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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我的邻居是前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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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了缓气,道:“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衣服,这件事一直是我干的。”
  到了干洗店,老板笑脸相迎,说谢先生已经打过招呼。秦苒接过包装好的外套,站在柜台旁和老板闲聊了几句。老板说她的女儿今年要生了,现在孕反得厉害,成天吃不下睡不着。话题扯到这里,聊着聊着又问她什么时候和谢先生要孩子。
  秦苒勉强扯出一抹笑:“孩子还早,不急。”
  这时,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手里抱着黑色纯手工西服的女人推门进来。老板见客人来了,说了句“失陪”,赶紧迎上去。
  这世上有很多巧合,但如果这些巧合都在同一时间发生,便成了灾难。
  有的时候,眼尖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好比现在,秦苒看见那天送她丈夫回家的女人,怀里正抱着他不久前丢失在车上的西服。
  那天他怎么说的来着。
  你的外套呢?
  留在车上了。
  什么时候,她开始轻易地相信他说的所有话呢?她都记不清了。
  ——
  谢简从包厢里一路撞撞跌跌地来到男厕,趴在水龙头前吐了整整十多分钟。他吐到嘴唇发白,一呼吸喉咙就涌出秽物来,嗓子也火辣辣的疼,像刀子在割。酒精的作用发挥很快,他的眼前开始起雾,镜子里的自己更是从一个分裂成两个、三个……
  今天在酒桌上,一个合作商满面红光地说自己老婆前几天生了,是个大胖儿子。桌上的人纷纷向他敬酒,谢简尤为反常,一向沉默的他连着敬了好几杯。他喝得急,又空腹,很快醉意便袭上来。一开始喜得贵子的男人眉间有掩饰不住的喜庆,几杯之后也有点招架不住。
  有人赶紧把谢简拦住:“谢总咱悠着点儿,李总可吃不消了啊,他有高血压。”
  谢简这才罢手。
  等司机开车将他送回酒店,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翻开今天下午收到的一条短信。
  他的妻子用文字表述着一件再为寻常不过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可他看着手机屏幕,只觉得刺眼。由于酒精作祟,他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嘟嘟”的声音响了四十多秒,最后自动切断。
  谢简用手背盖住双眼,鞋袜都还未来得及脱掉,喉咙又干得紧,脑袋一沉便不晓人事。半夜渴到极点时,他摸索着一旁的枕头,口中喃喃不清:“苒苒,给我倒杯水……”

☆、第二十五章

  卢果果最近活得尤为滋润,甚至到了见男方家长的地步。她约秦苒和顾怀蕊出来吃饭,恨不得把这件事昭告天下。单身久了的女人一旦过上有恋爱滋润的生活,之前无论再怎么坚持的新时代女性独身主义论也被搁置到一边,成了穿着打扮都颇为用心的小女人。
  相比卢果果的红光满面,秦苒就是另一个极端。她消瘦得很快,黑眼圈严重到可怕,穿着一条灰色长裙,及腰的长发被剪得很短,一张脸又小又尖,衬得眼睛大而空洞,看人的时候时常无神。
  顾怀蕊被她现在的这幅光景给吓住了,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气转冷,秦苒抱着水杯暖手,很平静地说:“我打算和谢简离婚。”
  对面的两个人一时间怔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视了一眼,确认自己没听错。卢果果最先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是不是谢简出轨了?”
