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木春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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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子经历的事还太少,当时怕也是以为绿柳没有什么大事,便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却不能如此纵容他们,妳再找时间仔细问个清楚,顺便告诫他们几句,让他们晓得不是不说,做主子的就什么也不知晓了。”胤禛对于自己人真的是十分宽容,只是让福晋确认并口头告诫,却没说要怎么处罚。
“妾身明白,可是八弟他难道没有向爷暗示过吗?毕竟当时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有太多避讳,万一绿柳哪日想不开。”四福晋点下头后,又为难地问了一句,这事关绿柳的将来,她不能不多想,但实际上也确实是多想了。
“这刚才和他一道回来时,并没有看出他有何明示暗喻之意,恐怕是没有打算讨绿柳进府了,再说就算他提出来,我也不能同意,他那个府里若让绿柳进去,那才真是害了绿柳。”胤禛仅仅迟疑一下,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摇头说道。
“怎么说?八弟如今尚无子嗣,即使绿柳现在进门没有位份,可若是将来能生下一儿半女,岂不是有理由能提上来吗?”四福晋不解地问道。
“不可能的八弟那里算了,要是绿柳真有什么表示,妳就先好好安抚吧,那个地方她是去不得的。”胤禛顿了顿语气,随即对四福晋说道。
四福晋低头回答了一声后,就不敢再说什么,却总觉得八阿哥的府中一直很冷清,而这等攸关子嗣的大事,皇上和两位娘娘似乎也不太关心福晋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凉意。
绿柳和小陈子两个人跪在四福晋正房外的廊下,等了大半天都等不到福晋的问题,他们知道这是福晋在处罚他们,只能乖乖地跪着,不敢吭声。
许久,四福晋发话让墨羽把人叫进来,她用眼神淡淡地扫过两人身上,然后才问道:“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回福晋的话,奴才、奴才知道奴才不该瞒着福晋,元宵节那晚发生的事。”小陈子立刻诚实地回道。
“这事原也不全是你的错,可你没看好人就是大错,,要知道有些事是禁不起一点闪失,绿柳一个大姑娘家差点失踪,你却没当一回事儿,实在是该重重地罚你。”四福晋缓缓地道。
“奴才明白,请福晋责罚!”小陈子诚惶诚恐地俯身请求道。
“你这笔帐暂且先记下了,改日若再犯下大错,兴许要两罪并罚的,你自己往后谨慎些吧,你先回去。”四福晋冷着脸挥手让小陈子退下。
小陈子听到福晋的话,有些担忧地偷瞄了绿柳一眼,便赶紧退出门外,绿柳一个人跪在那里,只觉得浑身凉意,紧张地扭着手指。
小陈子退出正房之后,屋里就剩四福晋和徐嬷嬷两个人,四福晋的语气又冷了几分,问着仍跪在地上的绿柳,道:“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回福晋的话,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任性不坐府里的形子出府,不该没跟好小陈子还有还有。”绿柳双手缠得紧紧的,怎么也说不出后半句话。
“姑娘家的清誉放在哪儿都是极重要的,别以为妳是个丫鬟就可以事事不在意,要晓得妳走出这个府的大门,代表的是贝勒府的颜面,是四贝勒爷的颜面,今日竟出这样子的事,还瞒着我,妳说我该拿妳怎么办才好?爷更得在外头给妳收拾烂摊子,妳晓得吗?”四福晋语气严厉地责问着绿柳。
“奴才知错了,求福晋不要赶奴才出府奴才真的知错了。”绿柳心慌意乱地拚命叩头求道。
“不是我要不要赶妳出府的问题,而是这事已经先惊动了爷,又是外头人来说的,妳让爷怎么保住妳的名声?偏偏那个人是纵容不得的,若把妳许给了他,那更要丢尽爷的脸。”福晋又想到绿柳对弘晖的重要性,心中由不得软化,她叹气地说道。
“奴才知道了。”绿柳的心都凉了,福晋这话说的虽然含蓄,意思却很明白,府里不能留下她,可也不许她去外面丢人,除了死路一条,还有别条路能走吗?
“妳知道?妳知道什么呀?爷又没说要妳的命,只是如今这般将来怎么替妳安排都不妥当啊。”四福晋实在气到无力了,这丫头怎么这么傻愣?
“福晋奴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您和爷不能留奴才在府里丢贝勒府的脸,奴才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福晋一句话,奴才自当万死不辞。”绿柳俯身在地,默默地掉着泪。
从外面回来的胤禛刚踏进门就听到绿柳的话,他没好气地责骂道: “就说爷没有打算要妳的命呢,妳那么急巴巴地想送死吗?”
