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戏后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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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星寒啊星寒，朕还当你是聪明过人，想不到为了个女人竟做出这等蠢事！你以为烧了凤仪阁就不会有人认出她来吗！如此轰动京城的奇女子，除非你杀光所有见过她的人，否则这个秘密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被皇帝老头这么一喝，御书房内顿时静悄悄的。我大着胆子看了皇帝老头一眼，发现他也正瞪着眼在看我。
“你呢？你有何话要说？”
“没话讲，臣媳也是受害者，”话还没说完楚星寒就扭头恶狠狠看着我，我只好有多无辜就多无辜的表情看着他，“可是父王您自己保证过的，只要没找到枪，您就得留着我的小命，所以就别怪罪他们啦。大不了您把我贬为庶民，逐出宫去？”
“胡闹！皇宫岂是由你随意进出的！”
“那您到底要怎么样，给句痛快话嘛！臣媳腿都跪酸了！”
皇帝老头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们仨，半晌才突然蹦出一句：“星寒，朕问你。早上你让宫女呈给皇后的那块白练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好嘛，我又得多加一条罪状了。
“回父王，是儿臣与臣媳行房时——”
“她一个青楼女子，又怎还会是清白之身！”
“小渔就是处…子之身！她这三年来没有让任何一个男人碰过她！儿臣不许您这样侮辱她！”
楚星寒说的振振有词，好像他真知道我还是清白之身似的。皇帝老头被他这模样给震住了，锐利的目光在我和楚星寒脸上来回扫射，仿佛要看穿我们是否在说谎。
“罢了罢了！看在太子妃曾救朕一命的份上，这事就此作罢。不过朕有言在先，若不是看在顾将军你三代为琉枫国打天下的份上，定将你满门抄斩！还有你江小渔，别以为你那点花花肠子朕不知，脑袋就暂时寄在你脖子上，倘若再有欺瞒之举或作出有损皇室尊严之事，朕可不管什么枪不枪，这就是你的下场！”
皇帝老头伸手抓起桌上的茶盏用力一握，那茶盏竟变成了一滩白色的粉末，混着茶水从指缝间流下。
“谢主隆恩。”
“儿臣谢父王成全！小渔，还不快谢谢父王！”
“臣媳谨记父王教诲，多谢父王不杀之恩。”
“退下吧。”
皇帝老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心事重重的摁着眉心。我们三个互看一眼后安静的退出书房关上了门。
“殿下，娘娘，臣先行告退。”
“顾逸，你要去哪？”
“回将军府。”
“你——”
“去吧，你也累了一晚。”
楚星寒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顾逸应声快步离去。我愤愤的瞪着楚星寒，他用眼神警告我皇帝老头还在御书房内，让我实相点闭嘴。
闷闷不乐回到月棠宫，楚星寒关上门窗回头看我。
“你干嘛不让我和顾逸说话？”
“现在父王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不杀你和顾逸已是万幸！难道你还要他看出你喜欢顾逸么？”
“我……”
他说的对，皇帝老头算是百年，不，千年难得一遇的开明皇帝了。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哪个不是抄家灭门对付欺骗皇帝的人？
说出真相，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可我和顾逸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现在的我们，真的一丝一毫的关系都不再有了。
“江小渔。”
我抬眸，正对上楚星寒认真的双眸。
“干嘛？”
“你还是不是处…子之身？”
我大窘，脸红的像个大番茄：“你干嘛问这个？”
“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我。”
“关你什么事。”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要走，却被楚星寒按回了椅子上。
“回、答、我。”
“当然是啦！我要不是，才不用那么费劲用*对付客人好不好？你——”
剩下的话全被楚星寒用嘴堵了回去。我惊的睁大眼看着楚星寒，他闭着双眸，长密如鸦羽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楚星寒……”
他松了我的唇将我拥进怀中，光洁的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顶心。
“我很高兴。”
