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木春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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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了然地点点头。
“我也这么想,不过有时候总觉得不安,怕贝勒爷和福晋哪日知晓我连那些个亲戚都不认了,会不会对我厌恶?”绿柳忽然一丝担忧划过心头,完全没有预警地冲口说道。
“不会的,两位主子都是讲道理明是非的人,怎么会因为不相干人的一句胡话就委屈自己府里的人?”墨羽安慰道。
绿柳点点头,正想着要接什么话时,小李子又折回来说爷和大阿哥回府了,正唤她过去侍候大阿哥,绿柳只好向墨羽露出歉然的笑容,随即往前院书房里去。
16第十六章()
黛玉自从再次坐贾府之后,白日不是和迎春、探春她们一块做女红,就是在贾老太君面前陪伴尽孝,而对于和宝玉仍同居一室的事,让她总是觉得满身不自在。
有好几次,黛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口向贾老太君提出想要去和三春一起住的事,偏偏贾老太君也总能三言两语地转开话题,或者干脆装作没听见,叫她更是感到不满且心寒,心想这贾老太君未免也太自私了,不过是为了讨宝玉欢喜,就把她的名声置之度外,哪有一点心疼这个外孙女的意思?
黛玉明白这种事看起来是后宅小事,但是四爷他们不见得完全不知晓,就怕将来自己会因这件事被怀疑品性和清白,再加上看着宝玉一个十三岁的大男孩整天不是到处玩耍,就是在几个女孩子堆里腻歪,她的心里一日比一日地更显得烦躁不安,又思及自那天寿宴之后,她依旧没能有半点知道外事的门路,就是想打探四爷和十三爷他们的消息,也是难如登天,心中莫不盼着父亲快点进京。
这日,她们姐妹几人在抱厦里做绣活时,宝玉突然跑了进来,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之后便坐在黛玉身边看她绣的绣屏。
“宝玉平日在府外都和哪些人一起赏诗游玩?按理说,依舅舅家的地位,肯定会有不少皇亲国戚时常往来吧?”黛玉微微地坐远了一点,然后不经意地问道。
“当然有啦,其中还好几个是皇室旁支子弟,我们平时常聚在一起看戏聊天,研究诗词。”宝玉见黛玉问话,便笑着回道。
“那宫里的皇子呢?宝玉也常见到他们吗?”黛玉有些失望,这些人看起来就不像和几位阿哥有往来的。
“怎么可能?我听说皇子们都要摸黑起早的念书,就是不念书也得办差事,我真想不明白,他们已经有那么高的地位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把自己弄得一点气质都没有,只剩下一些浊气臭味,我才不想和他们接近。”宝玉不屑地回道。
“谁说贵为皇子就能享福了?他们担天下百姓之大责,自然一日都不能放松,哪像你终日不思进取?不肯好好坐下来一时半刻念点书的。”宝钗坐在一旁淡淡地道。
“哼!我才不要做那浊世中人,再说老太太也不需要我做那些事,我又何必非要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宝玉生气地反驳道。
“这男子建功立业本就当然之事,哪里是同流合污呢?”探春亦附和着宝钗的话。
“哎!不跟妳们说这些,听了就让人讨厌!”宝玉气呼呼地一甩袖便转身出去,一点也不给这些人留情面。
几个女孩子看着宝玉匆匆离去的背影,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皆深怕宝玉又到老太君跟前哭闹,宝钗是其中唯一比较镇定的,她在宝玉离去后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便又低头做她的绣活。
黛玉本想借机让宝玉替她打探几位皇子的事,如今被几个人一打岔失了机会,心里不悦地想道只好等着晚上再私下和宝玉提几句,又盼着父亲早些上京,好接她回去林府,到时候住在自己的府里,能作主的事比较多,也能有机会常常出府去,就是要教出几个得力听话的人,同样得等到那时才能落实。
宝钗看着黛玉若有所思的神色,心中微微惊疑,似乎从扬州回来之后,那个原本柔弱善感的玉儿,忽然之间变得让她有些认不出来了,而且做起事来也甚多地方不合礼仪,虽说她和宝玉向来亲腻,但却从不说一些过于世俗之事。
况且这次回了扬州一趟,便和宫中两位皇子照过面,再加上林家的家世,玉儿父亲在朝廷的地位,她嫁入皇家不过早晚之事,先和那些皇子有接触,将来选秀之时,说不定还能有些帮助,和自己这商家之女的身份比起来,说她不羡慕吗?当然不可能,只是她做不出太多与礼不合的事情来,偏偏黛玉竟然敢在四贝勒的寿辰宴席上弹琴,真是叫她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宝钗想了好久,就是不明白黛玉在扬州的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让她从原本不在乎世俗名利、孤高傲然的性情,转变成如今能做出抛下颜面,当众献艺的作为,还有黛玉眼神中对于宝玉的厌恶感,是一日比一日还深,也就宝玉那个傻子看不出黛玉在态度上的不同。
最后,宝钗只余轻声一叹,她怎么还有心思想别人的事呢?既然黛玉都能改变了,她又为什么要硬留在这是非之地?不若早日劝母亲回金陵去的好,至少还能早日寻到一个如意郎君,母亲那人也是愚笨,被姨妈一直哄着,想他贾家什么样的地位,假使不是差了钱财,会把薛家看在眼里吗?