  “不是。”秦苒摇头,“是我过不下去了。这种生活很累。”
  以前她觉得这段婚姻是上天赏赐给她的礼物,而现在,她只觉得多过一秒就煎熬无比。即便离婚这个决定对她来说不是全部释然,却可以让她远远避着那人,不站在这么尴尬的位置,任凭他看自己的笑话。她咽了咽口水,习惯性地想去别耳发,却发现头发早就被剪短。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趣。后来卢果果和顾怀蕊被她拉去附近的ktv,三个人包了一个大包厢,跳跃的灯光把气氛渲染得很好。
  秦苒脱了鞋站在沙发上,扯着嗓子拼命吼:“我看透了他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他不爱我……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唱到最后一句时,她扔掉话筒,抱着大腿哭起来。
  不管怎样,生活还得过下去。
  虽说现在的婚姻成了快餐,有的更像是廉价的大白菜,水分多,可这世上仍有不少饮食男女前仆后继地跳进坟墓。秦苒仔细回想了下当初结婚时的场景,竟然找不到一点点值得纪念的时刻。她最近时常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陷入漫长而痛苦的境地里。有次做晚饭,莫名回想起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最后菜烧糊了,她差点崩溃。
  谢简出差回来的前一天,她去见了萧瑶。
  萧瑶这人,其实接触深了,并没有给人太过讨厌的印象。这天,她打扮得很普通,也没化妆,被狗仔拍到的时候还微笑着招手。但为了避免秦苒被曝光,两人最后去了一个会员制的隐蔽会所。
  见萧瑶之前,秦苒就看过她的资料,二十三岁,r大毕业生,大四的时候被星探发现,演了一个小丫鬟之后慢慢火起来。
  “这里的会员卡很难拿到,而且茶真的很不错,你尝尝。”萧瑶把刚刚上的热茶推到她面前,“明前龙井,能让人静下心来。”
  秦苒咂了一口这茶,旋即看向她:“我仔细回想了那天你说的话,现在有点明白了。”
  萧瑶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对面的秦苒苦笑着摇了摇头。太多的暗示和巧合,甚至等她亲自发现时,血淋淋的事实更加伤人。怪只怪她傻,还有对方的城府深。她想过,只要谢简存了心隐瞒,肯定能将她一辈子蒙在鼓里。关键在于,他连藏都懒得藏。
  “秦小姐,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情敌。所以我是站在你这边,而且,你比我大,我理应叫你一声……姐。”
  “共同的情敌?”秦苒蹙眉。
  萧瑶面露笑意:“你别误会,我指的是共同的情敌,不同的男人。”
  这个时候,秦苒腾不出多少脑子想这些问题。一个念头急需冲出来,现在就等着它从模糊转为清晰,了她这几天来的心结。
  她的眼皮跳得极为厉害,揉了两下,这才消停。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秦苒想了很久,问。
  萧瑶大方承认:“没别的意思,就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不想看到你一直受欺骗。再说,你也不是慢慢发现了么?这种事,就算不用我说,你迟早也会发现的。当然,我也存了点私心。”
  话说到这份儿上,所有不该懂的,不该知道的,即便没有深入到每一个细节,也足够让她心寒、颤抖。
  就像萧瑶说的,迟早会发现。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承认,眼见为实。
  她又喝了一口茶,指尖微微颤动,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只是这云雾之后,是更加急骤的闪电雷雨。
  秦苒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难过,可难过之后,又是心灰意冷。她回到家中,独自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最后因为不肯回两人的卧室,草草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
  初中的时候,秦苒很喜欢一句诗——“人生有味是清欢”。平平淡淡即是福气。可后来,她的生活越来越偏离当初的设想。其实她早该有觉悟,嫁给谢简,便意味着崎岖。而现在,她要将这习惯给抠掉,即便是剜肉流血,时间久了也只会留下一个伤疤,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丢盔弃甲。
  第二天,她从卧室的大床上醒来,发现身上裹着一条毯子。谢简睡在她旁边,呼吸声很轻,外套还穿在身上。
  她动了下,却不料将他吵醒。
  谢简睁开眼,见她还在身边,松了口气。他弓起身子,将她拉进怀里,不顾她轻微的挣扎,重重地舒叹一声。她贴着他的胸膛,位置和匹配度刚刚好,仿佛天生就该是连理枝。
  很久之后,他说:“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很想去青海湖么?我马上就可以让人安排。”
  她淡淡道:“杂志社很忙,抽不出空来。”
  “没关系。”
  “你凭什么认为没关系?”她拔高语调,后来想了想,又平静下来,“我是说,我现在又不想去那里了。”
  他耐心地问:“那你想去哪里?”
  她十分头疼:“你收到我的短信了么?”
  环在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嗯。”
  “我有事要跟你说。”
  “好。”
  秦苒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掰开,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红着眼注视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开口:“我们离婚吧。”
  其实,一句话而已,说出口并不难。说出这句话之前,她一度以为自己做不到,可真正实施了之后,反而觉得轻松无比。
  见他不说话,表情也没改变,她继续说:“或者也可以你提出,我不会反对。”
  良久,他的眼里终于有了情绪。
  “为什么?”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钻出来。
  秦苒将脸靠在枕头上:“其实我一直很想问,当初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离婚?既然那么爱那位小姐,为什么现在又摆出一副在乎我的样子?该问‘为什么’的是我才对。”
  话已至此,他终于知晓,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说实话,这五年的婚姻生活,你快乐过么?我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
  人一旦被某种情绪蒙蔽,便会自动代入所有的悲愤。秦苒后来想,她其实是快乐过的,他说和她“试试”,他带着她去买戒指,他为她办了一个盛大的婚礼,他和她的第一次……但这些事情,都是在欺骗的前提下产生的。
  谢简的声音沉沉:“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为我做决定。我……不同意离婚。”
  她脑袋眩晕,哽咽地问:“那你骗过我么?”
