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怪谈之蒲牢(GL)-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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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牢怕她坠马,只好保持不动,厉声呵斥,“修的胡闹,快下马。”
葛卿说:“那可不行,我要是不快些离开这里,就想赖在酒楼不走,一喝酒就要坏事了!”言罢,快马加鞭,“城西的大河要退潮了,驾!”
马儿加快速度,蒲牢身子一抖,没有办法只好抓住葛卿的袄子,“你回家管城西大河退潮作甚!”
葛卿勾一勾唇,敞开棉袄把她抱进怀里,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冷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着实冻人,好在葛卿穿了厚袄子,抱住蒲牢为她挡风。
可是蒲牢还是不喜与人接触过近,始终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态,很是尴尬。
这一尴尬,就尴尬出了城西,尴尬到了大河。
正是退潮的时候,两岸的湿泥上露出不少贝壳螺蛳。
葛卿停下马跳下来,用刀削了根木棍,下河插鱼。
她说:“城西的大河啊,这个时候捞鱼最好了。”转过身对蒲牢笑,“刚捞上的鱼呢,也是最新鲜的,用来熬汤最好了。”
蒲牢看着她脸上沾了泥,大冷天的光腿光脚在冰冷的河水里插鱼,就是因为只对她提过两次的鱼汤?
蒲牢说:“你不用这样。”
葛卿摇头,认真地看着水里,“美食不可辜负。”
蒲牢无奈,这人怎么对食物这样执着。
葛卿又说:“美人更不可辜负。”
尖刺插…进鱼肚,单手一挑,银色的鱼鳞闪着晶莹的光芒从空中飞过,溅起一阵水花。
水珠散开,折射出五彩的光晕,在蒲牢面前缓缓坠落。
葛卿提着鱼尾巴,随性挽着长发,满脸笑容地慢慢向她走近,站在她身前,眼睛弯成弦月,咧开的嘴里尖尖的小虎牙。
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冻的。
蒲牢从她身上移开目光,说:“你总是有奇怪的理论。”
葛卿擦一下脸上的水珠,小声道:“我父王说的,还说要不是这样,他也娶不到天下第一聪明,第一美貌,第一厉害的娘子。”
蒲牢皱眉,“父王?”
葛卿急忙改口,“啊,我爹。嗯,老爹。”
蒲牢心里想,早看出来这人家里条件殷实,原来是罗刹国的公主。
蒲牢问:“那你家到底在哪?为何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葛卿抓着鱼,手指在空中转了两圈,指向远处的极北冰海,“嗯。。。。。。在那。。。。。。”
蒲牢看着北海一怔。什么意思?
葛卿嘿嘿一笑,立马把手转向身后的王城,“那!在那!”
蒲牢一看,她指的是城东方向,和她们现处的城西隔了很远。
葛卿把鱼给蒲牢,让她上马,“你拿好鱼,我们这就回去。”
蒲牢退后一步,“还骑马?”
葛卿无辜地眨眼,“不然呢?”小声嘟嘴,“那得走多远哪。”
蒲牢瞪眼,“鬼方到罗刹这么远的路你都走过来了,还嫌这小小的王城?刚才你说担心喝酒误事,我勉强信了你的鬼话,现在你还想怎样!”
葛卿抱头,“行,不骑马。我错了,季娘你别生气。”
蒲牢叹口气,“我没生气,我只是——”
“嗯?”
蒲牢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葛卿牵马,“那我们走过去吧,半个时辰要不了就能到。”
蒲牢把马背上的棉袄给她,“你快穿上。”
葛卿摆手,“不用,我不怕冷。你穿上吧。”
蒲牢把袄子搭在她肩上,“我不冷。”
葛卿说:“那你把鱼给我。”
蒲牢说:“没事,我拿着就行,你牵马吧。”
葛卿笑,“季娘,你真好。”
蒲牢没了话。
再进城里,街上的人家都摆出了花样,王都俨然换了新模样。
祈福瑞雪的庆典要开始了。
蒲牢有些好奇地四处看着,葛卿说:“这还不算什么,等到了晚上才是正经戏。到时候我带你去放花灯,据说只要心意诚,花灯能一直漂到南边的东海去。”
“干嘛非要去东海?”
葛卿幸福地笑,“你不知道啊?东海下面有个海青宫,里面住了位海神姐姐,不仅貌美,还温柔善良,只要花灯漂到了东海青宫,海神就能看到我的愿望咯。”
蒲牢低眼,东海青宫的海神,那不就是她么?
蒲牢问:“你很喜欢她?”
“喜欢谁?”
“东海青宫的海神。”
葛卿眯着桃花眼盯着她,似笑非笑。
“怎么?”