冬至那日,天未亮就见各处都有小太监忙进忙出的,只因这一日起,才能正式升地火,不过多久,四处就开始透着暖意,福晋也已经起早打扮准备祭祖之事,不过因四贝勒府没有前任亲王贝勒,所以祭祖仅有一个象征性的仪式,早餐全是馄饨汤,为了表现主子爷的节省,馅儿只有一种猪肉鲜蔬,幸好还有各式配菜配汤,让人看了心里舒服一点。
晚上的吃食便是绿柳到这里之后的最爱-火锅,初来乍到那年,有点象样的食材根本轮不到她吃,今年总算也挨了点年资,加上和红菱墨羽两人已经共事两年,她们总是年长一些,倒都肯稍稍让她几分。
桌上按例有主子赏赐下来的一些饽饽和肉食,今年因为四贝勒府名下的几处庄子获利不错,四福晋便又特地开恩,叫厨房把几只肉质不错的羊,分给府里的奴才们分享。
“绿柳,这个给妳,今年庄子上的羊养得肥,这羊肉片可是极嫩的。”红菱夹了几片羊肉片到绿柳碗里。
“多谢红菱姑姑,红菱姑姑,您吃吧,绿柳怎么好意思劳您大驾?”绿柳连忙谢道。
“那是妳才有的福份,换作别人,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红菱故作傲然地说道。
“好了,好了,快吃吧,再不吃的话,我可要让人收走了,这里也就咱们三人而已,哪来那么多礼数。”墨羽故作生气地道。
绿柳和红菱见墨羽憋着笑摆出一副横眉竖目的样子,实在别扭极了,忍不住大笑起来,倒把墨羽笑得再也憋不住地跟着玩闹起来。
徐嬷嬷在正房里听见几个丫头在那里大笑,连这里都能听到了,忍不住想过去说上两句。
“随她们去吧,反正也不是天天如此,她们自会有分寸。”四福晋只是眼眸微抬,止住了徐嬷嬷的脚步。
果不其然,那笑声没一会儿就停止了,徐嬷嬷才退回来,重新在四福晋身边伺候着,倒也不是徐嬷嬷挑刺儿,而是担心几个小丫头玩太过火,扰了主子的安宁,不过主子既然不计较,她也不好多插嘴。
冬至之后,又有所谓的消寒会,胤禛在家里就请过几回,除了众位皇子之外,连康熙老爷子都亲自来过一回,对于府鄹个地方都非常喜欢,还亲笔提了匾额,一曰‘为善最乐’,一曰‘五福堂’,胤禛自然是要把圣上的御笔供奉在醒目处,以为敬重之意。
林家自扬州而来的年礼是十一月由林如海信任的林管家亲自送达京城的,其中除了送给贾家各处的年礼之外,自然也少不了为黛玉准备的东西,并且如海在给黛玉所写的书信中已经说明他来年三月将会入京,皇上亦有意调任他的职务并许其在京中任职。
“林管家,那你这次进京来,是不是就不回扬州了?”黛玉看完信后,又对在下首等候的林管家问道。
“是的,老爷吩咐我把咱们在京中的宅子重新整修翻新,等到他上京之后,也有落脚处。”林管家躬身回道。
“原来我们家在京中也有宅子?是在哪个地方?”黛玉好奇地又追问一句。
“就在内城的右下一带,那里住着的都是属正蓝旗的人家。”林管家再次回道。
黛玉愣了一下,她只知道自己将来是要选秀的,却没问过父亲是属哪一旗,如今知道了,却发现这正蓝旗并非上三旗之一,看来要得到康熙的青睐,她还要多努力一点才行。
黛玉又不经意地说到因为先前曾受四贝勒府邀请过府宴饮,如今年节将近,她身在贾家又是闺阁女子,不好向四贝勒爷致意,让林管家斟酌着向四贝勒府那里致上一份年礼,还拿出几根原先就自空间取出的人参交给林管家,让他一并放入年礼之中,林管家想着这也算合情理,便应下不提。
这一回黛玉倒没再直接送药品过去,她也是后来才想到一出手就给那么好的东西,有些莽撞了,若是胤禛有心要追查的话,她还真想不到借口可以骗过去,不过只那么一回的话,总能胡诌个几句自圆其说。
17第十七章()
腊月月初之时,贝勒府的后门外忽然来了个穿着粗俗,容貌猥琐的青年男子,他一见到门房就指名道姓地要找绿柳,门房哪曾见过这样的粗鄙之人?他一脸厌恶地挥手要赶走那人。
谁知对方不愿意离开不说,还大呼行地开骂,字字诛心地骂着绿柳从小就是克父克母的扫把星,先是克死额娘后又克死阿玛,要不是他额娘心软又不顾招来恶运的收容她,她能活着进贝勒府吃好穿好,如今享了福,倒不识好歹地把他们这些亲人丢在一旁不当回事,指责绿柳是无情无义的小人,如此云云,让门房都听不下去了,只好找个婆子进去唤绿柳出来。
绿柳甚为疑惑,她脑子里对那些‘亲人’的印象已经显得模糊了,可是听婆子向她转述的话,又肯定那人必定和她有点关系,却不晓得打算来做什么?