  不多时,谢简的胃开始抽搐,口干舌燥,眼前一阵阵发黑。忍住不适,他抓住她的手,仍旧摇头:“我不同意。你先冷静一下,等你冷静好了,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她吸了口气,凉凉道:“这件事你不能阻止我。”
  谢简终于急了:“我求你别任性!”
  “任性?”她摇了摇头,“不是任性,我考虑了很久。”
  “我不会离婚。”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拿了一旁的车钥匙,临走前对她说,“你先冷静一下,我去公司,回来我们再好好谈。”
  秦苒听到关门声后,慢吞吞地下床,开始收拾行李。
  ——
  这件事,秦苒不敢告诉父母。而双方父母这关,又是一件令她头疼的事情。她只能找沈凝溪寻求帮助。
  沈凝溪没反对她做的决定,顺便给她介绍了一个律师。律师姓杨,四十多岁,在离婚案件处理上有着很丰富的经验。当初就是因为他打头阵,沈凝溪才分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财产。
  “如果你是认真的,就别拖泥带水,这种事情,很容易被绕回去,到时候就是个死循环。你想好了要离婚么?”
  秦苒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半响后点头。
  沈凝溪告诉她:“离婚也是一场仗,会打得很艰辛,但也只是一时的。你要是真的不快活,离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我不会规劝你,毕竟我是过来人。”
  第二天,秦苒回到娘家。父母高高兴兴地为她做了一桌子菜,还问女婿怎么不一起来。
  她将手指放在碗沿上摩挲,最后鼓起勇气告诉他们:“爸、妈,我昨晚向谢简提出了离婚。”

☆、第二十六章

  与秦苒想象中不太一样的是,对面的二老先是沉默,很久之后杜依依先开口问她,语气很温和:“为什么要和那孩子离婚?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么?”
  “不是。”秦苒将碗筷放下,“妈……有些事情说不清楚。总之就是……这段婚姻,我经营得很艰难。”
  杜依依和老伴儿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只是笑着给她夹菜:“先吃饭吧。饭桌上不说这些事情。”
  面对父母的大度和谅解,秦苒不争气地红了眼睛。她终究还是辜负了两老的期望。
  吃完饭,杜依依将她拉进房间,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她说,妈妈这一辈子在你爸的庇佑下过得很幸福,但你婆婆那事儿可是把我折腾了好多年,我也懂这方面的事情。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妈不会阻止你。如果不快乐,就……放手吧。爸妈养你,不要紧的。
  秦苒曾想过这桩婚姻的不现实性与戏剧性,也不是没有思考过未来的发展。但真到了这一步,那种疼痛,真真能把一个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原来婚姻从来都没有后路可退,要么前进,要么崩溃,原地踏步的不叫婚姻,只是搭伙过日子。这五年来,她费尽心思紧紧抓住的,最后却是一团云雾。是是非非,其实早就明了,只是她不肯去正视。
  她少女时期最美好的暗恋,年轻时期最专注的情感,都给了那人。她演了几年的独角戏,戏里戏外,他自始至终都是旁观者。
  昨晚沈凝溪告诉她:“别人都看得出你爱他。你看他的眼神,我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后来她又问:“你怎么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夫妻俩坦诚一点又不是难事。”
  秦苒趴在枕头上,无比冷静地说,没有人会在乎唾手可得的爱,更何况谢简那样的人。在他面前袒露心迹,等于剥光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处置。
  所以她伪装自己,保护自己,为的就是等这一天,走的时候,潇潇洒洒,留点尊严。
  ——
  秦苒打了无数次电话过后,终于有人接了。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今晚回家么?我们商量一下离婚的事宜。”
  那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八点,你等我。”
  “好。再见。”
  她挂了电话,盘腿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间公寓。每一个小物件,每一个角落,都有她存在的痕迹。
  天气越来越冷,明天即将立冬。她朝手心哈了两口气,在他回来之前,去厨房泡了杯热茶。
  八点,不差一分一秒,门被推开。
  他的头发有些湿,肩上也沾了些细细密密的小雨珠。外面下了一场冬雨,冬天的雨大概能冷到骨子里,否则为什么她看过去,他的嘴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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