葛卿没有回答,转身去看旁边小铺摆的首饰,拿了一支雕着蜻蜓的水晶钗,“漂不漂亮?”又拿了一支古朴优雅的桃木簪,举到蒲牢跟前,“这个呢,好不好?”
蒲牢几乎没用过首饰,就说:“都挺好的。”
葛卿笑,“那就两个都要了吧。”把贝壳拿给卖首饰的老妪,然后把水晶钗和桃木簪都放到蒲牢手里。
蒲牢问她:“你做什么?”
葛卿说:“我看你一路时不时就看我的簪子,想你没怎么用过首饰,所以买给你。”
“我不用。”
葛卿说:“那个老婆婆可是靠这些手艺谋生的,我买了她的钗子,她今晚过节就能买点肉吃,而又满足了我想要送你首饰的愿望,你就答应我了,好不好?”
蒲牢看了眼坐在冷风里搓手的老妪,又看了看满眼期待的葛卿,硬着头皮点一点头,“好,多谢。”把首饰收下了。
“不客气!”葛卿眉开眼笑,牵着马儿蹦蹦跳跳,竟然哼起了小曲儿。
她叫:“季娘?”
蒲牢看她,“嗯?”
她又笑,“季娘?”
“做什么?”
葛卿跳到她面前,弯着腰背手,“到我家了啊。”
蒲牢看到前面一栋不大的院子,这就是葛卿的家?她本以为葛卿是住在王宫的。或者是,这里只是她在外面落脚的小院子?
葛卿推开门让蒲牢进去,“来来来,千万别客气。”
有小丫鬟出来迎接,“小姐带客人回来了。”
葛卿带着蒲牢进了她的闺房,里面垂了洁白的砂石帘子,还挂了漂亮的扇贝风铃。
葛卿说:“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去熬鱼汤。”
蒲牢问:“你不是还要给新娘子做红年糕吗?”
葛卿笑:“你还惦记着那个呢,那行,你跟我一起来,我教你。”
“教我?”
葛卿拉她去厨房,“哎呀放心,很简单的,包学包会!”
这是蒲牢第一次在厨房做菜,也是第一次亲手和面,蒸糕,看着粉末在均匀的搅拌下变成粘稠的户,再看着它们一点点变成白嫩的年糕。
葛卿在年糕上浇了红糖,夹给蒲牢吃,“怎么样?”
蒲牢吃了以后愣了一下,好一会才说:“甜甜的,好吃。”
葛卿笑开了花,又舀鱼汤给她,“快喝快喝,热乎的冒气儿呢!”
“唔嗯——”蒲牢端起碗往嘴里送,满口都是鱼汤鲜美的滋味。
葛卿用还沾着面粉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别急啊,你要喜欢,以后每天我都做好吃的给你。”
蒲牢往后缩了一下。
葛卿看着她鼻头的一点白笑。
一个丫鬟走过来,提着八宝盒,葛卿把红糖年糕都装了进去,说:“时辰快到了,季娘,咱们赶紧去给新郎新娘庆贺吧。”
蒲牢站起身跟她出门,“好。”
天已黑,路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唱歌的,跳舞的,耍杂技的,还有点花灯的。
迎面走来一个卖玩具的货郎,葛卿指着他手里的架子说:“快看,海神面具!”
蒲牢不明所以。
葛卿跟货郎买了两个面具,一个青的,一个白的。
货郎接过钱递给她面具,“一个青宫海神,一个北海陛下,收您四枚海贝,面具拿好嘞!”
葛卿笑着把青色的面具贴到蒲牢脸上,“给你,现在你就是东海青宫的神君了!”
说着,葛卿把白龙面具戴到脸上,笑着问她:“君上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蒲牢说,“这面具上画的是白龙。”
葛卿说:“我是北海龙王啊。”
蒲牢无奈地笑,“多大的人了,还玩小孩子把戏。”
葛卿努嘴,“才不是小孩子把戏呢。”
走到街头,蒲牢看着一个排满长队的小摊,空气中飘着一股香味,格外诱人。
蒲牢问葛卿,“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葛卿说:“啊,君上,您有所不知,那是我北境罗刹国有名的小吃,黄金串子。”挑一下眉,“怎样,要不要来一串尝尝呢?”
蒲牢拿下她脸上的面具,“行了行了,别玩了。”
葛卿笑着把面具揣进兜里,站过去排队买黄金串子,“我知道你想吃,但是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我帮你买。”
蒲牢站在她身后,“我是想吃,可我没有不好意思。”
葛卿冲她吐舌头,略。
蒲牢捏了一下她的脸,“别装怪。”
排了一会买到两根黄金串子,葛卿带她往巷子走,去护城河放花灯。
到了人少的地方,葛卿拿着串子问蒲牢,“你想吃吗?”
