。
“你不是说要准备期中考,还有分组实习报告,你很忙?”他压抑着声音说:“忙到没空跟我见面。”
“那你至少告诉我他们帮你庆祝,我也是活动部的。”
“你今年都在忙系学会,活动部都不去了,新进来的学弟妹又不认识,没去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你把我当作是见不得人的女朋友吗?你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好能再给你多把几个学妹!”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吗?”
她是未经琢磨的钻石,处处是锐利的棱角,极易划伤他人却不自觉。
他们开始为一点鸡毛蒜皮小事吵架,他不愿彼此关系变得如此紧张,仍尽量顺从她,讨她的欢心。
她叫他过来听会计系杰出校友的演讲,他原是答应了,后来又跟她道歉,因为那天早就安排举行毕联会干部会议,他是会长,当然得主持会议,规划好最后一次重大活动——毕业舞会。
他从活动中心出来,仍和张慧慧以及几个干部讨论事情,一抬眼就看到她咬着唇瓣,神情悒郁地等着他。
他匆匆向伙伴们道别,骑了摩托车载她回去,来到大楼楼下。
“对不起,今天会议我不能缺席。”他再度道歉。
“张慧慧拱你出来当毕联会会长,你就听她的话,当得很愉快哦?”
她劈头就丢给他一串酸溜溜的话。
“那时没人要出来竞选啊,大家串联起来,一致投票给我,我也推不掉。”他继续耐心解释:“况且我读了商研,多个社团领导人的经历,对以后进大公司总是有用的。”
“你倒好,以前张慧慧找你当活动部长,现在你也找她当干部!”
“会出来做事的就这些人,我不找她,要找谁?我也有找其他女生,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好不好?”
“我小心眼?好啊,你去啊,去啊!去找张慧慧!”她用力扔下安全帽,碰地砸落人行道上,滚了开去。
“去就去!”不可理喻!他也生气了。
他一再忍耐,一再退让,他们的爱情早已质变,就像涂着糖粉的气球,一戳就破。
可毕竟,他还是爱着她的,一个星期不见她,他就紧张得发慌。
他骑摩托车来到她住的大楼,却见她走在前面的人行道,垂着头,背着一个大书包,无精打采地往学校方向走去;既不招计程车,也没等公车,更没有他的摩托车接送。
那落单的背影令他心疼,女孩子嘛,偶尔撒娇耍点脾气,他就让着点,她是他的公主,他不要她不开心。
“小薇,上来。”他将摩托车骑到她身边。
她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你再走下去,至少迟到十五分钟。”
“你管我迟不迟到,教授又不点名。”她还是走她的。
“安全帽给你。”他从坐垫下的置物箱拿出一顶安全帽。
她停下脚步,一双大眼睛直视那顶崭新的粉红色安全帽,好一会儿才接过去,默默戴上。他帮她调整扣带,再轻轻拍了拍她头顶。
她跨上机车后座,如往常抱紧了他的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给你。你会来吧?”他递给她毕业舞会入场券,期待地问。
“唔。”她没回答,拿了入场券,转身走向教室。
他松口气。骄傲的她不愿先给他好脸色,他也就摸摸鼻子算了,但他知道,既然她接下入场券,就一定会来。
舞会当天,他向大哥借来一套上班的正式西装,妈妈一早帮他结好领带,他整天不敢松开,还顶着大太阳,亲自跑去花店拿他订的花束,小心翼翼地捧回舞会会场,怕是店家忘了送,或是送的时候碰坏了。
“这花献给谁?”张慧慧走了过来,笑问他。
“送小薇的,最近……哎!想让她开心点。”一言难尽。
“情侣吵架啦?”张慧慧笑着举起花束,左右看了一下。“玫瑰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朵?想跟她长长久久?”
