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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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络转身看了丁苒一眼,“丁苒,我希望有些事是由周怀景亲自告诉你。”
丁苒觉得此时苦笑的表情最适合自己,“他告诉我了,可我想知道过程。那个人如今就在我的生活里,我知道多了,大概就知道怎么办了吧。”
秦知络拉着丁苒坐在了树间的石凳上,有点凉,两人却都没在意。
“以这样一句话开头,这是一个俗套的故事。”秦知络转头看了丁苒一眼,她眼睛里有情绪,却无波澜。
她接着说:“沈澜西的爷爷,也就是杜老爷子的大儿子是杜老爷子和童养媳生的,自小就养在乡下,自然而然,沈澜西的父亲沈斌也是生活在乡下,没读过什么书,杜老爷子想过要帮,可惜他们没接受,因为对杜老爷子心存怨怼。后来,正值南下打工潮,沈澜西的父亲沈斌夫妻俩外出打工,工厂走水,那个年代消防意识都不强,就不幸出事了,夫妻俩都没了。杜老爷子知道这事后,就强制把沈澜西带回d市来养了。”
秦知络停在这里了,低头看丁苒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手背的青筋有些扎眼。
“沈澜西来d市时,我姐秦归芸刚嫁到周家,我也经常到老宅那玩。杜仲堃和周怀景在读高一,我那时就记得沈澜西总是叫杜仲堃哥哥,却很听周怀景的话,叫叔叔,然后跟在他们后面。因为周家一窝都是男孩,所以沈澜西也很得周老爷子的喜欢,时常会到家里玩。其实那个时候大家都挺喜欢她的。”
“那后来呢?”丁苒说话时有点声颤。
“事情真正发生是在周怀景大学毕业,决定去英国留学的那个夏天。那天是沈澜西的生日,杜仲堃他俩带着她出去玩,回来不知怎么地周怀景就发高烧了,那时周怀景是随爸妈住在省委家属院的,那天我姐也出去了不在老宅,沈澜西就留下了,照顾周怀景。然后…”秦知络又停下了。
丁苒手握得越来越紧了,看向秦知络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然后,我姐回来时,她在周怀景的床上,但你放心两人都衣装完好,周怀景已经烧糊涂了。我姐就从房间退出来了,坐在楼下的客厅,没一会就看到周怀景从楼下冲下来了。事情本来在这里就要结束了,而我姐本就是个没多大主见的家庭妇女,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婆婆赵彩容。赵教授知道后,我只听她说了一句:那样小小年纪就知道爬上男人床的女人我容不下。于是,沈澜西高中都没毕业就被送出国了,去的美国。具体过程赵教授是怎么和杜家交涉的,我不清楚。”
秦知络像是终于口渴了,合上了嘴,看着丁苒。丁苒没看她,双眼一直盯着自己的手。
秦知络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周怀景应该是先前就察觉了,回大院的次数那时候已经减少很多了。”抬手搂了一下身旁的人,继续说:“丁苒,我很多次捋过这件事,谈不上怪谁,就好像都是受害者一样,甚至周怀景像是被迫卷进了一段感情。所以,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和周怀景以后好好的就行。”
丁苒的头终于抬起来了,她迎向秦知络温柔的目光,“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两人都站起来,回到了科室。这个午休时间过得很长了。
晚上下班,丁苒没有坐公交,也没有打车,裹了裹身上的风衣,顺着公交车线往澄水湾走。一路耳边呼啸过各种声音,可她都听不见,只有一个声音,贯穿她的全身。
想见周怀景。
想见他,想问他,他们的婚姻是不是他逃脱过去的利器,她是不是他选择逃避的正当借口?
