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伪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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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不断提起黎之浚的人。
这也是三年前那场意外平息之后,他头一次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微笑。
黎湛没再追上前,他倫悦地微笑,眼中没有傲慢的偏见,而是别具深意的目送孟颖臻离去。
她没想过会再遇见他,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孟颖臻端高手中那杯粉红色鸡尾酒,站在酒会会场的某一角落,看着靠在雕花拱窗前的那对男女。
这场亚裔商业联盟的酒会,在曼哈顿最顶级的酒店举办,受邀出席的人多是穿梭在英美地区的亚裔企业家。
如果不是她两个继姊不愿参加这种无聊得令人窒息的酒会,此刻她也不用被迫站在这里,看着黎湛跟蜜亚打情骂俏。
蜜亚、布莱克,来自英国望族的名门千金,家族在英美金融界有着可观的影响力。
这些都不是重点。
那个应该为了黎之浚发生意外而郁郁寡欢的棕发美女,此时竟然跟未婚夫的弟弟打得火热。
这情景令她作呕,即便想刻意忽视都有困难。
孟颖臻的视线透过杯缘,看见蜜亚挽住黎湛的手普,脸上那抹甜笑可媲美酒会供应的水果派,糖分明显过多,甜得让人反胃想吐。
黎湛的脑袋在想什么?那是他兄长的未婚妻!即使黎之浚已经是植物人,但是他还有呼吸,他还存在于世界的某一角落,也许他的灵魂正在这里冷眼旁观。
她不想管别人的闲事,真的不想。
心中忿忿地想着,孟颖臻藏在珊瑚色礼服下的双脚己经走向那对外型相互辉映的出色男女。
「黎湛,我有话跟你说。」
这道无礼插进来的声音,中止了蜜亚与黎湛的调笑。
蜜亚偏过妆容精致的脸,斜眼睐着眼前这个身材矮瘦,皮肤白晳,面貌尚称清丽的华裔女人。
黎湛把玩手中的酒杯,微鬈的棕发往后梳拢,配上剪裁时尚的灰色格纹西装,看起来就像是某人的再造版,相信酒会上一堆女人又开始搬出那些王子论,对他品头论足起来。
「你也来了。我怎么没看见你?」他眨了眨长得让女人忌妒的睫毛,俊脸故作惊讶,仿佛真是此时才察觉到她的存在。
狡猾的坏家伙。方才他的视线数度与她对上,若不是他刻意用灼烈的眼神引起她注意,或许十分钟前她己经从这里脱身。
「我有话跟你说。」知道蜜亚听不懂,孟颖臻故意用中文说。
「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希望再也没有和我交谈的机会。」黎湛微微一笑,牵动着烙印着异国血统的深邃轮廓,也使他更像黎之浚。
「几分钟就好。」她偷偷瞪了那张笑脸一眼。
这个喜欢记仇的小人,己经是半年前的事,他还记得这么清楚,真不愧是背惯了法律条文的哈佛高材生。
「艾蒙。」蜜亚终于隐忍不住,发出了软软的抗议。
恶心,真恶心!她怎么可以对未婚夫的弟弟放电?她没有节操可言吗?孟颖臻阻止自己露出嫌恶的眼神,她目不斜视的望着黎湛,他正对着她微笑,眼底闪灿一抹唯有他自知的狡黠。
啊,原来野蛮女骨子里是传统的道德人士,见不惯这种事。
黎湛敛起视线,用优雅迷人的声调说了几句法语,孟颖臻猜想应该是安抚一类的话,因为蜜亚脸上的不满消失了,随后挂着甜笑翩然离去。不过应该也不会走太远,她走向化妆室的方向,大概是补妆去了。
爱现的家伙,这己经不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秀法语,他肯定知道她听不懂,才会故意卖弄。
「让我们来谈谈你要对我说的话。」黎湛扬起下巴,睫毛呈现一种诱人的弯度,视线透过深邃的眼缝流泄而下,像琥珀色日光照拂过她的脸。
努力忽略他令人评然心动的俊美,孟颖臻吸饱一口气,然后开始吐出:「你不应该跟黎之浚的未婚妻走得太近,你应该不会真的想跟你哥共用一个女人吧?这太不卫生,也太不道德了。」
「你母亲一连嫁了三个老公,这就卫生道德了?」黎湛反唇相讥。
「还有,什么时候黎之浚的事情归你管?你是他的秘书或情人吗?!」
一抹尴尬的红晕浮上了孟颖臻白瓷般的双颊。对,她什么也不是,她凭什么要管闲事?她一定是疯了!