“嘿。”他不好意思回答。
“哈,她年纪还小,好好哄着她吧。”
他藏好花束,吩咐志伟见机行事,好同学跟他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舞会即将开始,还不见她来,他既着急又落寞,他赶紧跑去打电话,却是没人接听的噜噜声,或许她已经出门了。
今晚的毕业舞会照例由校长夫妇和毕联会会长开舞,他暂且撇开等待的焦虑情绪,露出笑脸,等待司仪和校长说完了开场白,便由他邀请张慧慧一起开舞。
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大家不看老夫老妻的校长伉俪,而是那对有如金童玉女般的杰出毕业生。他一身笔挺西装,张慧慧一袭飘逸长裙,两手互牵, 缓缓踏着舞步,约莫过了一分钟,才有一对对男女走进舞池, 聚焦灯光也转为撒遍会场的七彩光影。
他按捺住在会场中寻她的冲动,与张慧慧跳完一曲,音乐结束,在下首曲子尚未播放出来的空挡前,他听到了那声清亮娇脆的叫声。
“盖俊珩!”
他欣喜若狂,转过身子,就看到她穿着细肩带的银红色小礼服,有如仙女下凡一般向他走来,他露出笑容,赶紧迎了过去。
她站定在他面前,仰起头,一双大大的黑瞳瞪住他,那里头没有欢喜,没有笑意,却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将他看到无地自容不可。
他感到惊惶。志伟呢?志伟说看到她一出现就会拿花出来,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碰碰的重音快节奏响起,身边的人扭动身体跳了起来,他不管志伟了,正待邀请她跳舞,蓦地,她扬起右手,用力往他脸颊打了下去。
强烈的音乐重音抹消了响亮的巴掌声,但他们身边的同学已察觉到她的暴力行为,一个个停下舞步,震惊地看着他们。
他被她这个耳光打得措手不及,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站着,望看她那张拧住眉头的清丽脸蛋。
“为什么不跟我开舞?”她的声音敲进了他耳朵里。
脸上辣辣的,刺刺的,好似爬满了蚂蚁,不住地啃咬他的血肉,又像被针戳得千疮百孔,全身血液由伤口流出,一直流、一直流……
她的力道很大,但不致于打出伤来,但他的确在流血,他的灵魂被狠狠撕裂,破了一个大洞,那种痛无法形容,几乎痛到宁可死去再也不愿醒来,可他却意识清楚地站在这里,承受着这难以承受的巨大痛苦。
父母都没这样打过他,他这么爱她,为她做了那么多,只愿她好,只愿她开心,她却轻易一个巴掌抹煞了这一切。
爱恨只是一线之隔,她的巴掌瞬间将他扬到了恨意那边。
他傻,他笨,他是世界第一等的爱情大笨蛋!他竭尽所能,付出他所有的情意,但他得到了什么?一个让所有人看笑话的大耳光?
他还是呆立着,就看她像只趾高气扬的孔雀,扬起微笑,转身离去。
曾是甜美亮丽的笑容怎会变得如此可憎呢?
重金属音乐持续撞击他的心脏,越来越多的同学停下舞步,往他这边看过来,志伟这时才捧着那一大束花出来,不解地看着仿佛时间静止、全部凝住不动的这一群人。
他没看到那束花,也没看到身边的同学,他穿出人群,走出会场,将年轻的劲歌热舞抛到身后。
明明是炽热的六月天,为何下起了冷雨?他仰看乌黑沉重的夜空,让雨丝淋上他仍然刺痛的脸庞,再用力扯掉束缚住他脖子的领带。
他不知道要往哪里去,骑着摩托车胡冲乱跑,不知不觉骑上了山,山上的道路更黑,雨雾更重,他的心更冷,更冷了……
好冷。
她轻轻打个哆嗦,似醒未醒,朦胧之中,眼睛又酸又涩。
过去,她爱他并没有他爱她的多,虽是她率先表白,但她只是被动地接受他源源不断涌来的情意;她从来就没有好好爱过他,自以为在谈恋爱,实则满足她被宠爱的虚荣心罢了。
他以她为中心,她也以自己为中心,还要全世界以她为中心。
“毕业舞会本来就是毕业生当主角,就算你是学长的女朋友,也轮不到你跟他开舞,你好歹让一下学姐嘛。”社团朋友这样说着。
“小薇,你误会他了。”甚至张慧慧也出面说她:“你们之前吵架,他准备一束花跟你道歉。我跟他开舞又怎样?我们是毕业生代表啊,你一句话也不问,就这样对待他,实在太伤他的心了。”
“你太不给学长面子了,当着这么多同学,还有校长、老师、教官面前给他一巴掌,你是存心让他难堪,你这样是爱他吗?”