如果不是,她还有很多要问的。
☆、第41章 入V一更
(一)
到家时,澄水湾的房子里空无一人。丁苒放下包后,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周怀景的电话。
嘟一声电话就被接起了,周怀景亲自接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丁苒直接问道。
周怀景坐在db的办公室,窗外的夕阳来得早,他坐在高处,能看到一大片被映得殷红而绚丽的天空,好像是火烧云了。
“理清楚了?”他不答反问。
“周怀景,我在家等你回来。”她说得语调平平,话音一落,电话就撂了。
手机在掌心把玩了一会,周怀景从办公桌的底层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打开,里面掉出来几张的照片,他握在手中看,深邃的眼睛仿佛定在那了一般。照片是冷的,可照片里的人鲜活得让人移不开眼。
放下照片,拿过一旁的几张纸,从头看到尾,丁苒一路长大是走的按部就班的道路,不曾有过任何出格的事迹。想到答应结婚那个夜晚,她视死如归的语气和表情,周怀景勾了勾唇,那大概是她人生最大的冲动,也是她最大的一场赌注吧。
周怀景闭上眼,轻揉眉心,印在脑子里的画面似放电影,一帧接着一帧。过了片刻,他拿起搭在椅背后的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周怀景回到澄水湾时,迎接他的是厨房里时不时飘出的醇郁香味,细闻,味道很熟悉,是昨晚的石斛老鸭汤的气味。
脱掉外套,扯了领带,他就往厨房里走去。丁苒正在倾身尝汤的咸淡,因回到家,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中长宽松t恤,衬得她格外纤瘦,周怀景看着这样的画面,顿住脚步,靠在了门边,没有言语。
直到丁苒出声叫他,“过来帮我端下汤,烫。”他这才反应过来。
丁苒做了三菜一汤,酸辣手撕包菜、腰果虾仁和胡萝卜丁烩牛肉。周怀景放下汤,又去洗了手,这才坐下。丁苒从头自尾只跟他说过一句话。
丁苒没先拿着筷子开始吃饭,而是又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酒和两个高脚杯。周怀景一路都知道丁苒要和他谈,看到一室的温馨时,他放松了所有的紧绷,而此时看到酒,他想,或许松懈得太早了,真心话才刚开始。
丁苒杏眼微弯的笑了,“昨天是一群人的温居宴,今天是我们两人的乔迁酒。”言毕,她给两个酒杯斟上酒。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各自一干而尽。
“周怀景,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如果当初我不和你结婚,我也会住到澄水湾来,因为我爸把我赶出来时,给我买的房子在这。”丁苒又给两人倒上酒,说这话时,脸上还是笑着的。
周怀景因为她的这句话,眉头微蹙,欲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然丁苒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但我不后悔,我选择的是和你一起搬到这来。”
四目相对时,他眸心幽暗,她杏眼澄亮,各自的情绪都没有一丝的隐藏暴露给了对方。
“那你呢?”丁苒说时声音夹杂着酒后的媚,还有她自己的味道。
周怀景把面前的酒杯晃了晃,眼神望向窗外,平和地说:“丁苒,我什么时候后悔过?”
窗外的夕阳已经快要完全消失了,火烧云也渐渐淡了,天空暗了,月亮要出来了。
丁苒一低头,没有放在桌下的那一只手充分而彻底的透露了她的紧张,恍白的手面能看到弯弯曲曲的青筋,五指紧紧抓着大~腿。
“周怀景,我都知道了。”
“嗯”
“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的闪婚?”
周怀景轻笑,“丁苒,你总是记性不好,而且作为女人,你要懂得矜持,你要坚持一点,是我要结婚的。”
丁苒没料到他突然的笑,心里有点不安,“那你为什么要急着结婚?是因为沈澜西快回来了吗?”
“秦知络应该很完整的跟你讲了所有事,但我想再跟你强调一遍,我和沈澜西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事。”周怀景清冷的声音此刻平稳而干脆。看到丁苒还是没有大彻大悟过来,他继续说:“丁苒,有时候婚姻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目的与附加,我只是看上一个人,欣赏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甚至是爱一个人,想娶回家,然后选择和她开始一段婚姻。”
“那我是停留在哪个阶段?”丁苒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独自站在空旷的大空地上,拼了命地在寻找安全感。
“你在每一个阶段。”周怀景终于还是趁着丁苒走神,抓住了她白嫩的手腕。
心动地感觉该怎么形容呢,丁苒想大概是四个字:心跳如雷。
周怀景看着安静下来的丁苒,挑了挑眉梢,他的问题他是说清了,她的呢?