「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给你一点良心的建议。如果你敬爱你的哥哥,你也不会想这么做。」言尽于此,她不想再银黎家男人周旋下去。
「慢着。」黎湛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孟颖臻,温热的大掌扣住细嫩的肌肤,一股颤栗流过她全身,她却无法解释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力持镇定的转过头,黑如巧克力的美眸,无惧的望进他充满莞尔的眼。
「我很好奇,你所谓的良心建议,那份良心宄竟是怎么来的?你没道理理会一个老是以羞辱你取乐的男人,也管不着他死后留下混账事。」
「黎湛,我不知道你想试探我什么,但是请你放尊重一点,黎之浚还活得好好的。」
照理说,十分敬爱兄长的黎湛,不该用如此无所谓的傲慢口吻谈及黎之浚的生死,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黎湛又想故意拿话激怒她。只是她始终还是不明白,为何他要这么做?
「你确定他还活得好好的?」黎湛忽然往前倾,或许是光影的错觉,一抹阴沉暗影在那张俊美的脸庞闪动,他沉幽的嗓音有种魔魅的窒息感。
「你亲眼看过吗?」
孟颖臻一窒,胸口莫名打颤,被他大拇指扣紧的手腕僵住,抽不回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对你的良心很感兴趣。」他的微笑堪称完美,凝聚光线的眼眸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放手。黎湛,放手。」她开始使劲抽回自己的手。
不知何种原因,他值了一下,陡然松开了手,突兀得让她无所适从。
她应该趁这个机会离得远远的,但是卡在胸口的那股闷气,却接管了她的嘴巴。
「我知道你很想超越黎之浚,但是你不该碰他的女人,就算是那个女人自动贴上来也一样。难道你没想过,蜜亚会跟你走得近,也许是想将你当成黎之浚的替代品?」
「那你呢?你也是吗?」黎湛的脸色平静得让人惊诧。
孟颖臻一噎,胸中的心虚在膨胀,脸颊的酡红深得像被热火烤过。
「当然不!就算你一心想模仿你最崇拜的兄长,我还是分得清楚你是黎湛。」
「是吗?」他挑了一下眉,脑中回想起半年前在温莎镇被错认的事。
她也一样,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件事,心虚的恼火着。在他那双深邃褐眸的注视下,她发觉自己的内在正在发颤。
「孟颖臻,你的眼神可不是这么回事。」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黎湛笑着说道。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那都不关我的事。再见了,黎湛。」孟颖臻动作稍嫌僵硬地转过身,挥动柔美的鱼尾裙摆,极不淑女的踩大步离去。
黎湛欣赏着她被礼服束出的婀娜曲线,端高酒杯一敬,优美的薄唇噙上一抹谜般的笑。
第二章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这间书房蔓延。
玻璃窗外的世界是一片萧索,深冬的纽约被一团冷空气包围,临窗往下眺望,街上店家与行道树已经挂满各式圣诞节的装饰品。
前两天洛克斐勒中心的圣诞树已经点上灯,整栋摩登的现代建筑被温暖的光晕烘托,与耀眼的夜景相互辉映。
「艾蒙?」这道唤声显得十分不耐,黎湛不得不将视线从窗外移回室内,移动他修长的双腿,回到沙发上。
黎湛的父亲黎士哲就坐在檀木复古雕花长桌的后方,瘦削的脸颊与浓密的黑发,高大偏瘦的体型使他看起来不像已经五十六岁,目测顶多四十出头。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儿子,两人有着肖似的神韵,一样深邃的褐阵。
「我不懂,既然你希望我能以最快的速度接手艾德格的职务,又为什么要将我外派到台湾?」黎湛迎上父亲审视的目光,冷沉的语气充分表达出不满。
「我相信你可以做得跟艾德格一样好,但是我之外的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你是法律人,在律师事务所实习,而不是公司,你之前参与的公司案子,多是与法律纠纷有关,而不是决策中心。」
「我对商业这块并不陌生,我已经拿到哈佛的企管硕士,这段时间参与过公司各种大小会议。」黎湛说。