“奴才给爷请安。”绿柳抬头看了胤禛一眼,又急忙低头叩拜道。
“还安呢?!养了妳这么个胡涂虫,爷能安生过日子吗?”胤禛既生气又无奈地反问一句。
绿柳低着头不敢回话,只是听着胤禛又接着说道:“那个巴格虽说已经死了,可是未必不会再有人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妳自己心里也清楚,那晚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听爷说,那天晚上其实是八弟救了妳,即使妳不明说,我和爷也能想象当时的情况如何,照理说,如今妳该算是八弟的人了,只不过。”四福晋接口说道。
“福晋!奴才就留在您身边了,您别赶奴才走,奴才哪里也不去的!”绿柳连忙磕头表明自己的想法。
“爷没打算让妳去哪里,他就是亲自来讨人,爷也未必肯答应,更别提他到现在都没对爷提过那天晚上的事,大概是没有想法的。”胤禛淡淡地瞥了绿柳一眼,像是在说她这般的,人家八贝勒爷还不看在眼里呢。
“奴才不敢妄想高攀八爷,请四爷和福晋明鉴。”绿柳低下头轻声回了一句,心里却有些庆幸。
“妳就这么点骨气?要知道妳若能进八贝勒府,虽然暂时上不了玉牒,可好歹有半个主子的体面,还不说将来的造化,难道妳一点也不想吗?”胤禛有些气恼又有些狐疑地看着绿柳。
“回爷的话,奴才还是当奴才就好,奴才自知没那个命,不敢妄想太多。”绿柳连忙用力地摇摇头。
“既是如此,这件事就姑且不与妳计较了,权当给妳记一回教训,爷看着妳以后还是少出门为妙,不过出那么两次门,偏偏两次都要弄点事端出来,下次想出府,恐怕就只有随主子们出门,才能压住妳那个不知哪惹来的楣运。”胤禛又说了一句形同禁足的话。
“奴才明白,以后奴才不敢随便出门了。”绿柳知道胤禛暂时是不会赶她出府了,自然安心下来,暗暗地松一口气,禁足就禁足吧,她想就是胤禛和四福晋不开口,她也不敢再出门了,外面世界太可怕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扛得住的。
之后有一天,绿柳忍不住问石碑道:“如果我偷偷躲到哪个角角去过日子一直到这辈子结束,不晓得算不算达成任务?”
“唔不算,得将所有人生中的一切重要大小事都经历过一次才能算任务完成。”石碑想了很久,直到绿柳快要坐不住的时候,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所以其实不管如何,我得要经历生老病死,结婚生子这类的事情啰?”绿柳瞪大双眼,倒吸了一口气后,又小心地确认道。
“对啊!不然怎么叫体验平民生活?”石碑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清楚!”绿柳生气地吼一句。
“妳也没问哪!”石碑也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绿柳顿时感到无力,好吧!她就知道这任务能够连跳两级,肯定没那么好过关的,认命吧!只是叫她找谁嫁呀?算了,这事让四爷和四福晋伤脑筋好了,反正怎么选都是一个样儿的,有差别吗?
23第二十三章()
其实自从元宵节之后,绿柳就没有再出过府了,每日除去侍候弘晖的时间,都是拿来做女红挣钱或是给弘晖用,又偶然间想到把符咒用绣的方式绣进荷包里,不晓得有没有作用?如此想到后就决定试验一番,她绣了一个内里是安定心神的平安符给弘晖随身戴着,几日之后,小李子突然乐颠颠地跑来跟她说弘晖最近的举止言谈稳重许多,夜里睡得更是香沉,她一听到这个结论,就确定这么做多少也有些用处。
弘晖从那之后在身上佩戴的物品,不论多寡都一定有个绿柳亲手绣的荷包或香囊,也不全是平安符,有的则是绣增进智慧的文昌符,也有的是绣避邪符,石碑见她绣得勤劳,还笑她是拿人家当试验品呢。
绿柳懒得理会石碑的取笑,反正她也没其他事好做,福晋屋里的大小事务都有人负责了,她只需要侍候弘晖而已,偏偏这位小主子天未亮就要起来穿衣吃饭,然后进皇宫读书,等到回府都已经下午众人吃过午饭的时候,还得忙着准备师傅布置的功课,哪里有多少地方需要她?