那时我并不明白楚星寒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直到多年后我与楚星寒兵戎相向，我才惶惶然觉悟出他现在拥着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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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薛天心
天近黄昏。残阳如血。
我披着极厚的暗色斗篷跟在楚星寒身后，匆匆走在通往太子宫后园的小径上。光秃的枝桠上积满了落雪，轻轻一碰就扑簌簌直往下掉。
楚星寒面色肃寒，领着我来到后园的一间小木屋内。他蹲下身搬去几块木板，通往地下的台阶豁然出现我的面前。
“走吧，她就在下面。”
“恩。”
战战兢兢的跟着楚星寒下了阶梯，一股极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冻的我直发抖。弯弯曲曲的地道两旁泛着冰蓝的光，我轻触才发觉竟是墙壁被冻成了冰。
越往里走越冷，像是进入了冰窖般。我哆嗦着嘴皮子拉住楚星寒的袖角问道：“这里好冷啊，你为什么把薛天心放在这里？”
“这些寒气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血魂散会在人体内产生极大的阴毒之气，中毒越深之人就会释放越多寒气，直到无法承受而冻死。”
“啊？那薛天心……”
“她已经要撑不下去了，所以你的血是我唯一的希望。”
“好啦，我知道了。快走吧。”
又往深处走了大约五、六分钟，我们来到一个结满了冰凌的冰洞内。我望了一圈，洞内只有张冰床，四周燃烧着极小的火焰。冰洞的角落里堆着十几捆柴禾。
薛天心就静静的躺在冰床之上。
尽管她闭着眼，可依旧不影响她的绝色之容。长如瀑的青丝散在床头，浓密如小扇的睫毛静静贴在脸上，投下一片深沉的阴影。或许是中了毒的缘故，如凝脂般的肌肤和冰床一样透出淡淡的冰蓝色。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不足以形容这样一个女子。
她是上天创造的完美之物，你无法找出任何一处瑕疵。
也难怪楚星寒，顾逸还有欧晨槿那样喜欢薛天心。我若是男子，也定倾心于她。
“心儿，你会没事的。我说过，你一定会没事的。”
楚星寒将薛天心从床上抱起拥进怀中，温柔的吻着她的眉心。他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细细喃语，诉说着满心的痴恋。
良久楚星寒才将薛天心放回冰床之上，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弯式匕首来。
“你闭上眼，有点疼，一会儿就好了。”
“恩。”
我紧紧闭上双眼，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从手臂上传来，我甚至能感觉到血从伤口处喷涌飞溅而出。楚星寒拉过我的手，将从手臂上流下的血一滴滴洒在薛天心的身上。
那些血珠竟没有残留在薛天心的身上或者脸上，而是慢慢渗进了她的皮肤内。她的皮肤从冰蓝渐渐褪回了正常的雪白，我默默看向楚星寒，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眼中的喜悦却已是无法遮掩的疯狂如潮浪般翻涌。
冰床边的火苗突然旺盛的窜了起来，险些将我的裙摆烧着。楚星寒眼疾手快将我揽进怀中，纵身跃离冰床足有两米之远。
“那些火……”
“一旦心儿体内的阴毒之气被抑制住，那些火苗就会燃烧的很旺来维持心儿的体温，但我们常人是无法忍受的。”
“她还好吧？”
“没事了，现在我们要担心的是你。”
“担心我什么？”
楚星寒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慢慢朝地道外走去：“你每天都要这样失血是很危险的事，所以现在我要带你回月棠宫，让御膳房给你做好吃的。”
我欣喜的睁圆了双眼：“好吃的？”
“嗯。炒猪血，猪血羹，鸭血汤，猪血——”
“打住打住，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自然，不然你的血怎么补的回来？”
“吃什么补什么。你这样鸭血猪血的喂我，不怕我将来身上流的都是鸭血猪血的救不了薛天心？”
楚星寒白眼一翻，十分不屑我的理论：“你哪来这么多歪道理？”
“歪理自在人心，无理打遍天下手！”
……
我和楚星寒就这样嘻哈吵闹的走出地道回了月棠宫，可我俩谁也没察觉到，有一个人影一直悄悄的跟在我们身后……
我就是单纯的想对你好
“不吃！我不吃！夜宵还吃什么猪血鸭血的，我都快撑死啦！”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楚星寒一边瞪我一边提起筷子又加了块猪血放进我碗中，“再吃点，你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是吗？”我转头瞄了一眼铜镜，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自己脸色哪里不对劲，“我觉得自己气色红润，漂亮的不得了啊。”
“你说这话不觉得反胃吗？”楚星寒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气的我丢下筷子就对他拳打脚踢，“打我也是反胃，你这个丑丫头，丑丫头……”