“他那么爱你,你伤害他了。这是你不对,你去跟他道歉。”
所有认识他们的朋友都这样说,口径一致要她去道歉。
说来说去,全是她的错?她承认,打人是她不好,可她手掌也很痛耶!她精心打扮,为的就是跟他开舞;他不找她,反倒先送张慧慧玫瑰花,再跟她开舞,将她冷落在一边让人看笑话,这口气教她怎吞得下去!
既然他爱她,那他不会先过来解释他和张慧慧的关系,或是为之前的吵架跟她道歉吗?她何必拉下身段,弱了自己的气势!
她等了等,却再也等不到总是主动找她、约她的他。
好,他不来,有什么了不起,她那么漂亮,条件那么好,还怕找不到更好的男生吗?被她一巴掌就吓跑了,以后怎么当她老公呀。
“盖俊珩商研所没去报到,当兵去了。”
她当作没听到,没去报到是他自毁前途,不关她的事。
事件过后,她成为全校女生的公敌,人人见了她就嘀咕,认识她的朋友也不愿跟她打招呼;但她无所谓,上了大三,追她的男生依然前仆后继,她约会了一个又一个,也甩掉了一个又一个,就这样一直玩到毕业。
“盖俊珩考上电机所,他要回来了。”
她似乎听到有人这么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查了榜单,果然看到他那独一无二的名字;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知道他的动态。
他回来念书又关她何事?她毕业了,大家各走各的,从此再也不会碰面,快乐玩四年的大学生活,再见啦。
第7章(2)
她回到高雄,进入父亲的兆荣工业,她人漂亮,能力又强,帮助父亲将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追她的男人条件更好了,有身份,有钱财,有房子,有跑车,到了差不多想结婚的年纪,她挑了又挑,最后在一个市议员的博士儿子和一个田侨仔小开之间徘徊不定。
两个竞争者追求得很勤快,天天约吃饭。就在这时,公司发生财务危机,消息一曝光,再也没有男人找她,甚至没有一通询问安慰的电话。
公司紧急会议里,曾经奉承她为大小姐的主管全部变脸,质疑她的执行能力和资格,逼她叫董事长出面,还扬言要罢工抗议。
这是父亲的公司,她必须保住,不再是为了自己还能继续当大小姐,而是为了数以千计需要养家糊口的员工。
她放下大小姐的身份,不断鞠躬,不断道歉,语气谦卑,低头恳求银行贷款,低头请求员工原谅,低头拜托大股东不要再卖股票……
当她再抬起头时,她发现,她长大了。
她之所以能过上养尊处优的顺遂生活,那是因为她有一个富爸爸,有一颗好脑袋,有一张美丽的脸孔。从小到大,父母爱,长辈疼,更有一群男生众星捧月奉她为公主,她要的,唾手可得,她视这一切为理所当然。
当这一切消失时,她只剩下孤独却必须学会独立的自己。
泪水溢出眼角,无声滚落,她醒了过来,欲拿手指擦掉泪痕。
手一抬,身上盖着的一件外套滑了下去,她急忙拉起,这时才发现车子不再有行进间的引擎震动,已经停住。
这是盖俊珩的外套啊,她吃惊地坐直身子,转头向左边看去。
“你好像在做梦?”他一双眼定定地看她,不知看多久了。
“喔,是是。”她左手抓住他的外套,右手好似睡醒抹脸般地抹了抹,不着痕迹地抹掉泪水,扯出笑容说:“我梦到以前公司的一个经理,他凶巴巴骂我,我就吓醒了。”
“这位梦中的经理该不会是我的化身吧?”他淡淡地问。
“没、没有……”虽然极有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她不敢说出来,忙望向车外。“这哪里?”
“猫空。”
“哇!十一点半了!”她看手表,更是吓了老大一跳。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手一推便打开车门,顺便放下那件烫手的外套,走到车外呼吸一口清凉的空气。
“你还好吗?”他也立刻下车,快步走到她身边。
山区幽暗,原是处处灯火辉煌的茶艺馆皆关门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