墨羽常说她在外面当不了千金秀,在这府里倒像半个秀似的,就差没派个小丫鬟专门侍候她而已。
这日,墨羽趁着无事,溜到东配房那间绿柳又一次搬迁的住处,陪着绿柳做女红时,又不经意地笑提一句。
绿柳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接着顺手把刚做好的‘岁寒三友’塞到墨羽手里,说道:“知道妳是嫉妒了,这个香囊就送给妳,安安妳的心,省得说我不懂得体贴妳。”
“才不要,妳还是留着让小陈子拿出去卖钱吧,省得改天要嫁人的时候又来跟我哭没钱办嫁妆。”墨羽不过定眼看了一看,有些不舍地又还回去。
“我说真格的呢,在我心里可明白得很,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钱换,嫁妆没就没了,我不早说过不嫁人的,妳穷操什么心?”绿柳笑了笑,又将香囊放到墨羽手上,握紧了她的手。
“妳还想不开呀?既不想留在府里当嬷嬷,又不打算嫁人,妳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怎么过日子?”墨羽叹气地看着绿柳,似乎这种话题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
“总会有办法的吧?难道这京城里就当真没有一个人过日子的人家吗?”绿柳淡然地笑问道。
“有是有,可那也是不得已的呀,妳还有四爷和福晋能替妳作主呢,哪需要这么委屈自己?”墨羽极为纳闷地问道。
“不是委屈,而是看得开,所以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罢了,其实假使能寻得一户好人家,我也不排斥嫁人,可若对方只是想靠着我攀上四爷,那还不如别嫁了,我可不想替主子惹什么麻烦,难道妳以为四爷和福晋会一直这么纵容我吗?”绿柳可不信胤禛和福晋对她好是完全没有目的的,她一直想来想去,最后能想的是他们多半是为了弘晖,可具体是什么缘故,她却不能猜测出来。
胤禛与胤禩两人的府邸相邻,自然走动的也较其他兄弟多一点,加上胤禩府里没有孩子,故而极纵容弘晖在两府之间来来去去,俨然如同一家那般,八福晋有时也会过来和四福晋一起喝茶聊天。
绿柳总觉得八福晋并没有像历史上说的那么泼辣野蛮,不过个性直爽些,却也颇知分寸,更别说她的娘家那头,绿柳偷偷问过旁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有力的背景啊!外祖父安亲王(哦!也不能称安亲王了,三年前他早因旧事而被降爵还夺去谥号)其实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仙逝,现任安郡王似乎不太可能过份重视庶妹的女儿,更别说和硕额驸所处的那个家,哪有个能提上台面的人物?
绿柳为此思考了许久,她想八福晋这样的背景其实康熙是打心眼里恨着胤禩吧??不然怎么会指这样一个父母双亡,连外祖家其实都不太靠谱的嫡妻给他?康熙难道只是在利用胤禩?
四月初,八福晋与四福晋在花园里赏花,此时为院中海棠花即将盛放之时,四福晋又忽然心血来潮,让墨羽去叫大管事的下帖子到贾府去请林姑娘几人明日过府赏玩。
“这贾府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四嫂怎么想到请他家的姑娘过来?”八福晋等着赵大管事退下后,才一脸不解地问道。
“去年四爷的寿宴上,我看那几个姑娘举止还算得宜,反正也就是请她们来玩玩,有什么不好的?妳前次不是说很好奇那个大观园究竟是什么模样吗?听说几位姑娘现在都住在那园子,正好让她们讲讲园子里的风景。”四福晋笑着说道。
“哦不过我听说贾嫔娘娘的嫡亲弟弟也随着姑娘们坐园子了,是不是?贾嫔是怎么想的?这种事也能胡来吗?一点男女大防的规矩都没有,林姑娘不是还要选秀吗?难道她是故意不想进宫?”八福晋想着又狐疑地说道。
“林大人不日即将进京,他总会处理好这些事家务吧?况且贾家怎么说都是女儿的亲外祖家,家中没有女主子,女儿教养之事自然只能靠别人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四福晋对于林黛玉的事颇为淡然,就是如今会与林黛玉多往来似乎也不过因胤禛私下交代之故。
黛玉几人第二次受邀到四贝勒府,贾老太君再三叮嘱她们不可踰矩行事,黛玉虽不以为然,只是嘴上还是应允了几句。
四福晋准备不少瓜果蜜饯供几位忻娘取用,又命人做了甜汤果汁备用,席间,偶然兴起,四福晋又叫黛玉几人赋诗一首应景,八福晋也凑热闹地写了一首。
过了未时,黛玉几人方才告辞,四福晋送她们到门口时,偏巧胤禩和弘晖一同从宫里回来。
黛玉微微抬头偷看了胤禩,觉得胤禩的外表比起胤禛胤祥都显得俊美柔和,想来是像母亲良妃的样貌多一点,可是想到这样温文儒雅的人,将来却落得那般下场,心里甚是惋惜,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一丝不舍的神色,盘算着如果来日与胤禛相知之后,定得多劝胤禛不要与兄弟为难,又或者事先找机会劝说胤禩放弃争夺皇位的念头。
胤禩从小在宫中常见一些势利眼太监宫女的异样眼光,故而对这类的事颇为敏感,他走到自家福晋身旁时,就感觉到林家姑娘对他投来不寻常的目光,心头微怔,不明白对方何以看到他时有如此神色。
当天夜里,四福晋又循例向胤禛回报了黛玉她们几人来府里赏花的事。
“妾身今日看着林姑娘她们几人的言行举止倒比上回更长进一些,想必贾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