我们一路扭打着到了内室，外头伺候着的宫女手脚麻利的撤走了饭菜，还不怀好意的笑着放下隔开内外室的轻纱红幔帐。
楚星寒趁我分神一个闪身，我直接飞扑到了大床上。手臂的伤口正巧磕到了坚硬的床板，我疼的捂住手臂凄凄哀哀嚎叫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给我看看！”
他紧张的坐到我身边，将我拉进他怀里察看起伤口。从伤口沁出的血珠在白色绷带上染出一朵一朵红色的花儿，十分显眼。
“让你别乱动，你还来劲了。真是拿你没辙。”
楚星寒一边唠叨着一边取来了药酒，替我解下绷带重新上好药，复又剪下新的绷带仔细缠住伤口。
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不禁难过起来，他对我的好对我的认真对我的关心都是因为薛天心，而不是我，这个叫作江小渔的人。
天下之大，为何我碰见的男人对我好都是为了薛天心？
什么时候我才能遇到爱我，想对我好而对我好的男人？
“在想什么？”回过神，楚星寒已经褪了衣裳躺在了锦被之下。我抿着嘴唇摇头，脱去外裳也钻进了被窝中，“没想？那为何一脸不开心？”
“我只是觉得薛天心好幸福，你对她真好。”
“是吗？”楚星寒侧过头看我，嘴边浮起的笑里隐隐藏着丝苦涩，“如果她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
“没什么，你先歇息吧。”
楚星寒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我摁住了他的手：“这么晚你去哪？”
“不放心她，我去看看。”
“哦……那你自己记得穿多点衣裳。”
我翻身躺下，心里没来由的被一阵闷气堵住。
楚星寒的身影被烛火映照在墙上，他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我睁眼看着墙上的黑影，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角滴落，打湿了枕巾。
不是不在乎的。
我也是人，也想有人在乎，有人关心，有人爱。
顾逸不爱我，总是想方设法和我保持距离；楚星寒不爱我，娶我是为了囚禁我好替他救人……
难道我穿越来这里只是为了被人利用吗？
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上脸颊，我惊的转过身去。楚星寒盘腿坐在身旁，手轻轻拭去我面上的泪珠。
“你，你不是要走了吗？”
“有个小傻瓜在难过，我怎么敢离开？”
“我才不是小傻瓜！”
“我说你了么？”
“……”
含着两泡泪瞪了楚星寒一眼，我将头蒙进被中不再理他。楚星寒吹熄了烛火，以至于我探头出来换气时被一片漆黑给吓了跳。
“妈呀，停电！”
“停什么电？”
“啊，没有，没什么。”
楚星寒离我很近，我能感觉到在耳边萦绕的温热气息。他的手又轻轻贴上我的面颊，我没反抗。
“……你对我这么好，都是因为薛天心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我，耳边的呼吸却停滞了几秒。
我轻叹，自我嘲笑起来：“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该奢求那么多，可是你们对我这样好都是因为薛天心，让我觉得很难受。天天活在别人赐的幸福关怀下，我觉得……”
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我紧闭上湿润的双眼不让眼泪流出来。
“不是的……”楚星寒终于开了口，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我不是因为心儿才对你好的。”
出乎意料外的回答，我扭头看向楚星寒。他背对着月光，整张脸藏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单纯想对你好。”
突如其来的告白
接连着一个月去地下冰洞为薛天心驱毒，果然如楚星寒所料我身体开始变的虚弱，不仅脸色苍白如纸，偶尔小风一吹，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像要被刮起来似的。
“小渔，再喝碗桂圆红枣汤。”
我裹着被蜷成一团窝在床上，幼清搬了张小凳坐到床边，舀一勺汤吹了吹递到我嘴边。
“唔，不喝嘛，”拉了拉被子遮住脸，只露出对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肚子都喝饱了。这些汤啊药的根本就不起作用，喝了也是白喝。”
“乖，再喝些。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不……好……”
我拉长了音调，闷闷不乐转身背对着幼清。她一声轻叹，起身将碗搁置在床边的小几上，替我盖好了被子。
“娘娘，顾将军求见。”
外头一个小太监在门外高声喊道，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
“进来，快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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