“丁大夫,自古来而不往非礼也。”
丁苒的脸蓦地有些发烫,没吱声,用放在桌下的那只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们谈谈你的婚姻观罢。”
“一个幸福的家。”她最后一个字刚说一半,手腕就被似轻似重的捏了一下。
“这么说,还是只是因为我适合构建家庭才结婚的?”周怀景说话时尾调上扬,带着薄茧的指腹在滑腻的手腕上磨蹭。
丁苒看向桌上的菜,早已由刚端出来时的热气腾腾变成一丝热气都没有了,或许是为了早点吃到这一顿属于他俩的乔迁酒,她从胸腔涌动出一股力量,“曾经是,而今不是。”
周怀景在她心中的变化,生动形象的描述会是这样,从一个不错的家庭成员变成很满意的丈夫,亦或是爱人。
“那如今是什么?”周怀景似乎是没听到满意的回答,不依不饶起来。
“你想成为哪种,那就是哪种。”丁苒开口的声音听在周怀景耳朵里,犹如含羞的少女。
两人端起饭碗时,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周怀景又端着那一碗汤重返厨房,所有的都在微波炉里加热了一转,这才重新吃上饭。
丁苒的厨艺对比几个月前,已经有了质的飞跃,酸辣手撕包菜再也不是倒半瓶醋了,桌上荤菜也渐渐变多了。
周怀景吃着饭,虽然没有昨晚的一大桌菜那么丰盛,但在他心里却美味得不能比,汤明明也和昨晚一样,但就让他觉得不同。
丁苒用小勺给周怀景舀了一勺腰果虾仁,过了一会,却发现虾仁他是全吃完了,而腰果都被他嫌弃的拨到一边了。
清了清嗓,丁苒犹豫又带着一种不得不说的使命感说道:“你还是得吃腰果的。”
周怀景不置可否,但就是也不加一个放入口中。
“额,作为男士,你应该多吃一点坚果,因为对前~列~腺好。”丁苒说完就低下头开始扒饭。
周怀景的筷子一滞,看向丁苒的发顶,乌黑的发丝显得温婉而柔和,他皱着眉夹起了一个腰果,放入口中,油腻感立马袭来,他却也没吐出来,喝了一口老鸭汤压下了不适感。
饭后,依旧是周怀景刷碗,今天丁苒却陪在了厨房,看着他穿着一身正装在厨房忙碌,心里是什么滋味,满足而幸福,还有感恩。
客厅里只开了一小盏落地灯,透过落地窗皎洁的月光泻了一地,秋夜的月本该是凉入心底的,可终究得看赏月人的心是不是能够焐热它。
(二)
丁苒洗完澡躺在崭新的床上,心底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和周怀景同床共枕的第一晚。
忐忑,紧张,如今还有一丝娇羞吧。
浴室的水声不知何时就停了,周怀景出来时发尾还滴着水,他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玩平板的丁苒,说道:“过来跟我吹头发。”
丁苒本就心不在平板上,他一喊,她手上一紧,抬眸望过去,他正看着她,在等她过去。
吹风机虽然质量很好,但呼呼的风声依然避免不了,周怀景坐在梳妆椅上,丁苒站在他身后,他的发丝很硬,摸在手上的触感有些扎。丁苒习惯是只吹发根,而周怀景又头发短,不稍一会,她就关了吹风机,准备伸手入拔插线头。
周怀景却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吹风机,放在梳妆台上,然后手轻轻一带,她就由站他的身后变成了坐在他腿上。
周怀景穿着是浴袍,松松垮垮地,且是滑滑地丝绸布料,丁苒坐在他腿上总觉得随时都要滑下去,而他的臂膀又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腰,让她觉得不能移动半分。丁苒穿着得是两截式的睡衣,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上移,腰间直接碰触到了他的浴袍,光滑而痒,她不经意间扭动了两下腰,他的手臂环抱的更紧了。
“别动了。”开口的声音有些压抑而低沉。
丁苒一下子就老实了。空气里静谧得安宁,她忍不住想找点话来说,戳了戳腰间的手臂,“当初,当初你对沈澜西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好歹这么漂亮,这半句丁苒藏在了心里。
周怀景的手掐了一把怀抱中细致的腰,“没有任何事就是没任何事。”
丁苒唔了一声,颇有点不甚在意的态度在里面。
周怀景却猛地弯下腰把,手臂穿过她的腿弯,把人抱到了床上,然后支着手臂俯在丁苒的上方。
“吃腰果除了对前~列~腺好,还可以补肾吗?”
丁苒偏过头,没对上他的眼神。周怀景却像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最终她还是几不可查的弧度点了一下头。
他的吻即刻就落下了,拖拽出丁苒的舌头,两人在彼此的唇齿间相濡以沫。刚开始的激动感褪去,丁苒觉得整个舌根都拉扯得发麻,用手拍了一下周怀景的胸膛,未来得及收回,就被他捉住了。
“是不对我不满意?还要求补肾。”
“不管身体好不好,男性都应该多吃坚果,真的。”丁苒被困在他与床之间,偏他还有要大谈一番的架势,这样的情境给的压迫感太重了。
“嗯,我也觉得我不管用不用吃,都应该给你证明一下。”周怀景说得一本正经。说罢,捉住丁苒的手就带着她的手一路下移,来到腰间,放在浴袍的带子上,他凑到她耳边,“帮我解开吧,丁医生。”
丁苒倏地就颤抖了一下,被抓住的手想要撤回,却被他握得紧紧地。虽然周怀景总会时不时地打趣她,叫她丁医生、丁大夫,可是两人这是在床上,他这样的一声,让她觉得很羞,很不想听到。
“自己解。”
“病人不方便的时候,医生难道不代劳?”周怀景一直都在她的耳边低语,甚至唇瓣会有意无意地蹭到她的耳廓,激得她整个半边身子都想缩成一团。
“我解,你先放开我手,握疼我了。”有时候任命不是什么坏事。
浴袍的带子同样也是光滑的,轻轻一扯就散开了,他的温热胸膛就敞开了。丁苒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