「学历只是一个基础条件,但不是能让人信服你的筹码。艾蒙,你大伯的那三个儿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对你接手艾德格职务一事很不满。」
「就因为他们,我必须从头开始?」想起三个堂兄弟的嘴脸,黎湛不怒反笑。
「只要你在亚洲先站稳脚步,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为什么艾德格不必被外放到亚洲?」
黎士哲目光沉了下来,眼里旋绕着黎湛无法解读的某种情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二伯一向支持艾德格。」
「父亲又何尝不是?」这话听起来像反讽,但是衬上黎湛太过平静的脸色,反倒像是试探性的询问。
或许是错觉,黎士哲的表情微傾。「那都过去了。艾德格已经是过去式,往后你才是我的继承人。」
「那大伯跟二伯他们呢?他们会容许你将艾德格的股权移转到我手中?」
「我会说服你二伯支持你。」黎士哲将雪茄含进嘴里,须突雾气模糊了五官。
「所以这趟亚洲之行,我是去定了?」
「艾蒙,我只剩下你了。」
这声叹息沉重得像巨石压在肩上,黎湛一震,他看见父亲的脸一瞬间变得苍老,仿佛历经万千险难,眼中的沧桑能够看穿世间浮华。
「你应该很清楚,我只有你能够倚靠。不光是为了你自己,也当是为了我,你不只要做得跟艾德格一样好,必须比他更好、更出色。」
黎湛保持缄默好片刻,才深深吐出一口长气,说道:「我会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黎士哲往椅背靠去,嘴上的雪茄燃着一圈红,如释重负后的脸部肌肉明显放松,又恢复往昔的英气。
「回家休息吧,明天又是一场全新的战争。」
黎湛垂下眸,起身拢上西装外套。他拔长的身躯同样遗传自黎家的好基因,走动时就像一只优雅的猫科动物,内敛而且蓄满惊人力昼厂
他在退出门口时撞见一张与父亲相同的脸庞,他下意识停住脚步,看着那个男人,后者也扬目回视。
男人是他的二伯黎士凯,与他父亲是双胞胎,两人无论是外貌身高,或者是气质都近乎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他二伯身上有一股孤高的气息,那使他显得神秘冷漠,也显得自视其高。
后来也证明了,这个二伯的性子确实孤高反叛,他不顾家族反对,一辈子保持单身,从不接受任何相亲与饭局邀约。他有过许许多多的女人,但终究没有一个女人留得住他。
「二伯。」黎湛退至门旁,让出宽敞的通道。
就如同往常那般,性情乖戾冷僻的黎士凯对黎湛视而不见。这么多个侄子中,唯独黎之浚得到他的认同,能让他以正眼相待。
黎士凯对黎湛的敬唤置若罔闻,兀自走进黎士哲的会客室。
黎湛若有所思地望着閱上的那扇核木门,直到里头传来争执声才提步离开。
距离圣诞节只剩不到十天,街上四处可见张灯结彩的应景布置,日落时分便像一条灯龙,仿若传染一般的亮起。
天色还未全部暗下,即使天气冷得让人如同置身冰库,中央公园里散步放松的人潮依然多得很。
黎湛原本在湖畔漫无目的地散步,想起公园某一侧有着他从前经过必定光顾的热狗摊,长腿顺着印象一路走,然后毫无预期的看见她。
孟颖臻坐在公园长凳上,两只手肘顶着膝盖,微拱着包裏在杏色荷叶衬衫中的纤细背部,直顺的黑发如泼墨般散于其上,有些垂落在低垂的脸蛋旁,稍稍遮去她失意的表情。
她的睫毛半垂,上头沾满了湿润的水珠,显然不久前刚哭过。他注意到她的双手握得死紧,像是想将身上某种情绪揉掉,上排整齐白皙的牙齿咬进樱花色泽的唇瓣。
那是受了委屈,却又必须忍住的倔强表情。他见过无数次,印象深刻。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变。
内心有一部分正在塌陷。他以为自己的心是冰冷的钢铁,是荒漠,不会再为什么事动摇。
但是看见那个野蛮女,垂头丧气的红着眼眶坐在那儿,他才发现并不是这回事。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她,目光被她两排睫毛上的水珠播住,脑中各种思绪都有,唯独没有视而不见的离开念头。
孟颖臻真是恨死自己一点长进也没有。
她正陷进很深很深的低潮中,即使现在有一群人围着她唱圣诞歌,恐怕她敏锐的听觉也派不上用场。
她的耳边仍然回荡着两小时前与继父的那场交谈。
「洁丝,虽然我跟你母亲已经结婚十几年,但是我跟你之间还是很难像寻常父女一样亲密。」
约翰是她母亲的第三任老公,目前为止维持最长的一任。他是纺织大亨,期下的纺织企业在欧美各地皆享有盛名,而且与时尚产业有着紧密相连的合作关系。
他与第一任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