蒲牢伸手去拿,葛卿立马把上面的油炸果子全部咬进嘴里。
葛卿擦嘴,摊开手,“啊哦,没有了”
蒲牢无语,“那就算了,下次再买吧。”
葛卿看她,“你真的很想吃吗?”
蒲牢沉下脸,佯装生气,与她理论:“两串油果子我一个都没吃到,你说呢?”
葛卿笑了一下,一手揽住蒲牢的肩,捧着她的头吻了上去。
两片湿润的唇瓣贴了上来,油果子的香甜气味,还有人身上淡雅的清香,通通窜进她的身体里。
窜进,她疯狂跳动的心里。
远处灯火明亮,沙滩花灯漂海,一片欢声笑语。
点了灯,三两少女结伴游海,笑靥如花,手中风车迎风转动,而那些盘旋的海鸟,还在未染晚霞的信风里讴歌长鸣。。。。。。
第192章 外传:嫏媓赋…6()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继续,静止的却只有她一人。
她总是在发呆。
葛卿厚着脸非要跟着她走的时候,忘了拒绝。葛卿耍小聪明留她做客的时候,没有拒绝。
就连刚才,葛卿把她抱在怀里,唇舌贪婪地在她口中侵略时,她也无法拒绝。
彻头彻尾的手足无措。
唯一明确的只有麻木的脑,还有暴动的心。
灯火斑斓间,她看着葛卿红润的脸。
蒲牢想:这个人啊,明明油果子都吃完了,她还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葛卿却是看着蒲牢寂然的脸蹙眉。蒲牢的镇定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以为蒲牢会勃然大怒,对她动手,然后恼羞成怒地离开。
一阵沉默。
葛卿说:“对不起。”
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后退。
蒲牢抬起头,眸中目光闪烁,“为什么说对不起,你不就是故意的?”
葛卿暗自叹息。她果然还是生气了。
可是蒲牢却说:“去放花灯吧。”
葛卿手忙脚乱地把篮子里的花灯拿给她。
蒲牢拿着花灯走到沙滩,蹲下身问她:“你的愿望是什么。”
葛卿撕了一小条白绢,用墨石在上面写字,“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如果说了,就不灵了。”
蒲牢不理她,直接从她手里抢过白绢,“给我看比写在花灯上灵验。”
看到白绢蒲牢愣了一下。
白绢上只写了两个字。
季娘。
葛卿笑着看她,“为什么给你看比花灯灵呀?”
蒲牢把白绢放到她面前,“什么意思?”
葛卿把白绢放进花灯,落入水中,看它漂远,“希望季娘安好的意思。”
葛卿扯了另外一条白绢,合着墨石一齐给她,“你也写下你的愿望吧。”
蒲牢看着粉色的莲花灯问:“这是祈福灯?”
葛卿点头。
蒲牢拿墨石在白绢上写了葛卿的名字,放到水里去,“你为我祈福,我也还你一个吧。”
“季娘。”
“怎么?”
葛卿看着她的眼睛问:“只要别人对你好,你是不是一定要还回去?世间的情那么多,你要怎样才能算得清?”
蒲牢望向海岸,彩灯随波漂远,“能算清多少,就算清多少。”
葛卿说:“可是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和全天下都撇清关系吗?”
蒲牢没有回答。
葛卿说:“有什么好怕的呢。”
蒲牢想说她什么也没有怕。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有些畏惧是双向的。梦里啰嗦的老仙官曾经这样跟她唠叨。一份恐惧,是一个矛盾。它的两头打着箭镞,你的心想要将它射向这边,离得近一点。可是下一秒,又想要将它射到另一边,逃得远一些。
就好比情啊爱啊的。这些东西,就是神堕落的开端。
凡尘堕落恋。
葛卿提着八宝盒站起来,对蒲牢说:“我们沿着海边儿走,到了北面的村子,就能见到婚礼的宴席了。”
走到海滩的中心,蒲牢看到几个推着小车买花灯的。
小贩看到蒲牢,拿起一盏粉莲花,“姑娘买一对吧,这是姻缘花,只要在上面写上心上人的名字,放到海里,等漂到青宫海神看到了,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蒲牢拿着姻缘花仔细看了会,不禁锁起眉,这花灯模样实在熟悉的很!
“葛卿!”蒲牢丢下花灯瞪她。
葛卿诶了一声,拿起姻缘花看,“这不是刚才我们。。。。。。”
蒲牢闭一下眼,冷声道:“你说这是祈福花灯。”
小贩笑着拿给她们几盏紫花,“这才是祈福灯,粉红的莲花是少男少女求爱的姻缘灯呀。”
葛卿一双桃眼水灵,无辜的很,“我真不知道,这花灯不都五颜六色的?我叫丫鬟买的,出来的时候随便拿了两个。。。。。。”
蒲牢甩袖就走。
葛卿急忙去追,“季娘,我真不知道!而且我的名字是你