“好妳个死丫头,果真是妳?啧啧,瞧妳这模样就晓得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怎么?不认识我了?我额娘还得让妳叫一声表姑妈的,妳阿玛死去之后,若没有我们家赏妳几口饭吃,妳能有现在?居然敢瞒着我们,要不是那天狗子在街上看见妳,我还真以为妳死在哪个坑里了。”那男子一见绿柳出来就走上前一脸色迷迷地打量着她。
“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绿柳压住心中的反胃感,一脸不耐地看着对方,这人她倒有印象,因为实在太让人恶心,整日好吃懒做,又是个急中色鬼,要不是那个什么表姑妈拦着,她早被这人糟蹋了,只不过他额娘并不是维护她,而是盘算着再大一点要为她物色人家,好赚一笔嫁妆钱的。
“拿来!”那男子不客气地伸出手来,说道。
“什么东西拿来?”绿柳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拿钱来呀!我们好歹也供妳吃赘年了,妳现在在贝勒府里当差,有吃有喝的,难道不必把月俸拿来孝敬我们吗?”男子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
“我记得当初我可是做了工才能换来一碗饭吃的,几时欠你们了?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哼!不知廉耻。”绿柳知道这人是个无赖,根本一点也不想和他多说,转身要走回贝勒府。
男子怎么可能空手而回?他见绿柳骂完人就要离开,立刻大步追上,一把扯住她的辫子,怒目相向地道:“妳这贱丫头!不要以为进了那里就能翻脸不认人了,就妳这扫把星的命格,贝勒爷会肯留妳在府里?老子告诉妳,今天要没拿到钱,老子跟妳没完,肯定让妳明白我巴格不是什么好唬弄的人。”
“唉呀!你放手!快放手!赵大爷,高大爷,快救我呀!”绿柳疼得连忙叫救兵。
门里几个人闻声跑出来,其中一个人一伸手就捏住巴格抓着绿柳头发的手腕,逼他不得不放手,绿柳感觉巴格松手了,赶紧跑到门里边躲着看。
“你放开我呀!啊~我的手,我的手。”巴格这钱没要到,反而还伤了手,此时正疼得叫天喊地的。
“你这混账东西真是不要命了?当这里什么地方?也是能容你随便撒野的?还不快滚,再让我们看到你,直接打死了事!”抓住巴格的那人怒斥几句后,把人往外边甩出去。
“好好好,死丫头,妳给我小心一点,我不会让妳好过的,这笔帐我一定会讨回来,妳等着!”巴格怨恨地丢下一句后,就扶着手匆匆离开。
几个人回来见绿柳还躲在门边,一脸苍白的模样,其中一个显然是管事头子的人关切地问道:“绿柳姑娘没事吧?别被那等浑人吓着了。”
“赵大管事,刚才多谢您了,只是那人就这么回去,不晓得还会不会来?”绿柳害怕地又看向门外一眼。
“妳放心,我会吩咐好门房的人,那人要再敢来就直接赶走便是。”赵大管事笑玻Р'地安慰道。
“好那、那我先回去了。”绿柳知道暂且只能如此,不过刚被那么一吓,她的腿脚还抖着呢,边走边想着怎么办才好。
绿柳一走进四福晋正房的那条回廊,便二话不说地直接走进正房向四福晋请罪,她跪在那里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掉泪,真真是什么心酸委屈都浮上心头了。
四福晋默默听完绿柳的哭诉,才示意让红菱扶她起来,然后看着她说道:“妳别担心,我知道妳是个守本份的,妳家里那些事,早先我也从爷那里略知一二,我和爷自然不会因此怪到妳头上,不过先前没见他们做什么事,便把这事给放下未提,今日看来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安份的主儿,我会向爷请示,看爷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要不是坏了府里的规矩,爷不会无端端怪罪妳的。”
“福晋,您还是把奴才送出府吧,那人说的那罪名太重了,奴才实在承担不起,万一万一奴才岂不是。”绿柳诚惶诚恐地俯身说道。
“胡说八道!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